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靈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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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的性子,從來都是喜新厭舊到了骨子裏。無論是膚如凝脂的美人,還是價值連城的玉帛,哪怕是耗費千萬民力建成的宮室苑囿,隻要被他沾染過幾分,用不了幾日,便會被棄如敝履。
他案頭總堆著滿滿一疊圖紙:有各朝各代的宮殿圖樣,畫著飛簷鬥拱、雕梁畫棟;有天下山川的輿圖,標著名山大川、勝地名區。每當西苑的靡靡之音聽膩了,十六院夫人的柔情蜜意倦怠了,他便會隨手抽出一張圖紙,指尖在上麵劃來劃去,但凡瞧上哪個地方,當即拍案:“此處甚好,速造行宮!”
於是,晉陽宮的匠人還在連夜趕製殿內的金玉擺件,汾陽宮的民夫已被鞭子趕著開挖地基。那些被征調的百姓,穿著破爛的單衣,扛著比人還粗的木料,在寒風烈日中掙紮,餓死累死的不計其數。可楊廣哪管這些?在他眼裏,民命不過是腳下的草芥,金錢更是不值一提的糞土,隻要能滿足他的私欲,哪怕是把整個大隋的家底掏空,他也毫不在意。
彼時的楊廣,剛從江南的煙雨柔波中抽身,又在西北大漠的風沙裏擺盡了帝王排場。他派大軍踏平了吐穀渾,逼得西域二十七國的蕃王們,一個個揣著金銀珠寶、牽著汗血寶馬,千裏迢迢趕到東都洛陽。這些平日裏驕橫的蕃王,此刻都得卸下王冠,跪在宮門前叩首稱臣,口呼“大隋皇帝萬歲”。
看著階下匍匐的蕃王,聽著滿朝文武的歌功頌德,楊廣的虛榮心膨脹到了極點。他撚著胡須,望著洛陽宮上空的流雲,竟真以為自己治下已是“天下太平、萬國來朝”的盛世,全然忘了那些被戰火蹂躪的土地、被賦稅壓垮的百姓。
於是,他暫且放下了巡遊的念頭,在東都洛陽安駐下來,當然,所謂的“安駐”,不過是換個地方尋歡作樂。顯仁宮的金玉滿堂、西苑的湖光山色,成了他日夜流連的溫柔鄉,蕭後與十六院夫人,則是他身邊最貼身的“玩伴”。
為了在兩宮之間往來更方便,不耽誤片刻享樂,楊廣特意下旨,要在顯仁宮與西苑之間修一條複道。這複道不算寬,卻修得極為精致,道旁栽滿了丈高的鬆柏與垂柳,枝葉在頭頂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綠傘,陽光隻能透過縫隙灑下細碎的光斑。複道的地麵鋪著平整的青石板,兩側還掛著繡著鸞鳥的錦緞宮燈,哪怕是夜間行走,也亮如白晝。
可這複道修好後,最苦的卻是宮中的侍衛。楊廣的性子素來隨心所欲,禦駕往來從無定時,今日或許還在顯仁宮摟著蕭後,就著歌舞飲至深夜;明日清晨,又突然想起西苑景明院的秦夫人彈得一手好琵琶,便匆匆趕去。侍衛們不敢有半分怠慢,隻能分班在複道旁日夜值宿,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了禦駕的蹤跡,落得個“失職”的罪名。許多侍衛連續幾夜合不上眼,隻能靠在樹幹上打個盹,稍有動靜便立刻驚醒,日子過得比打仗還要緊繃。
後宮的佳麗,更是像春汛後的野草般瘋長。除了早已封了四品夫人、各掌一院的十六人,當初選入西苑的三百二十名美人,隻要有幾分姿色、能討得楊廣片刻歡心,都有機會沾到聖恩。
朱貴兒便是其中最得寵的一個。她生得一雙水汪汪的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時,眼角眉梢都帶著勾人的媚態,連說話的聲音都軟得像棉花。楊廣最偏愛她這股子嬌柔勁兒,常常整夜宿在她的院中,連朝會都懶得去開,還特地下令,給她的院落添了一架西域進貢的琉璃屏風,專供兩人並肩賞景。
袁寶兒則是另一種風情。她肌膚雪白,像剛剝殼的荔枝,臉上嵌著兩個淺淺的梨渦,笑起來時純真又嬌憨。楊廣總愛把她抱在膝上,捏著她的下巴叫“寶兒”,還讓禦膳房特意給她做甜膩的蜜糕,哪怕袁寶兒說過自己不愛吃甜,楊廣也隻當是“撒嬌”,依舊天天讓人送來,隻圖看她皺著鼻子小口吃糕的模樣。
還有那韓俊娥,最擅跳《霓裳羽衣舞》。她身著繡著孔雀翎的舞衣,裙擺一旋,便能轉出萬千風情,腰間的銀鈴隨著舞步叮當作響,配上她柔媚的眼神,總能把楊廣的魂兒勾走。每次宮中設宴,韓俊娥的舞都是必不可少的節目,舞罷,楊廣總會賞她一堆金玉首飾,有時興起,還會拉著她的手,親自為她斟一杯酒。
至於雅娘、查娘、買娘那些美人,楊廣連她們的姓氏都記不清。西苑裏的美女實在太多了,多到像園子裏隨處可見的花草,隻要容貌俊媚、身材婀娜,能讓他一時盡興,便夠了。
這些美人也摸清了楊廣的性子,一個個都卯足了勁兒爭寵。有的每日清晨就對著銅鏡梳妝,描最精致的眉、塗最鮮豔的唇,隻求能在楊廣路過時,被他多看一眼;有的則托關係找門路,巴結著蕭後的侍女,或是楊廣身邊的近侍,隻求能借著宴飲的機會,湊到楊廣身邊遞一杯酒、彈一曲琴;還有的幹脆放下身段,主動在複道旁“偶遇”,裝作不小心撞進楊廣懷裏,隻求能得一夜恩寵,哪怕這恩寵過後,可能再也得不到第二眼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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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楊廣對此毫不在意。他就像個貪嘴的孩子,見了新鮮的“玩意兒”就想嚐一口,嚐過了便丟在一邊,從不會留戀。在他眼裏,這些美人與顯仁宮的金玉、西苑的亭台並無不同,不過是供他取樂的玩物罷了。
楊廣自己沉溺在溫柔鄉中,便也懶得管旁人的禮法。他覺得“君臣有別”“男女授受不親”都是些束縛人的規矩,索性下了令:不管是王公大臣、妃嬪宮女,就連宮中的僧尼道士,都能召來一同宴飲,還美其名曰“四道場”。
每次設宴,西苑的正殿裏都亂成一團。高祖楊堅的嬪禦,竟能與王公大臣、侍從侍衛同坐一席,笑語盈盈;僧尼道士則與苑中的女官擠在一處,袈裟與宮裝混雜;楊廣自己則摟著蕭後、朱貴兒等寵妃,坐在最上首的席位上,看著眼前這荒誕的場麵,竟覺得十分“自在”。
漸漸地,這“四道場”愈發不成體統。楊氏的宗室婦女,仗著幾分姿色,公然留俊朗的侍衛在府中過夜;宮中的妃嬪公主,也與幸臣眉來眼去,暗通款曲;就連本該清淨修行的女官尼姑,也與僧道勾搭成奸。有人把這些事悄悄告訴楊廣,他卻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隻要她們能讓朕開心,別的事,朕不管。”
雖說日日縱淫,但楊廣也有幾分“雅興”。他曾泛舟西苑五湖,看著月光灑在湖麵上,波光粼粼,竟一時興起作了《望江南》八闋,分別歌詠湖上的八景。隨後,他又命宮女們日夜練習演唱,每當夜幕降臨,月光映湖,湖畔便響起一片嬌脆的歌聲,像黃鶯百囀,悅耳動聽。有幾個通音律、懂詩文的侍女,還特意給曲子加了抑揚頓挫的波折,更添了幾分旖旎風情,把楊廣的遊興勾得愈發濃烈。
可這份“雅興”也沒能持續多久。大業六年,楊廣在東都住了還不到一年,便又開始坐立難安。顯仁宮和西苑的草木都看膩了,那些假花假草、亭台樓閣,再也勾不起他的興趣。他忽然想起江都的美景,想起那株鮮麗無比的瓊花,前次南巡時匆匆一瞥,如今不知開得如何了,便又動了南遊江都的心思。
蕭後和眾妃嬪早已厭倦了奔波之苦,紛紛上前婉言勸阻:“陛下,前次南巡剛回不久,如今再去,路途遙遠,恐勞民傷財啊。”可楊廣哪裏聽得進去?他皺著眉,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朕想去哪裏,還要你們管?”
就在這時,西苑十六院的秦夫人忽然心生一計。她召集了苑中所有宮女,拿出庫房裏堆積如山的彩綢和綠錦,領著眾人剪彩綢為花、以綠錦作葉。宮女們日夜趕工,整整忙了三天三夜,終於把西苑裝點得“百花盛開”——紅的牡丹、粉的桃花、白的梨花,一朵朵栩栩如生,看上去竟與真花別無二致。
楊廣見了,果然龍顏大悅,暫時打消了南遊的念頭。可這些假花終究是魚目混珠,沒有真花的芬芳,日子久了,顏色也被日曬塵蒙得灰黯無光。楊廣隻住了十幾天,便又覺得膩了,拍著桌子道:“這假花有什麽意思?朕還是要去江都!”
蕭後和妃嬪們見他執意如此,也不敢再阻攔。這一次,蕭後不願隨行,十六院夫人也隻有一小半願意跟著,楊廣卻毫不在意,他知道江都的美女個個水靈,比東都的佳麗更有風韻,便隨意挑選了數百名宮娥彩女,帶著幾位寵妃和願意隨行的夫人,乘坐龍舟,在衛士的護駕下,浩浩蕩蕩地南下江都。
江都宮監王世充早已得到消息,他深知楊廣的嗜好,提前將江都宮室修建得奢華無比,還挑選了數百名容貌清秀、體態婀娜的江南美女入宮執役。等到楊廣的龍舟抵達江都,王世充親自出郊迎謁,一路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楊廣入城。
楊廣踏入江都宮,見殿內的陳設華麗非凡,又看到前來叩謁的宮女個個儀容俊雅、眉目含情,頓時喜笑顏開,當場賞賜了王世充黃金百兩、錦緞千匹。王世充見狀,連忙趁熱打鐵,到了傍晚便呈上美酒佳肴,令樂工奏起絲竹,讓宮女們獻上歌舞。
那些江南美女的舞姿與北方佳麗截然不同,婀娜柔美,帶著幾分水鄉的靈秀;歌喉也甜潤婉轉,靡靡動聽。楊廣看得眼花繚亂,淫心大動,等到酒闌歌罷,便從中挑選了數名最俊美的宮女,留在身邊侍寢。王世充早已摸清了他的心思,連忙躬身退下,還特意囑咐宮女們:“好好伺候陛下,若能得陛下歡心,你們日後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楊廣迫不及待地領著宮女們退入寢宮,徹夜尋歡作樂。可美中不足的是,他心心念念的瓊花已經凋謝,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再開。他索性下令留在江都,又突發奇想:“既然江都的瓊花看不成了,那朕便去東遊會稽!”當即下詔征調民夫,開鑿江南河道,從京口直達餘杭,全長八百餘裏,務必讓龍舟能順利通行。隻是這工程浩大,一時半會兒無法竣工,他也隻能耐著性子等待。
就在楊廣在江都風花雪月、酗酒縱樂時,忽有虎賁郎將陳棱的捷報傳來,說是已經攻占了東海島國琉球。楊廣看了捷報,不禁得意忘形:“朕的大隋果然強盛!小小琉球,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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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前次北巡突厥時,曾勒令高句麗國使臣轉告國王,讓高句麗歲歲朝貢。可兩年過去了,高句麗竟毫無動靜,根本不把他的詔令放在眼裏。如今見隋軍輕取琉球,楊廣便以為大隋國富兵強,無往不勝,當即拍案決定:“朕要禦駕親征,攻打高句麗!”
旨意一下,全國上下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楊廣詔令全國富民資助戰馬,又遣專人監督兵器製造,規定“務求精良,如有粗製濫造者,格殺勿論”。大業七年仲春,他從江都出發,經永濟渠北上涿郡,沿途不斷下詔,命各地將士趕赴涿郡集結,準備東征。同時,他還派人前往東萊海口,督造戰船三百艘。
由於限時太緊,工匠們隻能晝夜趕工,整日站在冰冷的水中作業,腰部以下的皮膚都被泡得潰爛,十有三四的人都累病而死,屍體直接被扔進海裏,引得海鳥爭食,場麵慘不忍睹。
隨後,楊廣又詔令河南、淮南、江南三處建造戰車萬乘,送至高陽,用以運輸衣甲糧草;還征調了數十萬民夫和船工,水陸並行運送軍糧。這些民夫往返於路途之上,餓了沒飯吃,渴了沒水喝,累死、餓死、病死的人不計其數,沿途的道路旁、河道邊,到處都是民夫的屍體,臭氣熏天。可楊廣抵達涿郡後,依舊在行宮中迷戀酒色,與在江都時並無二致。
從大業七年初夏開始,直到次年春天,各地的兵馬才陸續會集於涿郡,共一百一十餘萬人,號稱二百萬;而運送糧餉軍需的民夫,人數更是遠超士兵。可楊廣根本不管這些,隻一味地催促著出兵。
大隋的百姓,早已被楊廣的苛政逼到了絕境。無休止的徭役、沉重的賦稅、酷烈的刑罰,像三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男丁被征去修運河、築長城、造行宮,家中隻剩老弱婦孺耕種貧瘠的土地;剛收獲的糧食被官吏搜刮一空,連過冬的口糧都留不下;稍有反抗,便是鞭笞甚至砍頭的下場。
終於,在大業七年,百姓們的忍耐到了極限。長白山下,王薄率先舉起了反旗,他編了首《無向遼東浪死歌》,唱著“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號召百姓不要再為楊廣賣命。歌聲傳遍四方,饑寒交迫的百姓紛紛響應,短短幾日,王薄麾下便聚集了數萬人,他們攻占縣城、開倉放糧,起義的火種瞬間蔓延至各地。
緊隨其後的,便是竇建德、翟讓等人。竇建德在漳南起兵,他出身農家,深知百姓疾苦,起義後便下令“不擾民、不掠財”,引得更多百姓前來投奔;翟讓則在瓦崗寨豎起大旗,麾下勇士如雲,連隋朝的官兵都聞風喪膽。一時間,大地上到處都是起義軍的身影,少則數萬,多則十餘萬,他們攻城奪府、斬殺貪官,聲勢浩大得連洛陽的宮殿都能聽到遠方的呐喊。
可遠在涿郡行宮中的楊廣,對此卻嗤之以鼻。當內侍慌慌張張地將起義軍的奏報呈上來時,他正摟著新選的江南美人飲酒,掃了一眼奏報便隨手扔在地上,語氣滿是不屑:“不過是些刁民作亂,餓極了搶點糧食罷了,地方官吏難道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不僅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執意要繼續東征高句麗。在他看來,征服高句麗比平定“刁民”重要得多,隻有打贏了這場仗,才能彰顯大隋的威嚴,才能讓那些蕃國更敬畏他。於是,他一麵下令地方官吏“嚴厲鎮壓,格殺勿論”,一麵催促著涿郡的大軍盡快出兵。
可這支號稱二百萬的隋軍,早已是外強中幹。征程遙遠,糧餉運輸跟不上,士兵們常常餓著肚子行軍;加上連日征戰,士氣低落,許多士兵甚至偷偷逃跑。最終,隋軍在高句麗的堅城之下久攻不下,糧草耗盡,隻能狼狽撤軍,第一次東征以慘敗告終。
楊廣卻不肯認輸。大業九年,他又一次召集大軍,再次東征高句麗。這一次,隋軍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起初進展順利,連下數城,眼看就要攻到高句麗的都城平壤。可就在這關鍵時候,東都洛陽傳來了緊急警報:楚國公楊玄感起兵造反,正率領十萬大軍圍攻東都!
楊玄感是楊素的兒子,楊素當年助楊廣奪嫡登基,卻落得個“功高震主”的下場,最終鬱鬱而終。楊玄感早就對楊廣心懷怨恨,如今見大軍東征、國內空虛,便趁機在黎陽起兵,還打出了“清君側、救百姓”的旗號,短短幾日便聚眾十萬,直逼洛陽。
楊廣聽聞“後院起火”,頓時大驚失色,東都洛陽是大隋的根基,若是被楊玄感攻占,他便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家寡人!他再也顧不上攻打高句麗,當即下令撤軍,十萬火急地回師救援東都。
這場平叛之戰打得異常慘烈,隋軍雖然最終平定了楊玄感之亂,卻也元氣大傷。而楊廣的殘暴本性,在平叛後徹底暴露無遺。他下令大肆搜捕“亂黨”,凡是與楊玄感有過牽連的人,哪怕隻是說過一句話,都要被處死。最終,被誅殺的人多達三萬餘人,其中一半都是冤死的無辜百姓;株連坐罪的更是不計其數,洛陽城內外,一時間血流成河。
更殘忍的是,楊玄感圍攻東都時,曾開倉放賑,救濟了無數饑民。楊廣得知後,竟下令將所有領過賑糧的百姓,全部驅趕到東都東郊活埋。數萬名百姓被推入深坑,泥土一層層覆蓋下來,他們的哭聲震天動地,卻絲毫換不來楊廣的半分憐憫。
可楊廣的殘酷鎮壓,不僅沒能平息民憤,反而讓百姓們更加絕望。“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了起義軍,他們拿著鋤頭、鐮刀,與裝備精良的官軍對抗,哪怕戰死,也不願再受楊廣的壓迫。
官軍四處征討,卻疲於奔命。這邊剛鎮壓了一處起義軍,那邊又有新的起義軍崛起;打了勝仗也得不到賞賜,打了敗仗還要被治罪,士兵們早已無心作戰,屢吃敗仗。
大隋的江山,早已是烽煙四起、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田野裏長滿了野草,城池被戰火毀壞,到處都是餓死、戰死的屍體。隋朝的滅亡,已然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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