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溫馨港灣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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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將半山區域浸染得深沉寂靜。然而,祁家別墅卻像一顆被精心擦拭的明珠,迸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華,生生撕裂了這片寧靜。
    巨大的雕花鐵門洞開,蜿蜒的車道上,一輛輛價值不菲的豪車悄無聲息地滑入,如同暗夜裏遊弋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魚。
    空氣中,昂貴香檳的氣泡破碎聲、雪茄醇厚的煙氣、以及數百種精心調配的香水味相互碰撞、融合,織成一張無形而奢靡的網,籠罩著這座燈火通明的宮殿。
    【來了來了!這排場!不愧是頂級豪門!】
    【每次看這種副本的宴會場景都覺得經費在燃燒,這得消耗多少運算資源?】
    【重點不是排場,是今晚的戲碼啊!淮神和那個‘弟弟’同台,想想就刺激!】
    【理智值都掉成那樣了,還能撐住這種大場麵嗎?我賭他撐不過半小時。】
    宴會廳內,巨大的水晶吊燈如同一朵倒懸的、由無數鑽石鑲嵌而成的繁花,將每一寸空間都映照得恍如白晝。
    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倒映著衣香鬢影的身影,空氣中流淌著由頂級樂團現場演奏的舒緩弦樂,每一個音符都仿佛經過精密計算,恰到好處地烘托著這“恰到好處”的奢華與愉悅。
    穿著統一製服、表情管理完美的侍者托著盛滿晶瑩液體的酒杯,如遊魚般穿梭在賓客之間,動作流暢得像預設好的程序。
    忽然,悠揚的弦樂微妙地變奏,多了一絲莊重與引領的意味。如同接收到某種無聲的指令,廳內嘈雜的談笑聲漸漸低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帶著各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好奇、審視、敬畏、算計……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宴會廳盡頭那弧形的、鋪著深紅色天鵝絨的豪華樓梯。
    頂光燈束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地匯聚於樓梯頂端。
    首先闖入眾人視野的,是一抹極致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黑。
    祁淮之緩步而下。
    一身剪裁無可挑剔的黑色塔士多禮服,緊貼著他挺拔修長的身形,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如同第二層皮膚。
    唯一的裝飾是領口處一枚設計簡約卻光芒冷冽的鑽石領針,像暗夜中唯一的寒星,與他此刻的眼神交相輝映。
    黑色將他連日來因理智消耗而略顯蒼白的膚色襯得愈發深邃,也將他身為祁氏絕對掌權者的權威與疏離感烘托到了極致。
    他的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經過千錘百煉的、不容置疑的從容。臉上掛著一抹無可挑剔的、溫和的社交微笑,完美得如同麵具,但那笑意僅僅停留在唇角,未曾真正抵達眼底。
    那雙深邃的眼眸,平靜地掃過樓下仰視的眾生,如同冷靜的君王巡視自己的領地,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和一絲深藏於骨髓的、因居高臨下而產生的倦怠傲慢。
    他並非獨自一人。祁父祁母自然地跟隨在他身後側方,祁父身著深色中山裝,麵容和煦;祁母一襲寶藍色絨麵旗袍,頸間佩戴著瑩潤的珍珠項鏈,雍容華貴。
    他們笑容得體,應對自如,完美扮演著主人家的角色,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顯示了家庭的完整,又明確無誤地將引領者和焦點位置讓給了走在最前方的兒子。
    【父母看起來就是標準的豪門吉祥物,優雅,但沒什麽實際權力感。】
    【感覺他們像是在等待指令的npc,核心程序還沒啟動。】
    【氣氛越完美,越覺得假,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舞台劇。】
    【啊啊啊淮神!黑色西裝殺我!這禁欲感!這氣場!我直接跪了!】
    【臥槽臥槽!這張臉配上這身黑西裝,簡直是妖孽和神隻的結合體!太頂了!】
    【cp粉提前過年!淮神帥炸了!弟弟呢?弟弟快出來!】
    【前麵的冷靜點!別忘了主播現在的理智值38!),他這狀態像是能掌控全局的人嗎?我看著都懸。】
    他在樓梯中段平台停下,父母則微笑著站在他身後稍低一級的台階上,姿態優雅,如同兩尊精心打造的活背景。
    立刻有侍者無聲而迅捷地遞上話筒。祁淮之接過,目光平和地掃過全場,那溫和而清晰的嗓音,透過優質的音響,如同暖流淌過冰麵,傳遍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
    “晚上好,感謝各位撥冗蒞臨。”他微微頷首,動作優雅,帶著天生的貴胄之氣,“今晚,對祁家而言,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樓梯上方那尚未被燈光照亮的方向,語氣裏適時地注入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屬於“兄長”的溫情與感慨,真假難辨,“我離國多年的雙生弟弟,祁熙年,”
    他再次停頓,讓這個名字在寂靜的空氣裏回蕩,也讓所有賓客的期待值拉到最高。
    “在海外曆經漫長調養,如今身體康複,終於……歸家了。”
    他的話語簡潔,沒有任何冗餘的煽情,隻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卻帶著一種定調子的、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清晰地劃下了界限——這是“我的”弟弟,“祁家”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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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此機會,舉辦這場晚宴,一是為熙年接風洗塵,歡迎他回家。”
    他嘴角的弧度不變,目光卻幾不可察地轉涼,如同微風拂過湖麵帶起的漣漪,繼續用那溫和的語調說道。
    “二也是希望借此機會,讓熙年與各位叔伯長輩、業界朋友們見見麵,以後在生意場上,還望各位……”
    他目光再次掃過全場,在那溫和的注視下,許多人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多多關照。”
    這“多多關照”四個字,被他用最溫和、最禮貌的語氣說出來,卻像一塊被天鵝絨包裹著的沉重鐵塊,帶著無形的壓力重重落在每個人心上。
    仿佛在說:人,你們見到了。該有的禮數,祁家給了。以後,認清楚,別站錯隊,也別……找錯麻煩。
    【這氣場!我隔著屏幕都感覺被壓製了!】
    【語氣好溫柔,但每個字都像在敲打!這就是頂級掌權者的語言藝術嗎?】
    【他理智值真的隻有38?這表現力不像啊?!難道是回光返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燈光師極其默契地、戲劇性地將一束更加柔和、仿佛帶著聖潔光暈的追光,打向了樓梯上方那片原本幽暗的區域。
    另一道身影,沐浴在這純粹的光暈中,緩緩步下。
    白。
    極致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白色禮服,與他身旁祁淮之那深沉如夜的黑色形成了強烈而驚豔的視覺衝擊。
    同樣的頂級剪裁,同樣的完美身形,穿在祁熙年身上,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白色襯得他本就比祁淮之更顯蒼白的膚色幾乎透明,帶著一種琉璃般易碎的精致感,仿佛真是久病初愈,需要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嗬護。
    他的容貌與祁淮之毫無二致,如同鏡中倒影,但眼神卻更加清澈,少了幾分祁淮之眼底那曆經商海沉浮淬煉出的深沉與倦怠,多了幾分未經世事的、近乎純粹的平靜,以及一絲恰到好處的、屬於“回歸者”麵對陌生環境的靦腆與疏離。
    他走到祁淮之身邊半步後的位置停下,微微垂著眼簾,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姿態恭順,像一個完全遵循兄長引領的、乖巧易碎的瓷器。
    祁淮之極其自然地側身,向他伸出手,是一個兼具引導、保護與宣示主權意味的姿態,語氣比之前更柔和了幾分:“熙年,來,跟各位打個招呼。”
    祁熙年這才抬起眼,看向台下黑壓壓的、充滿探究目光的人群。他的目光清澈見底,甚至因為光線的角度,顯得有幾分懵懂的無辜。
    他微微躬身,幅度標準,聲音清冽,如同雪山融化的溪流,語調平穩得聽不出任何緊張:“大家好,我是祁熙年。謝謝大家今晚前來。”
    極其簡短的自我介紹,沒有任何多餘的話,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負擔。說完,他便再次微微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掩去眸中情緒,下意識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又向祁淮之靠近了微不可察的一小步,尋求庇護的姿態十足。
    【白色!居然是白色!黑白配!這對cp粉來說簡直就是官方撒糖啊!】
    【弟弟看起來好純好易碎!想把他藏起來!和哥哥的霸氣完全互補!】
    【【淮年似錦】鎖死!這顏值!這體型差!這黑白配!我磕的cp是真的!聲嘶力竭)】
    【等等,你們不覺得這‘純淨’感假得像ai繪圖嗎?太完美了反而失真!】
    【重點是他們的互動啊!主播這保護欲……他是不是真的入戲了?!理智值38啊朋友們!】
    【樓上的別嚷嚷了,主播的不對勁已經肉眼可見了,實在不行就當是主播的送客戲看吧】
    黑與白,強勢與“純淨”,掌控與“順從”,深不見底的海與晶瑩剔透的雪。這對並肩而立的雙生子,以其極致的相似與極致的反差,瞬間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成為了全場無可爭議的、最耀眼的焦點。
    掌聲如同潮水般適時地響起,熱烈,卻掩蓋不住其下各種意味不明的低語、打量和飛速運轉的算計。
    祁父祁母也微笑著鼓掌,姿態完美,眼神欣慰,如同完成了某個重要劇情節點的npc。
    觥籌交錯,盛宴正式開始。而隱藏在香檳氣泡與虛偽笑容下的暗流,也隨之洶湧而動。
    第一個按捺不住的,是那位身材發福、滿麵紅光的建材公司老板,王總。 他端著幾乎溢出的酒杯,擠開人群,直奔主題,對著祁熙年笑得格外熱絡,聲音洪亮得有些刺耳:
    “二少爺!哎呀,可算是見到真人了!久仰久仰!果然是一表人才,跟大少爺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聽說您在國外養病期間還自學了商業管理?了不得!真是了不得!看來祁氏未來真是人才濟濟,選擇多多啊!哈哈!”
    這話裏的挑撥與試探,幾乎像他杯中的酒液一樣,快要滿溢出來。周圍瞬間安靜了幾分,許多目光隱晦地投來。
    祁淮之手中端著一杯澄澈的純淨水,他以需要保持清醒處理事務為由拒絕了所有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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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目光輕飄飄地落在王總那張泛著油光、寫滿算計的臉上,唇角依舊掛著那抹完美的溫和笑意,語氣甚至帶著一絲仿佛關心對方智商的憐憫:
    “王總真是費心了。”他微微歪頭,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才繼續用那溫和的嗓音說道,“不過,熙年身體初愈,最需要的是靜養和適應環境。一些不必要的應酬和……嗯,噪音,”
    他刻意頓了頓,看著對方臉上熱情的笑容微微僵硬,才慢條斯理地補充,“還是遠離為好。畢竟,康複期間,需要的是絕對清淨的環境,而不是某些……過於活躍的、不知分寸的細菌。”
    他語氣輕柔得如同在談論養生之道,但那個“細菌”的比喻,卻像一根浸泡過毒液的冰針,精準無比地紮進了王總那點昭然若揭的小心思裏,讓他臉上那誇張的笑容瞬間凍結、龜裂,變得無比尷尬和難堪,握著酒杯的手指都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細菌!哈哈哈主播這嘴是淬了毒吧!】
    【用最關心弟弟的語氣,把對方貶低成了需要隔離的有害微生物!學到了!筆記)】
    【關鍵是他表情還那麽溫和無害!這反差感!我死了!】
    【王總:我當時害怕極了。】
    而祁熙年,自始至終安靜地站在祁淮之身側陰影裏,仿佛完全聽不懂王總話裏的機鋒和哥哥言語中的刻薄,隻是像一個被保護得太好、不諳世事的少年。
    在祁淮之說完後,他才抬起那雙清澈得過分的眼睛,快速地、帶著一絲嫌棄地瞥了王總一眼,然後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低聲對祁淮之說,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附近豎著耳朵的人聽清:
    “哥,他身上的煙味和……古龍水味道,混合起來有點刺鼻。” 語氣裏帶著被嬌縱的、理所當然的不喜與挑剔,仿佛哥哥幫他隔絕一切不喜的事物是天經地義。
    祁淮之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連一個眼神都沒再賞給那僵在原地、臉色陣紅陣白的王總,便極其自然地帶著祁熙年轉身,走向下一個需要應對的圈子,仿佛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粒礙眼的灰塵。
    【弟弟這補刀!無形中把對方檔次拉得更低了!】
    【一個明著毒舌,一個暗裏嫌棄,這兄弟倆配合得可以啊!】
    【他們到底怎麽溝通的?直播一直開著,沒見他們串通啊?難道真有雙胞胎心靈感應?】
    【我更傾向於主播的認知已經被扭曲了,他潛意識裏就在配合這個‘弟弟’的設定。】
    沒走幾步,一位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士迎了上來,是旗下擁有多家科技公司的總裁,李總。
    他是祁氏重要的合作夥伴,也是祁淮之能力的堅定擁護者。他臉上帶著真誠而非諂媚的笑容,直接對祁淮之舉杯:
    “祁總,恭喜!二少爺平安歸來,真是天大的喜事!”他話鋒誠懇,“不過說真的,咱們合作這麽多年,有您掌舵祁氏,我們這些合作夥伴心裏才踏實。您的能力、眼光和魄力,我們是絕對信服的!”
    這是明確的支持者,意在穩定軍心,表明立場。
    祁淮之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些,少了幾分麵對王總時的刻薄,多了些沉穩與厚重。他端起水杯與李總示意,語氣依舊溫和,但內容更具分量:
    “李總過譽了。祁氏能有今天,離不開各位夥伴多年的信任與支持。未來,隻要我們目標一致,自然是合作共贏,前景可期。”
    他四兩撥千斤,既坦然接受了這份恭維,又再次強調了以他為核心的“祁氏”整體,穩固了盟友關係。
    李總又笑著看向祁熙年,態度友善:“二少爺,歡迎回來!以後跟著祁總多學學,準沒錯!祁總可是我們這一輩裏的這個!”他悄悄豎了個大拇指。
    祁熙年微微躬身,態度禮貌而疏離:“謝謝李總,我會的。” 他轉頭看向祁淮之,那雙清澈的眼睛裏瞬間盛滿了毫不掩飾的孺慕與崇拜,聲音都輕快了些,“我哥一直都很厲害。”
    【李總好人!這才是正確的社交打開方式!】
    【看npc那崇拜的小眼神!如果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哥哥的頭號粉絲吧!】
    【完了,主播看‘弟弟’那眼神……好像也挺受用?他不會是享受這種被依賴的感覺吧?】
    【主播理智值37持續下降)。媽的,看來他真的在逐漸接受這個設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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