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馬尾女生從大門口出來，左右張望，見沒人注意到這裏，她鬼鬼祟祟向大樹下的勞斯萊斯走去。
    車門自動打開，高馬尾女生哆哆嗦嗦走進去：“顧少，視頻沒錄製成功。”
    顧少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哦？原因。”
    說起這個，高馬尾女生就氣得牙癢癢：“還不是因為那個慕念辭，本來就是一個死掉的人，但偏偏她是假死，一個死人也敢擋在另一個賤人麵前，那林婉也是個死人，要不是她不配合，這個視頻早就交給您了。”
    “不過...”高馬尾女生稍稍停頓一秒，話鋒一轉，“慕念辭假死回來後，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她應該是失憶了，完全不記得我們對她做過的那些事。”
    顧少本來臉上還是淡淡的笑意，不知道聽到什麽，他臉上的笑立馬垮了下來。
    他伸出長腿，狠狠地踹了一腳高馬尾的膝蓋。
    高馬尾沒反應過來，就被踹倒在地，她眼神驚恐地看向坐在高位，半張俊臉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語氣結巴：“顧...顧少...”
    “你也配說她？”顧少眼中帶著寒意。
    車內氣壓開始降低。
    高馬尾開始後退：“對...對不起...我不應該說她的。”
    其實高馬尾女生也不知顧少說的她，是指慕念辭還是林婉。
    “我明天晚上要見她...不對，是要見她們...”
    高馬尾僵在原地，手指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壓下顫抖，連呼吸都放得極輕：“顧少是說明天晚上要同時見慕念辭和林婉？”
    她不敢抬頭，隻能盯著男人鞋尖，那鞋麵上還沾著剛才踹她時帶起的灰塵，像一道無聲的警告。
    車廂裏的沉默漫長得讓人窒息，隻有空調出風口偶爾送出一絲暖流。
    顧少沒立刻回答，指尖在真皮扶手上輕輕敲了敲，那節奏緩慢卻帶著壓迫感，每一下都像敲在高馬尾的心上。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聲音比剛才更冷：“怎麽，做不到？”
    “能！能做到！”高馬尾忙不迭應聲，連帶著膝蓋的疼痛都忘了大半，“我今晚就去安排，一定讓她們明天準時到您指定的地方。”
    她一邊說，一邊悄悄往後挪了挪，想離這令人窒息的氣壓遠一點。
    顧少卻忽然傾身，陰影徹底籠罩住她。
    高馬尾能聞到他身上味道，那味道讓她頭皮發麻。
    “記住，”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淬了冰，“別耍任何花樣，也別讓她們察覺到不對勁。尤其是慕念辭。”
    說到這個名字時，他頓了頓，眼神暗了暗，“我要她‘自願’來見我。”
    高馬尾心髒猛地一跳，不敢多問，隻能拚命點頭：“我明白！我一定辦好，絕不讓您失望！”
    顧少終於直起身，重新靠回椅背，又恢複了那副半隱在黑暗中的模樣，隻揮了揮手：“滾吧。”
    高馬尾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出車廂，直到車門在身後自動合上，她才扶著旁邊的樹幹大口喘氣，冷汗早把後背的衣服浸濕。
    **
    禦景灣別墅區。
    慕老爺子站在三樓陽台，從下看去，正好能看見大門口停放的車輛。
    在看見最先出來的是慕忻，老爺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不過臉色依舊很臭，視線在接觸到慕念辭後，他的表情立馬掛上笑，蹬蹬瞪從樓上下去。
    連二孫子慕曉逸和三孫子慕曉柏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慕曉逸和慕曉柏兩人是被管家扶出來的。
    管家視線一眼就注意到慕念辭懷裏的小家夥，隻能說不虧是豪門中的管家，見過世麵的人，先是震驚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慕析眼神略帶嫌棄：“郝叔，這兩人在後座暈了，你看能不能被他扶出來，連個小老虎都能把他嚇暈，真沒出息。”
    最後她還不忘吐槽一句。
    慕念辭順了順小家夥的毛，無奈歎口氣：“現在慕家小輩也太膽小了，想當初我年輕的時候就能徒手馴服一隻成年白虎，哎...”
    “就是就是。”慕老爺子也下來湊熱鬧，他眼神十分嫌棄地掃視被扶出來，臉色蒼白的慕曉逸和慕曉柏：“看來這個高考後就要給他們兩個報點特長班了，簡直太丟臉了。”
    雪魄被撓舒服了，就趴在慕念辭手臂上打呼嚕。
    慕老爺子看了欣喜得很：“哇，雪魄。不過...咋這麽多年了，它還是這麽點大啊。”
    雪魄像是聽得懂人話一眼，幽怨的眼神看向慕念辭，隨後跳出她的懷裏。
    慕老爺子有些尷尬：“這...”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慕念辭倒是並不在意這些：“還行，沒胖也沒瘦。”
    “那要給它搞點牛排之類的東西嗎？”他記得姐姐這隻小白虎好像不是吃尋常東西的。
    慕念辭：“不要給它弄多了，它最近要減肥。”
    這小東西，兩年沒管它，把自己吃胖了。
    慕老爺子點點頭。
    第二天學校。
    慕念辭去學校時，雪魄還沒醒，因為還沒弄好雪魄在慕家單獨的家，所以昨晚是和慕念辭睡的。
    慕家除了慕老爺子、慕忻、管家和慕曉逸兩兄弟外，沒人知道慕念辭帶了隻白虎回來。
    上午的課全是主課，慕念辭對這些沒興趣，要麽趴著睡覺，要麽就是發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中午放學，慕念辭去吃飯的時候。
    放學的鈴聲剛落，教學樓裏瞬間湧出喧鬧的人流。
    高馬尾攥著那張寫著地址的便簽，指尖幾乎要將紙邊捏皺，眼神死死盯著慕念辭空蕩蕩的座位。
    便簽被輕輕放在慕念辭的課本上，高馬尾還故意用筆壓壓邊角，確保對方回來就能看見。
    等慕念辭抱著礦泉水回到教室時，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她彎腰坐下，目光掃過課本上的便簽，指尖撚起那張紙，上麵隻有一行字：“下午放學瀾庭會所302包廂，你想知道的，有人會告訴你。”
    沒有署名，字跡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刻意。
    慕念辭眯了眯眼，將便簽對折塞進衣服口袋了，轉身離開教室。
    現在學校基本上已經沒人在外麵，大多數學生要麽是在教室裏進行午休，要麽就是在寢室裏。
    慕念辭拿著紙條來到圖書館。
    她本來打算去外麵的手抓餅店找找線索，但這樣看，不用了。
    第三天了，圖書館工地依舊沒有工人。
    看樣子，這個工地隻是個表麵功夫。
    女鬼趴在樓頂，看見慕念辭來了後，從樓梯間飄下來，很欣喜的樣子：“大師，找到線索了嗎？”
    慕念辭拿出紙條：“你能認出這張紙背後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