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奪嫡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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煬帝爰在弱齡,早有令聞,南平吳會,北卻匈奴,昆弟之中,獨著聲績。於是矯情飾貌,肆厥奸回,故得獻後鍾心,文皇革慮,天方肇亂,遂登儲兩,踐峻極之崇基,承丕顯之休命。地廣三代,威振八紘,單於頓顙,越裳重譯。赤仄之泉,流溢於都內,紅腐之粟,委積於塞下。負其富強之資,思逞無厭之欲,狹殷周之製度,尚秦漢之規摹。恃才矜己,傲狠明德,內懷險躁,外示凝簡,盛冠服以飾其奸,除諫官以掩其過。淫荒無度,法令滋章,教絕四維,刑參五虐,鋤誅骨肉,屠剿忠良,受賞者莫見其功,為戮者不知其罪。驕怒之兵屢動,土木之功不息。頻出朔方,三駕遼左,旌旗萬裏,征稅百端,猾吏侵漁,人不堪命。乃急令暴條以擾之,嚴刑峻法以臨之,甲兵威武以董之,自是海內騷然,無聊生矣。俄而玄感肇黎陽之亂,匈奴有雁門之圍,天子方棄中土,遠之揚越。奸宄乘釁,強弱相陵,關梁閉而不通,皇輿往而不反。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流離道路,轉死溝壑,十八九焉。於是相聚萑蒲,胃毛而起,大則跨州連郡,稱帝稱王,小則千百為群,攻城剽邑,流血成川澤,死人如亂麻,炊者不及析骸,食者不遑易子。茫茫九土,並為麋鹿之場,忄棄忄棄黔黎,俱充蛇豕之餌。四方萬裏,簡書相續,猶謂鼠竊狗盜,不足為虞,上下相蒙,莫肯念亂,振蜉蝣之羽,窮長夜之樂。土崩魚爛,貫盈惡稔,普天之下,莫匪仇讎,左右之人,皆為敵國。終然不悟,同彼望夷,遂以萬乘之尊,死於一夫之手。億兆靡感恩之士,九牧無勤王之師。子弟同就誅夷,骸骨棄而莫掩,社稷顛隕,本枝殄絕,自肇有書契以迄於茲,宇宙崩離,生靈塗炭,喪身滅國,未有若斯之甚也。《書》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傳》曰:‘吉凶由人,祆不妄作。’又曰:‘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觀隋室之存亡,斯言信而有征矣!——魏徵 《隋書》
隋文帝楊堅滅陳一統天下後,曾一度創下“開皇之治”的盛世。他倡儉約、減賦役,使得隋初內安外攘,民富國強。可這位開國君主並非完人,晚年因仁壽宮的奢華漸生奢靡之心,更因一樁儲位之爭,為大隋埋下了覆滅的隱患。
這場風波的核心,是文帝的兩個兒子——太子楊勇與晉王楊廣。
楊勇作為長子,從小便被立為儲君。他生性坦率,不尚矯飾,經常參與決策軍國大事,意見多被文帝采納。但他頗好奢華,連戰袍鎧甲也要飾以金銀花紋,文帝素來崇尚節儉,曾當著百官的麵斥責:“太子當以國事為重,怎能沉迷器物奢華?”楊勇當時垂首應諾,可轉身便將父親的話拋到腦後,依舊我行我素。更讓文帝不滿的是,節日之時,百官自發往東宮拜賀,楊勇竟命樂工奏起盛大禮樂,擺下宴席款待群臣,這在文帝看來,是“逾矩爭威”的信號。
很快一道詔書就傳遍朝堂:“東宮非社稷之尊,今後百官不得擅往拜賀。”自此,文帝對楊勇的恩寵,肉眼可見地淡了下去。
若說文帝的不滿是“隱患”,那獨孤皇後的怨恨,便是壓垮楊勇的“巨石”。這位皇後最恨“寵妾忘妻”,宮中諸王若敢納妾生子,輕則被她當麵斥責,重則被文帝罷官奪爵。偏偏楊勇撞在了“槍口”上。
東宮之中,楊勇的姬妾多達十餘人,其中昭訓雲氏因容貌絕美,最得他歡心。雲氏為他生下三子,高、王二良娣及成姬也各有子嗣,算下來,楊勇已有十個兒子。可他的嫡妃元氏,卻常年獨守空房,始終未能生育。獨孤皇後看在眼裏,早已憋了一肚子火,隻是礙於楊勇的太子身份,未曾發作。
沒多久元氏突發急病,短短兩日便撒手人寰。獨孤皇後當即認定是雲氏下毒謀害嫡妃,衝到東宮與楊勇對質。可楊勇不僅不辯解,反而覺得母親小題大做,依舊讓雲氏執掌東宮內政,待遇與嫡妃無異。
“睨地伐楊勇小名)這逆子!寵妾滅妻,目無綱常,將來怎能承繼大統?”獨孤皇後氣得破口大罵,她暗中遣內侍日夜監視東宮,隻要楊勇有半點“過失”,便立刻報給文帝。
楊勇卻毫無察覺,依舊每日與雲氏飲酒作樂,將朝堂的暗流湧動拋諸腦後。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率性而為”,都在為對手鋪路;而那座看似穩固的東宮,早已在父母的不滿與猜忌中,悄然動搖。
就在楊勇一步步失寵時,他的二弟晉王楊廣正悄然編織著奪嫡之網。
楊廣生得儀表堂堂,更兼心機深沉。他早已覬覦儲位,卻深諳“藏鋒”之道。每當文帝與獨孤皇後駕臨晉王府,他總會提前遣散姬妾,隻留老醜婢仆侍立;府中屏帳全換作素色絹布,琴弦上故意積著塵埃,仿佛從不曾歌舞宴樂。
“二弟府中竟這般簡樸,莫不是故意做給父皇母後看?”一次隨父母到訪後,楊勇忍不住出口嘲諷。
楊廣聞言,當即躬身垂首:“兄長說笑了。臣弟以為,家國初創,當以節儉為先,不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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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恰好被屏風後的獨孤皇後聽見,她對楊廣的好感又深了幾分。更讓皇後滿意的是,楊廣與蕭妃成婚多年,對外始終表現得情深意篤,即便姬妾有孕,也會偷偷處理掉,對外隻稱膝下空虛。
“還是阿麽楊廣小名)懂事。”獨孤皇後私下對文帝感歎:“不像睨地伐,被那些狐狸精迷了心竅。”
楊廣深知光討父母歡心不夠,更需拉攏朝臣。他常以重金打點文帝身邊的內侍,讓他們在禦前多言自己的好話;又暗中結交重臣楊素,許以將來輔政之權。連文帝請來的相士來和、大臣韋鼎,都被他以厚禮收買。
“晉王眉骨隆起,此乃帝王之相。”來和給諸位皇子看過相之後,如此對文帝說。
而韋鼎被問及諸子優劣時,更是模棱兩可:陛下最愛何人,便讓誰嗣統,此乃天經地義。
這些話像種子般落在文帝心中,漸漸生根發芽。
開皇十年,楊廣出鎮揚州。半年後回京述職,返回揚州之時,他特意入宮向獨孤皇後辭行。行至階前,突然伏地痛哭:“母後!臣兒恐難再侍奉左右了!”
獨孤皇後忙扶起他:“吾兒何出此言?”
“臣兒素日謹守本分,不知為何得罪兄長。”楊廣抹著眼淚,聲音哽咽道:“他竟說臣兒覬覦儲位,常在父皇麵前構陷。臣兒遠在揚州,若兄長進讒言,臣兒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這話正戳中獨孤皇後的痛處。她早已厭惡楊勇,此刻更是怒從心起:“睨地伐太過放肆!我還在,他便敢如此,若我百年之後,你們兄弟豈非要被他當作魚肉?你盡管放心回揚州,我自有定奪,絕不會讓你屈死!”
自此,獨孤皇後徹底下定決心廢勇立廣。她日夜在文帝耳邊吹風,細數楊勇過失;楊素則在外廷呼應,時常“無意”間提及東宮奢靡之事,甚至編造楊勇怨懟父皇的流言。
最致命的一擊,來自東宮侍衛姬威。此人被楊廣重金收買,竟在朝堂上哭訴楊勇“令女巫詛咒皇上早死”。文帝聽聞此事勃然大怒,當即下令拘押楊勇。
開皇二十年冬,文帝在太極殿召集百官,當眾廢黜楊勇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囚禁於東宮。當楊勇被拖離大殿時,他拚命嘶吼:“兒臣冤枉!父皇明察!”
文帝卻別過臉,不願再看。他不知道,自己親手埋下的,是毀滅大隋的炸藥。
楊勇被廢後,楊廣如願被立為太子。他表麵上愈發恭謹,暗地裏卻加快了奪權的腳步。
隋文帝雖然堪稱一代雄主,可隨著仁壽宮竣工,這位曾崇尚節儉的帝王,終究沒能抵擋住享樂的誘惑,漸漸沉溺於酒色之中。
然而獨孤皇後生性奇妒,別的事都能對文帝讓步,唯獨“後宮之事”寸步不讓。她見不得文帝與任何宮嬪親近,哪怕宮中彩女成群、花團錦簇,文帝也隻能遠觀,連近身說話都不敢。宮中上下都知道,皇後的醋意,比皇權更難違逆。
一次,獨孤氏身患微恙,在偏殿靜養。文帝按捺不住寂寞,偷偷召幸了一名容貌嬌俏的宮女。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消息很快傳到了獨孤氏耳中。這位皇後當即從病榻上坐起,率著數十名宮婢怒氣衝衝地趕到宮女住處,不由分說,竟下令將那宮女活活打死。
文帝得知消息時,宮女的屍體早已冰冷。他又氣又愧,卻不敢對獨孤氏發作,這位與他共患難的皇後,早已不是當年的賢內助,而是能左右他言行的“雌虎”。盛怒之下,文帝竟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出了皇宮,揚言要避居山鄉,再也不管這朝政家事。
百官慌作一團,高熲、楊素兩位大臣更是策馬急追,終於在城外的山穀前追上了文帝。兩人翻身下馬,跪在馬前苦諫:“陛下乃天下之主,怎能因一婦人而棄社稷於不顧?”文帝看著兩位老臣滿頭大汗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最終歎了口氣,跟著他們回了宮。經此一事,文帝對獨孤氏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獨孤氏便病逝了。沒了皇後的約束,文帝像掙脫了枷鎖的困獸,徹底放縱了自己的欲望。他先將陳叔寶的妹妹封為宣華貴人,又從後宮中選出一位麗姝蔡氏,冊封為容華貴人。自此,文帝將朝政拋在腦後,一門心思周旋於兩位貴人之間。宣華夫人溫柔婉約,容華夫人嬌豔活潑,兩位美人輪流承歡,把文帝迷得神魂顛倒。
隻是,文帝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日間要處理堆積如山的奏章,夜裏又要與美人尋歡作樂,身體早已不堪重負。起初他還能靠著補品支撐,可一年下來,整個人瘦得骨瘦如柴,最終一病不起,躺在禦榻上動彈不得。
楊廣聞訊入宮侍疾,每日在榻前噓寒問暖,眼中卻藏著難以掩飾的急切。
“父皇龍體欠安,兒臣寢食難安。”他握著文帝枯瘦的手,垂淚道:“若能替父皇分擔病痛,兒臣萬死不辭。”
文帝虛弱地點點頭,卻沒瞧見楊廣轉身時,與侍立一旁的楊素交換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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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早已暗中勾結,楊素每日將文帝病情寫成密信,由內侍傳給楊廣。可一日,傳信內侍竟陰差陽錯,將楊素的回信送到了文帝案頭。
“若聖體不諱,當速定後事,以防不測……”信上的字跡刺得文帝雙目生疼。他猛地咳嗽起來,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半晌說不出話。
更讓他震怒的還在後麵。
那日午後,宣華夫人陳氏更衣歸來,鬢發散亂,衣衫不整,見到文帝便跪伏在地,泣不成聲。
“你……你這是怎麽了?”文帝掙紮著坐起。
宣華夫人淚如雨下,斷斷續續說出四個字:“太子……無禮……”
原來楊廣趁她更衣時,竟在回廊攔住調戲。文帝聽罷,氣得用拳頭猛捶床沿:“畜生!獨孤誤我!”
他終於看清楊廣的真麵目,急召柳述、元岩二臣:“快……快召我兒楊勇!”
柳述、元岩剛擬好敕書,殿外突然衝進來一群東宮衛士,不由分說將二人拖入大理獄。與此同時,楊素偽造的詔書傳遍宮中:“柳述、元岩謀逆,意圖加害太子,即刻拘押!”
文帝在病榻上左等右等,不見楊勇到來,卻等來一個麵色陰鷙的人——楊廣的心腹張衡。
“陛下病重,何必勞煩廢太子?”張衡走到榻前,語氣冰冷說道:“臣來伺候陛下安心‘靜養’。”
宣華、容華二夫人被強行拖出寢殿。殿門關上的瞬間,文帝聽見自己頸骨被扼住的脆響。他想呼救,卻隻能發出嗬嗬的哀鳴,雙腿蹬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文帝圓睜的雙目上,滿是不甘與悔恨。
張衡剛踏出文帝寢殿,便見楊廣與楊素正候在廊下,兩人眼中的急切幾乎要衝破偽裝。“事成了?”楊素率先上前,低聲問道。
見張衡重重點頭,楊廣腳下踉蹌了一下,隨即穩住身形。兩人快步入宮,禦榻上的文帝雙目圓睜,脖頸處的紫痕觸目驚心。楊廣驟然撲到榻前,“父皇!父皇!”的哭喊聲瞬間響徹殿宇,可那哭聲裏沒有半分悲慟,隻有刻意裝出的慌亂。
“殿下!”楊素猛地拽住他的衣袖,語氣急促,“此刻不是演戲的時候!若被人看出破綻,所有謀劃都要落空!”楊廣猛地收住哭聲,眼中隻剩冰冷的狠厲。他立刻下令:“封鎖仁壽宮,宮門內外由東宮衛士接管,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斬!”
衛士們得令,迅速將宮殿圍得水泄不通。楊素則帶著心腹文書,連夜趕入偏殿草擬偽遺詔,詔書中,文帝“自願”將皇位傳予太子楊廣,字裏行間全是捏造的“父子情深”與“儲君賢德”。燭火徹夜未熄,一紙沾滿陰謀的詔書,成了楊廣登基的“合法憑證”。
仁壽宮的夜色格外淒冷,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宣華夫人蒼白的臉上。她坐在梳妝台前,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文帝駕崩的消息像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昨日她拒絕了楊廣的無禮,如今沒了靠山,自己怕是難逃一死。
“夫人,太子殿下派人送來了東西。”宮女端著一個鎏金小盒,聲音帶著怯意。宣華夫人渾身一顫,看著那精致的盒子,隻覺裏麵裝的是索命的毒藥。她顫抖著接過,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就知道……他定是容不下我了。”
“夫人,不如打開看看?”宮女小聲勸道。宣華夫人閉著眼,猛地掀開盒蓋,卻見裏邊是三枚用五彩絲線繡成的同心結。她瞬間麵紅耳赤,心中又驚又亂,這同心結的意思,她怎會不懂?
“太子殿下到——”
尖銳的通報聲像一道驚雷,炸在死寂的偏殿裏。她還沒來得及整理淩亂的鬢發,殿門已被“吱呀”推開,楊廣身著織金錦袍,帶著一身夜露的寒氣,大步走了進來。
他臉上沒有半分先帝駕崩後的悲戚,反倒是滿麵春風,眼睛像淬了火的烙鐵,灼熱地鎖在宣華夫人身上,殿內燭火搖曳,映得他眼底的欲望無處遁形。
“夫人收到孤的心意了?”楊廣邁開長腿,一步步逼近,低沉的嗓音裹著曖昧的熱氣,燙得宣華夫人耳尖發麻。
她慌忙屈膝跪地:“殿下,先帝靈柩未寒,臣妾身為先皇妃嬪,萬萬不敢……”話未說完,淚水已湧了上來,既是恐懼,也是對禮教崩塌的絕望。
“先帝?”楊廣嗤笑一聲,突然伸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宣華夫人痛得蹙眉,卻掙脫不開。“先帝已去,這天下,如今是孤的!”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最後一層虛偽的麵紗。宣華夫人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隻覺渾身發冷,那個曾在父皇麵前謹小慎微的晉王,那個在母後麵前裝作仁孝的太子,此刻終於露出了獠牙。
“文君夜奔傳為千古韻事。”楊廣俯身,湊在她耳邊低語,氣息裏的酒意混著侵略性的占有欲:“夫人何必守著那些無用的禮教?”
話音未落,他便將宣華夫人拽了起來,徑直往內室拖去。她拚命掙紮,卻抵不過他的蠻力,繡鞋在地上拖出淩亂的痕跡。“砰——”厚重的殿門被狠狠關上,隔絕了外麵的月光、風聲,也隔絕了最後一絲殘存的體麵。
燭火在門外搖曳,映得門板上兩人糾纏的影子扭曲又曖昧。內室裏的哭喊與反抗漸漸微弱,隻剩下令人麵紅耳赤的喘息。一夜荒唐,直至窗欞透進熹微的晨光,那扇緊閉的殿門才緩緩打開,楊廣整理著錦袍,一臉滿足的走了出來,隻留下滿室破碎的禮教與無聲的屈辱。
太極殿內禮樂齊鳴。楊廣身著龍袍,在百官的簇擁下走向禦座。或許是昨夜縱欲過度,或許是登基的激動衝昏了頭,他踏上丹陛時腳下一軟,險些栽倒。楊素眼疾手快,上前穩穩扶住他,低聲提醒:“陛下,穩住。”
楊廣定了定神,在禦座上坐定。宣詔官手持偽遺詔,高聲朗讀,字句間全是“天命所歸”。百官齊齊跪地,山呼“萬歲”,沒有人敢抬頭,更沒有人敢質疑詔書的真假,此刻的楊廣,已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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