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成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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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深處的茅屋前,往日靜謐的空氣被一聲聲沉悶的撞擊和淩厲的破空聲撕裂。
“砰!砰!砰!”
劉衍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汗水淋漓,在晨光下閃著油亮的光。他並非在與人對練,而是在擊打一棵需兩人合抱的巨樹。但他用的不是拳頭,而是身體各個部位——肩、肘、膝、背!每一次撞擊,都讓粗壯的樹幹劇烈震顫,樹皮碎裂木屑紛飛。這是他每日的必修課,李彥稱之為“鍛骨”,旨在將他的神力徹底融入血肉骨髓,讓每一寸身體都成為武器。
另一邊,他手中握著一杆臨時用硬木製成的長杆,前端並未安裝金屬槊鋒,而是綁著沉重的石塊,以此模擬馬槊的重量與重心。隻見他吐氣開聲,那近丈長的“石槊”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刺、紮、掃、挑、劈、崩……動作大開大闔,卻又帶著一種玄妙的韻律。沉重的石槊頭撕裂空氣,發出“嗚嗚”的懾人風嘯,威勢驚人。這是李彥傳授的“裂陣槊法”,專為沙場破陣、馬戰稱雄所創。
李彥抱著臂膀站在一旁,麵色冷峻,目光如電。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毫無征兆地疾點而出,快如閃電,精準地抽在劉衍發力時腰胯銜接不暢之處。
“啪!”一聲脆響。
“腰馬合一!力貫槊尖!你以為是在揮舞燒火棍嗎?”李彥的嗬斥毫不留情,“你的力氣是大,但若不能凝於一點,破甲穿陣便是空談!沙場之上,一寸長,一寸強,但若運用不當,反受其累!”
劉衍咬緊牙關,被抽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他眼神沒有絲毫動搖,深吸一口氣,沉腰坐馬,再次將石槊刺出。他清晰地感受到,在李彥這種近乎苛刻的指點下,體內那股奔騰的力量正被一點點馴服、引導、凝聚,與這長兵器的特性逐漸融合。以前是胡亂揮舞重錘,現在則是在學習如何將這柄巨大的重錘,如臂使指地砸向最致命的點。
傍晚,理論學習與兵法推演在油燈下進行。
“……槊,乃百兵之霸,非力大無窮、騎術精湛者不可用。用之衝陣,當如雷霆擊於九天,又如長河瀉於千裏,一往無前!”李彥在粗糙的沙盤上劃動著,“你神力過人,正合此道。可為三軍鋒矢,直搗黃龍。然,霸者易折。為將者,不可隻恃勇力。須知你持槊衝陣之時,自身亦成眾矢之的。何時進,何時退,何時轉,皆需與中軍旗鼓相應,與左右兩翼相合。孤軍深入,乃取死之道!”
劉衍凝神靜聽,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些千金難買的經驗。李彥不僅教他武藝,更將畢生征戰沙場、洞察人心的智慧傾囊相授。從騎兵衝鋒的陣型配合,到如何利用地形發揮馬槊的最大威力,再到如何判斷敵軍陣型的弱點予以致命一擊……這些知識,遠比單純的槊法更加珍貴。
“你可知,那並州九原的呂布?”一日,李彥忽然提及此人,眼神複雜。
劉衍心中一震,麵上不動聲色:“弟子聽聞其勇武過人,有虓虎之勇,尤善戟法。”
“虓虎?”李彥冷哼一聲,“他的方天畫戟,確實得了些真傳,長於巧變,淩厲狠絕,單論馬戰武藝,放眼天下,能與之爭鋒者寥寥。”
劉衍屏住呼吸,知道關鍵來了。
“但是,”李彥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絲不屑與惋惜,“他太過依仗個人武勇,剛愎自用,且心性不定,見利忘義。為將者,勇武隻是其一,無德無信,終是匹夫之勇,難成大事。他日你若在戰場上遇見他,切記,馬槊雖霸,亦不可與之一味硬拚。他戟法靈動,你當以大勢壓之,以拙破巧,發揮你神力之長,迫其硬撼,方有勝機。”
李彥並未明言他與呂布的具體淵源,但話語間的熟稔與失望,已然說明了一切。他甚至在沙盤上,隨手演示了幾種應對極端猛將尤其是使用長戟者)衝陣的策略,以及戟法可能的破綻與習慣,雖未點名,但劉衍心知肚明,這多半是針對誰的。
時光如水,在汗水與苦修中悄然流逝。冬去春來,山穀中的積雪融化,匯成潺潺溪流。
劉衍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略顯單薄的身形更加挺拔魁梧,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爆發力,眼神銳利沉穩,顧盼之間,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不僅能完美掌控自身神力,將“裂陣槊法”練得純熟無比,人馬合一之術更是精進迅猛,一杆木石模擬的馬槊在他手中,已有了橫掃千軍的雛形。
更重要的是,他腦海中構建的,不再僅僅是曆史書上的宏觀走向,而是具體的騎兵衝鋒、陣型變換、如何利用馬槊在萬軍之中撕開缺口、鑿穿敵陣。
這一日,晨曦微露。
李彥將劉衍叫到院中,陳武等人也肅立一旁。老人看著眼前脫胎換骨的弟子,眼中終於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
“你的根基已固,槊法已熟,馬術亦堪一用。該教的,老夫都已教了。”李彥的聲音依舊平淡,“剩下的,需要在真正的戰場上,在鐵騎交鋒、屍山血海中自己去體悟、去打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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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衍雖然早有準備,但聞言仍是心中一酸,撩起衣袍,恭恭敬敬地跪下,叩了三個頭:“弟子劉衍,謝老師授藝解惑之恩!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李彥坦然受了他這三拜,緩緩道:“起來吧。”
他轉身從茅屋內取出一物,用厚厚的麻布包裹,長逾一丈。李彥雙手捧起,神色鄭重地遞給劉衍。“此槊,乃老夫當年所用,名曰‘裂陣’。槊杆取百年柘木百煉而成,彈性韌性俱是上佳;槊首精鋼打造,三尺有餘,破甲錐鋒,兩側帶刃。今日贈你,望你持此霸兵,裂敵堅陣,掃蕩群醜,莫負其名,亦莫負你心中所誌!”
劉衍雙手微顫,接過這沉甸甸的包裹。解開麻布,一杆殺氣凜然的長槊映入眼簾。烏黑的槊杆油亮光滑,握在手中,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那寒光閃閃的槊鋒,帶著血槽,透著無堅不摧的銳利。這才是真正屬於沙場猛將的兵器!
“謝老師贈槊!”劉衍心中激動澎湃,珍而重之地將“裂陣”槊持在手中,頓時感覺一股豪氣直衝雲霄。
“去吧。”李彥揮了揮手,轉過身去,不再看他,“記住,沙場無情,人心叵測。馬槊雖霸,終是外物。你的路,才剛剛開始。莫要……讓老夫失望。”
劉衍知道老師不喜離別傷感之情,再次深深一揖,持槊轉身,帶著陳武等人,毅然走出山穀,沒有再回頭。
他知道,雛鷹已長,當空而舞。是時候返回平原,展開羽翼,迎接那即將到來的滔天巨浪了。
歸心似箭。
歸途比來時順暢許多,一則路線熟悉,二則劉衍實力今非昔比,手持長槊,跨坐駿馬途中購置),那股沙場驍將的剽悍氣息,足以讓等閑毛賊望風而逃。
途中,他們刻意繞道涿郡。憑借李彥所授的偵察技巧和更敏銳的洞察力,劉衍很快打探到了關羽、張飛的消息。果然如他所料,二人因路見不平,打死欺壓良善的縣吏,如今正被關在涿縣大牢,不日即將問斬!
時機緊迫!
劉衍沒有猶豫,立刻製定計劃。他讓陳武等人留在城外接應,自己則憑借過人的身手,將“裂陣”槊暫交陳武保管,在夜色掩護下,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潛入涿縣縣城。
涿縣大牢戒備算不上森嚴。劉衍避開巡邏的獄卒,如同鬼魅般貼近牢房區域。隔著粗大的木柵欄,他借著昏暗的火把光,看到了牢房內的兩人。
一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麵若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即便身陷囹圄,依舊正襟危坐,不怒自威,正是關羽!
另一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雖坐在草堆上,卻難掩那股子彪悍勇烈之氣,正是張飛!
劉衍心中一定,不再隱藏,輕輕叩響了柵欄。
關張二人同時警覺地抬頭。
“二位壯士,在下青州平原劉衍,特來救你們出去。”劉衍壓低聲音,開門見山。
張飛環眼一瞪,聲如洪鍾,雖已壓低,仍震得人耳膜發麻:“你是何人?為何救俺們?”
關羽則眯起丹鳳眼,仔細打量著劉衍,見他氣度沉穩,目光清澈,身形挺拔隱有龍虎之姿,不似奸邪之輩,但依舊謹慎:“足下好意,關某心領。然我兄弟二人乃戴罪之身,豈能連累足下?”
劉衍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二位壯士因何入獄?可是為那欺壓百姓、該殺該剮的狗官?”
張飛怒道:“正是!那狗官該殺!”
“殺得好!”劉衍讚道,眼中流露出真誠的敬佩,“如今朝廷昏聵,十常侍禍國,似那等欺壓良善的狗官,殺一個,便是救一方百姓!二位壯士為民除害,何罪之有?若天下人人如二位,何愁奸佞不除,天下不安?”
這話說到了關張心坎裏。他們之所以出手,正是出於一腔義憤。
劉衍繼續道:“實不相瞞,在下乃漢室宗親,平原侯。眼見天下將亂,漢室傾頹,心中憂憤,立誌匡扶社稷,再造大漢!然獨木難支,需天下英雄相助。久聞二位壯士乃世間罕見的豪傑,義薄雲天,武藝超群,故冒死前來相救,欲邀二位共舉大事,拯黎民於水火,扶漢室於將傾!不知二位可願助我?”
他話語誠懇,目光灼灼,更是直接亮出了“漢室宗親”和“再造大漢”的旗幟。
關羽和張飛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動。他們空有一身本事,卻報國無門,甚至因仗義出手而淪為階下囚。此刻,一位漢室宗親,一位誌在匡扶天下的貴族,不惜冒險前來相救,並發出如此懇切的邀請……
關羽沉吟片刻,丹鳳眼中精光一閃:“足下所言,可是真心?”
“蒼天可鑒!”劉衍肅然道,“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好!”張飛性子最急,一拍大腿,“俺看你氣度不凡,是條好漢!比那些狗官強萬倍!你若真能救俺們出去,俺這條命,賣與你了!”
關羽亦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破舊的衣衫,對著劉衍,鄭重地抱拳躬身:“關某飄零半生,隻恨未逢明主。公既漢室宗親,胸懷大誌,仁義待人,關某……願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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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劉衍心中大喜,強壓下激動,低聲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離開!”
他後退半步,氣沉丹田,左右手分別抓住兩根粗大的柵欄,低喝一聲,體內那被李彥錘煉得圓融如一的神力轟然爆發!
“開!”
隻聽“哢嚓”兩聲脆響,那足以困住猛虎的木柵欄,竟被他硬生生掰斷、扯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關張二人縱然見多識廣,也被這非人的神力驚得瞳孔一縮,隨即看向劉衍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深意與認可。
三人不再耽擱,由劉衍領頭,悄無聲息地解決掉幾個聞聲而來的獄卒,迅速逃離了涿縣大牢,與城外接應的陳武等人匯合。
當劉衍從陳武手中接過那杆烏黑沉雄的“裂陣”馬槊,隨意持在手中時,關羽和張飛的目光再次一凝。他們都是識貨之人,自然看得出這絕非尋常兵刃,更能感受到劉衍持槊而立時,那股自然而然的、仿佛天生就該縱橫沙場的霸將氣度。
“主公,請上馬!”陳武牽過馬匹。
劉衍翻身上馬,手持長槊,於月光下更顯英武。他看向關張:“雲長、翼德,我們回平原!”
“是!主公!”關張二人齊聲應道,也各自尋了馬匹或奪自獄卒,或由陳武準備),緊隨其後。
馬背上,關羽張飛一左一右,護衛在劉衍身側。看著前方那個在月光下縱馬持槊的年輕身影,感受著他身上那股兼具王者氣度與沙場霸氣的獨特魅力,二人心中激蕩,知道他們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將徹底改變,與這位身負神力、手持霸兵的主公,緊緊聯係在一起。
劉衍感受著手中“裂陣”槊傳來的冰冷與堅實,感受著身後關張兩員絕世猛將的追隨,胸中豪情萬丈,直欲裂開這沉沉夜幕。
平原,我回來了!王虎,你的末日到了!這亂世的序幕,將由我劉衍,手持此槊,親手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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