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知歸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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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倆說了一下午的話,祁父可能是出門了,一直沒見到他,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才回來。
    村裏麵吃飯早,哪怕夏天黑的晚,五點半就已經把飯都擺在桌子上了。他們晚上吃的簡單,把菜和湯熱一熱,然後泡著涼了米飯,就這樣解決一頓。
    祁父回來的時候扛著一根竹竿,隻當家裏沒有祁淮之這個人一樣。使喚祁母盛了一碗飯來,泡上湯自己呼嚕呼嚕扒完,然後拿著竹竿又出門了。
    祁母又想勸和,看著祁淮之的表情,又覺得孩子沒做錯什麽,最終歎了口氣什麽都沒說。
    等兩人吃了飯,祁母道:“你還睡東廂房吧,裏麵的被褥我今天都拿出去曬了。爐子上煨著水,你待會自己兌點涼水洗洗就去休息吧。”
    祁淮之應了一聲走進東廂房,房間裏擺著一張雙人床,疊好的被子和摞起來的兩個枕頭上彌漫著陽光的味道。他簡單洗漱後躺在了床上,明明想整理一下這一天的思路,卻不知為何無比困倦,沒多久便陷入了沉睡。
    祁淮之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他是個半大少年,興奮地跟著幾個看不清臉的夥伴一起進深山裏探險,沒想到深山裏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矮房子。
    矮房子沒有人居住的痕跡,也沒什麽家具,隻有一張大長桌子,上麵放著一隻看不出什麽動物的小木雕。
    “我看咱們這是找到了哪個小孩兒的秘密基地了!”
    “哎,我們偷偷的把他木雕拿走,他找不到,指不定會哭呢。”【自己】開口說道。
    “還是別拿人家的東西了吧,他不知道是咱們拿的,肯定都不知道找咱們要。”
    “對呀對呀,這雕的也不好看。”
    幾個人嘰嘰喳喳一通,又離開了小矮房。【自己】這好像受到這個小木雕的吸引一般又悄悄跑了,回去把木雕裝在口袋裏。
    夢中一陣恍惚,【自己】回到了家中,一個在院子裏曬綠豆的小姑娘迎了上來:“哥,你又跑出去玩兒了!害得我自己一個人幹活。”
    【自己】嘻嘻一笑,掏出小木雕遞給她:“好不容易畢業了,趁這段時間好好玩玩怎麽啦?諾,這個給你,我今天去鎮上上網,你別跟爸媽說。”
    小姑娘不情不願地接過小木雕問道:“這雕的是什麽東西?好醜啊。”
    【自己】則一把把她摟進懷裏,揉了揉她的頭發:“別管,你拿著玩兒就是了。”
    畫麵又是一轉,【自己】被按在地上,一個中年男人拿著竹棍狠狠的砸了下來,忽然撲過來一個女人擋了一下。
    女人哀嚎一聲,又對那個中年男人說:“現在閨女找不著了,你還要把兒子打死不成?你對他撒什麽氣啊你!你要有本事,現在就給我出去找!”
    外麵忽然傳來雞叫聲,祁淮之從夢中驚醒,外麵天剛擦亮,似乎已經聽到祁母起來做飯的聲響。
    夢裏麵的那群少年不知道,祁淮之卻是很清楚,那個矮房子大約是供奉什麽東西的廟。不太像他所見過的那些土地廟和神廟,而且就憑矮房子給他的感覺,應當供奉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夢中的情景可能就是原主的記憶,那個小木雕到底是什麽東西?是導致妹妹失蹤的罪魁禍首嗎?
    祁淮之準備去夢中那個矮房子看看,一出門還把祁母嚇了一跳。祁母拍了拍胸口:“哎呀,嚇我一跳。淮之啊,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昨天晚上睡得早,現在睡不著了,準備出去走走,透透氣。”祁淮之笑了笑,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夢,現在有些精神不振,倒也符合他這一番說辭。
    “一大早剛下完露水,外頭冷呢,等我給你找件衣裳穿。”祁母又進了西廂房,扒出來一件淡藍色的長袖襯衫和一條棕色的長褲:“這還是你高中那時候的衣服呢,不知道你現在還能不能穿上?快拿去試試。”
    祁淮之接過衣服換上,大小居然剛好合適。照了照房間裏的鏡子,鏡中的青年長身玉立,土氣的衣服在他身上也像是走古著感的風格。
    “我兒子真帥!對了,你待會兒回來正好從小賣部帶一支牙刷回來,家裏沒你牙刷。”祁母誇了祁淮之一句,然後轉身去做飯。
    朝著夢中的深山方向走去,一路上霧氣還沒散,周圍的樹木長得旁逸斜出,七彎八扭的似乎要把人攔在外頭。
    終於到達那座矮房子前,房子看起來比夢中更加破舊陰森。祁淮之深吸一口氣走進去,那張長桌上積滿灰塵,應該是許久沒人來了。
    現實來到這地方感覺更加不妙,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暗中窺視著他,在他耳邊發出竊竊私語。
    沒有什麽線索,這地方又充滿了威脅,祁淮之準備先行離開,一轉身卻看見了門後立著一根竹竿。
    竹竿杵地的一頭被削尖,上麵沾滿了泥,像是從地裏拔出來的。祁淮之想起了昨天晚上祁父拿回來的那根竹竿。
    是同一根嗎?不能確定,但至少確定了竹竿絕對是有什麽別的用處。竊竊私語聲似乎更大了,看來這地方不能多待,祁淮之離開了那地方。
    原主家的位置就在山腳下,小賣部要更往村中心去,祁淮之直接往小賣部走,看見了一個正在拌麩子喂雞的小女孩。
    小女孩兒看著祁淮之,眼睛滴溜溜的轉,隨即大喊道:“你是誰呀?我怎麽沒見過你?你是不是要偷我們家的雞?”
    人生中第一次被認成偷雞賊的祁淮之都愣了,有些無奈地笑道:“我外出工作好多年了,昨天才回來。你沒見過我也是正常的,我不偷你家的雞。”
    小女孩是覺得他沒有威脅,便繼續低頭拌雞食,祁淮之忽然想到了什麽,問小女孩道:“咱們這兒有沒有什麽竹林啊?我想砍棵竹子做魚竿釣魚。”
    小女孩拌雞食的動作停了下來,滿臉疑惑的看著祁淮之,可能是想到了他剛才的那一番說辭,開口回答道:“竹子倒是有,但你釣魚做什麽?咱們這兒的水裏沒有魚啦。”
    祁淮之有些遺憾,不死心的問:“那黃鱔泥鰍什麽的呢?難道就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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