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史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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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陽節度使府的鎏金銅柱在朔風中泛著冷光,安祿山摩挲著腰間的魚袋,望著庭中操練的蕃兵嘴角勾起冷笑。此時的他已身兼平盧、範陽二鎮節度使,麾下鐵騎數萬,跺跺腳便能讓河北大地抖三抖。為了固寵邀功,他前不久發兵征討奚契丹,憑著幾分運氣打了場勝仗,便借著告捷的由頭,浩浩蕩蕩地奔赴長安。
    李隆基在紫宸殿召見他時,滿麵春風地拍著他的肩膀:“祿山啊,你為朕鎮守北疆,辛苦了。”安祿山當即匍匐在地,露出一副憨態:“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這副忠勇模樣,讓李隆基龍顏大悅。他哪裏知道,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胡人將領,身世遠比表麵複雜。安祿山本是營州雜胡,原名康阿犖山,母親改嫁突厥頭目安延偃後才改姓安。後來部落離散,他逃到幽州投奔節度使張守珪,與同鄉史思明因驍勇善戰被提拔為平盧討擊史。
    當年安祿山奉命征討奚契丹叛黨,因恃勇輕進打了敗仗,被押解京師聽候發落。宰相張九齡力主誅殺:“安祿山失律喪師,不殺不足以明軍法!”可李隆基見他身材魁梧,眉宇間透著一股野性,竟動了惻隱之心,下詔特赦,讓他仍回張守珪麾下效力。正是這次赦免,為大唐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安祿山最擅長揣摩人心,每逢朝廷使臣到河北,他必百般逢迎,厚加賄賂。這些人回京後無不交口稱讚其才能,連一向猜忌儒將的李林甫也在李隆基麵前為他美言。久而久之,李隆基竟真以為安祿山是難得的忠勇之將,對他屢加擢升。
    此次入朝,安祿山更是將“憨直”二字演到了極致。他在李隆基麵前應對敏捷,語言詼諧,時而裝傻充愣,時而慷慨陳詞,逗得龍心大悅,竟下敕讓他暫留都中,兼任禦史大夫。這下安祿山更是如魚得水,不待召見便能隨時入宮,李隆基對他的親近,連楊氏兄弟都自愧不如。
    一日,安祿山獻上一隻雪白鸚鵡,故作神秘地說:“陛下,這鸚鵡是臣祭祀時從天上飛下來的,定是祥瑞之兆!臣特意馴養熟了獻給陛下。”李隆基素來迷信神仙,果然大喜,轉手便將鸚鵡賜給了楊貴妃。
    楊貴妃見這鸚鵡羽毛似雪,還會學人說話,歡喜得不得了,當即命宮女好生喂養。李隆基見狀,便讓安祿山去拜見貴妃。安祿山趨步上前下拜時,偷眼瞥見楊貴妃,那肌膚如鏤雪揉酥,豐豔中帶著幾分秀雅,頓時看得目眩神迷。楊貴妃也打量著他,見他腹垂過膝,腰大成圍,看似癡肥卻透著股蠻力,不由得讚道:“好一個奇男子。”
    “他在邊疆屢立戰功。”李隆基接口道,“朕愛他忠誠,特意讓他留京小住數月。”
    楊貴妃笑著接話:“既然邊境安穩,何不讓他多留一兩年?”李隆基點頭稱是,當即命人在勤政殿設宴,召集楊氏姐妹及親信大臣作陪。
    酒過三巡,楊貴妃與韓國夫人、虢國夫人等各執樂器,或吹或彈,樂聲悠揚。安祿山聽得技癢,起身奏道:“臣雖是胡人,卻也懂些胡旋舞,願為陛下和娘娘獻醜。”
    李隆基笑道:“卿這般體態,也能跳胡旋舞?”安祿山不答話,走到殿中便旋轉起來。起初還略顯笨拙,到後來竟越轉越快,像走馬燈似的隻見一個大肚皮轆轆轉動,百餘次後才穩穩站定,麵不改色。
    李隆基連聲叫好,指著他的肚子打趣:“這裏麵裝的是什麽,竟如此龐大?”
    安祿山拱手答道:“臣腹中空空,隻有對陛下的一片赤心!”這句諂媚話說得恰到好處,李隆基愈發歡喜,當即命他與楊銛、楊錡結為異姓兄弟,還親昵地稱他為“祿兒”。安祿山趁機湊趣,竟跪地拜楊貴妃為母,楊貴妃含笑受禮,兩人就此成了名義上的“母子”。
    此後安祿山更是平步青雲,被賜鐵券,進爵東平郡王,將帥封王,便是從他開始的。他屢屢入宮謝恩,滿心都想與楊貴妃親近,偏偏這時接到詔命,讓他兼任河北道采訪處置使出外巡邊。臨行前,他望著深宮方向,暗暗咬了咬牙:“長安,我還會回來的。”
    安祿山回鎮後,很快想出一條邀功的毒計。他假意召集奚契丹各部酋長赴宴,暗地裏在酒中下藥,將這些人灌醉後盡數斬殺,斬首進獻朝廷,再請入朝報功。李隆基哪知其中貓膩,隻當他忠誠可嘉,不僅準奏,還命有司為他在長安建造府第,務求壯麗,不惜耗費巨資。
    待安祿山行至戲水,楊氏兄弟姊妹竟全員出動迎接,車馬連綿數十裏,冠蓋遮天蔽日。李隆基更是親自駕幸望春宮等候,見了安祿山便再三褒獎,還特賜旁坐。安祿山獻上的千名奚俘,全被赦免充作他的差役。
    楊氏兄弟引著安祿山入住新第時,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府中器具無不精美絕倫,金銀器皿占了大半。後來才知,建造時李隆基特意叮囑有司:“胡人眼光高,別讓他們笑話我大唐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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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祿山在新第中大擺宴席,竟請李隆基賜下墨敕,讓宰相們前來赴宴。李隆基竟真的下了手詔,令李林甫以下官員悉數前往。李林甫正權傾朝野,群臣無不敬畏,唯獨安祿山仗著聖寵,能與他平起平坐。不過李林甫心思深沉,時常能一語道破安祿山的心思,讓他又驚又怕,不敢造次。
    李隆基每日遣楊氏兄弟陪伴安祿山遊宴,席間擺滿珍饈,梨園教坊的樂工奏起靡靡之音,舞姬們旋著水袖翩躚。可安祿山的目光總越過歌舞,飄向深宮方向,此次入朝,他魂牽夢縈的隻有楊貴妃。
    於是他頻繁托人送入私藏的珍物:西域進貢的夜明珠,能映出人影的水晶鏡,還有那匹名為“玉花驄”的寶馬,據說曾是波斯王子的坐騎。楊貴妃收了禮,也常回贈些親手繡的荷包、釀的桃花酒,一來二去,兩人間的往來漸漸越出了“母子”的名分,宮人們看在眼裏,都暗自咋舌,卻沒人敢聲張。
    安祿山生辰那日,李隆基與楊貴妃的賞賜流水般送入他的府邸:黃金百兩,錦緞千匹,還有一件用孔雀翎羽織成的披風,在陽光下能變幻出七種顏色。三日後,楊貴妃竟派內侍傳他入宮,說是要行“洗兒禮”。
    安祿山踏入貴妃寢宮時,隻見十六名宮女抬著一頂繡金轎子,轎裏鋪著錦繡繈褓。楊貴妃笑著指了指他:“祿兒,今日為娘給你洗塵。”不等他反應,宮女們便七手八腳地將他裹進繈褓,抬上轎子在宮中遊行。
    “祿兒乖,娘給你糖吃喲!”楊貴妃在轎旁拍手笑,宮人們跟著起哄,嬉笑聲驚動了李隆基。他趕來一看,見那肥碩的胡人被裹得像個嬰兒,正由宮女們抬著晃悠,頓時樂得前仰後合:“愛妃這主意妙!賞!”當即賜給楊貴妃百兩洗兒金銀,又賞了安祿山一整套嵌寶玉帶。
    當晚的小宴設在沉香亭,李隆基與楊貴妃並坐主位,竟讓安祿山侍立左側,三人同飲至深夜。安祿山借著酒勁,湊到楊貴妃耳邊說些胡地的趣事,逗得她花枝亂顫,李隆基隻顧著與他碰杯,渾然不覺兩人眉眼間的曖昧。
    自那以後,安祿山出入宮掖再無避諱。有時楊貴妃在長生殿設家宴,他竟能與她對坐共食,親手為她剝荔枝;有時夜深了,他還留在貴妃宮中,說是探討胡旋舞的步法,直至天明才離去。宮中流言四起,說“胡兒與貴妃同榻”,傳到李隆基耳中,他卻隻當是玩笑,此時他正被虢國夫人迷得神魂顛倒,那夫人常穿著素色羅裙,不施粉黛便入宮,與他在蓬萊殿的紗帳裏消磨長夜,哪還有心思管楊貴妃與安祿山的糾葛?
    正如杜甫在詩中寫的那樣:“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卻嫌脂粉汙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帝王的情愛本就涼薄,李隆基忙著追逐新的歡好,楊貴妃在深宮寂寞,竟與安祿山越走越近,宮牆裏的荒唐事,就像驪山的溫泉水,日複一日地沸騰著,沒人料到,這溫水裏早已埋下了傾覆大唐的禍根。
    李隆基還想提拔安祿山為宰相,隻因他是武夫才作罷,改任河東節度使。此時的安祿山已手握十八萬重兵,麾下文武雙全,反叛之心早已萌生,隻差一個時機。
    天寶十一年,李林甫病死。這位把持朝政十九年的權臣,雖妒賢忌能、誅逐賢臣,卻也憑著手腕鎮住了各方勢力。他一死,李隆基便讓楊國忠繼任相位。楊國忠才具遠不及李林甫,驕橫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將李林甫提拔的人盡數替換,還唆使安祿山麾下將士誣告李林甫曾與阿布思串通謀反。
    李林甫的女婿楊齊宣怕受牽連,竟出麵作證。李隆基震怒,下詔削去李林甫官爵,剖棺出屍,奪走口中含珠,剝去金紫官服,改用小棺殮葬,子孫全被流放嶺南黔中,親信黨羽五十餘人遭貶戍邊。
    楊國忠以右相兼任文部尚書後,選官隻看資曆和親疏,親近者必授美差,疏遠者則閑置不用,官吏們爭相趨附,門庭若市。他還讓昔日恩人鮮於仲通任京兆尹,為自己撰寫頌文刻在省門,李隆基改了幾個字,鮮於仲通竟用黃金填補,把楊國忠吹得功德無量。
    李隆基以為又得一賢相,便徹底撒手朝政,整日與楊貴妃姐妹尋歡作樂。楊貴妃要什麽,他便給什麽。她愛吃嶺南荔枝,李隆基便命人用飛驛傳送,數千裏路程,幾日即到,荔枝色味絲毫不改。
    兩人常去華清宮泡溫泉,那裏的宮室環山而建,集靈台、朝元閣等殿宇宏偉壯麗,征調工匠數萬,耗資無數。華清池的石梁上刻滿蓮花,池內白玉石雕的魚龍鳧雁栩栩如生,人一入池,便似有鱗翼飛動。李隆基還命人建造數十間長湯屋,周圍鑲嵌精美雕刻,水上備有銀鏤漆船和白香木船,船櫓全用珠玉鑲嵌,奢華程度世所罕見。
    每次鑾駕幸臨華清宮,楊國忠與楊銛、楊錡兄弟,再加上韓國、虢國、秦國三夫人,必是前呼後擁地一同前往。車馬仆從浩浩蕩蕩,竟能擠滿數坊街道,車簾卷起時,露出內裏錦繡鋪陳的坐墊,鬢邊晃動的珠玉折射出刺目金光,引得沿途百姓紛紛駐足,卻又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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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家隊伍各有標識:楊家兄弟的車馬飾著赤金獸頭,鞍韉繡著纏枝蓮紋;三國夫人的車駕則垂著珍珠簾幕,車行時叮咚作響如佩環輕撞。五隊合在一起,便似鋪開一幅流動的五彩雲霞,從長安城一直鋪到驪山下。侍女們捧著的妝奩不慎傾側,滾落的珠鈿、遺落的繡鞋沿路都是,那熏衣的香膏氣味混著脂粉香,竟能飄出數十裏外,讓途經的農人都嘖嘖稱奇。
    宴罷在回廊乘涼時,楊貴妃總因體態豐腴,稍動便香汗淋漓。她常褪去外衫,隻著一件半透明的鮫綃短襦,臨風而立露著雪膩的前胸納涼。宮人們見了都慌忙回避,唯獨李隆基在朱紅廊柱旁靜靜觀賞,還常撚著胡須戲言:這嫩得呀,就像剛剝殼的雞頭肉。
    楊貴妃聽了,便會嗔怪地瞪他一眼,眼波流轉間卻帶著幾分嬌憨,似羞非羞地用團扇半掩著胸口,那模樣更讓李隆基心旌搖曳,恨不能將這柔膩春光藏進眼底。
    有時她剛浴罷,青絲還濕漉漉地垂在肩頭,便興起跳起《霓裳羽衣曲》。羅衣隨著旋舞飄舉如流雲,浴後的體香混著溫泉水汽,在殿宇間彌漫開來。她時而抬臂如托雲,時而折腰似攬月,鬢邊金步搖叮咚作響,與樂聲相和。李隆基看得癡了,常忘了端在手中的酒杯,直待舞罷,才想起連聲叫好,拉著她的手不肯放:愛妃這舞,真是看一輩子也不膩。
    華清宮的溫泉水每日都冒著熱氣,洗去了塵俗卻洗不去這宮闈的奢靡。驪山上的晚霞映著相擁的身影,誰也沒留意,那歌舞聲裏早已藏了風雨欲來的預兆。
    天寶十三年,關中水旱頻發,百姓饑寒交迫。李隆基擔憂災情,楊國忠卻獻上嘉禾謊稱:“天雖多雨,卻不傷莊稼。”扶風太守房琯上報災情,反被他派禦史追查問責。自此朝臣誰敢再言災情?
    李隆基被蒙在鼓裏,以為天下富足,賞賜寵貴更是毫不吝嗇。韓國夫人得照夜璣,虢國夫人得子帳,秦國夫人得七葉冠,皆是稀世珍寶。他賜給楊貴妃的虹霓屏,是隋朝遺物,上麵雕刻著西施、趙飛燕等美人,各長三寸許,麵目如生,以水晶為底,珠寶鑲嵌,巧奪天工。楊貴妃隨手轉贈給楊國忠,引得無數人豔羨。
    朝堂上下奢靡成風,貴戚們向李隆基獻食,動輒上千盤水陸珍饈,一盤的花費便抵得上平民十家之產。秦國夫人與楊銛死後,楊國忠成了諸楊之首,軍國大事全由他裁決。李隆基則與楊貴妃及韓國、虢國二夫人連日征歌逐舞,還常召集妃嬪、諸王及大臣觀賞雜樂百戲,任百姓圍觀,美其名曰“與民同樂”。
    他極愛音樂,所譜新曲常假托神女所授,除了《霓裳羽衣曲》《淩波曲》,還有《紫雲回》《春光好》《荔枝香》等佳作。興致來時便召樂工齊聚禁中,楊貴妃擊磬,他親自敲羯鼓助興,或是與諸王臣下弈棋擲骰,玩得不亦樂乎。
    安祿山身兼三鎮節度使,又得李隆基寵信,漸漸不把宰相楊國忠放在眼裏,兩人嫌隙日深。楊國忠在李隆基麵前屢屢進言:“安祿山威權太盛,恐為國患!”安祿山則哭訴:“臣因受陛下恩寵,遭楊國忠嫉恨,怕是活不久了!”
    李隆基被安祿山灌了迷魂湯,不僅不聽楊國忠之言,反而安慰道:“有朕在,你不必擔憂。”他還想授安祿山同平章事,楊國忠急忙勸阻:“安祿山目不識丁,雖有軍功,怎配做宰相?若下此詔,四夷都會輕視朝廷!”李隆基隻好改授安祿山為尚書左仆射,賜實封千戶。安祿山得知是楊國忠作梗,對他恨之入骨。
    即便如此,李隆基對安祿山仍是有求必應。安祿山上奏說麾下將士出征奚契丹有功,請求破格封賞五百餘名將軍、兩千餘名中郎將,李隆基當即照準。他從京師還鎮後,又請以三十二名蕃將替代漢將,李隆基不顧朝臣勸諫,依舊應允。
    自認為高枕無憂的李隆基,越發沉湎聲色。天寶十四年六月,安祿山又上表請求獻馬三千匹,每匹由兩名兵卒護送,還派二十二名蕃將隨行。李隆基遣使傳詔:“獻馬可待冬日,十月你可親自來,朕在華清宮為你鑿好湯池洗塵。”
    此時的安祿山早已看透朝廷腐敗、武備廢弛,謀反之心蓄謀已久。拜將、易將、獻馬,全是為起兵做準備,可李隆基竟毫無察覺。安祿山與楊國忠的矛盾日益激化,留在京師的兒子安慶宗成了他的眼線,稍有風吹草動便密報其父。
    十一月中旬,安祿山、史思明召集部將,謊稱接到密敕,要他入朝討伐楊國忠。諸將誰敢不從?他當即大閱兵馬,調集本部及奚契丹兵十五萬人,在範陽豎起了反旗。
    而此時的李隆基,正帶著楊貴妃在華清宮督促工匠鑿池,等著安祿山前來“洗塵”。冬日的華清宮百花凋零,黃葉遍地,他便讓楊貴妃吹笛,自己擊羯鼓,合奏《春光好》取樂。
    宴席正酣時,一人踉蹌闖入:“陛下!安祿山反了!請火速派兵征討!”李隆基握著筷子的手猛地一頓:“不可能,定是謠言!”
    楊國忠在旁冷笑道:“河北郡縣已盡數降賊,北京留守楊光翔也被擒了,這還能有假?”李隆基沉吟不語,楊貴妃卻插嘴道:“陛下待祿山不薄,他怎敢造反?他兒子慶宗還在京師呢!”原來她一直偷偷給安祿山送奇珍異寶,此刻還在為他辯解。
    “朕也覺得是謠傳,”李隆基順水推舟,“或許是有人嫉妒誣陷。”楊國忠氣得臉色鐵青,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奉命出外探查。
    直到次日,河北、太原等地守吏接連報警,詳述安祿山反狀,李隆基才如遭雷擊,那個他百般寵信的“祿兒”,真的反了!他這才慌忙調兵遣將,倉促部署防禦,可早已錯失先機。
    華清宮的溫泉依舊冒著熱氣,《霓裳羽衣曲》的餘韻仿佛還在殿宇間回蕩,可大唐的盛世,已在安祿山的鐵騎聲中,轟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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