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脈衝槍剛充入一絲能量，藍光微弱地閃了兩下。她靠著石柱，肋骨處傳來一陣陣悶痛，呼吸一深就扯得胸口發緊。遠處權杖高舉，八名黑袍人法器對準她的位置，下一擊隨時會來。
    她沒動，隻是將槍口慢慢抬高半寸。
    “晨曦靈蝶。”她低聲說，“去雷鳴那邊。”
    靈蝶翅膀輕顫，從她肩頭飛起，朝著坑洞滑去。光雨灑落，灰白毒霧被一點點驅散。雷鳴趴在地上，左臂焦黑一片，聽見聲音猛地抬頭，看到光點落在身上，灼痛立刻減輕。他咬牙撐起身子，雷鏈握回手中。
    靈蝶又轉向林婉兒。她正被風刃壓得貼在角落，火焰鳥羽毛淩亂，幾乎飛不起來。一道淨化波動掃過，束縛驟然消失。她喘了口氣，翻身站穩，指尖燃起一點火苗。
    空中五彩靈龍鳳盤旋一圈，噴出短促火焰照亮岩壁。雲璃借著光看清夜無痕的位置。他被兩名黑袍人纏住，冰劍劈開一記骨刺，卻被另一人甩出的黑索絆住腳踝。岩牆橫在中間，隔開了所有人。
    不能再等。
    “所有人聽我指揮。”雲璃聲音不大，但穿透了戰場雜音，“閉眼，循光聚攏。”
    晨曦靈蝶在低空劃出一道細長光軌，像一條發光的線，從雲璃腳下一直延伸到中心空地。雷鳴第一個動了，踩著光痕往外走。每一步都小心，生怕再觸發陷阱。林婉兒跟上，手搭在火焰鳥背上，靠熱感判斷方向。
    夜無痕拔出冰劍，寒氣順著地麵蔓延，感知到震動來自左側。他不再強攻，後退兩步，一腳踢翻施法者腳邊的符石。咒語中斷，黑索瞬間崩解。他躍起，踩著倒塌的石塊跳上岩牆，縱身躍下，落地時剛好踩在光軌起點。
    四人陸續回到中央區域，重新站成防禦陣型。雲璃站在最前方，脈衝槍端平，目光掃過敵陣。
    敵人沒有立刻進攻。
    八名黑袍人依舊環形站立，權杖未落。他們似乎也在等，等下一波合擊的時機。
    雲璃屏住呼吸，盯著最近的一個黑袍人。那人剛釋放完一道黑潮，胸前符文亮了一下，隨即暗了下去。三秒。整整三秒，那符文沒有反應。另一個施術者也一樣，魔法結束後的瞬間，護甲光澤減弱，動作遲緩。
    不是巧合。
    她傳音給晨曦靈蝶：“記住他們的攻擊節奏。”
    靈蝶輕輕點頭，雙翼微微展開，開始記錄每一次法術釋放的時間點。雲璃閉眼幾息，腦中迅速整理數據。每一次八人合擊前，都有兩次準備動作——第一次是權杖點地，第二次是符文閃亮。真正發動在第三次。
    而每次發動後，總有兩到三人需要短暫回氣。那三秒，就是破綻。
    “雷鳴。”她開口，“等下我會讓靈蝶放光，你立刻衝左邊第三個黑袍人。他剛用完大招，防不住你。”
    雷鳴點頭，雷鏈在掌心繞了一圈。
    “林婉兒，你在空中掩護。別急著燒人，先逼他們抬手防守。”
    林婉兒應了一聲，火焰鳥展翅升空。
    “夜無痕，你從右邊繞後。等雷鳴動手，你就切斷他們的退路。別戀戰，打完就撤。”
    夜無痕看了她一眼，收劍入鞘，隻留一縷寒氣纏在手腕。
    雲璃睜開眼，手指再次壓上扳機。
    “準備。”她說，“等靈蝶信號。”
    晨曦靈蝶飛至半空，翅膀收攏，蓄力。戰場上一片死寂，連風都停了。
    權杖緩緩抬起。
    第一下，點地。
    黑柱微亮，空氣中泛起漣漪。
    第二下，點地。
    符文閃爍，黑霧翻湧。
    就在第三下即將落下時，靈蝶雙翼猛然展開。
    強光炸開，照得整個山穀通明。所有黑袍人動作一滯，咒語卡在喉嚨裏。
    雷鳴衝了出去。
    雷鏈甩出，直取左側第三人。那人果然還沒恢複，倉促舉起護盾，卻被雷鏈纏住手腕。電流穿透護甲，他慘叫一聲，法器脫手。
    林婉兒同時出手。火焰鞭抽向空中兩名施法者，逼得他們抬臂格擋。五彩靈龍鳳俯衝而下，尾羽掃過一人頭頂，引燃了鬥篷。
    夜無痕已繞到右側。冰劍出鞘，一記橫斬劈開一名黑袍人的腿側。那人踉蹌倒地，想爬起卻慢了一步，被夜無痕一腳踩住手腕。
    雲璃沒動。
    她看著首領。
    權杖停在半空，離地麵隻剩一寸。
    首領緩緩轉頭，麵具下的眼睛盯住她。
    雲璃舉起脈衝槍。
    槍口對準那根權杖。
    “你們的節奏。”她說，“我看穿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扣下扳機。
    高能光束撕裂空氣，直射而去。
    權杖終於落下。
    地麵震動，黑柱爆發出濃烈黑光。
    光束撞上黑潮，轟然炸開。
    衝擊波掀翻了最近的兩名黑袍人。雲璃被震退半步，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晨曦靈蝶及時飛回，繞著她轉了一圈，穩住身形。
    敵人陣型出現混亂。
    剛才被打中的三人倒在地上，一時無法起身。剩下五人急忙補位，但位置已經錯亂，不再是完美的環形。
    雲璃盯著那個短暫出現的缺口。
    “再來一次。”她說，“這次目標是祭壇邊緣的柱子。打斷他們的連接。”
    雷鳴喘著粗氣，雷鏈重新纏回手臂。
    林婉兒落地，火焰鳥落在她肩頭，羽毛還在冒煙。
    夜無痕抹掉臉上的血跡，冰劍指向右側空隙。
    晨曦靈蝶停在雲璃肩頭，光芒比之前暗了許多，但仍在堅持。
    雲璃將最後一塊備用晶石塞進脈衝槍。
    槍身藍光穩定下來。
    她抬起手，指向敵陣。
    “按計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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