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的手指從屏障邊緣收回，晨曦靈蝶輕輕落在她肩頭，翅膀微微顫抖。她盯著那枚黑色晶體，低聲說：“不是它。”
    夜無痕沒有回頭，劍尖仍指著前方。“你說什麽？”
    “這東西隻是中轉。”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吊墜震動的方向變了，真正的源頭在下麵。”
    雷鳴扶著牆站穩，低頭看向腳下裂開的岩縫。黑霧正從縫隙裏緩緩滲出，像水汽一樣貼著地麵流動。他抬起錘子，敲了敲旁邊的石壁，幾塊碎石滾落下去，許久才傳來回響。
    “下麵是空的。”
    林婉兒捂住口鼻，火焰鳥縮在她懷裏，羽毛微微發燙。“那還等什麽？早點下去，早點解決。”
    夜無痕皺眉：“太安靜了。敵人不可能不留人守這裏。”
    雲璃點頭：“所以更要快。他們沒出現，說明還沒準備好，或者……在等我們走進去。”
    四人沉默了一瞬。繩索被取出，一端綁在夜無痕腰上，另一端由雷鳴固定在岩壁凸起處。夜無痕率先抓住裂縫邊緣，慢慢向下挪動。冰劍收進鞘中，雙手交替支撐身體重量。
    雲璃緊隨其後。她讓晨曦靈蝶飛在頭頂，灑下微弱的光。光暈照到岩壁時，隱約能看到一些刻痕——扭曲的符文，像是被強行鑿毀的陣法殘跡。
    林婉兒跟在第三位，動作比之前慢了許多。她的手心全是汗，好幾次差點抓不住粗糙的石麵。火焰鳥突然叫了一聲，驚得她猛地一顫。
    “怎麽了？”雷鳴在上麵問。
    “沒事。”她咬牙，“就是……這霧有點不對勁。”
    話音剛落，一股冷氣從腳底竄上來。她低頭看去，一隻手掌大小的黑色甲蟲正順著她的靴子往上爬。她立刻抬腿甩掉，甲蟲摔在地上，瞬間化成一灘黑水。
    “別碰地上的東西。”雲璃提醒，“這霧有毒。”
    雷鳴最後一個下來。他解開繩索，環顧四周。地下空間比想象中開闊，四周岩壁呈弧形向內收攏，中央有一座三階石壇，壇頂懸浮著一枚幽紫色水晶，緩慢脈動，如同心跳。
    “那就是源頭。”雲璃握緊吊墜，它現在燙得幾乎無法握住。
    夜無痕拔出劍，走到石壇前五步處停下。他抬起手，示意其他人別靠近。冰劍橫在身前，劍刃映出水晶的光，泛著冷色。
    林婉兒靠在一塊岩石邊，把火焰鳥放在掌心。“還能撐多久？”
    小火鳥抖了抖羽毛，發出一聲低鳴。她點點頭，將它收回契約空間。
    雷鳴活動了下左腿，雖然還在疼，但已經能用力。他舉起錘子，站在雲璃右側。
    “準備動手？”他問。
    雲璃還沒回答，石壇上的水晶忽然閃了一下。緊接著，地麵輕微震動，三道黑影從壇底浮現。
    一頭影狼落地無聲，雙眼泛紅，獠牙外露；一隻蠍尾高高翹起的魔蛛趴在地上，八條腿節節分明；還有一條雙頭蛇傀盤繞而起，兩個腦袋分別朝向夜無痕和雷鳴。
    “有埋伏！”夜無痕側身避開撲來的影狼，反手一劍逼退。
    雷鳴揮錘砸向蛇傀，金屬與鱗片相撞，發出刺耳聲響。蛇身迅速纏住錘柄，另一顆頭直撲他麵門。他低頭躲過，肩膀卻被擦出一道血痕。
    林婉兒退後兩步，指尖凝聚火流。她不敢貿然釋放大招，怕誤傷隊友。火焰在掌心跳躍，照亮了她緊繃的臉。
    雲璃站在原地沒動。她看著石壇中央，那個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身影終於緩緩轉身。
    黑袍裹身，兜帽遮臉，隻露出一抹冷笑的嘴角。他抬起手，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凡人，也敢染指‘幽冥之心’？”
    聲音沙啞，卻不急不緩，像從很深的地方傳來。
    雲璃立刻喊：“守陣型！別讓他靠近水晶！”
    話音未落，黑暗法師左手一揚，黑焰如藤蔓般蔓延而出。晨曦靈蝶振翅飛起，在四人頭頂展開一層薄光屏障。黑焰撞上光幕，發出滋滋聲響，被暫時擋在外麵。
    夜無痕單膝跪地，劍插進地麵，冰霜迅速擴散，在身前形成一道半圓護牆。影狼幾次撲擊都被彈開，卻始終不肯退後。
    雷鳴終於掙脫蛇傀的糾纏，一錘砸中其背部關節。魔蛛發出尖嘯，翻身躍向角落，八足牢牢吸附在岩壁上，尾巴垂下，毒液滴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林婉兒趁機打出一團火球，直擊魔蛛腹部。火光炸開，黑煙騰起，魔蛛抽搐了一下，但並未倒下。
    “皮太厚了！”她喘著氣，“普通攻擊沒用！”
    雲璃盯著黑暗法師，吊墜的震動越來越強。她知道不能再拖。一旦對方開始施法，局麵會更難控製。
    “我們必須靠近水晶。”她說，“隻要破壞它，這些幻獸就會失去力量來源。”
    “他不會讓我們過去的。”夜無痕抹掉額角的血，“剛才那一擊隻是試探。”
    果然，黑暗法師右手抬起，五指張開。懸浮的水晶光芒驟亮，一圈紫色波紋擴散開來。光幕劇烈晃動，晨曦靈蝶發出一聲哀鳴，險些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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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璃伸手接住它，感受到它的虛弱。她閉眼一瞬，再睜開時已下定決心。
    “三人牽製，我去拆核心。”
    “不行！”林婉兒立刻反對，“你離得太遠，沒人掩護你。”
    “我有辦法。”雲璃從懷裏掏出一枚銀色鈴鐺，“這是老師給的訊號器，能幹擾短時間內的靈力波動。我搖響它，你們立刻進攻，製造空檔。”
    夜無痕沉聲問：“你能衝到壇上？”
    “能。”她點頭，“隻要十秒。”
    雷鳴握緊錘柄：“那就幹。我拖住那隻蜘蛛。”
    林婉兒深吸一口氣：“我配合夜無痕對付影狼。”
    四人迅速交換眼神。沒有多餘的話，隻有彼此點頭。
    雲璃將鈴鐺握在手中，手指緊扣。
    黑暗法師站在壇上，雙手交疊於胸前，似乎在等待什麽。他的幻獸沒有再主動進攻，而是退回他身後，形成守護之勢。
    空氣變得沉重。
    雲璃緩緩向前邁了一步。
    黑暗法師的目光鎖定了她。
    她又走一步。
    對方依舊不動。
    第三步落下時，她猛然抬手，鈴鐺清脆作響。
    刹那間，雷鳴暴起衝向魔蛛，錘帶風聲；林婉兒火流噴湧，直逼影狼側翼；夜無痕冰劍橫斬，寒氣席卷全場。
    黑暗法師終於動了。他抬手一揮，黑焰凝聚成盾，擋住正麵衝擊。
    雲璃借著煙塵掩護，疾奔向前。
    石壇隻有三階高，但她剛踏上第一級，地麵突然裂開，兩條黑鏈從下方射出，直取她雙腳。
    她跳起躲過，落地時不穩，膝蓋重重磕在石階邊緣。
    鈴鐺脫手飛出，滾落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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