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的手指還搭在脈衝槍的扳機上，槍口微微下垂。山穀裏塵煙未散，黑潮炸開後的餘波還在地麵留下焦痕。她盯著敵陣中央那處缺口，呼吸壓得極低。
    晨曦靈蝶輕輕落在她肩頭，翅膀收攏，光暈微弱地閃了一下。
    “準備。”她開口，聲音不高，卻穩穩傳進每個人耳中。
    雷鳴握緊雷鏈，手臂上的傷還在滲血，但他沒去管。林婉兒站在她右側，火焰鳥伏在肩上，羽毛焦了一角，仍在輕輕顫動。夜無痕立在岩柱旁，冰劍斜指地麵，寒氣順著劍刃凝成細霜。
    敵陣開始調整站位。五名黑袍人迅速填補空缺，祭壇邊緣的符文柱重新亮起暗光。權杖依舊高舉，沒有落下。
    不能再拖。
    雲璃抬手，指向空中。“靈蝶，升。”
    靈蝶振翅而起，飛至半空，雙翼展開，在低空劃出一道弧形光軌。五彩靈龍鳳同時嘶鳴一聲，尾羽一甩，騰空盤旋。幾隻小幻獸從雲璃身後飛出，圍繞著光軌來回穿梭，翅膀拍打出密集聲響。
    敵人目光立刻上移。兩名施法者抬頭緊盯空中動靜，腳步不自覺後退半步。
    “就是現在。”雲璃低聲說。
    她右手一揮，掌心向下壓。
    雷鳴低吼，雷鏈猛然甩出，砸向左側地麵。電光炸裂，火花四濺。兩名黑袍人本能抬手格擋，護盾瞬間亮起。
    就在這瞬息之間，夜無痕動了。他貼著岩壁疾行，腳步無聲，冰劍纏繞寒氣，直撲右後方一名正在調息的施法者。那人剛抬起手，符文還未點亮，就被一股冷風逼得側身。
    林婉兒抓住時機，火焰鳥展翅俯衝，口中噴出數枚火種，精準落在敵陣右側空隙。火星落地即燃，逼得兩名黑袍人連連後退，陣型再次鬆動。
    雲璃雙眼緊盯左翼第三名敵人。那人正是剛才被雷鳴擊退的施法者，護甲光澤仍未恢複，動作遲緩。他的符杖連接著祭壇邊緣一根黑柱，此刻正微微發顫。
    破綻就在那裏。
    她抬手，指尖凝聚一點靈力，朝雷鳴方向輕彈。
    雷鳴立刻會意，雷鏈收回手中，猛地前衝。他一步踏碎石板，直撲目標。對方察覺時已來不及結盾，倉促舉起符杖格擋。
    雷鏈如蛇般纏上手腕，電流穿透護甲，那人悶哼一聲，身體抽搐。
    “夜無痕！”雲璃喊。
    夜無痕冰劍橫斬，逼退右側支援者，隨即躍起一腳踹在另一人胸口，將其撞向岩壁。他順勢轉身，劍鋒直指連接符杖的黑線。
    林婉兒同時出手。火焰鞭如長蛇掠空，抽向那根連接柱的符文線。火舌舔過，黑線應聲斷裂。
    “轟——”
    一聲悶響，祭壇邊緣的符文柱劇烈震顫，表麵裂開一道縫隙。黑光從中溢出，又被強行壓製回去。
    五彩靈龍鳳抓住機會，俯衝而下，尾羽掃過柱頂，噴出一團烈焰。火焰瞬間吞沒柱體，黑柱發出刺耳哀鳴，隨後炸裂。
    衝擊波掀翻了最近的一名黑袍人。其餘三人慌忙後撤，陣型徹底失衡。
    雲璃站在原地，脈衝槍穩穩對準敵陣中心。
    她看到權杖微微晃動，首領終於轉頭看向她。
    “還沒完。”她說。
    話音未落，晨曦靈蝶雙翼猛然合攏，全身光芒驟然凝聚。
    下一秒，強光爆開。
    刺目的白光籠罩整個戰場，所有黑袍人下意識閉眼。有人抬手遮擋，有人踉蹌後退。
    “動手！”雲璃喝。
    雷鳴趁機發力，雷鏈收緊，電流直透心脈。那名施法者慘叫一聲，符杖脫手墜地。雷鳴抬腿將他踹翻，反手一記雷鞭抽在其胸口，那人當場昏死。
    夜無痕冰劍橫掃，寒氣凝成刃鋒，切斷兩名敵人之間的符文連線。其中一人剛要念咒，就被冰刃割破喉嚨，鮮血湧出，染黑鬥篷。
    林婉兒躍上一塊高石，雙手結印。火焰鳥展翅升空，尾羽點燃，如流星般俯衝，撞向另一根符文柱。爆炸聲響起，碎石飛濺，柱體傾斜倒塌。
    五彩靈龍鳳盤旋而下，利爪撕裂一名黑袍人的背部。那人倒地掙紮，很快沒了動靜。
    短短幾個呼吸，敵陣崩塌大半。
    僅剩三名黑袍人勉強站住陣腳，圍在權杖周圍，護盾層層疊加。他們背靠祭壇，神色驚怒。
    雲璃緩緩向前走了一步，踏上中央石台。
    晨曦靈蝶飛回她肩頭，光芒黯淡，但仍在支撐。
    雷鳴喘著粗氣，雷鏈垂地，指尖還在發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傷口火辣辣地疼，但還能動。
    林婉兒落地，單膝跪地撐了一下才站穩。火焰鳥落在她身邊，翅膀收攏，呼吸急促。
    夜無痕立於斷柱旁，冰劍滴落黑血。他抹掉臉上濺到的汙跡，目光鎖定最後三人。
    敵陣殘存的黑袍人開始低聲吟唱，符文在護盾上快速流轉。權杖頂端黑焰跳動，似乎在積蓄力量。
    雲璃抬起脈衝槍，瞄準最前方那人。
    她手指搭在扳機上，沒有立刻開火。
    她在等。
    等對方咒語成型的瞬間，等那道防護最薄弱的刹那。
    晨曦靈蝶輕輕抖了抖翅膀，一道微弱的光絲悄然纏上槍口。
    雷鳴悄悄挪動腳步，靠近左側空隙。林婉兒抬手，指尖重新燃起火苗。夜無痕緩緩舉劍，寒氣順著地麵蔓延。
    敵陣中，一名黑袍人突然抬手，指向雲璃。
    她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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