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盯著照片角落裏那個模糊的人影，袖口滑落的手腕上，斷環印記清晰可見。她沒有出聲，隻是將影像放大，固定在牆上屏幕的正中央。
    晨曦靈蝶輕輕扇動翅膀，一道微光掃過標記處，那符號邊緣微微發亮，像是被某種共鳴激活。雲璃伸手按住肩頭的蝶翼，呼吸平穩下來。
    “這不是偶然。”她說，“他們有組織，有計劃，已經滲透進來了。”
    夜無痕站在桌邊，目光從終端移開。他剛才調出了邊境哨站最近七天的巡防記錄，所有異常點都集中在深夜到淩晨之間，而那些區域恰好是監控盲區。
    “他們熟悉我們的節奏。”他說，“知道什麽時候最鬆懈。”
    林婉兒翻著手裏的筆記，指尖停在兩份報告之間的空白頁。“我查了物資登記，過去兩個月內，有三批高純度導靈金屬流入民間市場，買家用的是假名，但收貨地都在交界地帶。”
    雷鳴靠在牆邊，拳頭握緊又鬆開。“也就是說，他們在造東西。那種能控製幻獸的裝置？”
    “不止是控製。”雲璃走到地圖前，拿起筆，在黑石穀周圍畫了一個圈，“他們在改造。把原本屬於自然的靈力強行扭曲，變成可以操控的武器。就像……把光擰成刀。”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
    夜無痕開口：“我得回去看家族的老檔案。十年前那批實驗資料雖然被封了，但如果有人偷偷延續，裏麵可能會有線索。”
    “你一個人去？”林婉兒抬頭。
    “不是。”雲璃看著他，“我們分工。你現在就聯係監察司，申請調閱所有關於‘跨屬性引導’和‘強製契約’的禁術記錄。用學院特級權限，注明緊急備案。”
    夜無痕點頭，手指在終端上快速輸入指令。
    “林婉兒，你負責追查這些金屬的來源。”雲璃轉向她，“從交易鏈往上推，查每一筆轉賬、每一個中介人。特別是那些突然冒出來的空殼商行。”
    “明白。”林婉兒翻開新一頁紙，開始列清單，“我會把所有帶斷環標記的物品做編號歸類，看看有沒有共同特征。”
    “雷鳴。”雲璃看向他，“你需要帶隊偵察黑石穀外圍。不能靠近礦區入口，也不能驚動裏麵的人。派雷鷹低空飛行，繞著邊界拍下地形變化和能量波動。”
    “直接飛進去不行？”雷鳴皺眉。
    “太危險。”雲璃搖頭，“如果他們真在測試幹擾裝置，任何高靈力波動的幻獸都會被捕捉。必須用低感知型的，最好是夜間行動。”
    “我知道該用哪種。”雷鳴摸了摸腰間的錘柄，“我讓雷鷹帶上屏蔽符，沿著山脊線走，拍完就撤。”
    “還有。”雲璃走到桌前，打開通訊麵板，“我要建立一個速報網。一旦發現任何幻獸失控、禦獸師失聯或不明符文出現，立刻上報。信息同步給三大帝國邊防和學院監察司。”
    林婉兒問：“誰來負責接收？”
    “我們四個輪流。”雲璃說，“每六小時交接一次，確保全天候響應。我會在靜室設一個臨時指揮台，所有情報集中到這裏。”
    夜無痕補充：“再加上加密頻道，每次通話更換密鑰。防止信息被截獲。”
    “對。”雲璃點頭，“這次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等事態擴大才反應。我們必須比他們快一步。”
    雷鳴站直身體：“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等一下。”雲璃拿出一張新的任務表，“每個人出發前，必須確認三件事：通訊器正常、備用電源充足、撤離路線明確。我不允許任何人單獨深入危險區。”
    她頓了頓，看向三人。
    “我們打贏過暗影尊者，不是靠蠻力，是靠配合。現在敵人換了方式，但我們不能亂。誰先慌，誰就輸。”
    林婉兒合上筆記本，筆尖還夾在指間。“你說得對。這次我們不追著打，我們提前布防。”
    夜無痕關閉終端，站起身。“我這就去檔案庫。家族舊檔在地下三層，需要雙重認證，可能要一點時間。”
    “去吧。”雲璃說，“有任何發現馬上通知我。”
    他轉身走向門口，腳步沉穩。門關上前，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林婉兒也開始整理文件，把所有帶斷環符號的報告按時間排序。她低聲念著日期，一邊在紙上畫出流向圖。
    雷鳴檢查了一遍裝備，拿起掛在牆上的通訊包。“等雷鷹回來，我就帶它出發。先試飛一圈，看看信號穩不穩。”
    “好。”雲璃站在地圖前，手指落在黑石穀的位置，“記住，隻觀察，不接觸。我們要的是證據，不是衝突。”
    他應了一聲，大步離開。
    靜室內隻剩下雲璃和晨曦靈蝶。她低頭看著桌上的任務表，四項行動都已經分配完畢，執行時間標注清楚，應急方案也寫在旁邊。
    她拿起筆，在最下方加了一條：定期演練突發狀況應對流程，每周至少一次。
    晨曦靈蝶飛到她手邊，輕輕落在紙張邊緣。光紋一閃，正好照在“黑石穀”三個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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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璃盯著那個名字，沒有移開視線。
    半小時前，他們還在討論是否真的存在威脅。現在，每個人都知道，這不是猜測，是正在進行的事實。
    她按下通訊器的錄音鍵，聲音平靜：“第一階段預案已下達。偵察、溯源、預警三線並進。全員進入戰備狀態，保持聯絡暢通。”
    說完，她關掉錄音，將記錄存入加密文件夾。
    窗外天色已暗，走廊的燈一盞盞亮起。遠處傳來學員下課的腳步聲和笑語，但這裏一片安靜。
    她走到牆邊，把最新的情報釘在地圖周圍。其中一張是斷環符號的放大圖，另一張是黑石穀的地形簡圖，第三張是從影像中截取的手腕印記。
    四個人的名字寫在任務欄下方：雲璃、夜無痕、林婉兒、雷鳴。
    她退後一步，看著這張逐漸被填滿的地圖。
    這不是第一次麵對危機，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但她知道，隻要他們還在行動，光就沒有熄滅。
    晨曦靈蝶忽然振翅，飛向門口。
    雲璃抬頭，看見林婉兒站在門外，手裏抱著一疊新打印的資料。
    “我發現一件事。”她的聲音有點急，“那批導靈金屬的運輸單上，有一個相同的中轉站代碼——e719。”
    雲璃走過去接過文件。
    代碼下方印著一行小字：經手單位，北境礦業聯合調度中心。
    她的手指停在那行字上。
    這個機構早在三年前就被解散了。
    而現在，它的編號卻出現在非法交易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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