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三缺五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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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擔心地看著慕念辭:“姐...實在不行,我就去找個道士,幫你破解了這三缺五弊吧,你這樣是不是來一下,我擔心得很啊。”
慕念辭搖頭:“這個破解不了的,隻能等到三缺五弊時間過了才行。”
三缺五弊主要指堪輿風水相士一類人的命理,據說這類人泄露天機過多,導致上天對他們的懲罰,讓他們總會有一些缺陷。
最基礎的就是瞎眼瘸腿耳朵聾味覺丟失等。
就連慕念辭這種玄術祖師也不能避免,要等到三缺五弊時間過了才行。
她發作的是三缺五弊其中的殘,眼睛瞎就是殘中的一種。
不過她應該要好些,一種她強行插手改變不能改變的因果,就會招來無妄之災,是因果的反噬,另一種是她自身功德靈力強過這個因果,有功德在,便可緩解慕念辭的瞎眼。
但現在她也才剛回來三天,她自身靈氣功德少得可憐。
想要緩解這種症狀隻能去做好事,不然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救被霸淩的林婉。
第一個原因是功德,第二個原因就是真的單純看不慣他們那些霸淩人。
慕念辭攏了攏大衣,表情淡漠:“走吧,回慕家,眼睛的問題,大概率明天就會好。”
說到這,她頓了頓:“去查查國際學校後山的廢棄工地。”
那裏麵,有東西。
慕老爺子點點頭,把礙事的水管往旁邊一丟,自己像個狗腿子一樣扶住慕念辭的手。
與此同時。
學校後山。
保鏢打著手電筒找到顧曜時,發現他跪在地上,額頭磕在水泥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下都帶著絕望的鈍重。
保鏢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發現顧曜不見了,查了監控發現兩個可疑人員托著個東西,這才覺察出不對勁,立馬就查到學校這邊來了。
他伸手想扶,卻被顧曜猛地甩開,後者像沒聽見似的,依舊機械地重複著磕頭的動作,嘴裏碎碎念著“饒命”,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您先起來!”保鏢急了,強行攥住顧曜的胳膊。
指尖觸到的皮膚冰涼,顧曜渾身都在抖,眼神渙散地盯著前方,仿佛那裏還站著什麽看不見的東西。
直到保鏢將他半扶半架起來,他才像是突然回神,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對方皮肉裏:“有...有鬼...她叫蘇意...我錯了...”
保鏢沒說什麽,隻是扶著他回去。
顧曜的腿早軟了,每走一步都踉蹌著,目光卻還黏在方才下跪的地方,像是怕那道女鬼的身影突然追上來。
直到被塞進副駕駛座,安全帶扣上的瞬間,他才突然崩潰,雙手捂住臉,肩膀劇烈起伏著,壓抑的哭聲從指縫裏漏出來,混著雨聲,格外刺耳。
而這邊。
符籙化作的金光裹著蘇意的魂魄,像提著一盞暖燈,慢悠悠飄向老城區的方向。
蘇意的家在一棟爬滿爬山虎的老樓裏,三樓的窗戶玻璃裂著紋,用膠帶粘了三道歪歪扭扭的十字。
她飄進去時,客廳的小桌上還擺著兩碗沒動的麵條,麵條早坨成了團,旁邊放著個掉漆的相框,裏麵是她十六歲時的照片,紮著高馬尾,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和現在慘白的模樣判若兩人。
“媽。”蘇意輕聲喊,聲音細得像蛛絲。
裏屋傳來翻東西的聲響,蘇母端著個舊鐵盒走出來,頭發白了大半,背也駝了,她把鐵盒裏的零錢一張張理平,嘴裏碎碎念:“意意今天該回來了吧,老師說這次模擬考她進步了……””
話沒說完,眼淚就砸在零錢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蘇意飄到她身邊,伸手想碰她的頭發,指尖卻徑直穿了過去。
她想起慕念辭臨走前說的話——“集中意念,讓她看見你”,便咬著牙,渾身的魂魄都在發顫,一點點凝聚著力量。
“媽!”
這一聲喊得極響,蘇母手裏的零錢嘩啦撒了一地。
她猛地抬頭,看見飄在半空中的女兒,眼睛瞬間瞪圓,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意……意意?”
“是我,媽。”蘇意的身影漸漸清晰,不再是透明的輪廓,連校服上的汙漬都看得分明。
蘇母撲過來想抱她,卻撲了個空,重重摔在地上,爬起來又撲,反複幾次,才終於接受女兒已成鬼魂的事實,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媽,我死了。”蘇意蹲在她麵前,眼淚也流了下來,卻是透明的,落不到地上。
蘇母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著女兒,突然想起那天她去學校找老師,校長說“蘇意自己不學好,跟人打架跑了”。
想起她去顧曜家要說法,顧母把她罵出門,說她“想訛錢”。
蘇意死了這麽久,她每天都把女兒的校服洗幹淨,疊在床頭,總盼著她某天推門進來,喊一聲“媽我回來了”。
“是媽沒用。”蘇母捶著自己的腿,聲音嘶啞,“我該跟他們拚命的……”
“不是的媽。”蘇意伸手,這次終於輕輕碰到了她的臉頰,帶著一絲涼意,“是我太懦弱。”
她看著母親滿是皺紋的臉,想起小時候母親總把肉夾給她,想起母親半夜織毛衣給她湊學費,眼眶更紅了:“媽,別再怪自己了,我已經放下了,我該去輪回了。”
“輪回……”蘇母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眼淚又流了下來,卻慢慢止住了哭聲,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捧著什麽珍寶,對著女兒的方向輕輕摸了摸,“好,那你要好好的,下輩子找個好人家,別再受苦了。”
蘇意笑了,還是十七歲時的模樣,露出兩顆小虎牙:“媽,你也要好好的,多買點好吃的,別總舍不得。”
她的身軀漸漸變得透明,一看看化成星光,飄向窗外。
蘇母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那些光點消失在天際,臉上慢慢露出釋然的笑容,抬頭擦了擦眼淚,輕聲說:“好,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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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慕念辭從兩米的大床醒來,一陣微癢從眼底漫開,像有細絨在輕輕撓著睫根。
慕念辭睜開眼,細碎的亮斑鑽進視野,不是昨日的漆黑,而是帶著暖調的、朦朧的光。
看樣子,蘇意那邊已經心願已成了。
自己的眼睛也因為蘇意這件事加快恢複傷勢。
下樓時,慕家其他人都還沒起來。
慕老爺子攥著手機迎上來,指節還因為用力泛著白,語氣裏滿是急切又不敢大聲的小心:“姐,眼睛怎麽樣?能看見東西了嗎?”
他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青花瓷瓶,“你瞅瞅,這瓶子上的青花紋路,能看清不?”
慕念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陽光裏的青花纏枝紋清晰地連筆觸的起伏都能捕捉到,比昨晚瞎眼要真切太多。
慕念辭淡淡點頭:“能看清了。”
“太好了!太好了!”慕老爺子連拍了兩下大腿,懸了一夜的心思終於落了地,隨即又想起正事,把他連夜找出來資料遞到她麵前,“對了,國際學校背後的廢棄工地的資料我讓人整理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