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秋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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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漸濃,轉瞬已至中秋佳節。
    十五清晨,老夫人欲往寺廟焚香祈福,青佑親自駕車,護送她至城外慈恩寺。
    臨行前,青佑特意遣人給幽香院傳信,言街上花燈會人潮湧動、紛繁複雜,若他未能及時趕回,務必多帶人同行。
    幽香院中,福湘瑩正一臉興奮與翎兒詳述花燈會之景。
    “去年你沒去成,可不知那長街兩側花燈各具千秋,夜幕降臨後齊齊亮起,宛若兩條火龍,甚至壯觀。”
    “還有各式精彩表演,巷陌喧鬧、鼓樂齊鳴,真真是好不熱鬧。”
    正於此時,外院小廝來傳青佑的話。
    福湘瑩不以為意道:“無妨,早前管家已訂好福滿樓的雅間,我們可先去雅間候他。那雅間可將整條街景盡收眼底,若非提前兩月預訂,可是很難有如此好的位置呢。”
    未及天黑,福湘瑩便迫不及待攜翎兒出門,身後緊跟梅蘭竹菊四丫鬟及兩名小廝。
    至福滿樓,時辰尚早,先喚來吃食,福湘瑩滿臉惋惜道:“若非年幼,今日定與你把酒言歡,方不負此良辰美景。”
    “莫急,日後且有機會的,不必急於這一時。”
    “唉,隻盼早日長大,少些拘束才好呢。”
    天色漸暗,街上漸囂,福湘瑩迫不及待拉著翎兒的手將人帶至窗邊。
    “如何?我所言不虛吧。”
    翎兒含笑頷首應和:“當真令人眼花繚亂,那人嘴中竟能噴火?還有那擲圈的,瞧著頗有意思。”
    福湘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口中噴火之物,我今日方見,瞧著怪嚇人的。至於那擲圈,地上所擺之物,但凡能套中,便可取走。”
    “竟有如此好事,那我稍後定要一試。”
    “何必稍後?又不遠,青佑來了一眼便能瞧見。現在就去吧,以免好東西都被別人套了去。”
    言罷,她指派年紀最小的春蘭在雅間內等候青佑,自己則帶著其餘幾人浩浩蕩蕩便朝擲圈的攤子而去。
    ~
    慈恩寺內,福老夫人今日多聽了一刻佛經,又用了些齋飯,直至酉時方啟程回府。
    待回了福府,天色已晚。
    青佑聽聞小廝回稟,福小姐已帶人去了福滿樓,他不及歇息,轉身又朝福滿樓趕去。
    此時,擲圈的攤子前,福湘瑩正興奮地抓著翎兒的胳膊:“翎兒,翎兒,快套那匹馬,通體紅色的那匹,那個能值點錢。”
    身旁的小廝和丫鬟雙手皆已滿滿當當,小攤四周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小攤老板滿臉心痛,這小姑娘著實厲害,從未失手。
    而她身旁的另一個小姑娘目光銳利,挑選的皆是值錢的好物。
    他當即捂住雙眼,不忍直視,今日怕是要虧得血本無歸了。
    福湘瑩話剛出口,隻見翎兒眼神專注,手上的套圈迅速擲出,毫無懸念,套圈穩穩地掛在了馬脖上。
    周圍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福湘瑩喜不自禁,全然不顧淑女形象,在原地蹦跳著:“又中了,又中了……”
    翎兒嘴角微微上揚,瞥見一旁攤老板滿臉心疼的樣子,心有不忍,主動拉著興奮的福湘瑩離開了攤位。
    福湘瑩興致正濃,已然忘了青佑囑咐,拉著翎兒往花燈處走。
    “翎兒,翎兒,走,咱們猜燈謎去。”
    “你們幾個先將東西送回去,稍後再來尋我們。”
    “可......”
    未及翎兒言語,福湘瑩已拉著她的手擠入前方人群中,秋菊與另一小廝亦緊隨其後。
    見她興致如此高昂,翎兒本欲勸告的話語終是未忍心出口,隻得將她的手攥得更緊。
    豈知人群中有一雙眼已注視她們許久,亦悄然尾隨其後。
    青佑抵達福滿樓時,雅間內僅餘春蘭一人。
    “她們人呢?”
    春蘭見了禮後道:“小姐帶翎兒姑娘先行去擲圈了,就在不遠處,這裏便能瞧見。”
    青佑走近窗口觀望,那方攤子前僅有寥寥數人,哪有她們的蹤跡。
    望著街上熙攘的人群,青佑微微蹙眉,轉身疾步下樓。
    “咦,小姐人呢?方才明明還在?”春蘭兀自疑惑道。
    眼看人群如潮水般湧來,摩肩接踵,幾無空隙。
    翎兒頓感不妙,緊緊攥著福湘瑩的手,欲移至路旁大樹下躲避。
    可不知誰喊了聲:“前頭來了新表演,聽說嘴裏能噴火,趕緊去瞧瞧。”
    後方眾人聞得呼喊聲,紛紛擁向前方。
    一時人頭攢動,仿若整座府城的人皆匯聚於此,生生將翎兒二人牽著的手衝散。
    “小姐,小姐,手,快給我......”
    “翎兒,到前頭......唉,別擠我呀,唔......”
    “小姐......”
    翎兒被人潮裹挾著向前行去,她頻頻扭頭回望,欲在人群中尋得福湘瑩的身影。
    然嬌小的福湘瑩須臾間便被人潮淹沒,轉瞬已消失在翎兒的視野之中。
    翎兒心急如焚,難以掙脫人群的束縛,隻得隨波逐流,伺機回頭尋人。
    另一邊青佑凝視著湧動的人群,眉頭緊蹙,麵露憂色。
    他當機立斷,縱身躍上屋頂,足尖在屋頂借力輕點,身影已疾馳而出。
    目光如鷹隼般在人群中搜尋熟悉的身影。
    未幾,他便在人群中瞥見那個與眾人背道而馳的熟悉身影。
    他飛身而起,足尖在一人肩頭輕輕借力,便已攜帶翎兒脫離人群。
    甫落於屋頂,便聞翎兒顫聲道:“青佑哥,小姐被人群衝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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