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成了煉獄，亦是熔爐。
    楊小天盤膝坐在最深處，周圍是啃噬幹淨的獸骨，空氣裏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與一種奇異的焦躁氣息。他渾身熱氣蒸騰，皮膚下的氣血如同奔湧的岩漿，賁張流轉，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如鼓槌擂響。
    那頭鐵皮野豬磅礴的氣血精華，遠超他的預料，也遠超他此刻經脈所能承受的極限。
    《噬神訣》瘋狂運轉，如同最貪婪的饕餮，撕扯、吞噬、煉化著湧入體內的狂暴能量。經脈被一遍遍撐開，撕裂般的劇痛已是常態，新生的粉肉在一次次能量衝刷下變得堅韌，卻又不斷增添著細微的裂痕。
    更可怕的是那野豬殘存的獸性。暴戾、嗜血、混亂的意念碎片如同附骨之蛆，纏繞著他的神魂。他眼前不時閃過野豬猩紅的雙眼，獠牙撕扯獵物的幻象，甚至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嚎、用頭顱撞擊石壁的衝動。
    “壓下去！給我壓下去！”
    楊小天雙目緊閉，牙關緊咬，額角冷汗涔涔而下，瞬間又被體內的高溫蒸發。他的意誌如同風暴中顛簸的小舟，死死守著靈台最後一點清明，將所有衝擊而來的負麵情緒與雜念，都以純粹的仇恨碾碎。
    “仇未報…豈能瘋魔…”
    父親染血的臉龐是鎮魂的符咒，母親小妹冰冷的身體是淬煉意誌的寒冰。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奔騰咆哮的能量洪流終於漸漸平息，被初步馴服，融入四肢百骸。一股遠比之前強橫的力量感充盈全身，肌肉賁張，骨骼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煉體四重！
    水到渠成般突破，甚至直接穩固在了四重中期！
    楊小天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旋即又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血色隱沒。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氣息悠長，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活動了一下手腳，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他隨手一拳砸在旁邊的洞壁上。
    “嘭！”
    一聲悶響，石屑簌簌落下，拳鋒處的岩石竟出現細密裂紋。
    這一拳之力，遠超煉體三重時！若是再遇到那日的野豬，他自信絕不會那般狼狽，甚至能正麵將其搏殺！
    喜悅隻是一閃而逝，很快被冰冷的現實覆蓋。
    煉體四重，依舊渺小如蟻。那些黑衣人，為首者能輕易一掌擊殺父親，其實力至少是元丹境，甚至更高…差距如同天塹。
    而且…
    他微微蹙眉，內視自身。經脈雖然拓寬了不少，氣血旺盛，但那些細微的損傷依舊存在，如同瓷器上密布的冰裂紋。每一次吞噬修煉，都在加劇這些損傷。駁雜的能量和負麵情緒並未完全消除，隻是被強行壓製，沉澱在體內深處，仿佛一座沉默的火山。
    《噬神訣》進境神速，卻隱患重重，是在透支潛能，燃燒性命。
    但他別無選擇。
    目光落在胸口古玉之上。此次能順利突破，古玉居功至偉。它不僅提供了精純能量，在其能量流轉時，似乎還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護持著他的心脈，否則在那般狂暴衝擊下，他早已經脈盡碎而亡。
    這古玉，愈發神秘了。
    他輕輕摩挲著溫潤的玉身，那內裏的血絲似乎更加靈動。自從那日血祭之後，他與古玉之間便多了一種模糊的聯係，如同呼吸般自然。
    “你到底是什麽…又能帶我走到哪一步…”他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古玉毫無征兆地，微微一震！
    不同於以往吸收氣血時的溫熱，這次震動帶著一種奇特的頻率，冰涼而急促，仿佛某種…預警？
    幾乎在同時，楊小天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後背寒毛倒豎，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席卷全身！
    有危險！
    他甚至來不及思考這預感從何而來，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猛地向旁邊一撲，緊緊貼在了洞壁的陰影裏，屏住了呼吸，全力收斂自身氣息，《噬神訣》運轉帶來的能量波動也被強行壓下。
    就在他躲藏的下一刻，一陣輕微卻迅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壓低的交談聲，來到了山洞之外！
    “媽的，這鬼天氣，說變就變！”一個粗嘎的聲音抱怨道。
    “少廢話，仔細找找！那小子受了那麽重的傷，肯定跑不遠！這附近就這個山洞能藏人。”另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響起。
    “執事大人也太過小心了，心口中了一刀‘透骨釘’，又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怕是早就喂了狼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更何況，那東西還沒找到…都打起精神！你，進去看看！”
    楊小天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追兵！他們竟然搜到了這裏！
    透過藤蔓的縫隙，他能隱約看到洞外站著三個身影，皆是一身黑衣，與那夜滅門的凶手打扮一般無二！其中一人正小心翼翼地撥開藤蔓，探頭朝著洞內望來。
    黑暗成了楊小天最好的掩護。洞內光線極暗，且他躲藏的角度刁鑽。
    那黑衣人粗略掃視了一圈，鼻子抽動了幾下：“裏麵好像有股血腥味和…臭味？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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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去搜！”洞外那陰沉聲音命令道。
    那名黑衣人顯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拔出腰刀，矮身鑽了進來。
    一步，兩步…
    黑衣人的身影逐漸深入，距離楊小天藏身的陰影不足十步！
    楊小天全身肌肉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右手緩緩摸向腰間那柄用野豬獠牙粗糙磨製的短刃。冷汗從額角滑落，他卻不敢擦拭。
    呼吸幾乎停止。
    煉體四重，對上這些黑衣追兵，勝算幾何？他不知道。但一旦被發現，必是你死我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吼嗷——！！”
    一聲狂暴無比、震耳欲聾的獸吼，猛地從山林深處炸響，聲浪滾滾，帶著令人靈魂顫栗的凶威，驚起無數飛鳥！
    即將深入洞穴的黑衣人動作猛地一僵，洞外的兩人也是悚然一驚。
    “是…是裂山熊的叫聲！聽這動靜，怕是成年體！”洞外那粗嘎聲音帶著明顯的恐懼。
    “媽的！怎麽碰上這畜生！”陰沉聲音也顯得有些慌亂，“這山洞不能待了，裂山熊的領地意識極強，快走！”
    “那裏麵…”
    “管不了那麽多了！先避開這畜生再說！快！”
    腳步聲迅速遠去，外麵的黑衣人顯然被那聲恐怖的獸吼驚走，顧不上細細搜查山洞了。
    洞內那名黑衣人更是如蒙大赦，毫不猶豫地轉身就往外跑，迅速消失在洞口。
    過了許久，直到外麵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楊小天才緩緩放鬆下來，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險！太險了！
    若非那聲突如其來的獸吼…
    等等！
    他猛地低頭，看向胸口的古玉。
    是巧合嗎？還是…這古玉提前預感到了裂山熊的接近，甚至…預感到了那些追兵？
    那奇異的震動，那股強烈的心悸…
    這古玉，竟還有預警之能？
    楊小天撫摸著古玉，心中駭然，對此玉的神秘又有了新的認知。它不僅是修煉的至寶，更是能在關鍵時刻救命的異物！
    同時，一股冰冷的殺意也在心底蔓延。
    那些黑衣人…他們還在搜尋自己！像陰魂不散的鬣狗！
    執事大人…透骨釘…
    他記住了這些信息。
    “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楊小天立刻做出決定。
    那些黑衣人雖然被裂山熊驚走，但很可能還會回來。此地已不安全。
    他迅速收拾了洞內所有可能暴露行蹤的痕跡，將獸骨深埋，用泥土掩蓋血跡。然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庇護了他多日的洞穴，向著與黑衣人離去相反的方向，更深的山脈腹地潛行而去。
    突破到煉體四重，他速度、耐力、感知都提升了不少，在山林間穿行變得更為敏捷。他如同幽靈，小心避開可能存在強大凶獸的區域，依靠著古玉偶爾傳來的微弱悸動，規避著潛在的危險。
    數日後，他沿著一條蜿蜒的山澗前行，試圖尋找新的水源和落腳點。
    忽然，胸口的古玉再次傳來異動！
    這一次，不再是急促的預警，而是一種…溫熱的牽引感？仿佛在指引著某個方向。
    楊小天停下腳步，蹙眉感受著那微妙的指向性，來自山澗的上遊。
    猶豫片刻，他決定循著這感應前去一探。古玉的神秘遠超他想象，它的指引，或許藏著機緣。
    順著山澗向上，地勢愈發陡峭，水聲漸隆。最終，他穿過一片茂密的古林，眼前豁然開朗。
    一道瀑布如同銀練，從數十丈高的崖壁上轟然砸落，在下方的深潭中激起萬千水花，雷聲轟鳴。潭水幽深碧綠，寒氣逼人。
    而古玉傳來的溫熱感，在此地達到了頂峰，指向那瀑布之後！
    瀑布後麵有東西？
    楊小天凝神望去，水簾之後，崖壁之上，似乎隱約有一個漆黑的洞口？
    他心中一動，繞到潭邊，仔細觀察。深潭麵積不小，想要到達瀑布之後，必須泅渡過去。
    潭水冰冷刺骨，水下情況不明。但古玉的指引如此清晰…
    深吸一口氣，他脫下破爛的外衫，隻留短褲，將古玉和獠牙短刃貼身藏好，小心翼翼地下水。
    冰冷瞬間包裹全身，讓他打了個寒顫。他運轉氣血，抵禦寒意，緩緩向瀑布遊去。
    就在他遊到深潭中央之時——
    異變陡生！
    身側水麵猛地炸開，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閃電般竄出，張開血盆大口，直咬他的脖頸！
    那是一條巨蟒！渾身覆蓋著暗綠色的鱗片，頭顱呈三角形，猩紅的蛇信吞吐，冰冷的豎瞳中滿是嗜血的殺意！其速度之快，遠超之前的野豬！
    危機降臨！古玉竟未提前預警？或許是這寒潭屏蔽了它的感知？
    楊小天頭皮發麻，生死關頭，煉體四重的力量與《噬神訣》帶來的敏銳反應爆發而出！他猛地向下一沉，同時身體在水中艱難一扭！
    嗤啦！
    巨蟒的利齒擦著他的肩膀劃過，帶起一溜血花，火辣辣的疼！
    一擊不中，巨蟒龐大的身軀靈活一卷，粗壯的蛇尾如同鋼鞭，破開水麵，攔腰掃來！力量恐怖，帶起的惡風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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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中無處借力，躲閃不及！
    楊小天眼中狠色一閃，非但不退，反而運轉《噬神訣》，一股吞噬與震懾的意念混合著他冰冷的殺意，狠狠衝向巨蟒！同時，他雙手交叉，護在胸前，硬扛這一擊！
    嘭！
    水花衝天！
    楊小天隻覺得如同被狂奔的蠻牛撞中，雙臂劇痛，仿佛骨裂，整個人被狠狠抽飛出去，重重砸在水麵上，喉頭一甜，內腑已然受創。
    那巨蟒也被《噬神訣》的詭異意念衝擊得動作一滯，豎瞳中閃過一絲擬人化的困惑與驚懼，竟沒有立刻追擊。
    楊小天趁機猛地躥出水麵，狼狽地爬上岸邊，劇烈咳嗽，吐出幾口淤血。
    好強的畜生！這絕對是入了品階的凶獸！至少相當於煉體五、六重的武者！
    巨蟒很快恢複，被激怒的它發出嘶嘶的威脅聲，龐大的身軀蜿蜒遊動，迅速追上岸來，速度竟不比水中慢多少！
    逃不了！
    楊小天眼神冰冷，擦去嘴角血跡。他拔出獠牙短刃，死死盯住巨蟒的七寸之處。
    巨蟒再次撲來，血口大張，腥風撲鼻！
    楊小天猛地向側方撲倒翻滾，險險避開噬咬，手中獠牙短刃順勢狠狠劃向蟒身！
    嗤！
    火星四濺！
    獠牙短刃竟隻在鱗片上劃出一道白痕，難以刺入！這鱗甲的防禦遠超想象！
    巨蟒蛇尾再次掃來，力量萬鈞！
    楊小天隻得再次狼狽躲閃，被逼得連連後退，毫無還手之力。力量、速度、防禦全麵被壓製！若非《噬神訣》的意念幹擾時不時讓巨蟒動作變形，他早已被絞殺！
    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他一邊躲閃，一邊瘋狂運轉《噬神訣》，不僅汲取周圍稀薄的草木生機，更是將那股吞噬之力，嚐試著隔空作用在巨蟒身上！
    有效！
    雖然無法直接吞噬其氣血，但那巨蟒的動作明顯變得更加焦躁和遲緩，仿佛自身的精力在莫名流失！它豎瞳中的驚懼之色更濃。
    機會！
    楊小天看準一個時機，在蛇尾掃過的瞬間，猛地撲上前，不再攻擊堅硬的鱗甲，而是整個人如同八爪魚般，死死抱住了巨蟒的脖頸偏下之處！這裏是蟒蛇發力相對薄弱之地！
    “吼！”巨蟒暴怒，瘋狂扭動身軀，試圖將身上這隻螻蟻甩脫、絞碎！
    巨大的力量傳來，楊小天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移位，骨骼哢哢作響，一口鮮血噴在冰冷的蛇鱗上。他雙目赤紅，全靠一股狠勁死死堅持！
    他張開嘴，竟然一口狠狠咬在蟒蛇的鱗片縫隙處！同時，《噬神訣》運轉到極致！
    吞噬！給我吞噬！
    一股冰冷、腥臊、卻無比磅礴的能量，混合著巨蟒的暴戾獸性，透過牙齒，瘋狂湧入楊小天的體內！
    “呃啊啊啊——！”
    比吞噬野豬強烈數倍的痛苦和負麵情緒瞬間爆發！楊小天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要炸開，身體像要被撐爆！巨蟒的瘋狂意念衝擊著他的神智，幾乎要將他同化成一頭發狂的野獸！
    但他死死抱著蟒身，死不鬆口，如同最頑固的水蛭，瘋狂吸食著對方的生命精華！
    巨蟒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掙紮得更加瘋狂，龐大的身軀翻滾扭動，碾壓著地麵的岩石草木，一片狼藉。
    這是一場意誌與生命的較量！
    看誰先撐不住！
    楊小天的意識漸漸模糊，全憑本能和仇恨驅使。他感到巨蟒的力量在減弱，掙紮幅度在變小…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掙紮終於徹底停止。
    楊小天虛弱地鬆開手，從蟒身上滾落，癱倒在地，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他渾身浴血，多處軟組織挫傷，內腑受創，經脈因強行吞噬而損傷加劇，腦袋如同針紮般劇痛。
    但他活下來了。
    而那條強大的巨蟒，已然僵直在地，原本油光水滑的鱗片失去了光澤，變得灰暗，仿佛精華盡失。
    休息了良久，楊小天才艱難坐起，看著巨蟒的屍體，眼中沒有任何喜悅，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冰冷。
    他熟練地剖開蟒屍，取出血氣最旺盛的蛇膽和一些嫩肉，生火烤熟，吞食下肚。然後，再次將手按在蟒屍上。
    這一次，吞噬煉化變得順暢了許多，雖然能量依舊狂暴，但已在他承受範圍之內。
    磅礴的能量湧入體內，修複著傷勢，滋養著經脈，氣血再次壯大！
    煉體四重後期…巔峰…
    最終，並未突破到五重。龐大的能量大部分用於修複身體之前的暗傷和此次的新傷，小部分沉澱下來，夯實著基礎。
    楊小天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再次增長，距離五重隻有一線之隔。而且，經過此次生死搏殺和吞噬，他對《噬神訣》的運用，對自身力量的掌控，都有了新的領悟。
    他站起身，望向瀑布之後那個幽深的洞口。
    古玉指引的，就是那裏嗎？
    他再次下水，遊到瀑布之下，頂著巨大的衝擊力，艱難地攀上崖壁，鑽入了那水簾之後的洞穴。
    洞穴幹燥而寬敞，顯然巨蟒便是此地的霸主。在洞穴深處，他發現了一株奇特的植物，通體碧綠，葉片如同翡翠，頂端結著三顆龍眼大小、散發著淡淡寒氣的銀色果實。
    “寒髓草…銀漿果？”楊小天根據父親曾經教導的粗淺藥材知識，辨認出此物。這是一種吸收了地底寒髓而生的靈植，果實蘊含精純能量，能強化體質，穩固根基，正好能緩解他因瘋狂吞噬修煉帶來的部分隱患！
    原來古玉指引的是這個！
    他小心翼翼地將三顆銀漿果摘下，吞服一顆，將其餘兩顆小心收好。
    果實入腹，化為一股清涼的能量流遍全身，舒緩著經脈的灼痛，安撫著有些躁動的心神，之前吞噬積累的一些雜質似乎都被淨化了不少。
    果然有效！
    楊小天盤膝坐下，煉化藥力。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雖然修為未漲，但根基更加穩固，體內的隱患被暫時壓下。
    他走到洞口，望著下方幽深的寒潭和那條巨蟒的屍體，目光冷冽。
    黑夜山脈，危機四伏，卻也蘊藏著機遇。
    追兵仍在，強敵在外。
    他摸了摸胸口的古玉，感受著體內增長的力量。
    這條路，注定布滿荊棘與殺戮。
    但他會走下去，一直走下去，直到擁有足以複仇的力量。
    深吸一口帶著水汽的冰冷空氣，楊小天轉身，走向洞穴深處。
    這裏，將是他新的修煉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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