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放長線,調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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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友明的回歸,極大地解放了阿布契郎。
    伴隨著司徒友明、突第齊喆、賈農、周孝安、王安石、其本哈根、何黃虎、阿庫度琦、安土契克等人磨合,粟末部的行政、軍事、科技、教育、商務、外交,漸入佳境。
    胡圖魯,終於從影子的角色中被解放出來,重新接過了阿布契郎的近衛隊工作。
    而搜影部隊,則單獨成軍,成為一支歸直屬於首席民政官賈農的特殊部隊。
    部隊的核心任務,就是搜刮。
    搜刮什麽?
    除了圖手下的灰影部隊負責的軍事、外交情報,其他的所有對粟末部發展有益的事物,都將是它搜刮的目標。
    人、財、物,有形的、無形的,可以描述的、不可以描述的。
    當然,關於像曹操首創軍中“盜墓辦公室”,設立“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那樣,專門盜人祖墳的事情,阿布是絕對不幹並嚴令禁止的。
    平時,這支部隊更像一支活躍於江湖的調查統計隊,打扮成各種社會角色,然後踏山河、走四方,凡事都做記錄。
    之後,分門別類,整理成冊,定期刻印,根據授秘範圍再分發給相對應的各級官員和部門。
    和他們一同行走的,還有一支隸屬於幕僚團中圖直屬的堪輿勘測隊。
    這支部隊非常奇特,平常背著一套大大小小的測量工具,最喜歡在那些陌生的平原大川、高山溝壑上逗留。
    他們總是在一個三條腿的木板子上麵刻刻畫畫。
    盡管嘴上說是畫輿圖,可那上麵的一張張紙上分明連一個能看懂的圖像也沒有,全是彎彎曲曲的線段和蝌蚪一樣符號。
    哄鬼呢?切!
    根本不是時代人認知中的輿圖。
    以後,碰見這群怪人多了,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粟末族的傻小子,又開始派人作怪了!”
    人們常常這樣評價,小夥子們也不反駁,也就嘻嘻一笑,繼續拿著尺子各種比劃。
    這些奇怪的人,有好幾股混入東西突厥人、通古斯人、楚科奇人、薩珊波斯人的商隊,一去就不見了蹤影。
    其中,前往東西突厥的人最多,裏麵還有好些個灰影戰士的身影。
    隻是這些家夥,胡子一留,服裝一變,膚色一改,活脫脫一個操著流利突厥語的精神小夥。
    如果不是熟悉灰影和搜影的人,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們竟然是粟末族派出的超級間諜。
    至於特別派出前往通古斯人、楚科奇人聚居地的搜影分隊,目的則非常簡單,拿著一份阿布契郎給的極度機密地圖,前往極北之地,看能不能與另外一個大陸的因紐特人產生聯係。
    阿布的設想就是,跟著通古斯人和楚科奇人的商隊,一路向北,達到通古斯海峽,也就是阿布前世的白令海峽。然後,嚐試聯係海峽對麵的因紐特人,即生活北美洲的阿拉斯加和加拿大的半原始人。
    如果有可能,這支直接登陸北美洲,然後鑿穿南美洲。
    阿布,最想要的不僅僅是美洲大陸的貴金屬,還有夢寐以求的遍布美洲大陸的種子。
    其中被圈了重點的,就是辣椒、玉米、番薯、花生、馬鈴薯、煙草、向日葵、番茄!
    阿布契郎家的後花園裏,有一條從粟末水引進來的小河。
    小河,從後花園北邊的假山口進來,一路蔓延穿過整個園子,然後又從東南角出去,緩緩又匯入粟末水。
    小河裏的大馬哈魚,非常肥壯活躍,在這條曲折的河道裏遊來遊去。
    可能已經習慣了阿布和娥渡麗的連續投喂,好多的魚兒總賴著不走,遊乏了就安靜的躲在回水灣裏一動也不動。
    快近中午的時候,空閑下來阿布契郎,便又扶著孕婦娥渡麗在後花園裏散步。
    阿布不時地說著怪話,一如既往淘氣和惹人喜愛。
    今天,他給娥渡麗講的是十個葫蘆娃大戰孫悟空的故事,惹得娥渡麗時不時的發出笑聲。
    來到小橋邊上,阿布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看也沒看,就取出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塞到娥渡麗的嘴裏。
    “錯了,這是魚食!”
    娥渡麗小聲的嗔怪阿布。
    阿布一看,不由得老臉一紅。
    果然,這是把早上吃剩的黑窩頭,當成了烏梅果脯給了孩子他娘。
    “嘿,講故事都講糊塗了。”
    於是,忙接過那黑窩頭,連同紙包一起放在欄杆上。
    拍拍手,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
    這次對了,果然是上好的酸烏梅果脯。
    “張嘴,給!”
    阿布契郎小心地挑出一塊,放進娥渡麗的嘴裏。
    娥渡麗滿臉的幸福。
    其實,娥渡麗一點也不犯喜,隻是食量不太穩定,時多時少。
    於是,愛心大爆發的阿布,便又爆發前世小宇宙,變著花樣給娥渡麗做各種飯菜。
    好吃是好吃,但卻總讓娥渡麗心裏忐忑不安,老擔心這麽好的時光會突然飛走。
    現在的阿布契郎,還是以往記憶中的大魔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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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受著百般嗬護的娥渡麗,總感覺這個世界那麽的不真實!
    這天差地別的角色轉換,讓人無論怎麽去感覺都會覺得奇怪!
    對,不是別扭,不是不好,而是各種的怪異、新奇、不適應和不踏實。
    當然,還有那種被時時寵著的迷人幸福滋味。
    好不一樣的冤家!
    河灣裏的魚,非常敏感,一聽見小橋上的動靜,就立馬甩動著尾巴快速遊了過來。
    “開飯嘍,快跑!”
    魚兒們爭先恐後的一路飛奔,嘩啦啦的激起好多水花。
    黑窩窩頭,被娥渡麗掐得細碎,一點點的撒入橋下,引得這些駝背魚們一陣瘋搶。
    “中午想吃什麽?”
    阿布笑眯眯地問。
    “什麽都行,你,要是不想做了,就還是讓我來做吧!”
    娥渡麗在阿布麵前,從來是沒有任何脾氣的,甚至是聲音總會比平時降上好幾度。
    “那怎麽行。我想好了,中午多做一道菜,就是它了!”
    “啊?”
    “清燉大馬哈魚頭!”
    雖然娥渡麗對還在河裏麵活蹦亂跳的魚兒有點不忍,但她還是不願意違背阿布契郎的意思。
    於是,她露出期待的樣子說
    “好啊,那一定很好吃!”
    “那當然,你老漢我的手藝,天下無二!”
    阿布臭屁的昂首挺胸,一副俾睨天下、舍我其誰的嘴臉。
    阿布,一邊扛著自己做的長長抄網,一邊拉著娥渡麗的手,就向內院走去。
    娥渡麗一邊走,一邊還回頭看著那晃來晃去的抄網網兜。
    網兜裏,是一條個頭碩大、正翻來翻去、各種不舒服的駝背大馬哈魚。
    大馬哈魚估計非常鬱悶。
    “明明和你方才還在好好玩耍,喂點吃點,下一秒,你就把我用網子抄起來耍!”
    “能不鬧不?哎呀,我頭好暈!哎呀,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兄弟,你,你,你想幹啥?”
    大馬哈魚圓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瞅著阿布一搖一晃的背影,怨念深重。
    阿布砸吧著嘴,思考著如何操作這道美味。
    大蔥切段,生薑切片,青蒜切絲,豆腐切塊。然後將魚頭洗淨,中間劈開。
    對,沒錯,就是豆腐!
    大漢朝淮南王劉安發明的豆腐,可惜根本沒有能傳播開來。
    這不,被穿越者阿布,又給在大東北重新發明了一次。這也是當初娥渡麗在陀太峪告知司徒的那道新創立新菜,豆腐炒豆芽。
    備好菜,便在陀太峪出產的製式小鐵鍋中,放少量水,等水開後依次放入魚頭、醋、薄酒。
    待魚湯沸騰之後,粗暴地放入蔥段、薑片和湯,蓋鍋燜燉。待魚頭七、八成熟時,放入豆腐、食鹽調味。
    出鍋!
    一定要記得,裝盤後不忘撒上一點青蒜段哦!
    可惜,這時候還沒找到香菜的靚影!
    和娥渡麗一起吃完午飯,侍候她午休睡著了,阿布便來到自己的書房。
    白青這個時候並沒有外派出去做任務,但卻不在書房臨窗的架子上,也不知道到哪兒去打野了。
    平素跟著娥渡麗的小丫頭阿蘇雅,給他端來香茶。
    他喝著茶,便打發小丫頭自己去玩。
    阿布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一摞文件,不由得歎口氣。
    案牘上的勞形,其實並不是阿布最喜歡的生活模式。
    但,現在的他,有選擇嗎?
    放下茶杯,他開始一卷卷的翻閱起來,不時地站起來從書架上的不同分類格子中抽出一卷文件仔細對照,有的地方還得用毛筆重新記下來或者圈住,以便和大家開會的時候去關注、處理和商議。
    現在最多的文卷,是關於各地的調查統計,就像前世的省調、民調隊提交的各種報告。
    有文字的、有數據的,這些材料別人看著會非常枯燥,可在阿布眼裏,這些東西可比詩詞小說好看多了、金貴多了。
    阿布最喜歡在這些毫無感情的文字和數據中,揣測和推斷背後那些血淋淋的現實和活脫脫的秘密。
    高句麗內部的鬥爭,越來越激烈。
    胡海珊池的世子,胡東列海失蹤,世子位被剝奪。
    事情遠沒有表麵的那麽簡單,胡東列海可是長期掌控慣怒部的近十萬大軍,怎麽可能束手就擒?
    王幢軍近期出現大量傷退回家的軍士。
    胡海珊池已經好久沒有在人們視線中露麵了。
    百濟和慣怒部交界的地方,突然爆發了數次大戰。
    跪怒部和消怒部的大軍有向南部運動的跡象。
    中裏台偵破新羅和倭國在高句麗的曆史上最大間諜大案,抓獲一百餘人,高句麗國向倭國、新羅提出強烈抗議。
    倭、新兩國遞交國書,堅決反對高句麗汙名化的指控,要求無條件放回各自和平商業人士。
    ……
    大隋和東突厥之間的大戰繼續。
    大隋大將史萬歲大敗沙缽略可汗。
    隋軍在溪流與牧草中放毒,突厥士兵與戰馬飲食後紛紛死亡,突厥人以為天降惡水,要滅亡突厥,便趁黑夜大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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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萬歲追殺百餘裏,殺人盈野,斬首數千級。
    隋軍將兵鋒直刺蒙古高原。
    ……
    西突厥方麵,在路安迪家族的阿波答可汗被東突厥爾霸大可汗擒殺後,西突厥石殿密家族的射匱竊取大可汗位。
    射匱大可汗向隋求娶義成公主。
    ……
    東西突厥內部的紛爭,持續加劇。
    剛過去的冬天,又是嚴重白災,冰蓋數尺,至今未融,餓死牲口無數。
    ……
    東朝鮮灣,高句麗永興灣內,倭國大量商船密集停泊葛麻角、文川,來意成謎,疑似在灣外麗島駐軍,數目不詳。
    該地所屬順奴部淵家,態度不明。
    淵家,最近在市場上大量吃進糧食,以米和豆為主。
    市場上自由交易的鐵錠、黃銅價格上浮,供應量不足。
    淵愛索吻與慣怒部胡海珊池侄女的婚期確定,定於中秋後的八月十八日。
    ……
    百濟、新羅、倭國、契丹等國,欲前往大隋洛陽朝拜的使者陸續啟程,數目……
    高句麗欲派老臣大對盧淵自由前往,然淵自由忽發重病臥床不起,大元改派其弟高建武及慣怒部高暉貞一同前往。
    ……
    高句麗王都城,距離東都洛陽近三千五百餘裏,在大運河沒修通之前,估計得行走月餘。
    大運河修通後,從營州西去洛陽之人,近三千裏的路程,可在京杭大運河的東端涿郡登船,一路西去,約二十餘日,便可到達洛陽。
    阿布摸摸沒有胡子的下巴,沉吟片刻,想:
    “按照時間計算,現在去到洛陽過端午節,恐怕有點趕,賞鷹大會不參加也罷。”
    “但是,大朝會,還有點時間,五月十五,嗯,七月十五中元節前後回來。”
    “到那時候,再看看這突厥有什麽值得經營一番的機會!估計,那時候這大隋和突厥的爭鬥結果就明朗了!等阿麗的寶寶出生,就是我動身前往突厥的時候……”
    “嘟嘟嘟!”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阿郎!”
    “阿魯,快來坐,什麽事?看這滿頭大汗的,給,擦擦!”
    阿布起身在清水盆裏擰幹帕巾,遞給呼哧呼哧喘氣的胡圖魯。
    胡圖魯接過帕巾,胡亂的擦拭一番,然後放進水盆洗幹淨掛好。
    “剛才咱們城裏的亨德利老掌櫃傳來話說,店裏來了一個薩珊波斯的商人,聞言你重金求種的……”
    “我重金求種?”
    阿布一陣惡寒。
    “就是咱們在店裏掛的那些種子的事!”
    胡圖魯以為阿布契郎忙得糊塗了,忙解釋道。
    “他們有?”
    阿布帶著驚喜問。
    “這個,還不清楚,他隻是跟老掌櫃說想見見話事的人,看著像是有要事商量或稟告吧!”
    “原來是這樣子啊!那,咱們就去看看?”
    阿布起身整理了一下書桌上的紙卷,就準備和胡圖魯一起出去。
    這時,突然窗口白乎乎一閃,一陣疾風襲來,然後一個家夥就一下子停落在窗口上的木架上。
    原來,是打完野的白青回來了!
    身上,還帶著一股腥臊氣。
    “稍等等,先給白青洗個澡,整理一下,也把她帶上同去。”
    阿布對胡圖魯說。
    胡圖魯聽了,忙出去打水。
    白青的清洗非常簡單,不能將她的羽毛給打濕了,主要是用溫水和馬尾刷洗幹淨她的尖勾嘴、跗蹠、喙爪,然後打上蠟油。
    需要每天檢查她的眼睛周圍,看看有沒有粘上髒東西,如果有,也得用溫水和布輕輕地擦拭掉。
    最後,就是用幹淨的半幹麻布,順著羽毛的方向清理上麵的血汙,有的得挑起來用水泡再弄幹,特別那些已經粘在一起和擰在一起的。
    阿布仔細地清潔白青,可白青和往常一樣,顯得非常不耐煩,她似乎怪怨阿布的多此一舉。
    阿布、胡圖魯和衛隊們走出光祿府,紛紛跨上自己的坐騎。
    打扮得光彩照人、神駿異常的白青,架在白蒼馬鞍前特製的鳥架上,活像一個圖騰。
    這次,阿布沒有騎大黑,因為不需要打仗。自從大黑隨大隊從陀太峪回來,阿布就將他和白蒼進行了分工,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阿布雙腿一夾,白蒼便邁開四蹄,在寬闊的馳道上跑了起來。
    楊柳湖的小城建設,都被阿布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了強製性拓寬改造。
    中間走馬車的地方,全被鋪上了寬大的青石板,可容下兩架馬車對開。
    石板路兩旁,是用三合土鋪好,再用牛拉著石軲轆碾平壓實,這就成了大家騎馬出行的馳道,大致上有三步寬。
    再兩邊,是可容下一人步行的小道,小道一側是一個夯築的水渠。
    因為整個路麵是中間高兩邊低的弧形,所以雨水很容易就流入到水渠中去了。
    有一點不好,就是雨水多了,很容易就將那些馳道上的浮土衝進渠裏。
    可這也沒什麽好辦法,除非像前世那樣進行在馳道和人行道之間,鋪設一道磚石隔線,可那樣也太不經濟,還對馬兒有莫名危險。
    營州城,距離楊柳湖差不多有六裏的路程。
    這點距離,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阿布他們就已經進了營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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