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血濺在觀禮艙透明的能量內壁上，如同潑灑的熔岩，沿著光滑的表麵緩緩滑落，留下刺眼的金色軌跡。
    艙內彌漫開一股冰冷的、甜腥的金屬氣息。
    “源質應激產出！純度99.92！活性峰值！”
    白袍技術員激動的聲音在控製台響起。
    “刺激有效。耐受閾值上調評估。”
    伊琳娜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的冰冷。
    投影另一側，奧爾洛夫看著丹尼爾嘔出的金血和痛苦扭曲的臉，臉上的鄙夷和快意更加濃烈：
    “哈！看看！都吐血了！吐的還是……金子？真是諷刺！沃羅寧，你連血都變成銅臭了嗎？真是……”
    奧爾洛夫的話戛然而止！
    他的臉色瞬間由紅潤轉為一種極其不正常的醬紫色，眼睛猛地瞪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一隻手如同被電擊般死死抓向自己的胸口。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吸氣聲。
    “奧爾洛夫先生？”
    伊琳娜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
    奧爾洛夫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肥胖的身軀從奢華的座椅上滑落，重重摔倒在地毯上。
    投影劇烈晃動，最後定格在他那張因窒息和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上，瞳孔已經渙散。
    他頭頂的壽命數字【15年2個月】如同雪崩般瘋狂歸零，最終定格在【0年0月0時0分】
    猝死！就在他羞辱丹尼爾、親眼目睹對方嘔出金血之後。
    星穹廳內一片死寂。
    觀禮艙裏的隱形富豪們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死亡震懾住了。
    銀發主管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錯愕。
    伊琳娜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看來，奧爾洛夫先生的心髒無法承受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真是遺憾。”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不過，這也從側麵印證了沃羅寧先生‘源質’應激產出的強大效力。”
    她將目光投向丹尼爾所在的觀禮艙，意有所指。
    丹尼爾癱在懸浮椅上，劇烈地喘息著，口中殘留的冰冷金液順著嘴角流下。
    他死死盯著投影中奧爾洛夫死不瞑目的臉，又低頭看著自己嘔在能量壁上的那灘刺眼的金血。
    一股冰冷的、混雜著複仇快意和更深恐懼的寒流席卷全身。
    奧爾洛夫死了……因為羞辱他，因為看到了他嘔出的金血？
    這是巧合？還是……交易所規則下，某種無形的“強製平倉”反噬？
    “第二項……”
    伊琳娜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仿佛奧爾洛夫的死亡隻是預演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黃金血脈源質樣本）流動性測試。請債務人提供新鮮樣本，進行即時能量轉化效率評估。”
    維生艙帶來的虛弱和剛剛的創傷讓丹尼爾幾乎無法集中精神。
    但他知道，亞曆克斯那“珍貴電池”的維持資源，就係於此。
    他強忍著劇痛和惡心，集中意念，試圖再次引動那股源自生命本源深處的、被絕望和痛苦淬煉過的力量。
    “呃……”
    他身體弓起，外骨骼支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額頭上青筋暴跳。
    然而，這一次，任憑他如何努力，那股灼熱的、欲嘔的感覺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隻有冰冷的金屬腥氣在喉頭翻湧，卻無法噴薄而出。
    “源質產出受阻！能量活性下降！”
    技術員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伊琳娜眉頭微蹙，目光銳利如刀，掃過丹尼爾痛苦掙紮的身體：
    “刺激強度不足。引入次級關聯刺激源。”
    她冰冷地下令。
    “目標：謝爾蓋·波波夫id：oig083），關聯度：中高直接商業競爭）。刺激方式：目標資產價值貶損預告。”
    銀發主管迅速操作。全息投影切換。
    謝爾蓋·波波夫那張圓胖、總是掛著虛偽笑容的臉出現在投影中。
    他身處一間燈火通明的會議室，似乎正在主持某個重要項目會議，臉上帶著誌得意滿的笑容。
    他頭頂的【8年11個月】清晰可見。
    “波波夫先生。”
    伊琳娜的聲音如同來自深淵。
    “很抱歉打擾您的會議。‘星紋基金會’風險監測中心捕捉到關於您名下‘西伯利亞曙光’油氣田項目的關鍵信息。
    “最新地質構造掃描顯示，您寄予厚望的b7區塊核心儲油層下方存在一個規模巨大的、極不穩定的甲烷氣囊。開采風險等級：災難級。
    “相關報告將在三十分鍾後自動發送至聯邦能源署及主要投資方郵箱。”
    波波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死！血色以飛快的速度從他圓胖的臉上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什……什麽？！不可能！我們的勘探報告……”
    他猛地站起來，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變調。
    “伊琳娜女士！這是惡意詆毀！基金會必須……”
    “信息核實無誤，波波夫先生。”
    伊琳娜的聲音毫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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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議您立刻啟動危機公關。三十分鍾……時間緊迫。”
    投影被切斷！
    留下波波夫那張因巨大恐懼和即將到來的商業災難而徹底扭曲的、慘無人色的臉。
    他頭頂的壽命數字【8年11個月】開始劇烈波動！減少速度明顯加快！【8年10個月……8年9個月……】
    “次級關聯刺激源生效！債務人情緒波動加劇！”
    技術員報告。
    波波夫那絕望恐懼的臉，如同最後的催化劑。
    丹尼爾仿佛看到了自己帝國崩塌時的影子。腰椎深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喉頭那冰冷的金屬塊終於鬆動。
    “噗！”
    又是一大口更加粘稠、金光更加純粹璀璨的液態黃金之血噴湧而出，比上一次的量更大，更灼熱。
    金血猛烈地撞在觀禮艙的能量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金色的瀑布般流淌而下。
    “源質產出！純度99.95！活性超峰值！轉化效率評估：最優級！”
    技術員的聲音帶著狂喜。
    成功了！代價是波波夫的商業帝國即將崩塌，以及他壽命的加速流失。
    丹尼爾劇烈地咳嗽著，金色的血沫沾染了下巴和前襟。
    他看著能量壁上流淌的金血，又看著投影中波波夫那張定格在極致恐懼中的臉他的投影在切斷前最後一秒被捕捉），心中沒有快意，隻有一片冰冷的、金屬般的麻木。
    他成了伊琳娜手中精準的武器，一個用痛苦和仇恨驅動、產出“黃金血脈”的活體反應爐！
    “測試結果超出預期。”
    伊琳娜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讚許。
    “沃羅寧先生，你的‘價值’，正在被重新定義。”
    她轉向全息投影，上麵清晰地列出：
    【負時間債權風險溢價下調：15】
    【黃金血脈源質）基礎估價上調：20】
    丹尼爾癱在椅子上，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左臂黃金化的冰冷觸感無比清晰。
    維克多上前一步，無聲地遞過一塊特製的吸附棉，幫他擦拭嘴角和胸前的金血。
    維克多頭頂的灰影似乎又濃重了一分。
    “預演最後一項。”
    伊琳娜的聲音將丹尼爾從冰冷的麻木中拉回。
    “共生錨定靜滯體id：aex）價值協同性測試。”
    她的目光如同冰錐，刺向丹尼爾。
    “請債務人集中精神，嚐試與靜滯體建立深度意識鏈接。強度：喚醒級。”
    喚醒亞曆克斯？
    丹尼爾死寂的心湖猛地掀起滔天巨浪。他灰藍色的瞳孔瞬間縮緊，死死盯著伊琳娜。
    亞曆克斯在深度靜滯中，強行喚醒可能會徹底摧毀他脆弱如風中殘燭的生命場。
    這根本不是測試，這是謀殺！
    “目標生命場過於脆弱，強行喚醒可能導致不可逆潰散……”
    一名白袍技術員謹慎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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