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歸途迷霧隱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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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度通道內,光怪陸離的景象已從令人驚歎的奇觀變成了煎熬的象征。扭曲的光影不再是潑灑的油彩,更像是無數雙窺視的、充滿惡意的眼睛,在舷窗外飛速掠過,留下令人頭暈目眩的殘像。星裔戰艦,這艘曾經代表星裔文明驕傲的造物,此刻如同一條負傷的銀色巨鯨,將引擎功率提升至理論極限,甚至不惜以損耗核心壽命為代價,在混亂狂暴的時空亂流中奮力穿梭。每一次引擎的過載轟鳴,都像是它痛苦的喘息,隻為盡快遠離源初熔爐那個剛剛誕生希望卻又被未知陰影籠罩的坐標,擺脫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縈繞在心頭的神秘掃描信號。
    主控室內,氣氛凝重得仿佛液態鉛汞,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連呼吸都顯得有些艱難。空氣中隻剩下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引擎不穩定的震顫以及人們壓抑的呼吸聲。艾拉背靠著冰冷的金屬壁板,雙手緊緊將星鑰摟在懷中,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那溫潤如玉的觸感和內部傳來的、與熔爐同步的穩定搏動,是她此刻在驚濤駭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是冰冷絕望中一絲微弱卻堅韌的溫暖。然而,“播種者議會”、“觀測名單”、“源初奇點”、“火種”這些冰冷而陌生的詞匯,如同魔咒般在她腦海中反複回響,編織成一張巨大而無形的網,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渺小與不安。他們剛剛戰勝了可見的恐怖,卻似乎驚動了更深不可測的存在。
    “雷公”和“山魈”背對背站著,如同兩尊沉默的礁石。他們一言不發,但動作卻透露出身經百戰的老兵本能——反複檢查著隨身攜帶的、經過龍組科技強化的武器能量匣和機械結構,眼神銳利如鎖定獵物的鷹隼,肌肉緊繃,做好了隨時投入下一場、或許更加詭異的戰鬥的準備。之前因為熔爐重啟、危機解除而短暫燃起的勝利喜悅,早已被眼前這更深沉、更難以捉摸的威脅衝刷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在未知深淵邊緣行走的強烈警惕。
    星裔青年如同一尊銀色的雕像,矗立在主控台前。他那雙非人的銀色眼眸一眨不眨,緊盯著前方如同瀑布般不斷刷新、流淌著複雜數據和星圖的巨大屏幕。上麵實時顯示著戰艦各個係統的狀態護盾能量在緩慢而不穩定地恢複,結構完整性依舊亮著黃色警告)、預設的航跡線與實際路線的細微偏差,以及周圍維度環境的實時頻譜分析——任何一絲不諧的波動都可能意味著致命的威脅。他的手指在散發著幽藍光芒的控製界麵上化作幻影,以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滑動、點擊,調動著戰艦所有可用的被動傳感器陣列,像最耐心的獵手,仔細梳理著戰艦後方及周邊廣袤空域的任何一絲異常能量漣漪或可能存在的追蹤信號幽靈。
    “信號源徹底消失,無法追蹤其來源或去向。”一名星裔船員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那平板的語調中難得地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挫敗感,“長官,對方的隱匿技術……遠超我們目前數據庫中的所有已知模式。掃描波束的能量構成和編碼方式也無法解析,沒有任何匹配記錄。就像……就像它本身就不存在於我們這個維度的物理法則之內。”
    “保持最高警戒級別。不要被表象迷惑。”星裔青年命令道,聲音冷峻如北極寒風,“對方能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掃描波束精準投送至剛剛重啟、能量級別極高的熔爐核心,其科技水平和對維度的理解深不可測。他們選擇隱匿,不代表威脅解除,更可能是在醞釀下一次,我們無法預知的行動。”
    他調出全息星圖,複雜的經緯線與閃爍的坐標點勾勒出他們返航的路徑。“按照原定計劃,我們需要穿越前方這片被稱為‘迷失回廊’的次級維度群。那裏的時空結構如同破碎的鏡子,極不穩定,充滿了隨機的空間裂縫和能量湍流,航行風險極高,”他的手指點在星圖上那片標記為混亂漩渦的區域,“但正因為其混亂和不可預測性,它也是目前我們所能想到的、擺脫潛在追蹤或攔截的最佳路徑。成功穿越之後,我們才能抵達相對穩定的‘萬象回廊’邊緣錨點,那裏有我們設立的臨時前哨。”
    沒有絲毫猶豫,戰艦調整方向,義無反顧地一頭紮進了“迷失回廊”的入口。仿佛穿過一層粘稠的薄膜,內部的景象與之前相對有序的維度通道截然不同。這裏沒有明確的前後左右,沒有上下之分,隻有無數破碎的、如同鋒利鏡片般的空間碎片在虛空中漂浮、碰撞、湮滅;扭曲的時間泡影使得某些區域的光線以詭異的速度拉長或壓縮,形成光怪陸離的殘像;肆虐的能量風暴如同無形的巨獸,咆哮著席卷一切,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戰艦闖入其中,立刻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開始了劇烈而無規律的顛簸、旋轉,強化過的金屬龍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護盾在與混亂能量和空間碎片的持續摩擦中,不斷濺起刺目的能量漣漪,能量讀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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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裔青年全身心投入到操控中,他的意識似乎與戰艦主控係統連接在了一起,雙手在控製界麵上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藝術的韻律。他憑借其超越常人的反應速度、對維度物理的深刻理解以及戰艦本身卓越的機動性能,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動態變化的迷宮中,艱難地尋找並開辟著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艾拉、“雷公”和“山魈”緊緊抓住身邊的固定物,對抗著強烈的眩暈感和失重感,胃裏翻江倒海,但他們的目光始終警惕地注視著舷窗外那混沌的景象。
    航行了一段感覺上無比漫長的時間後,星裔青年突然眉頭緊鎖,沉聲道:“不對勁。”他的聲音在主控室內顯得格外清晰,“空間的扭曲程度和褶皺率正在異常加劇,超出了正常波動範圍。能量風暴的活躍度和頻率也遠遠超出了曆史記錄數據庫中的平均值。這種變化……不像是自然演化,更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刻意引導、放大和攪動了一般。”
    仿佛是為了給他的判斷做最殘酷的注腳,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戰艦前方,一片原本相對平靜、隻有細微波紋的虛空,突然如同被重錘擊打的玻璃般,毫無征兆地徹底破碎!無數漆黑的空間裂痕,如同擇人而噬的黑色閃電,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瞬息間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內部充斥著毀滅性能量漩渦的不穩定空間結構!強大的引力從漩渦中心爆發出來,如同無數隻無形的大手,瘋狂撕扯著周遭的一切,包括正在航行的星裔戰艦!
    “緊急規避!左滿舵,引擎反向推力最大!平衡所有輔助推進器!”星裔青年的厲聲命令如同霹靂。
    戰艦發出了刺耳欲聾的金屬扭曲和摩擦聲,整個艦體在巨大慣性力和反向推力的共同作用下劇烈震顫,仿佛下一刻就要解體。它險之又險地與那足以吞噬星辰的巨大空間漩渦擦肩而過,紊亂的引力場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護盾上,護盾能量讀數瞬間暴跌一截,發出了刺眼的紅色警告。
    “他娘的!這也是自然現象?!”“雷公”死死抓住扶手,喘著粗氣問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根據現有模型計算,此類規模漩渦在此區域自然生成的概率低於百分之零點三。”星裔青年目光冰冷如鐵,緊緊盯著傳感器反饋的數據,“更像是……人為製造的陷阱。利用了‘迷失回廊’本身不穩定的天然環境,通過精確的能量注入或維度擾動,在關鍵節點加以引導和放大,目的就是攔截甚至摧毀我們。”
    他的判斷立刻得到了最危險的證實!戰艦的側麵廣角傳感器突然發出淒厲的警報,屏幕上瞬間標紅了數個高速接近、能量信號尖銳且充滿敵意的目標!從幾塊如同小行星般巨大的、正在緩慢旋轉的空間碎片後方,猛地竄出了三艘造型奇特的艦船!
    這些艦船通體呈現一種死寂的暗灰色,仿佛蒙著一層吸收光線的塵埃。它們的艦體線條尖銳、扭曲,充滿了不規則的幾何棱角,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空氣動力學或宇宙航行美學,更像是由某種深海怪物的慘白骨骼隨意拚接而成,與星裔戰艦流暢的科技感或者之前“破界者”母艦那種充滿侵略性的猙獰感都截然不同。它們沒有任何標識,沒有通訊信號,甚至引擎尾焰都微弱得幾乎看不見,如同真正的宇宙幽靈般悄然出現,一出現就冷靜地呈品字形包圍過來,艦首同時亮起了不祥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色能量聚集光芒!
    “不明艦船!高度敵對!攻擊意圖明顯!護盾能量優先集中至前方受敵區域!所有可用武器係統立刻鎖定目標!準備迎擊!”星裔青年沒有任何猶豫,瞬間進入戰鬥指揮狀態,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戰鬥在刹那間爆發,寂靜被徹底撕碎!
    三艘不明敵艦射出的並非常見的等離子光束或動能炮彈,而是一種暗紅色的、仿佛具有生命般的奇異射線。這種射線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粘稠感,擊中星裔戰艦的護盾時,不僅迅猛消耗著護盾能量,更發出一種如同強酸腐蝕金屬般的“滋滋”聲,讓護盾被擊中的局部區域變得極其不穩定,泛起紊亂的波紋,仿佛隨時會像肥皂泡一樣瓦解。更令人擔憂的是,戰艦的躍遷引擎穩定器讀數也開始出現微小波動,顯然這種射線還帶有幹擾空間結構的效果。
    “是‘虛空腐蝕射線’!一種理論上存在但極少被觀測到的攻擊方式!”星裔青年迅速識別出了攻擊性質,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們目的明確,想要癱瘓我們的護盾係統和躍遷能力,活捉或者徹底困死我們!”這種陰險而專門針對高級科技造物的技術,並非已知任何一個主流維度文明的風格,更透露出襲擊者背後那股不為人知的、充滿惡意的精密計算。
    星裔戰艦立刻展現出其作為高等文明造物的強悍戰鬥力,側舷和艦首的銀色能量炮塔迅速調整角度,噴射出精準而致命的炮火,如同銀色的閃電射向那些暗灰色的幽靈。然而,這些敵艦展現出了驚人的靈活性,它們如同遊弋在礁石間的毒魚,在破碎的空間碎片和能量湍流間自如地穿梭、急停、變向,將混亂的環境變成了最佳的掩護。並且,它們似乎對星裔戰艦的攻擊模式和武器特性有一定的預判能力,多次以毫厘之差避開致命的打擊,動作流暢得仿佛經過了無數次模擬。而它們的攻擊則始終如同毒蛇吐信,陰險地尋找著護盾因戰艦機動或能量分配而產生的薄弱點,進行持續不斷的侵蝕和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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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戰術……非常古怪,”“山魈”一邊緊張地觀察著戰況,一邊甕聲甕氣地說,他的戰鬥直覺讓他感到了異常,“不像是一口氣要擊毀我們,更像是在……測試我們的防禦極限,收集我們的戰鬥數據。”
    艾拉緊咬著下唇,看著窗外不斷亮起的暗紅色射線和戰艦護盾上蕩開的漣漪,心髒如同被無形的手攥緊。她再次低頭看向懷中的星鑰,感受到它傳來一絲不同於往常的、微弱的悸動,似乎對那暗紅色的、帶著虛無與腐蝕特性的能量產生了某種本能的排斥反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心緒,集中精神,嚐試著將自身那源於生命之樹的、充滿生機與淨化效果的自然能量,與星鑰深處那溫暖而堅韌的意誌連接在一起,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這股融合後的力量,如同引導溪流般,導向戰艦不斷承受攻擊的護盾係統。
    刹那間,一道柔和而堅韌的翠綠色光暈,自星鑰表麵蕩漾開來,它並不耀眼,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與調和之力,如同投入渾水中的明礬,迅速擴散至戰艦整個護盾表麵。當下一波暗紅色腐蝕射線擊中護盾時,那令人不安的“滋滋”聲明顯減弱,護盾被擊中的區域雖然依舊泛起漣漪,但穩定性卻顯著提升,能量損耗速度也減緩了至少三分之一!
    “有效!艾拉,繼續維持!”星裔青年瞥了一眼護盾數據屏幕上跳動的綠色積極指標,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但長期的戰鬥素養讓他立刻將這份驚喜轉化為戰術優勢,“所有炮塔,切換至廣域散射模式,封鎖他們的機動空間,限製其閃避路線!立刻發射三枚‘空間震蕩炸彈’,目標,敵艦集群中心區域,最大化擾亂周邊維度結構!”
    新的戰術立刻奏效。空間震蕩炸彈無聲地爆炸,沒有火光,卻產生了強烈的、無形的空間褶皺和引力波紋,如同在平靜相對而言)的水麵投下巨石。這突如其來的維度紊亂,嚴重幹擾了敵艦那種依賴精確環境感知和高機動性的戰術。一直伺機而動的星裔主炮終於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一道粗壯的銀色能量光柱,如同死神的標槍,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精準無比地命中了其中一艘正試圖規避空間震蕩的敵艦的引擎噴射口!
    轟!
    一團耀眼而沉悶的火光在那艘敵艦尾部爆開,它的速度驟然暴跌,暗灰色的艦體失去了控製,開始如同陀螺般無助地旋轉,表麵不斷迸射出細小的電火花和碎片。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所有觀戰者都感到一股寒意。另外兩艘完好無損的敵艦,絲毫沒有救援同伴的意圖,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它們立刻放棄了所有攻擊動作,艦體表麵閃過一陣水波般的、扭曲的光影,下一刻,竟然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迅速變得透明、模糊,最終徹底融入了背後那破碎而混亂的維度背景之中,連一絲能量信號殘留都沒有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那艘被擊傷、正在失控旋轉的敵艦,也在眾人的注視下,艦體內部猛地亮起不祥的、過載的紅光,隨即轟然自爆!爆炸的火光絢爛卻短暫,強烈的能量衝擊波將附近的細小空間碎片一掃而空,但沒有任何較大的殘骸留下,更沒有探測到任何逃生艙或求救信號發射。
    戰鬥來得突兀猛烈,結束得卻如此幹脆詭異,留下滿腹疑竇和更深的憂慮。
    星裔戰艦孤零零地懸浮在這片剛剛經曆短暫交鋒的破碎虛空之中,周圍隻剩下依舊在肆虐的能量風暴和無聲漂浮的空間碎片。敵人消失了,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線索,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集體噩夢。
    “他們……這就跑了?還是……被滅口了?”“雷公”放下武器,難以置信地看著空蕩蕩的戰場,聲音中充滿了困惑與憤怒。
    “是滅口。毫無疑問。”星裔青年肯定地說,他快速調取並回放著傳感器最後記錄到的、那兩艘敵艦消失瞬間的微弱信號特征,“自爆程序啟動得極其果斷,沒有任何延遲,沒有任何數據傳出,也沒有任何生命形式逃逸的跡象。這是一次有預謀的、執行失敗後立刻清除所有痕跡的襲擊。襲擊者,或者其背後的控製者,不想讓我們得到任何關於他們的有效信息。”
    他轉過身,銀色的目光落在艾拉和她手中依舊散發著微弱翠綠光暈的星鑰上,語氣帶著一絲探究:“你的力量,通過與星鑰的結合,似乎對那種未知的‘虛空腐蝕’能量有著獨特的克製和淨化作用。這或許是我們今天這場遭遇戰中,除了幸存下來之外,最重要的發現。”
    艾拉點了點頭,感受著體內因過度引導能量而帶來的微微虛弱感,心有餘悸地說:“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和那個在熔爐掃描我們的‘播種者’有關嗎?”
    “目前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可以確定。但襲擊發生在熔爐掃描事件之後不久,且手段如此專業、目的如此明確試探、收集數據、必要時清除),這絕非用巧合能夠解釋。”星裔青年沉吟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圖,標記出他們當前的位置和接下來的航向,“他們的科技風格獨特而統一,極其擅長隱匿、空間陷阱和精神戰術,攻擊方式帶有很強的試探和研究意味……我們很可能,已經被某個長期隱藏在維度陰影之中的、高度發達且目的不明的觀察者,或者更準確的說,‘獵殺者’組織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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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操作控製台,重新校準略顯偏離的航向,引擎再次發出低沉的轟鳴:“此地不宜久留。敵人雖然暫時退卻,但難保他們沒有在更遠處觀察,或者布下了後續的陷阱。我們必須盡快離開‘迷失回廊’,每多停留一秒,危險就增加一分。”
    戰艦帶著受損的護盾和更加沉重的氛圍,再次啟動,如同一個受傷的旅人,更加謹慎、也更加堅定地向著這片維度迷宮那不可預知的深處駛去。每個人都清晰地意識到,回家的路,注定布滿了荊棘與迷霧,而他們剛剛經曆的,或許僅僅是一個開始。
    就在星裔戰艦的尾焰光芒徹底消失在“迷失回廊”錯綜複雜的通道後不久,那片剛剛發生短暫而激烈戰鬥的空域,一塊看似普通、與其他碎片無異的小型空間碎片內部,一絲微不可查的、與那些暗灰色敵艦能量特征同源的微型信息信標,如同沉睡的孢子被特定的能量波動喚醒,悄然開始了運作。它沒有發出任何主動信號,隻是將其內部記錄下的、包括星鑰散發翠綠光芒幹擾並淨化腐蝕射線的完整戰鬥過程數據,以及星裔戰艦的護盾反應、機動模式等詳細信息,進行高度壓縮和多重加密,然後通過一種超越常規維度通訊理解的、類似於量子糾纏或更深層維度共振的方式,無聲無息地發送了出去。
    信息的流向,並非指向某個固定的星域坐標,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滲入了一層更深、更隱秘、連星裔科技都難以探測的維度夾縫之中,沿著某種預設的、無比複雜的路徑傳遞向未知的遠方。
    與此同時,在無法用距離衡量的、那片純白維度夾縫的數據殿堂內。永恒的寂靜再次被那個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合成音打破:
    “報告:投放於‘迷失回廊’s7扇區的三架‘清道夫’級探測攔截單位,已與目標‘星裔巡遊者—第七星塵號’及其搭載的‘關鍵變量’發生接觸性交互。交互任務未達成預設捕獲或解析目標,單位損毀,啟動自毀程序,確認已徹底湮滅。戰鬥過程完整數據流已成功回收。”
    “關鍵發現:目標攜帶特殊器物基於其表現特性,暫定名‘調和之鑰’),可釋放出一種高維生命能量與源初法則混合的未知形式的能量場,對‘虛空腐化’係列武器產生顯著抗性與淨化效果,並能有效增強並穩定目標艦船的護盾矩陣。”
    “深度數據分析:‘調和之鑰’釋放的能量簽名,與之前記錄的‘火種x’即源初熔爐非計劃重啟核心變量)存在高度能量共鳴與同源性。初步判斷,二者源於同一種力量本質的不同表現形式或應用層麵。”
    “建議:基於‘調和之鑰’展現出的潛在戰略價值及與‘火種x’的深度關聯,重新評估目標整體威脅等級與觀測價值。申請將‘調和之鑰’持有者個體標識:艾拉生命之樹眷顧者)列入‘觀測名單’次級重點目標。同時,建議啟動更高序列的‘觀察者’或具備更強交互能力的‘測試者’單位,對目標進行更深層次的接觸與能力評估,以獲取更多關於該力量本質的數據。”
    “相關信息及建議已上傳至核心數據庫……等待‘播種者議會’最終裁決與進一步行動指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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