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從星髓草的葉脈中緩緩擴散，順著雲璃滴落的血珠滲入晶核表麵。她立刻抽出靈囊，將三株草和晶核一同塞進內層隔袋。袋子封口的瞬間，光暈被完全鎖住，沒有外泄一分。
    “地還在動。”林婉兒扶著岩壁站穩，聲音壓得很低。
    雲璃點頭，把靈囊係緊掛在腰側。她轉頭看向夜無痕：“晶礦不能再放地上。”
    夜無痕已經走到岩壁凹處，劍尖點地，寒氣順著石麵蔓延。冰層迅速凝結，形成一個半封閉的冰窖。他取出剩下的玄光晶礦，按大小和純度分類放入其中。最後一塊碎礦放進去後，他劃破指尖，在冰窖入口畫下一道符印。冰麵微微震動，隨即恢複平靜。
    “能撐三天。”他說。
    雷鳴蹲在入口邊，手裏捏著一枚雷紋符。他盯著地麵看了一會兒，把符紙貼在一塊凸起的岩石底部。符紙顏色變深，慢慢融入石體。
    “有動靜我能感覺到。”他站起身拍了下手，“不會有人再悄悄靠近。”
    雲璃看了眼天色。霧氣比剛才濃了些，遠處傳來幾聲沉悶的響動，像是山體內部斷裂的聲音。她沒說話，走到隊伍中間坐下，打開隨身藥鼎。
    “要煉靈蛻丹。”她說。
    林婉兒立刻靠過來，蹲在藥鼎另一側。她伸手試了下鼎壁溫度，掌心冒出一團火焰。火苗穩定燃燒，但顏色偏紅，不夠純淨。
    “我控製不住火候。”她皺眉，“剛才打得太狠，現在手有點抖。”
    雲璃抬手，晨曦靈蝶從肩頭飛出，懸停在藥鼎上方。它的翅膀輕輕扇動，灑下一縷淡金色的光塵。光塵落入火焰中，火苗立刻轉為青白色。
    “你隻管供火，別的交給我。”雲璃說。
    林婉兒點頭，重新集中精神。火焰保持穩定，藥鼎開始升溫。雲璃將兩株受損較輕的星髓草投入鼎中，用銀鉗輕輕翻動。草葉遇熱卷曲，釋放出淡淡的藍色霧氣。
    “慢點。”雲璃盯著霧氣流動的方向，“再降半寸火舌。”
    林婉兒收攏掌心，火焰隨之縮小。霧氣逐漸凝聚成液滴，落在鼎底凹槽裏。晨曦靈蝶再次揮翅，光塵覆蓋住液滴，防止其揮發。
    三次加料，三次提純。最後半株完整的星髓草被碾碎投入，整鍋藥力瞬間沸騰。雲璃雙手結印，打出一道靈訣。藥鼎蓋子自動閉合，隻留一條細縫排氣。
    半個時辰後，鼎內響起輕微的嗡鳴。雲璃掀開蓋子，六粒淡藍色的丹藥靜靜躺在底部，每粒都泛著微光。
    “成了。”林婉兒鬆了口氣。
    雲璃用玉匙將丹藥取出，放進密封瓷瓶。她把瓶子遞給林婉兒：“先給你。”
    林婉兒接過，立刻喚出焰狐。小狐狸趴在地上，耳朵貼著腦袋，呼吸有些急促。她掰開一粒丹藥，分成兩半，一半喂進焰狐嘴裏。
    焰狐身體抖了一下，毛色由暗紅轉為亮橘。它猛地抬頭，眼睛變得銳利。前爪在地上抓了抓，像是想躍起奔跑。
    “感覺怎麽樣？”林婉兒摸著它的背。
    焰狐蹭了蹭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適應得不錯。”雲璃看著其他幻獸，“接下來是雷豹。”
    雷鳴早就等在一旁。他讓雷豹站在空地上，自己退到旁邊。雲璃走過去，遞給他一瓶丹藥。
    “一次隻能服半粒。”她說，“雷屬性暴烈，吃多了會反噬。”
    雷鳴點頭，掰下半粒丹藥。雷豹聞到味道，喉嚨裏滾出低吼。它張嘴吞下，身體立刻繃緊。肌肉微微抽搐，皮毛下的血管隱約發亮。
    “別碰它。”雲璃攔住想上前的雷鳴，“讓它自己消化。”
    十分鍾過去，雷豹突然仰頭咆哮。一道細小的電弧從爪尖彈出，擊中前方石塊，炸出一個小坑。它轉過頭看雷鳴，眼神清明，步伐比之前輕快。
    “好家夥。”雷鳴咧嘴笑了，“力氣大了不少。”
    雲璃看向晨曦靈蝶。它飛回她肩上，翅膀邊緣多了一圈銀線般的痕跡。她伸出手，指尖感受到一股更穩定的能量波動。
    “你也變強了。”她輕聲說。
    夜無痕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塊切割好的玄光晶礦碎片。他把碎片放在地上，取出冰劍，劍刃貼住礦石表麵。
    “我來試試裝備強化。”他說。
    雷鳴湊過去：“要不要加點雷息？能讓礦石更易融合。”
    “可以。”夜無痕點頭，“但要控製量。”
    雷鳴示意雷豹靠近。雷豹低頭，從口中吐出一絲極細的雷光。夜無痕同時運功，冰劍在礦石上刻下符文。寒氣與雷光交匯，礦石表麵開始軟化。
    兩人配合三次，最終成型一枚護心鏡。鏡麵呈灰藍色，內部有細密紋路流轉。夜無痕將其貼在胸前，靈力注入。
    護心鏡貼合皮膚的瞬間，他眉頭一皺。寒氣順著經脈往心髒方向衝，速度比平時慢了半拍。他立刻調整呼吸，重新引導靈力循環。三次深呼吸後，護心鏡終於穩定下來。
    “解決了。”他開口，聲音平穩。
    “能擋幾次重擊？”雷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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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三次。”夜無痕回答，“再測試會傷到內腑。”
    雷鳴點頭，拿起自己做的雷紋刃扣。兩個金屬環分別嵌入護腕兩側，連接處刻有微型導雷槽。他活動手腕，指節發出哢的一聲響。
    “這個沒問題。”他說，“打架的時候能順便帶電。”
    林婉兒也完成了武器升級。她在法杖頂端嵌入一小塊晶礦碎片，又用剩餘的星髓草汁液塗抹整個杖身。施法時，火焰不再是單純的紅色，而是帶著一圈淡藍邊。
    “燒得更久。”她試了下火球術，滿意地點頭。
    雲璃檢查完所有裝備和藥品，把瓷瓶和靈囊重新整理了一遍。她站起身，看向營地外的霧林。
    “我們不能在這待太久。”她說。
    “我知道。”夜無痕靠著岩石坐下，“但至少現在能應付下一場戰鬥。”
    林婉兒抱著焰狐，輕輕揉著它的耳朵。雷鳴正在教雷豹新的撲擊動作，一人一獸來回演練。晨曦靈蝶停在雲璃肩頭，翅膀安靜垂著。
    地麵又震了一下，比之前輕微。霧氣旋轉的速度慢了下來。
    雲璃把手放在護心鏡位置。那裏還殘留著一絲涼意，但已經不再滯澀。她收回手，摸了摸腰間的靈囊。
    林婉兒忽然抬頭：“你們聽——”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遠處傳來一陣規律的敲擊聲，像是金屬碰石頭，間隔均勻。第一下之後，停了三秒，又是一下。
    雷鳴站起身，握緊護腕。
    夜無痕睜開眼，手搭上劍柄。
    敲擊聲繼續響起，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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