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的脈衝槍火光一閃，子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可就在擊中護盾的瞬間，那層黑幕微微凹陷，隨即彈開衝擊，反向震出一圈波紋。她手臂一麻，槍口偏斜。
    祭壇中央的黑焰突然暴漲，直衝天際。地麵裂開數道縫隙，像蛛網般蔓延開來。一股沉悶的震動從腳下傳來，節奏越來越快。
    晨曦靈蝶翅膀劇烈抖動，光暈忽明忽暗。它猛地飛到雲璃麵前，用觸角輕輕碰了下她的眉心。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波動傳入腦海——能量即將溢出。
    雲璃瞳孔一縮。她立刻抬手，掌心向下壓：“停！別打護盾！”
    雷鳴剛甩出雷鏈，聽見命令硬生生收回，鏈條砸在地上濺起火星。林婉兒的火焰鞭已經抽出一半，也被迫中斷，火勢倒卷回指尖，燙得她手指一顫。
    “看祭壇。”雲璃聲音繃緊。
    所有人目光轉向中心。祭壇頂端浮現出三道血色環紋，正以極快速度旋轉。每轉一圈，黑焰就膨脹一分。底部支撐的三根石柱開始發出細微的哢響，裂縫逐漸加深。
    夜無痕站在左側高岩上，冰劍橫握。他盯著那三根柱子，低聲道：“再不斷，就來不及了。”
    雲璃點頭。她迅速調整槍械模式，按鈕連按三下，槍身發出低頻嗡鳴。“放棄牽製，集中火力轟擊底部三根柱子。必須在下一波能量湧動前打斷。”
    話音未落，敵陣中三名黑袍人同時踏步向前。他們呈三角站位，權杖居中抬起，其餘兩人雙手交疊於胸前。黑霧從腳底升騰，纏繞成環。
    護盾變了。不再是靜止的屏障，而是一層旋轉的黑色幕布，表麵流動著暗紅紋路。每當有攻擊靠近，那紋路就會吸收部分力量，順著地麵流向祭壇。
    林婉兒咬牙，再次揮出火焰鞭。火蛇撲向護盾邊緣，剛接觸就被反彈回來。她側身躲避不及，肩部被掃中，整個人摔出去兩步，背靠碎石停下。
    夜無痕立刻躍下高岩，落地時冰劍插入地麵，寒氣沿石縫擴散，在她周圍形成半圈冰線。衝擊波撞上冰牆，碎屑四濺。
    “沒事吧？”他問。
    林婉兒喘了口氣，扶著肩膀站起來：“還能打。”
    雷鳴怒吼一聲，雙臂纏上雷鏈，電光劈啪作響。他大步衝向護盾正麵，雷鏈高舉過頭，狠狠砸下。轟的一聲，黑幕凹陷，但很快恢複原狀。反震力讓他後退幾步，虎口崩裂。
    “這玩意吃我的攻擊！”他抹了把血，“越打它越穩。”
    雲璃盯著護盾流轉的紋路，忽然明白過來。“他們在借我們的力量充能。不能硬破。”
    她回頭看向肩上的晨曦靈蝶：“你能幹擾它嗎？”
    靈蝶輕輕扇動翅膀，飛到半空。它的光絲緩緩延展，像細線一樣垂落，覆蓋整個祭壇區域。那些光絲碰到黑幕時，護盾的流動速度短暫變慢。
    “有用！”林婉兒喊。
    雲璃立刻下令：“雷鳴繼續吸引注意，林婉兒準備壓製右側黑袍人，夜無痕找機會切斷連接。我來轟柱子。”
    雷鳴再次衝上前，雷鏈交替揮擊，打得護盾震蕩不止。黑袍人被迫分神應對。右側那人剛抬手加固防禦，林婉兒的火焰鳥俯衝而下，口中噴出密集火球，逼得他低頭閃避。
    夜無痕抓住時機，冰劍貼地滑行，寒氣凝成細刃，悄無聲息割向那人腳下的符文連線。眼看就要切斷，護盾突然釋放一波衝擊，將他逼退數步。
    雲璃趁機舉起脈衝槍，瞄準最左側的支撐柱。她按下扳機，超載模式啟動，槍口白光刺眼。一發能量彈射出，轟在石柱中部。
    “轟！”
    石柱炸開大片碎塊，裂痕瞬間貫穿上下。黑焰晃動了一下，但很快又穩定下來。
    另外兩根柱子還在撐著。
    敵人察覺意圖，中間持權杖的首領猛然抬頭，權杖重重頓地。護盾旋轉加快，光紋變得猩紅。一股壓迫感從祭壇擴散開來。
    五彩靈龍鳳在空中盤旋，突然發出一聲嘶鳴，翅膀失控下墜，勉強落在一塊岩石上。火焰鳥撲騰幾下，也跌落地麵，羽毛焦黃。
    雲璃胸口一悶，心跳變得紊亂。她扶住槍管，膝蓋微微發軟。夜無痕臉色發白，冰劍差點脫手。林婉兒跪倒在地，捂著頭低聲呻吟。
    隻有雷鳴還站著，但他全身肌肉抽搐，雷鏈上的電光忽強忽弱。
    祭壇頂部開始凝聚輪廓。一隻巨大的虛影之眼緩緩浮現，瞳孔漆黑，邊緣泛著暗紫光暈。僅僅是存在本身，就讓空氣變得沉重。
    晨曦靈蝶拚命振翅，飛到雲璃頭頂。它最後一次展開雙翼，一點微光落在她眉心。那股混亂的感覺稍微緩解。
    雲璃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她把脈衝槍調到最大輸出，槍身發出尖銳的蜂鳴。白光從接口處溢出，順著她的手臂蔓延。
    “現在！”她大喊，“一起上！”
    她第一個衝出去，腳步踩在碎石上發出急促聲響。夜無痕緊隨其後，冰劍拖地劃出長長火花。林婉兒咬牙撐起，火焰重新在指尖跳動。雷鳴怒吼著，雷鏈纏繞雙臂，直撲護盾正麵。
    晨曦靈蝶懸浮在隊伍上方，光芒微弱，卻始終沒有落下。
    距離祭壇還有十步。
    九步。
    八步。
    護盾突然劇烈扭曲，黑幕翻滾如潮。那隻虛影之眼微微轉動，視線掃過衝鋒的眾人。
    雲璃感到心髒被攥緊，呼吸困難。她的腳步沒有停。
    七步。
    六步。
    夜無痕冰劍揚起，寒氣在前方凝成刀鋒。
    林婉兒抬手，火焰鞭再次成型。
    雷鳴全身肌肉繃緊，雷鏈劈啪炸響。
    晨曦靈蝶的光絲連接著每個人，細若遊絲，卻未曾斷裂。
    五步。
    四步。
    護盾中央裂開一道縫隙，黑霧噴湧而出。
    雲璃舉起槍，瞄準最後一根完好的支撐柱。
    她的手指扣在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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