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屍變:我的夜半守靈驚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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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
    這是一個發生在我家鄉、令我永生難忘的恐怖經曆。那年冬天,我最親愛的祖母去世了,按照祖輩傳下的規矩,作為長孫的我,必須為她守靈。原本莊重哀傷的夜晚,卻因靈堂上燭火的驟然變綠和棺材裏傳出的刺耳抓撓聲,徹底墮入了無法想象的深淵。當我顫抖著推開棺蓋,目睹已然咽氣的祖母用扭曲的長指甲瘋狂摳抓棺木內壁,並轉過那張青灰色的臉,對我露出詭異笑容時,我知道,尋常的世界已經離我而去。更可怕的是,村中權威的族長竟將此視為吉兆,直到祖母的屍身開始在深夜遊蕩,挨家挨戶“借鹽”,而凡是“借”出鹽的人家,次日皆全身血液凝鹽暴斃。在巨大的恐懼和責任的驅使下,我翻開了蒙塵的族譜,一個被刻意遺忘百年的恐怖秘密——“鹽屍還魂”,赫然浮現。而終結這場詛咒的唯一方法,竟需要我,這個她最疼愛的孫子,親手用桃木釘,封住祖母的七竅……
    正文
    記憶裏的那個冬天,冷得蝕骨。北風像剔骨的刀子,刮過我們這偏僻山村每一個角落,卷起地上僅存的幾片枯葉,也帶走了我世上最親的人——我的祖母。
    祖母是夜裏走的,很安詳,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解脫般的平靜。村裏主持白事的老人來看過,歎了口氣,說了句“準備後事吧”,母親和嬸嬸們便壓抑著哭聲開始張羅。作為長孫,為祖母守靈,是我責無旁貸的義務,也是我送她最後一程的心願。
    靈堂就設在老宅的正屋,簡陋而肅穆。祖母靜靜地躺在那一口厚重的、刷著暗紅漆的柏木棺材裏,棺蓋虛掩著,按規矩要等第二天晌午釘棺。長明燈豆大的火苗在供桌的油碗裏跳躍,映著牆上祖母的遺像,那雙我曾無比熟悉、充滿慈愛的眼睛,此刻在昏黃的光線下,竟顯得有些空洞和遙遠。兩炷線香默默燃燒,青煙嫋嫋,散發出一種沉悶的、讓人心頭發堵的氣息。
    夜漸深,幫忙的鄉鄰陸續散去,隻剩下我和堂弟兩人守在靈前。堂弟年紀小,熬不住,沒多久就靠在牆角的草墊上打起了鼾。我毫無睡意,跪在蒲團上,望著那口棺材,心裏滿是酸楚和茫然。屋外,風聲嗚咽,偶爾傳來幾聲淒厲的狗吠,更添了幾分淒涼。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子時前後,我正迷迷糊糊地打著盹,忽然渾身一個激靈,毫無緣由地驚醒過來。靈堂裏靜得可怕,連堂弟細微的鼾聲也消失了。就在這時,我猛地發現,供桌上那盞長明燈的火焰,顏色變了!原本昏黃溫暖的火苗,不知何時竟幽幽地轉成了慘綠色,像荒野墳地裏飄蕩的鬼火,將整個靈堂映照得一片詭異陰森。空氣中那股線香的味兒也變了,夾雜進一股若有若無的、難以形容的腥氣。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頭皮一陣發麻。還沒等我想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刺啦——刺啦——”,一陣細微卻異常清晰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是抓撓聲!
    聲音的來源,正是那口柏木棺材!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脖子僵硬得如同生了鏽的鐵器,一點一點,極其艱難地扭過頭去。
    “刺啦——刺啦——”
    聲音持續著,不大,但在死寂的靈堂裏,卻像鈍刀子在刮擦著我的耳膜和神經。那絕不是老鼠或者什麽小動物能弄出的動靜,那是一種……帶著某種固執和焦躁的摳抓,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正被困在棺木裏麵,用盡力氣想要出來。
    祖母?不,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咽氣,身體都僵硬了。是聽錯了?是風聲?我拚命給自己找理由,但那雙耳朵卻不受控製地捕捉著每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節。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內衣,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
    堂弟依然在熟睡,對周遭的恐怖變化毫無知覺。整個世界上,仿佛隻剩下我,和棺材裏那持續不斷的抓撓聲。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我的心髒,越收越緊。我想逃,雙腿卻軟得像麵條,根本不聽使喚。一種混合著強烈恐懼和病態好奇的衝動,卻驅使著我,讓我無法就這樣逃離。萬一……萬一是祖母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或者,隻是某種巧合?
    我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起發軟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向那口暗紅色的棺材。每靠近一步,那抓撓聲就清晰一分,我的心髒就抽搐得更厲害一分。慘綠的火光下,棺材投下巨大的、扭曲的陰影,仿佛一頭隨時會蘇醒的噬人怪獸。
    終於,我來到了棺材旁。濃烈的腥氣在這裏似乎更重了。抓撓聲近在咫尺,就是從棺蓋的縫隙裏傳出來的。我屏住呼吸,伸出抖得不成樣子的手,抵住了冰冷的棺蓋邊緣。入手處一片冰寒,激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推開它?還是不推?理智在尖叫著讓我快跑,但那種詭異的好奇心,以及一絲荒誕的、對祖母狀況的擔憂,卻像魔鬼的低語,蠱惑著我的行動。
    我一咬牙,手上用力,將虛掩的棺蓋猛地推開了一尺來寬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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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屍體冰冷氣和那種怪異腥味的惡風撲麵而來,嗆得我幾乎窒息。我下意識地低頭,朝棺材裏看去——
    隻看了一眼,我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血液逆流,大腦一片空白!
    棺材裏,我那本該靜靜躺著的祖母,竟然……動了!
    她依舊是那身壽衣,臉色是一種死寂的青灰,嘴唇紫黑。但她的雙手,那雙我曾經為她修剪過指甲、溫暖而粗糙的手,此刻卻十指彎曲,長而汙濁的指甲,正一下、一下,狠狠地摳抓著棺木的內壁!柏木堅硬,卻被她摳出了道道白色的劃痕,發出那令人牙酸的“刺啦”聲。
    這恐怖的景象已經讓我魂飛魄散,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讓我直接墜入了地獄的最深處。
    似乎是被我推開棺蓋的動靜驚擾,祖母摳抓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她的頭顱,以一種極其僵硬、極其不自然的姿勢,像是生了鏽的木偶一般,“嘎吱嘎吱”地,緩緩轉了過來。
    那雙曾經充滿慈愛的眼睛,此刻圓睜著,瞳孔卻是一片渾濁的死白色,沒有任何焦點。她的嘴角,一點點地咧開,形成一個極端詭異、極端違和的笑容,露出了灰暗的牙齒。
    一個冰冷、幹澀,仿佛兩片砂紙摩擦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裏擠了出來,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
    “乖孫……奶奶冷得很……”
    “啊——!!”
    我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所有的理智和勇氣在這一刻徹底崩潰。我猛地向後跌坐在地,然後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向靈堂外逃去,甚至顧不上撞翻了供桌,打翻了那盞散發著綠光的長明燈。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找族長!找村裏最能主事的人!
    我像瘋了一樣在漆黑的村道上狂奔,夜風刮在臉上如同冰水潑麵。我重重地拍打著族長家那扇厚重的木門,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大喊:“族長!族長!不好了!我奶奶……我奶奶她……”
    門吱呀一聲開了,族長披著外衣,提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站在門口。他年近七十,臉上布滿皺紋,但眼神卻依舊銳利。聽完我顛三倒四、渾身抖如篩糠的敘述,他沉默了片刻,眉頭緊鎖,臉上卻並沒有露出我預期中的驚恐。
    他沉吟了一會兒,反而用一種近乎肅穆的語氣對我說:“娃子,別怕。這不是壞事,這是‘屍暖’,是吉兆。”
    “吉……吉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棺材裏屍變抓撓,還能是吉兆?
    族長點了點頭,眼神望向我家老宅的方向,深邃難明:“老輩子傳下來的說法,人死後一口怨氣或福氣不散,屍體回暖,能動彈,說明後代要蒙蔭,是有大福氣的征兆。你奶奶這是心疼你們,給你們送福來了。回去,把棺蓋蓋嚴實了,天亮就沒事了。”
    他將信將疑的我半推半送地勸回了家。靈堂裏,堂弟已被之前的動靜驚醒,嚇得縮在角落哭。而那口棺材,棺蓋依舊開著那條縫,裏麵卻再無任何聲息。祖母靜靜地躺著,仿佛剛才那恐怖的一幕隻是我極度恐懼下的幻覺。
    我戰戰兢兢地,在族長的注視下,重新合攏了棺蓋。這一夜,我再無睡意,睜著眼睛直到天亮。族長的話像一顆定心丸,卻又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裏。吉兆?那冰冷的觸感,那詭異的笑容,那令人作嘔的腥氣,真的是福氣嗎?
    然而,可怕的平靜隻持續了一天。下葬後的第三天夜裏,怪事發生了。
    先是村東頭的王老五家,半夜聽到有人敲門,一個幹澀的聲音反複說著:“借點鹽……借點鹽……”王老五婆娘罵罵咧咧地抓了把鹽從門縫塞出去,借著月光,她似乎瞥見門外站著一個佝僂的影子,像極了剛下葬的我祖母。第二天清晨,王老五一家三口,被人發現直接暴斃在炕上,死狀極其恐怖——全身僵硬,皮膚表麵凝結出一層細密的、如同鹽粒般的白色結晶!
    恐慌像瘟疫一樣瞬間席卷了整個村莊。還沒等人們從王老五家的慘劇中緩過神,第二夜,村西的李寡婦家也聽到了同樣的敲門聲和“借鹽”的哀求。李寡婦膽小,沒敢開門,隻是透過門縫看到那個佝僂的影子在門口徘徊了很久。饒是如此,第二天她也病倒了,渾身發冷,皮膚開始出現隱約的白點。
    詛咒!祖母的鬼魂回來作祟了!村裏流言四起,人人自危,一到天黑就家家閉戶,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族長再次出麵,組織青壯年日夜巡邏,又在祖母墳前做了法事,卻絲毫無法阻止“借鹽”的夜訪者。
    我家更是成了眾人避之不及的災星源頭,父母整日以淚洗麵,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恐懼。我知道,族長所謂的“吉兆”根本就是騙人的鬼話!這一切,一定和祖母那晚的屍變有關!
    被逼到絕境的我,想起祖父去世前曾含糊地提過一本古老的族譜,裏麵似乎記載著一些村裏不為人知的秘辛。那本族譜,據說就藏在祠堂堆放雜物的閣樓上。
    在一個無人注意的午後,我偷偷溜進了陰森破敗的祠堂,費盡力氣爬上了積滿灰塵的閣樓。在一堆爛木箱和廢農具後麵,我找到了一個用油布包裹著的木匣子,裏麵正是一本紙張泛黃、脆弱不堪的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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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迫不及待地翻找著,心跳如鼓。終於,在記載著約百年前往事的一頁,我看到了一段用朱砂寫下、字跡略顯潦草驚惶的文字。那段文字的標題,赫然是三個觸目驚心的大字——“驗屍還魂”!
    我屏住呼吸,借著從木窗縫隙透進的微光,一字一句地讀了下去。越讀,我的臉色越發蒼白,冷汗浸透了後背。
    據族譜記載,百年前,村裏曾有一位含冤而死的女子,死後怨氣不散,結合本地鹽堿地的一種陰煞之氣,化作了“鹽屍”。其症狀便是死後屍身不僵,夜間出遊,向活人“借鹽”。凡借出鹽者,體內陽氣與鹽堿陰煞結合,全身血液會迅速凝固成鹽粒狀,立斃當場。而“鹽屍”每害死一人,其怨煞之氣便增強一分,若不製止,最終會釀成整個村落雞犬不留的大禍!
    記載的末尾,提到了破解之法,卻讓我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必須由至親之人,在“鹽屍”煞氣未大成之前,於其原葬處開棺,用浸泡過雄雞血、雷擊木心製作的七根桃木釘,分別釘入屍身的頭頂、雙目、雙耳、口鼻這七竅,將其怨煞徹底封死,再以烈火焚化,方可化解。
    至親之人……桃木釘封七竅……
    我癱坐在冰冷的塵埃裏,木匣從手中滑落。族譜上的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心上。原來,族長早就知道真相,他所謂的“吉兆”,不過是怕引起恐慌,或者,有著其他更深的顧慮……
    而那個必須親手執行這殘酷儀式的人,就是我。我是祖母一手帶大的,是她最疼愛的孫子。如今,卻要由我,用最殘忍的方式,去“封印”她,讓她魂飛魄散?
    一邊是至親的祖母,哪怕她已化作厲鬼;一邊是全村老少,包括我父母家人的性命。這抉擇,如同將我放在烈火上灼烤。恐懼、悲傷、憤怒、責任……種種情緒在我胸中翻騰、撕扯。
    我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這雙手,曾接過祖母遞來的糖果,曾被她溫暖的手掌緊緊握住……難道,真的要拿起那冰冷的桃木釘,刺入她曾經慈祥的麵容嗎?
    夜又深了,村中死寂,但我知道,那個佝僂的、索命的影子,很快又會出現。我該怎麽辦?
    本章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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