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寒光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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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方節度使轄區鹽州,位於朔州南邊,銀州東方。
    這片土地自古便是毒蟲滋生之地,州內最出名的所在,莫過於那片常年被綠色毒瘴籠罩的絕地。瘴氣如輕紗漫舞,煙氣渺渺,終年不散,其內沼澤密布,淤泥黏稠如墨,深不見底,各類毒蟲蛇蟻在其間穿梭盤踞,毒蠍翹尾,蟾蜍鼓腹,毒蛇吐信,尋常人若是誤入其中,不出半柱香便會毒發身亡,連屍骨都難以留存。
    在這片毒沼的最中心,矗立著一座形似張開鬼口的山穀,穀壁岩石泛著詭異的暗綠色,連周遭的草木都透著劇毒的光澤,微風拂過,便能嗅到一股刺鼻的腥臭,這便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蜃毒穀。
    “懇請師祖出山,屠滅涿州朱家,震懾大唐群雄!”
    鬼口穀深處,一間隱匿在毒霧中的密室之外,綠光幽幽,將周遭映照得愈發陰森。蜃毒穀現任穀主趙東畏,一身綠色長袍曳地,袍角繡著猙獰的毒蠍紋樣,他麵容陰柔得近乎妖異,雙眼是滲人的碧色,閃爍著道道幽芒,連滿頭發絲都泛著暗沉的綠色,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毒氣,吸入一絲便讓人頭暈目眩,正是江湖中人人忌憚的“毒蠍老魔”。
    他此刻躬身立於密室門外,聲音恭敬卻難掩心底的滔天怒火與刺骨殺機。他的親弟弟,蜃毒穀副門主趙東軍,竟在盧龍那等世人眼中的窮鄉僻壤丟了性命,屍骨無存!
    待查明真相,知曉凶手是涿州朱睿後,趙東畏雖恨得牙癢,卻不敢貿然興兵複仇。他的修為不過罡氣境五重,僅比弟弟高出一重,而朱睿麾下有罡氣境宗師坐鎮,連黃泉宗罡氣境六重的長老黃野都敗在其手,倉皇退走。趙東畏自認修為遠不及黃野,此番前去無異於以卵擊石,是以他才親自前來,懇求蜃毒穀唯一的高階罡氣境尊者——他的師祖出山,為弟弟報仇,手刃朱睿!
    “趙東畏,你可知道,如今我已壽元無多,殘軀僅能勉強庇護蜃毒穀數年安穩?”一道蒼老冰冷的聲音從密室之內傳出,不帶半分情感,宛如九幽寒風,“出山與人廝殺,便是以命相搏,你莫非想以整個蜃毒穀的存續,換你弟弟一條性命?”
    室外的無數毒蟲聽聞這道聲音,竟陡然變得亢奮起來,紛紛張口吐出墨綠色的毒液,毒液落地滋滋作響,冒出縷縷毒煙,將周遭的空氣染得愈發腥臭。
    “師祖!我……”趙東畏張口欲言,想訴說心中的不甘與仇恨,卻被室內的冷喝打斷:“不用說了!退下吧!非到蜃毒穀生死存亡之際,莫要再來攪擾老夫清修!”
    話音未落,一道凝練如柱的碧綠毒光猛然從石室之內噴吐而出,如長蛇般卷向趙東畏。趙東畏心中一凜,雖滿心不甘,卻不敢有半分抵抗——師祖的修為深不可測,這毒光看似隨意,實則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劇毒與威力,他若是貿然反抗,頃刻間便會化為一灘膿水。
    毒光裹挾著趙東畏,如離弦之箭般向著穀外飛去,直至百丈之外才將他輕輕放下。趙東畏踉蹌幾步穩住身形,麵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化為深深的陰沉,狠狠一跺腳,大步向著穀主大殿走去。
    “維達!”剛坐入大殿主位,趙東畏便猛然一拍桌案,厲聲大喝,將侍立在側的兒子趙維達嚇了一跳。“你即刻動身前往秦嶺,麵見田國富長老,就說我蜃毒穀願將九幽血蚊的屍身所在之地相告!”
    趙維達聞言一愣,臉上滿是錯愕與急切:“父親!九幽血蚊的屍身乃是我蜃毒穀的根基,穀中半數毒功與秘藥皆源於此,為了替叔叔報仇,平白送出這等至寶,當真值得嗎?”
    “哼!你懂什麽!”趙東畏冷哼一聲,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這等至寶既已被田國富察覺,你以為我們還能守得住?田國富乃是與師祖同級的高階罡氣境宗師,氣血鼎盛,實力深不可測,他若要強奪,我蜃毒穀根本無力抵擋!”他口中暗罵那泄露消息的叛徒,語氣卻愈發堅定:“你再添一個條件,要田國富將你收歸門下,悉心教導武道,此去務必辦成此事,不得有誤!”
    趙維達看著父親決絕的眼神,知曉此事已無轉圜餘地,父親的考量必然比他更為深遠,雖心中不舍與不甘,也隻能躬身應道:“是,父親!”
    ……
    盧龍盟會已過去大半個月,涿州朱府的庭院中,朱睿正靜立調息。他身著素色勁裝,身姿挺拔如鬆,雙眼微閉,手中長劍斜指地麵,劍身縈繞著一道道細微卻淩厲的劍芒,宛如謫仙臨凡,周身氣息沉凝如山,隱隱有風雷之勢。
    刷!
    一聲輕響劃破庭院的寧靜,朱睿手中長劍陡然消失,再出現時,已在三丈之外的空地上,劍身寒光奪目,如一道白練橫空,帶著破空的銳嘯。這正是孟星魂傳授給他的“鳳凰羽”絕技,雖非完整劍法,卻能將劍速提升至極致,超越風雷之速,威力無窮,練至大成,可於瞬息之間取人首級**裏之外。
    說起九陽神功,其中雖蘊含著諸多精妙絕倫的劍術,威力遠勝鳳凰羽,奈何朱睿如今修為尚淺,隻能望洋興歎,待日後修為精進,方能領悟其中真諦。
    “主公。”
    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丘處機大步流星地走入庭院。他身著素色道袍,腰懸玄霄劍,麵容剛毅,仙風道骨,周身氣息清正雄渾,走到朱睿麵前,恭敬躬身行禮。
    朱睿收劍回鞘,氣定神閑地轉過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長春真人,幽州如今情況如何了?”
    從燕山返回涿州的第一時間,趁著盟會的消息尚未傳遍各州,朱睿便當機立斷,下令丘處機與謝遜率軍直取幽州,剿滅通敵叛國的傅家。如今有盧龍二十二座城池聯名上書朝廷,傅家勾結契丹部落聯盟的罪名已是板上釘釘,他先斬後奏,自然不懼朝廷追責,頂多是引來一些朝堂公卿的言語攻訐,這等小事,他根本未曾放在心上。
    “回主公,幽州城內大小勢力已盡數肅清,傅家餘孽皆被伏誅,城中各類事務皆已步入正軌。”丘處機沉聲稟報,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東華營如今已有六千餘眾,皆是精挑細選的勇士,經多場戰事磨礪,戰力已然不低,足以鎮守一方。”
    “嗯。”朱睿微微頷首,神色漸漸變得凝重,“最近各地傳回的消息太過平靜,契丹與彌勒教按兵不動,反倒讓本座心中不安,恐是在暗中謀劃大動作。你回去後,加緊在盧龍各地招兵買馬,擴充軍備,務必做到有備無患!”
    朱睿雖未專門研習過謀略之道,但前世身為頂級武裝警察,見慣了刀光劍影,各類戰爭資訊與戰術理論多有涉獵,對於戰局的敏感度遠超常人,這看似平靜的局麵下,實則暗流湧動,殺機四伏。
    “主公放心!”丘處機麵色肅然,眼底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對於他這等武者而言,戰爭便是最好的歸宿,血戰沙場,護國安民,正是他畢生所願,“盧龍各城皆已設立招兵點,每日前來投軍者絡繹不絕,兵員必然與日俱增,不日便可組建起一支精銳之師!”
    朱睿點了點頭,心中的些許擔憂漸漸消散。正如丘處機所言,涿州如今勢力日漸強盛,實力與日俱增,他本就不懼戰爭,《中華群俠錄》的出現,早已注定他的一生將與征戰相伴,腳下的屍骨定然堆積如山,以戰養戰,便是他的崛起之路!
    “嗯?!”
    突然,朱睿麵色微微一變,眼中驟然爆發出璀璨的精芒,難掩心中的激動。他早已吩咐過《中華群俠錄》之靈,待武俠英魂積攢超過萬道,便立刻提醒於他,而剛剛,那道機械而滄桑的提示音,恰好在他腦海中響起!
    自從謝遜率軍剿滅彌勒教一千餘名教徒,再到瀛州攻城戰、幽州剿滅傅家之戰,這一個多月來,他從未動用過半點武俠英魂。三場大戰的斬獲,再加上麾下將士在外剿匪的累積,如今武俠英魂已然突破萬道,這可是一筆足以改變戰局的巨款!
    若是用這些武俠英魂召喚一流武士,足足能有五百人的名額,頃刻間,他的麾下便會多出五百名內息境高手,戰力將大幅提升!
    但朱睿心中早有決斷,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五百名內息境高手雖能增強戰力,卻遠不及一位頂級中華俠士帶來的增益巨大。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平複心中激蕩的情緒,指尖微微顫抖,心中滿是期待——又一位中華俠士即將降臨,這一次,會是哪位驚才絕豔的天驕,為他的崛起之路增添助力!
    “《中華群俠錄》,召喚!”
    他很期待,這一次,會是哪位天驕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