扭曲、失真、夾雜著刺耳雜音的求救信號，如同不甘消散的亡魂低語，斷斷續續地從鋼鐵迷宮深處傳來。這信號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時間長廊，帶著某種超越物理定律的執念，在這片死寂的墓穴中頑固地重複著死亡的瞬間。
    “……求救……這裏是……勘探隊……第七前哨站……能量……失控……它們……醒了……攻擊……重複……救……”
    每一個破碎的詞語都浸透著極致的恐懼和絕望，在這片布滿屍骸的陰暗之地回蕩，令人毛骨悚然。信號時而清晰得仿佛發聲者就在身旁，時而又模糊得如同遠隔千裏，這種空間上的錯亂感更加深了不安。
    淩霄和艾拉僵立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凍結。腳下是泛黃的枯骨，耳邊是跨越了漫長歲月、至今仍未消散的死亡訊號，這一切構成了一幅無比詭異恐怖的畫麵。空氣中彌漫著金屬鏽蝕和某種難以名狀的腐敗氣味，混合著發光真菌散發出的微甜氣息，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腐臭。
    “這些信號...”艾拉的聲音微微發顫，她手中的水晶杖發出比平時更加明亮的光芒，仿佛在回應周圍的異常能量場，“這不是普通的錄音回放。有什麽東西...在維持這些信號，讓它們持續傳播。”
    淩霄蹲下身，小心地避開地上的骸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設備。許多控製台上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菌斑，但一些指示燈仍在微弱地閃爍，顯示著這些古老設備似乎仍在以某種低功耗模式運行。
    “這些設備還在運作，”淩霄低聲道，用手指抹去一個麵板上的灰塵，露出底下模糊的標識，“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什麽樣的能源能夠支撐這麽久？”
    艾拉警惕地環顧四周：“歸墟能量非同尋常，它能扭曲物理法則。或許這些設備已經與能量源形成了某種...共生關係。”
    當年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些勘探隊員遭遇了什麽“未知”攻擊？是什麽東西“醒”了？無數問題在淩霄腦海中翻騰。他注意到許多骸骨的姿態極為異常——有的蜷縮在角落，有的伸手指向某個方向，還有幾具相互糾纏在一起，仿佛在生命最後時刻經曆了極度的恐慌和痛苦。
    那一點在迷宮深處規律閃爍的、微弱的紅光，此刻在兩人眼中，不再像是簡單的指示燈，而更像是一隻窺視著獵物、充滿惡意的眼睛。它穩定地閃爍著，仿佛有著自己的脈搏和呼吸，與那些斷斷續續的求救信號形成詭異的對比。
    “滋啦……救……我不想死……它們……在牆裏……”
    信號的內容變得更加具體，也更加駭人。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能聽出是個年輕男性的聲音，語氣中的絕望幾乎能穿透時空，刺痛聽者的神經。
    在牆裏？
    淩霄猛地抬頭，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那些被厚厚苔蘚和發光真菌覆蓋的、傾斜扭曲的金屬牆壁。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他的脊背爬升。他仔細觀察牆壁表麵，發現某些區域的金屬質地看起來不太正常——不是均勻的鏽蝕或損壞，而是呈現出某種有機的、流動的形態，仿佛金屬本身曾經是液態的，然後又重新凝固。
    “艾拉，看這裏。”淩霄指向一段異常牆壁，小心地用匕首尖端刮去表麵的覆蓋物。底下的金屬呈現出奇異的波紋狀紋理，與周圍的平整表麵形成鮮明對比。
    艾拉湊近觀察，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這不是自然形成的。有什麽東西...改變了金屬的結構。”她伸出手指輕輕觸摸那片區域，又猛地縮回，“有微弱的能量殘留，非常...異常。”
    她握緊了水晶杖，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她似乎從這信號和滿地的遺骸中，感知到了某種極其危險和不祥的氣息。水晶杖頂端的光芒開始不穩定地閃爍，仿佛受到了某種幹擾。
    “這裏的能量場很不穩定，”艾拉低聲說，聲音幾乎被淹沒在持續的求救信號中，“有什麽東西在影響我的感知。它感覺起來既非生亦非死，既非能量亦非物質...”
    她輕輕拉了拉淩霄，示意他慢慢後退，遠離那信號來源和閃爍的紅光。兩人小心翼翼地踏著滿地殘骸間的空隙，盡量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後退兩步的瞬間——
    “哢嚓！”
    一聲更加清晰、更加近在咫尺的金屬斷裂聲，突然從他們側上方傳來！
    兩人猛地抬頭，隻見頭頂上方一段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巨大通風管道，因為年久失修和之前渡河時的震動，固定裝置終於徹底崩裂，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向著他們當頭砸落！
    那截管道足有數米長，直徑超過一米，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鏽跡和未知的菌類生物。它墜落時帶下了大量碎片和灰塵，形成一片灰蒙蒙的帷幕，幾乎遮蔽了所有視線。
    避無可避！
    “小心！”淩霄隻來得及將身邊的艾拉猛地向旁邊一推！他自己則因為反作用力，向著另一個方向踉蹌跌去，腳下恰好踩中一片覆蓋著厚苔蘚的、向下傾斜的金屬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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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金屬板竟然是一塊活動的翻板！表麵苔蘚的偽裝極其巧妙，即使在近距離也難以分辨其與周圍地麵的區別。
    “啊！”淩霄驚呼一聲，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順著翻板下方的黑暗洞口，直墜下去！
    “淩霄！”艾拉的驚呼聲從上方傳來，但迅速被下墜的風聲和頭頂管道砸落的轟然巨響所淹沒。重物撞擊金屬地麵的聲音震耳欲聾，整個結構都為之震動，揚起更多灰塵和碎片。
    噗通！
    淩霄重重摔落在堅硬冰冷的地麵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眼前一黑，險些再次昏死過去。全身剛剛有所緩和的傷口再次爆發出撕裂般的劇痛，特別是左肩和肋骨處，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複清醒。抬頭望去，翻板入口處隻有一片漆黑，聽不到任何來自上麵的聲音——要麽是艾拉遇到了麻煩，要麽是這地方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他掙紮著坐起來，發現自己掉進了一條更加狹窄、似乎是檢修通道或者通風井的下層管道中。管道內一片漆黑，隻有遠處盡頭似乎有一點微弱的光源。空氣中有濃重的金屬鏽蝕和機油氣味，還混合著某種難以名狀的、類似臭氧的電氣味道。
    該死！
    淩霄暗罵一聲，強忍著劇痛爬起來。他必須盡快找到回去的路，或者找到另一個出口與艾拉匯合。艾拉一個人在上麵，麵對可能的危險和追兵，太危險了！
    他摸索著管道壁，艱難地向著那點微弱的光源方向移動。管道內彌漫著濃重的機油和塵埃味，腳下不時踩到一些散落的零件和碎屑。黑暗中，他的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銳——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甚至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
    走了大約十幾米，前方的光源逐漸清晰，似乎是一個管道接口處的網格蓋板透出的光。同時，那斷斷續續的求救信號聲，竟然也變得更加清晰了，源頭似乎就在光線的方向！
    “……重複……最高警戒……非標準生命體……突破收容……它們能模仿……能融合……”
    信號的內容越發令人不安。現在能聽到多個不同的聲音交替出現，有時甚至是重疊的，仿佛多個通訊頻道被強行混合在一起。有些聲音明顯是人類的驚恐呼喊，而另一些則扭曲變形，幾乎不像是人類聲帶能發出的聲音。
    淩霄的心提了起來，他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網格蓋板。
    透過網格，他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房間。房間裏一片狼藉，控製台傾覆，屏幕碎裂，各種文件和工具散落一地，牆壁上還有幾道深深的、仿佛被巨大爪子撕裂的可怕痕跡。那些痕跡邊緣的金屬呈現出熔化和重新凝固的跡象，顯示造成這種破壞的絕非普通力量。
    而在房間中央，一張翻倒的實驗桌下，赫然壓著一具穿著古老勘探隊製服的骸骨！製服的樣式古老但依稀可辨，胸前有一個模糊的標識，似乎是一條蛇纏繞著一把鑰匙。骸骨的一隻手臂向前伸出，手指緊緊抓著一個仍在微弱閃爍、發出求救信號的便攜式通訊器！
    信號的源頭就在這裏！
    看來這名隊員在最後時刻，仍試圖發出求救信息，但顯然失敗了。淩霄注意到那具骸骨的姿勢異常扭曲，多處骨骼斷裂，仿佛經曆了極大的力量衝擊。
    淩霄的目光掃過房間，試圖找到出口或有用的信息。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房間一側牆壁上的一塊相對完好的電子公告板上。公告板的屏幕布滿裂紋，但似乎還有殘存的電力，上麵模糊滾動著一些殘缺的信息片段：
    【第七前哨站  日誌摘要】 【日期：無法識別】 【項目：深潛者ters）】 【狀態：███失控███】 【特性：能量寄生、形態模擬、物質融合……極高危險性！】 【緊急協議：啟動……失敗……隔離牆降下……已被突破……】 【最後訊息：……它們無處不在……牆……金屬……甚至……光……不要相信……看到的……】
    深潛者？能量寄生？形態模擬？物質融合？
    這些詞語組合在一起，讓淩霄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他瞬間聯想到了上麵那些死狀淒慘的骸骨，以及信號中提到的“它們在牆裏”！
    難道說，當年毀滅這裏的，是一種能夠寄生在能量中、甚至能與金屬和環境融合的恐怖生物？它們突破了收容，殺死了所有人？
    就在這時——
    “滋……哢……”
    那個被骸骨緊緊抓著的通訊器，信號突然發生了改變！
    求救的內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仿佛金屬摩擦又混合著液體流動的、令人極度不適的黏膩聲響！
    緊接著，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那具被壓在桌子下的勘探隊員骸骨，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覆蓋在骸骨上的厚厚灰塵被震落，那早已幹枯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它那隻抓著通訊器的手臂，竟然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仿佛提線木偶般的姿勢，猛地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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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訊器屏幕上微弱的光芒，此刻映照出的，不再是空洞的骷髏眼窩。
    在那眼窩深處，兩點極其微小的、跳躍不定的、充滿了貪婪和惡意的暗紫色能量光點，猛地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
    沙沙沙——
    一陣細微的、仿佛無數小爪子在金屬表麵爬行的聲音，突然從淩霄身後的黑暗管道中傳來！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淩霄渾身汗毛倒豎，猛地回頭！
    隻見在管道深處，無數點同樣的、跳躍不定的暗紫色光點，如同潮水般湧現，正向他快速湧來！那些光點依附在管道壁上，甚至融入金屬之中，讓冰冷的金屬都開始微微扭曲變形！它們經過的地方，金屬表麵泛起漣漪，仿佛變成了液態，然後又重新凝固成某種有機的、不自然的形式。
    它們來了！
    那些被稱為“深潛者”的恐怖東西！它們一直潛伏在黑暗裏！那求救信號，根本就是一個誘餌！
    淩霄頭皮發麻，想也不想，猛地一腳踹向眼前的網格蓋板！
    哐當！蓋板被他情急之下的巨力踹開！
    他連滾帶爬地衝進那個房間，反手就想將蓋板關上，但已經晚了！
    最先湧來的那些暗紫色光點，如同流動的黏液般，瞬間從網格縫隙中湧入，撲向淩霄！
    淩霄狼狽地向後翻滾躲避，那些光點撲空，落在傾覆的控製台和地麵上。隻見那些金屬和塑料表麵立刻如同被強酸腐蝕般冒出白煙，並且開始詭異地蠕動、變形，仿佛要生長出什麽可怕的東西！幾秒鍾內，被擊中的區域就開始隆起，形成某種介於機械和生物之間的怪異結構，表麵閃爍著不祥的暗紫色光芒。
    而房間中央，那具被附身的骸骨，已經徹底“活”了過來！它掙紮著從實驗桌下爬出，全身骨骼發出爆豆般的聲響，暗紫色的能量光點在它的胸腔、顱腔內瘋狂閃爍！它抓起地上一根斷裂的金屬管，如同握著武器，歪歪扭扭地、卻速度極快地向著淩霄撲來！
    前有複生的骷髏，後有不斷湧入的恐怖能量寄生體！
    淩霄陷入了絕境！他手無寸鐵，重傷未愈，如何對抗這種超出理解的怪物？！
    他猛地瞥見房間另一側還有一扇緊閉的氣密門，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他顧不上多想，再次向側方撲倒，躲開骸骨揮舞的金屬管，然後連滾帶爬地衝向那扇氣密門！
    骸骨和那些湧入的暗紫色能量體在他身後緊追不舍！更多的那種可怕光點從管道中湧出，它們開始融合在一起，形成更大、更複雜的結構，有些甚至開始模擬出類似肢體的形態！
    衝到氣密門前，淩霄絕望地發現門旁需要一個身份卡或者密碼才能開啟！
    怎麽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目光猛地落在了那具正在撲來的、被附身的骸骨腰間——那裏，似乎掛著一張半腐爛的身份卡！
    拚了！
    淩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他不退反進，猛地迎向那具骸骨，在它揮舞的金屬管落下之前，一把抓住了那張身份卡，用力扯下！
    嗤！
    金屬管擦著他的肩膀落下，帶出一溜血花！劇痛傳來！鮮血順著手臂流下，滴落在地麵上，那些暗紫色的能量體仿佛被血液刺激，變得更加活躍和狂暴！
    淩霄顧不得疼痛，就地一滾，衝到門邊，將身份卡猛地按向識別區！
    “嘀！權限驗證通過！警告，外部汙染濃度超標！緊急隔離啟動！”
    氣密門上的紅燈閃爍，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門閥轉動，厚重的門扉猛地向一側滑開！
    淩霄想也不想就衝了進去！
    就在氣密門即將關閉的瞬間，他看到那具被附身的骸骨和洶湧的暗紫色能量潮，被一道驟然亮起的藍色能量屏障暫時阻擋在外！它們瘋狂地衝擊著屏障，發出憤怒的嘶嘶聲！那具骸骨尤其狂暴，一次又一次地用那根金屬管砸向屏障，每次撞擊都讓屏障泛起漣漪！
    砰！
    氣密門徹底關閉鎖死，將恐怖隔絕在外。
    淩霄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肩膀鮮血淋漓，心髒狂跳得幾乎要衝出胸膛。門外傳來持續不斷的撞擊聲和刮擦聲，顯示那些東西還沒有放棄。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驚魂未定地打量門後的空間。這裏似乎是一個小型的安全屋或者儲藏室，相對整潔，有著獨立的空氣循環係統，牆壁上還有一些閃爍著正常指示燈的儀器。架子上擺放著一些密封的補給箱和工具，牆上掛著幾件應急裝備。看來這裏的隔離係統還在起作用。
    暫時安全了……
    他癱坐在地上，從一旁的急救箱中找出繃帶和消毒劑，處理著肩膀上的傷口。疼痛讓他倒吸冷氣，但更讓他不安的是腦中依舊回想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
    深潛者……能量寄生……它們到底是什麽東西？和上麵的歸墟能量有關嗎？和灰衣人的研究有關嗎？它們還在這片地下廢墟中活躍著？
    必須盡快找到艾拉，離開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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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安全屋內的一台處於待機狀態的監控屏幕，突然自動亮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出的，並非是安全屋外的恐怖景象，而是一段似乎被觸發播放的、儲存於本地設備的、模糊不清的錄像日誌。
    錄像質量很差，布滿雪花和幹擾條紋，但依然能看清內容。畫麵中，一個滿臉驚恐、穿著同樣古老勘探隊製服的男人，正對著鏡頭聲嘶力竭地呼喊，他的背景不斷爆炸，火光衝天：
    “……它們突破了收容！能量屏障根本沒用！它們能融合一切！麥克雷博士……博士他瘋了！他主動打開了通往‘源井’的通道，他說要迎接‘升華’……不！那不是升華！那是……”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暗紫色的、如同觸手般的能量流猛地從鏡頭外射來，瞬間擊中了他！他的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東西在蠕動，眼睛瞬間被暗紫色光芒充斥……錄像到此戛然而止，屏幕再次陷入黑暗。
    淩霄坐在冰冷的地上，渾身發冷。
    麥克雷博士？主動打開通道？源井？升華？
    這段殘缺的錄像，似乎揭示了更多的信息！當年的災難，或許並非單純的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那個“源井”又是什麽？難道指的是...歸墟？
    還有，這些儲存下來的信息，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播放給他看？是巧合？還是……
    淩霄的目光，猛地鎖定在安全屋角落，一個不起眼的、正在緩緩旋轉的、閃爍著微紅光芒的球形監控探頭上。
    探頭的紅光，規律地閃爍著。
    一下，兩下。
    仿佛一隻冷漠的眼睛，正在靜靜地注視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並非偶然墜入這個安全屋，而是被某種力量——或者說某種意識——引導至此。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寒意，比麵對那些暗紫色能量體時更加令人恐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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