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淵蛛影引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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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洞平台上的空氣仿佛被極寒凍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痛楚,吸入的冷氣在鼻腔內壁瞬間凝結成細小的冰晶,呼出的白霧尚未成形便被更冷的寒意撕碎、吞噬。那幾隻懸浮在半空、由純淨寒冰構成的蜘蛛狀生物,是這片死寂空間中唯一的“活物”。它們的節肢優雅而精準地調整著姿態,複眼如同最上等的藍寶石切割而成,內裏閃爍著毫無感情的幽藍光芒,冰冷地鎖定了平台上每一個不速之客。它們剛剛展現出的能力——瞬間將“掘墓者”那架裝備了高強度合金和能量護盾的偵察無人機凍結、擊碎,化作一團閃爍著電火花的冰渣——這一幕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了每一位“方舟”精英隊員的心理防線,讓久經沙場的他們也感到背脊發涼,握著武器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保持警戒!不要輕舉妄動!”“雷公”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擾了這些冰冷的雕塑,他手中那支改裝過的重型能量步槍穩穩地指向最近的一隻冰蛛,槍口凝聚的能量光芒在幽暗中不穩定地跳動著。隊員們反應迅捷,無聲地散開,依托冰洞內天然形成的、粗壯而嶙峋的冰柱和凸起,構成了一道簡易卻有效的防線。槍口一致對外,能量武器低沉的充能聲和機械部件細微的摩擦聲是此刻唯一的旋律,氣氛緊繃到了極致,仿佛一根拉滿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
    這些冰蛛似乎沒有立刻攻擊的意圖。它們隻是靜靜地懸浮著,如同亙古存在的冰雕,唯有複眼中規律閃爍的幽藍光芒,證明它們並非死物。它們仿佛在觀察,在評估,又像是在等待著某個特定的信號。它們身上散發出的寒氣,與冰淵深處那股磅礴湧動的能量流同源,卻剝離了其中的溫和與生機,隻留下一種純粹的、排外的、近乎絕對零度的冰冷意誌。
    淩霄緊握著懷中那塊微微震動的星鑰碎片,隔著防護服,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溫潤而持續的波動。這股波動並非攻擊性的,更像是一種……試探性的溝通?一種源自同脈能量的輕柔呼喚。他敏銳地察覺到,當他稍微調整星鑰碎片的位置時,最近那隻冰蛛複眼的光芒閃爍頻率會發生極其細微的變化。
    “它們……可能不是敵人。”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淩霄心中升起。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嚐試著向前邁出了一小步,同時將手中的星鑰碎片更明顯地展示出來,讓那柔和的光芒在幽藍的冰洞中清晰可見。
    “淩霄!小心!”艾拉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慌,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臂膀,阻止他這看似魯莽的舉動。
    就在淩霄的靴子踏前落地的瞬間,正對著他的那隻體型最大、仿佛是指揮者的冰蛛,複眼中的藍光閃爍頻率陡然加快了數倍!它發出一陣極其細微、如同千萬顆微小冰晶相互摩擦般的“嘶嘶”聲,口器猛地開合,一道肉眼幾乎難以察覺、卻帶著致命寒意的幽藍寒氣,如同離弦之箭,精準地射向淩霄腳尖前不到半米的地麵!
    “小心!”“山魈”的怒吼如同炸雷,他壯碩的身軀猛地前傾,厚重的突擊裝甲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就要衝上前將淩霄拽回。
    但淩霄迅速抬起另一隻手,做出了一個堅定而清晰的阻止手勢。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道寒氣落點。預想中的攻擊並未降臨,那道寒氣在接觸冰麵的刹那,如同最靈巧的工匠,瞬間凝結、塑形,勾勒出一幅由純淨寒冰構成的、簡單卻無比清晰的圖案——那是一個尖銳的、指向冰淵更深處黑暗的箭頭,而在箭頭旁邊,還有一個與淩霄手中星鑰碎片形狀高度相似的抽象符號!
    指引?它們是在給我們指引方向?
    這個出乎意料的發現讓所有人都是一愣,緊繃的氣氛出現了一絲鬆動,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困惑。
    “它們……在給我們指路?”“靈狐”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意味,她銳利的目光從戰術目鏡後抬起,反複審視著地上那幅散發著森然寒氣的冰晶圖案,試圖找出任何可能的陷阱痕跡。
    “看來是的。”淩霄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痛著他的肺葉,但大腦卻因為這一發現而高速運轉起來,“它們應該是‘星靈熔爐’或者與之相關的守護機製的一部分,能夠識別星鑰的能量。剛才攻擊無人機,可能是在執行清除未經識別或授權的外來入侵者的程序,而我們……因為星鑰,被暫時標記為‘可接觸’或‘待引導’對象。”
    這個判斷讓眾人稍微鬆了口氣,但警惕並未放鬆分毫。誰也不知道這些冰冷的造物邏輯回路如何,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因為某個未知的變量而改變主意,將他們視為需要清除的目標。
    “既然有指引,那我們就跟著走。”“雷公”作為隊長,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他環顧四周無盡的冰淵,“總比我們自己在這迷宮裏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強。保持防禦隊形,注意腳下和四周,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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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再次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沿著冰蛛指引的方向,利用垂降索和冰鎬,繼續向冰淵深處進發。令人驚奇的是,當他們開始移動後,那幾隻冰蛛也動了起來。它們不再保持懸浮,而是如同真正的蜘蛛般,輕盈而迅捷地在近乎垂直、光滑如鏡的冰壁上爬行,鋒利的冰晶節肢嵌入冰層,發出細微的“哢嗒”聲。它們時而在前方引路,在複雜的冰隙和冰瀑間選擇最安全的路徑;時而在隊伍兩側伴行,幽藍的複眼掃視著周圍的黑暗,如同沉默而高效的護衛。
    越是向下垂降,周圍的極致嚴寒反而似乎減弱了一絲,雖然依舊冰冷,但那種足以凍結靈魂的酷烈感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源自地底深處的、與星鑰同源的溫暖能量流越發清晰和磅礴,如同一條無形的、溫暖的地下河,衝刷著周圍的極寒。冰壁上也逐漸出現了一些非自然的痕跡——古老的、線條流暢而奇異的符文,已經與冰層完美地融為一體,仿佛經曆了無數歲月的侵蝕;以及一些嵌入冰壁深處、依舊散發著微弱而穩定藍光的菱形水晶。這些水晶排列看似隨意,卻又隱隱遵循著某種玄奧的規律。
    他們仿佛正在沿著一條被遺忘的朝聖之路,進入一個被時光冰封、沉睡了萬古的神殿回廊。
    下降了不知多久,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隻有索具摩擦的聲響和隊員們沉重的呼吸聲提醒著他們仍在移動。前方引路的冰蛛突然齊刷刷地停了下來。它們聚集在一麵看似平整光滑、毫無特色的巨大冰壁前,複眼中的藍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冰壁的某一點上,不再移動。
    “沒路了?”“扳手”疑惑地嘟囔著,調整著多功能工程臂上的掃描器,“掃描顯示後麵是實心的冰層,厚度超過五十米。”
    淩霄走上前,手中的星鑰碎片此刻光芒變得異常明亮而穩定,仿佛回到了家的遊子,發出歡欣的嗡鳴。他順著冰蛛目光聚焦的方向,隱約能感覺到那裏有一個極其微弱的能量節點。他不再猶豫,將散發著溫潤白光的星鑰碎片,輕輕按在了那片看似毫無異常的冰壁上。
    嗡——!
    就在星鑰與冰壁接觸的刹那,異變陡生!冰壁內部,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瞬間亮起了無數道縱橫交錯的藍色光路,這些光路迅速蔓延、連接,構成一個龐大而複雜、充滿了幾何美感的法陣圖案!緊接著,伴隨著一陣低沉而悠遠的轟鳴,仿佛某種古老的機關被啟動,整麵巨大的冰壁並非向兩側滑開,而是如同被高溫融化的水銀般,向內凹陷、流動、重組!堅硬的冰層化作了液態的光流,幾個呼吸之間,便在眾人麵前形成了一條可供數人並行的、散發著柔和而穩定藍光的通道!
    通道內部溫暖如春,與外麵冰淵的極寒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對比。牆壁不再是冰冷的堅冰,而是由某種溫潤如玉、觸手生溫的白色石材構成,上麵雕刻著栩栩如生、浩瀚繁複的星圖,以及各種奇異的、仿佛源自神話的生物圖案,散發出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那幾隻冰蛛停在通道入口處,不再前進,隻是用它們那毫無感情的複眼“注視”著隊員們,仿佛它們的職責僅限於引領至此,門後的世界與它們無關。
    隊伍成員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這條神奇的通道。通道並非筆直通向目的地,而是以一種舒緩的弧度蜿蜒向下,坡度平緩,走在上麵異常舒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類似臭氧和古書混合的奇異氣味。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前方隱約傳來水流聲和更加濃鬱的能量氣息。
    終於,眼前豁然開朗!
    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足以容納一座小型城市的、令人靈魂震撼的地下空間!這裏不再是冰層覆蓋的世界,而是一個廣闊無比的自然洞穴,洞穴頂端,無數巨大的、如同倒懸山脈般的天然水晶簇生長著,它們散發出柔和而明亮的白光,將整個空間照耀得如同異世界的白晝。洞穴中央,是一個平靜如鏡的、散發著氤氳熱氣的巨大地下湖,湖水的顏色是一種奇異的、仿佛濃縮了天空與星海的蔚藍色,深邃得望不見底。而在湖泊的中央,一座完全由某種銀白色金屬構築而成的、風格與“方舟”主體建築極為相似的宏偉建築,如同神隻的宮殿般巍然矗立!建築呈完美的金字塔形,線條簡潔而充滿力量感,表麵光滑如鏡,反射著洞頂水晶的光芒。在金字塔的頂端,鑲嵌著一顆巨大的、如同活物心髒般緩慢而有力搏動著的藍色水晶——那股溫暖、磅礴、孕育生機的能量流源頭,正是這顆水晶!它每一次搏動,都帶動著整個洞穴的能量隨之輕微起伏,仿佛是整個地下世界的核心。
    “星靈熔爐……我們找到了!”艾拉望著那座沐浴在神聖光芒中的建築,聲音因激動和敬畏而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芒,仿佛朝聖者終於得見聖地。
    然而,與這神聖、寧靜景象格格不入的是,在湖泊的岸邊,散布著一些明顯不屬於這裏、充滿現代工業感的雜物——幾個被暴力撬開、散落著零碎工具和包裝材料的補給箱;幾頂被撕扯破損、沾滿汙漬的野戰帳篷;以及……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幾具被瞬間凍結在透明冰層裏、穿著熟悉的“掘墓者”製服的屍體!他們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極致的驚恐與難以置信的瞬間,肢體保持著掙紮或逃跑的姿態,仿佛在某個刹那,極致的寒冷跨越了時間,將他們永恒地封存在絕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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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掘墓者”已經先到了一步!而且似乎在這裏,在這看似神聖的地方,遭遇了未知的、可怕的不測!
    “警戒!他們可能還有活口,或者……留下了什麽‘驚喜’!”“雷公”的低吼瞬間將隊員們從震撼中拉回現實。隊員們無需命令,立刻以嫻熟的戰術動作散開,依托湖邊的岩石和那些散落的物資箱,占據有利地形,槍口警惕地掃描著湖泊、建築以及洞穴的每一個陰暗角落。
    淩霄的目光則被湖泊中央的“熔爐”建築牢牢吸引。他能感覺到,懷中的星鑰碎片正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灼熱的渴望與共鳴,仿佛失散多年的孩子終於嗅到了母親的氣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歸。修複星鑰,揭開遠古星靈秘密的希望,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湖泊那平靜如鏡的蔚藍色水麵,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翻騰起來,仿佛湖底有什麽龐然巨物正在蘇醒!一個巨大的、由湖水和混亂能量構成的漩渦在湖心迅速形成,發出低沉的咆哮!與此同時,整個洞穴開始劇烈震動,頂部的照明水晶光芒急劇閃爍,明滅不定,仿佛電力不穩的燈泡!
    “檢測到高強度、極不穩定的能量爆發!源頭就在湖底!讀數還在瘋狂攀升!”“靈狐”的聲音帶著尖銳的預警,她的戰術目鏡上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刷過。
    轟!!!
    一道粗大的、混雜著純淨蔚藍與汙濁暗紫色的混亂能量光柱,猛地從湖心漩渦中衝天而起,如同掙脫束縛的惡龍,狠狠撞擊在洞穴的頂壁!整個洞穴都在痛苦地哀鳴,巨大的鍾乳石和水晶簇斷裂,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下方的湖麵和岸邊,激起巨大的浪花和煙塵!
    一個瘋狂、得意而扭曲的大笑聲,通過某種高功率的擴音設備,在空曠的洞穴中反複回蕩、疊加,顯得格外刺耳和駭人:
    “哈哈哈哈哈!晚了!你們來晚了!‘熔爐’的核心……這份偉大的遺產,歸我了!這份力量,將屬於‘門徒’,屬於全新的秩序!”
    隻見在湖心那狂暴混亂的能量光柱中,一個穿著特製、厚重防護服的身影,正借助某種反重力裝置懸浮在半空。他的身影有些熟悉,當能量光柱偶爾減弱,照亮他那張因興奮和能量侵蝕而扭曲的麵容時,淩霄的瞳孔驟然收縮——陳顧問!那個在“方舟”內部身份神秘、行蹤詭秘的陳顧問!他竟然出現在了這裏!而他手中高舉著的,是一塊不斷扭曲、掙紮著的、散發著蔚藍與暗紫雙色光芒的不規則晶體——那似乎是“熔爐”能量核心被強行撕裂下來的一部分!更讓淩霄心髒幾乎停跳的是,陳顧問的另一隻手上,則握著一塊他無比熟悉、卻又截然不同的東西——另一塊稍大一些、形狀更完整、但此刻正在劇烈震顫、仿佛在痛苦呻吟的星鑰碎片!
    陳顧問?!他竟然擁有另一塊星鑰碎片!他正在用那塊碎片作為媒介和鑰匙,強行抽取並汙染“熔爐”的核心能量!
    “陳!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淩霄怒吼著,試圖衝上前,但湖心那狂暴的能量場形成了一道無形卻堅韌無比的屏障,如同實質的牆壁,將他狠狠彈開,摔在堅硬的岩石地麵上,喉頭一甜,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
    “沒用的!蠢貨!儀式已經無法逆轉!”陳顧問扭曲的麵容在能量光柱中若隱若現,他的聲音充滿了狂熱和褻瀆的快意,“你們就親眼見證,‘虛無’的偉大力量是如何與這些故步自封的‘星靈’遺產完美融合的吧!這混亂與秩序交織的新生力量,將是我們摧毀舊世界、邁向新紀元最堅實的基石!”
    隨著他的狂笑,他手中的兩塊星鑰碎片淩霄認出,其中較小的一塊正是他之前獲得的那塊,不知何時已被陳顧問用某種未知手段奪取或複製了關鍵權限;另一塊 arger 的則是他原本持有)以及那塊被汙染的核心晶體,光芒愈發刺眼奪目,三者之間形成了一種極不穩定、充滿了破壞性的能量連接,暗紫色的腐化能量如同血管般纏繞、侵蝕著蔚藍的星靈能量!整個“熔爐”建築開始發出過載的、如同垂死巨獸般的悲鳴,表麵的銀白色金屬大片大片地剝落、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頂端的藍色心髒水晶光芒急速暗淡下去,搏動變得紊亂而微弱!
    更糟糕的是,湖泊周圍的空間開始發生可怕的扭曲,光線在這裏彎曲折斷,一道道細小的、不穩定的、邊緣閃爍著暗紅色電光的空間裂隙開始憑空出現,如同滴在紙上的墨點般迅速擴大,散發出濃鬱得令人作嘔的腐化氣息!陳顧問瘋狂的舉動,不僅是在摧毀“星靈熔爐”這個希望之地,更是在這裏強行撕裂現實結構,打開通往“虛無”維度、引狼入室的通道!
    “必須阻止他!否則不僅僅是熔爐,整個區域,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會被拖入虛無!”淩霄掙紮著爬起,不顧體內翻騰的氣血和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將懷中那塊相對較小、但仍與他有著緊密聯係的星鑰碎片能量催發到極致,一道純淨的白色光柱射向混亂的能量場,試圖幹擾、中和陳顧問那褻瀆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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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拉也強忍著對空間裂隙的恐懼,閉上雙眼,雙手在胸前交疊,吟唱起古老而晦澀的淨化咒文,淡金色的、帶著安撫力量的光芒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試圖撫平那狂暴混亂的能量場。 “雷公”、“山魈”和其他隊員們則對著無形的能量屏障和那些不斷滋生、靠近的暗紅色裂隙傾瀉著火力,能量光束和實體彈藥在洞穴中交織成密集的火網,但打在能量屏障上如同泥牛入海,對裂隙也隻能暫時遏製其擴張速度,效果甚微。
    就在這千鈞一發、希望似乎即將隨著“熔爐”一同湮滅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幾隻原本停留在通道入口的冰蛛,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蔚藍色的湖水中。它們如同最迅捷的藍色幽靈,無視了湖水的阻力和能量的亂流,精準而迅速地向著湖心能量最狂暴、最混亂的核心區域遊去。
    下一刻,在陳顧問誌得意滿、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即將完成那危險的能量融合的瞬間——
    數道凝練到極致、散發著絕對零度寒意的幽藍光束,猛地從翻騰的湖麵下無聲無息地射出!它們如同來自深淵的審判,精準得不可思議,同時擊中了陳顧問握著那塊被汙染核心晶體和較大星鑰碎片的手臂關節處!
    “啊——!!”陳顧問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他手臂的防護服連同其下的血肉,在接觸到幽藍光束的瞬間,就被徹底凍結、結晶化!能量的平衡,那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連接,被這來自守護機製內部的、突如其來的攻擊瞬間打破!
    轟隆——!!!!
    失控的能量失去了所有的束縛,發生了驚天動地、足以撕裂耳膜的大爆炸!整個洞穴如同一個被敲擊的巨鍾,劇烈地搖晃、震顫,洞頂更多的水晶和岩石如同暴雨般墜落!湖麵被爆炸的衝擊波掀起滔天巨浪,蔚藍的湖水混合著混亂的能量亂流,化作毀滅性的洪流衝向四周!爆炸核心處的光芒熾烈到無法形容,吞噬了陳顧問的身影,吞噬了那兩塊星鑰碎片和被汙染的核心,也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當足以致盲的爆炸強光和排山倒海的衝擊波稍稍平息,洞穴內已是一片末日般的狼藉。湖心區域暫時形成了一個凹陷,湖水正倒灌回去,混合著能量殘渣,發出“滋滋”的聲響。陳顧問的身影消失不見,不知是被那場恐怖的能量爆炸徹底吞噬、汽化,還是在最後關頭利用某種保命的未知空間手段強行逃離。那兩塊至關重要的星鑰碎片和那塊被汙染的核心晶體也失去了蹤影,仿佛從未存在過。
    “熔爐”建築頂端的藍色心髒水晶徹底熄滅了,表麵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紋,如同一個被打碎的工藝品,勉強維持著形態,仿佛隨時都會徹底碎裂、崩塌。洞穴頂部的照明水晶也暗淡了大半,使得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昏暗中。
    爆炸的餘波中,淩霄隻來得及憑借本能,將離他最近、被爆炸氣浪狠狠掀飛、如同斷線風箏般向岩壁撞去的艾拉,猛地拉過,緊緊護在自己的懷裏。下一刻,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便重重地撞擊在他的後背,兩人如同被投石機拋出,一同狠狠地砸在堅硬的岩壁上。劇痛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黑暗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徹底吞沒。
    在徹底失去知覺前,淩霄渙散的視野邊緣,似乎捕捉到了一點微弱的、熟悉的藍光。一塊散發著微弱藍光的、觸手冰涼的、約莫巴掌大小的物體,仿佛被爆炸的餘波輕輕推動,在空中劃過一道短暫的弧線,然後,“啪”地一聲輕響,落在了他無力攤開的手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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