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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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妖久居深山,生性憊懶,對人間事知之不多,更別提修行之人了。
    柳玉京從深山走出,準備入世,對此間的修行之人修行之事自是好奇的緊。
    眼看祝千秋提及此事,他端坐起身子,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是如何得知修行之事的?”
    “我……”
    祝千秋見他‘上鉤’,麵上故意擺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態:“我曾經在山裏遇見過一位老神仙,是他教我的。”
    她深知自己重生之事不能讓旁人知道,故而早就打好了腹稿,將自己身上的不合理之處盡數推給那位不存在的‘老神仙’。
    “山裏遇見老神仙?”
    柳玉京聞言眉頭一挑,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暗想這姑娘又是拿的什麽劇本?竟能有此奇遇。
    “對呀!”
    祝千秋訥訥的點點頭,說道:“那位老神仙說我根骨清奇,不僅教我修行,還告訴了我許多東西。”
    她深思熟慮的話術,配上那張不足十歲的稚嫩童顏,極具欺騙性。
    “……”
    柳玉京被她所提之事勾起了好奇心,問道:“小秋千,能否和我說說你是怎麽遇見那位老神仙的,那老神仙又告訴了你什麽?”
    “這……”
    祝千秋咬著下唇故作一副糾結之色,說道:“可是我答應過老神仙,不能隨意和他人提及此事的。”
    “無妨。”
    柳玉京笑問:“你答應過老神仙不能隨意和他人提及此事,那就是說,隻要不隨意,就可以提及,對嗎?”
    “啊……”
    祝千秋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實則心中暗自竊喜,繼續引導話題:“先生,什麽叫不隨意呀?”
    “我也是修行之人。”
    柳玉京見她還沒‘反應’過來,當即招手從院的小水池中攝來一團水,在手中揉圓搓扁。
    他把玩著手中的水團,笑著提議道:“你和我說說那老神仙之事,我教你幾個控水的小法術,如何?”
    “唔……”
    祝千秋搖著頭撇著嘴,似乎對他展現出的控水小法術並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柳玉京屈指一彈,將手中的水團彈回池塘中,蹙眉問道:“那你想學什麽樣的法術?”
    “先生,我不要學法術。”
    祝千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說道:“先生若是願意幫我一個忙的話,我就和先生說說那位老神仙之事。”
    “幫你一個忙?”
    柳玉京聞言頓時升起了些許戒備之心,問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麽忙?”
    “先生答應了我才能說。”
    “你不說我怎麽答應?”
    “……”
    兩人大眼瞪著小眼,誰都沒有退讓。
    許久,祝千秋才頹然的移開目光,輕聲道:“非我不願和先生說,而是此事關乎我溪山部近百戶人家的性命,實在不得不慎重對待。”
    “關乎溪山部近百戶人家的性命?”
    柳玉京聞言心頭一凜,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眉眼中也多了幾分殺氣。
    溪山部乃是他庇佑的部落,如今祝千秋說她知曉一事關乎溪山部近百戶人家的性命,這與他打他臉有何異?
    “你且說與我聽。”
    柳玉京聲音都冷冽了幾分,直言道:“若真如你所言,我自會幫你。”
    “……”
    祝千秋麵色怪異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何突然之間就改口了,而且就連言辭中都帶著殺意。
    “溪山部待我不薄。”
    柳玉京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便隨口解釋道:“而且這小院也剛修葺好,我可沒心思再移去別處搭建。”
    “先生大義!”
    祝千秋見他那般姿態不由噗嗤一笑,心中暗想:‘這柳玉京不論修為還是品性都不差,前世怎地就沒聽說過呢?’
    她偷偷的看了看四周,擺出一副訴說隱秘之態的對著柳玉京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
    柳玉京好奇的附耳過去。
    祝千秋則壓著嗓音說道:“先生,我溪山部供奉的堂仙,其實是一條妖性未除的蛇妖。”
    “……”
    柳玉京木然的轉過頭,看著她,沒好說‘我就是那條妖性未除的蛇妖。’
    許是想到了什麽趣事,他板著臉,強忍笑意的問道:“什麽叫妖性未除?”
    “就是…就是……”
    祝千秋滿臉糾結的想了想,正色道:“就是它庇護我溪山部,其實是想著日後用我們當血食的,並非是真心庇護。”
    “……”
    柳玉京聞言心頭一動,不僅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怪異,原本的戲謔之心也漸漸消弭。
    畢竟,蛇妖是真有這個打算!
    可蛇妖久居深山,還是個死宅性子,祝千秋又是怎麽知道它有這打算的?
    柳玉京眉頭緊蹙沉思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其中關鍵,便問道:“這些事是那老神仙告訴你的?”
    “昂。”
    祝千秋點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老神仙和我說了此事,教我修行,讓我日後對付那蛇妖。”
    說著她話鋒一轉,恭維中又帶著篤定的說道:“我觀先生也是修行之人,若是能得先生相助,此事必成!”
    “……”
    見她一本正經的邀請自己對付自己,柳玉京心中啼笑皆非的同時,也在思量著她口中的‘老神仙’究竟是誰,和蛇妖又有什麽仇。
    可任他把蛇妖生平回想個遍,也沒想到蛇妖與哪個修行之人結過仇。
    蛇妖數百年的生平中,大多都在吃、睡、以及修行,唯一結過仇的就是青莽山深處的那隻金猿…
    那真是宿仇,宿敵。
    但以那金猿睚眥必報的性子,若是它得知蛇妖做了溪山部的堂仙,最大的可能就是連夜出山把溪山部給平了泄憤。
    是絕不會將鏟除宿敵的大願委托給一個小女娃的…
    ‘究竟是誰要置我於死地?’
    柳玉京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似笑非笑的問道:“據我所知,能當堂仙者,修為無不精,實力無不強,你就這般篤定有我幫助就能對付那蛇妖?”
    “先生可是覺得我修為低?”
    祝千秋見他意動卻又猶豫,還當是他嫌自己修為低,當下神神秘秘的說道:“實不相瞞,老神仙離去時曾留了一處福地供我修行。”
    “據老神仙推算,那蛇妖還有數年才會渡劫化蛟,在此期間它是不會對我溪山部之人出手的。”
    “而這幾年,足夠我修行至二境了。”
    “屆時,那蛇妖要應付雷劫,而我則有心算無心,任它修為不俗,也難擋天殺地殺以及我這人殺相合的三殺之威!”
    祝千秋輕巧一笑,煞有其事的得出結論:“值此之時,若是再有先生相助,那蛇妖縱有百十條性命,隻怕也是十死無生!”
    “……”
    柳玉京目有異色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又細細品味她方才的所為所言。
    恍惚中,他竟是莫名覺得眼前之人似乎不是一個尚不足十歲的稚童,而是個老謀深算的奇女子。
    畢竟,就算有人在背後引導,一個九歲的孩子能說出這些話也著實太過早慧了些。
    “我可以答應幫你對付蛇妖。”
    柳玉京對她口中的‘老神仙’頗為好奇,說道:“但你需得帶我去見見你口中的那位老神仙。”
    “唔……”
    祝千秋似乎早就猜到他會有此意,麵露難色的說道:“先生,我方才不是說了嘛,老神仙已經走啦。”
    柳玉京蹙眉問詢:“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呢。”
    祝千秋憋著小嘴,頗為委屈的說道:“老神仙修為高絕,來去無風,我又如何能知曉他老人家的蹤跡。”
    “……”
    柳玉京聞言默然。
    他本還想借機探探祝千秋口中的那位‘老神仙’與蛇妖有何仇怨的,如今聽聞對方已經離去,也隻能作罷。
    “你且和我說說那老神仙是如何與你相識的,他又教了你哪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