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掌權革新篇】地宮獻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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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幽宮如獄?帝影壓城】
驪山腹地的石階浸透著冰冷的地下水,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曆史的脈搏之上。巴清拾級而下,鞋底與濕滑的苔蘚摩擦出細碎的聲響,在這幽深的地宮中回響,宛如時間的低語。她數著石階,當數到第三百六十級時,空氣中的汞味突然變得濃烈,幾乎令人眩暈——這是地宮入口獨有的警示,提醒著每一個踏入者,即將步入的,是一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世界。
兩名郎官身著厚重的鎧甲,手持長劍,麵無表情地站立在青銅門前。隨著他們用力一推,沉重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軸轉動的聲音低沉而悠長,宛如遠古巨獸的低吟,帶著歲月的滄桑與神秘。門扉上,鎏金的玄鳥紋在火光中熠熠生輝,展翅欲飛,卻又被冰冷的金屬表麵永遠禁錮,成為了永恒的圖騰。
門內湧出的氣流帶著一股陳年腐葉與丹砂混合的氣息,這股氣息瞬間喚醒了巴清深埋於心的記憶。十二歲那年,她曾偷偷潛入家族的禁庫,那裏藏著的殷商甲骨,也曾散發過這種令人心悸的死亡甜腥。那是一種與時間抗爭、卻又無法逃脫宿命的味道,讓她至今難以忘懷。
地宮深處的溫度驟然下降,巴清的深衣下擺瞬間凝出了細小的冰晶,宛如晨露凝結於草尖。她緊了緊衣襟,跟隨郎官穿過了一道又一道刻滿《山海經》怪誕圖景的石門。第一道門上,繪著銜燭之龍,龍眼處嵌著一顆能隨呼吸明滅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第二道門上,刻著操蛇之神,那蛇信子竟是用汞晶雕琢的活動機關,每一次顫動都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秘密;第三道門上,描繪著十日並出的壯觀景象,每個太陽中心都嵌著巴蜀獨有的“火髓丹砂”,此刻正隨著她的靠近發出細微的爆裂聲,如同遠古的戰鼓,在為她即將麵對的未知挑戰奏響序曲。
每道門前,都有持戟甲士肅立,他們麵容冷峻,眼神堅定,仿佛是用血肉之軀築成的銅牆鐵壁。甲胄上的“秦”字銘文被汞蒸氣腐蝕出斑駁痕跡,露出底下隱約可見的殷商饕餮紋。這些痕跡無聲地訴說著六國工匠在被迫改鑄兵器時留下的反抗印記,以及那段被歲月掩埋的悲壯曆史。
穿過最後一道石門,空間豁然開朗。九十九盞人魚膏燈懸於穹頂之上,燈油燃燒時發出細微的哀鳴,宛如鮫人的泣訴,為這幽深的地宮增添了一抹淒美的色彩。燈光照亮的地麵上,水銀匯聚成蜿蜒的江河,與她獻上的《水銀江河坤輿圖》分毫不差,隻是巴蜀之地被一片空白替代,宛如大地的傷疤,訴說著一段被遺忘的曆史。
巴清的目光沿著水銀江河遊走,最終停留在了江河交匯處的那些微型漩渦上。那是墨家機關師用來鎮壓地脈的“玄水陣”,但在她的巫紋感知中,這些陣法下深埋著的卻是殷商時期的血祭坑。一股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她意識到,自己即將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地宮的秘密,更是一段塵封已久的曆史真相。
“巴清,見駕。”郎官的聲音冷硬而金屬般清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頭望去,目光掠過波光粼粼的水銀溝壑,落在了高台之上的身影上。始皇帝嬴政身著十二章紋冕服,玄衣纁裳上的日月星辰刺繡在幽光下泛著磷火般的微光,仿佛他本身就是這地宮的主宰,掌控著一切生死與命6運。
他的左手按在腰間的泰阿劍上,劍柄處鑲嵌的丹砂塊與巴清礦洞中的極品“雞血石”別無二致。那是她去年敬獻給鹹陽宮的貢品,此刻卻被雕成了猙獰的饕餮首,丹砂的血色中隱約可見黑色紋路,那是用活人血養過的痕跡。這一幕讓巴清心中一凜,她意識到,自己與這位帝王之間的博弈,遠比想象中更加複雜與危險。
巴清跪伏於地,額頭觸地時,瞥見了玄武岩地磚上隱約的刻痕。那是被汞液腐蝕的甲骨文,內容與礦洞青銅鼎上的“亡秦者清”如出一轍。她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想起族中巫祝的警告:“驪山之下,盡是殷商遺民的泣血之咒。”
更令她心悸的是,地磚縫隙間滲出的汞液竟凝成了細小的人麵,每個麵目的五官都與礦難中失蹤的礦工一模一樣。這一刻,巴清深刻感受到了自己正站在曆史的洪流之中,每一個選擇都將決定著她與家族的命運。
【2銀圖獻闕?帝詰乾坤】
老內侍接過帛圖的瞬間,巴清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他袖口不經意間露出的細微灼傷。那是一片斑駁的青黑色紋路,宛如蛇行蜿蜒,緊緊纏繞在他的肌膚之上。她心中一凜,這是長期接觸汞毒留下的痕跡,那青黑色的“汞蝕紋”如同死神的烙印,宣告著接觸者已步入丹砂中毒的深淵。
巴清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翻江倒海,她在心中默默數著呼吸,直到那幅帛圖緩緩展開,宛如一幅曆史的畫卷在眼前徐徐鋪陳,她才敢抬起眼簾,直視那銀汞繪製的江河。
帛圖上的江河在燈光的映照下仿佛擁有了生命,流動著銀色的光澤,每一條支流、每一處彎道都清晰可見。巴清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代表長江的主脈上,那裏用極細的字體標注著她精心改良的汞船設計圖。船身之上,一個清晰的“清”字圖騰在汞液的流動中若隱若現,仿佛是她與這條江河之間不可磨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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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的手指輕輕劃過隴西郡的汞礦標記,他的動作沉穩而有力,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帝王的威嚴。巴清注意到,他的指甲縫裏殘留著淡淡的丹砂粉末,那粉末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如同細碎的星辰。她心中暗自驚訝,這位一統六合的帝王,竟也親自涉足過煉汞這等微末之事。
當嬴政的手指最終停留在巴蜀那片空白的區域時,巴清感到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宛如戰鼓擂動,震得她耳膜生疼。就在這一刻,那原本空白的帛麵突然泛起了細微的漣漪,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其下湧動。
緊接著,一行用巫覡密文書寫的“血祭勿近”緩緩浮現,那是巴清用初潮之血繪製的禁製,蘊含著她對這片土地的敬畏與保護。此刻,這禁製正被嬴政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龍氣所逼,顯露出其隱藏的形跡。
“巴蜀乃丹砂之源,”嬴政的聲音低沉而冷冽,如同冰錐一般刺入巴清的骨髓,“你卻讓朕的地宮江河在此斷流。是技不如人,還是另有隱情?”他的目光如炬,直視著巴清,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
巴清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抬手輕揮。高台兩側的青銅柱隨即噴出一股股汞蒸氣,它們在虛空中迅速凝結,形成了一幅巴蜀地形的立體圖。巴清瞳孔驟縮,隻見她的礦脈被鮮明的紅色標記緊緊圈住,而標記的中央,竟赫然插著一麵李斯的相府令旗。
“陛下請看,”巴清解開腰間的青銅囊,從中取出三枚色澤如墨的丹砂晶體,“此乃巴蜀核心礦脈的‘墨砂’,其色如墨,遇水則化汞,毒性是普通丹砂的十倍。”她將晶體投入身旁的水銀溝壑之中,隻見晶體瞬間炸開,化作一股股濃烈的汞煙。周圍的汞液在汞煙的侵蝕下竟凝成了尖銳的冰晶,宛如利劍一般刺破了穹頂垂下的紗幔。
“若以此繪製地圖,”巴清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恐將引發地脈倒灌,屆時驪山汞河將逆流而上,淹沒整個關中。”
李斯聞言冷笑一聲,上前半步。他的袍角輕輕拂過帛圖,巴蜀空白處突然顯現出若隱若現的紋路。那是巴清用《歸藏易》卦象精心設置的禁製,隻有修煉過殷商巫術的人才能觸發。而李斯袖口滑落的青銅符印則無疑印證了他的隱秘身份——楚地巫祝的“通神籙”。
“丞相對此處紋路似乎很感興趣?”巴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鋒芒,指尖在袖中悄然掐出“破邪訣”。隻見空白處的紋路瞬間化作了血紅色的“斯”字,宛如一道譴責的烙印。“莫非丞相早知巴蜀地脈的秘密?”她直視著李斯,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質問。
李斯麵色微變,但很快恢複了冷靜。他冷笑一聲,抬手示意。兩名甲士隨即押著一個渾身焦黑的人走了進來。“此乃清夫人礦洞的逃奴,”李斯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他供述,巴家私軍皆用活人血祭練兵!”
巴清聞言眉頭緊鎖,她迅速掃過那“逃奴”的手腕,果然發現他戴著相府特製的鐐銬。鐐銬內側刻著“屈打成招”的密文,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她腕間的巫紋突然發燙,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報:李斯在巴蜀邊境大肆抓捕流民,用汞毒逼供偽造證詞。這一切,顯然都是針對她的精心布局。
【3圖窮匕見?鼎鳴驚心】
青銅鼎的嗡鳴聲中,巴清仿佛置身於一個古老而神秘的世界。她清晰地聽見了三種不同的頻率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奇異的樂章:低鳴如黃鍾大呂,深沉而莊重,那是地脈與青銅鼎產生的共鳴,仿佛大地本身在訴說著千年的滄桑;
中音頻頻,猶如有人在以骨血為引,吟唱著古老而神秘的咒語,那聲音淒厲而悠遠,直擊人心;高音則尖銳刺耳,分明是墨家機關城的預警笛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她抬頭仰望,隻見青銅鼎身的饕餮紋在嗡鳴聲中緩緩重組,逐漸化作一張布滿汞泡的人臉。那張人臉的麵容竟與礦洞壁畫中的商紂王一模一樣,威嚴而猙獰。更令人駭然的是,人麵的眼睛竟與李斯的瞳孔驚人地相似,仿佛在這一刻,李斯與商紂王跨越了千年的時空,產生了某種詭異的聯係。
“陛下,此鼎乃殷商遺物。”巴清大聲說道,她的聲音在青銅鼎的嗡鳴聲中顯得格外堅定,“當年周武王滅商,將九鼎分鑄為十二金人,此鼎便是其中之一的殘件!”說著,她從懷中取出從礦洞帶出的鼎耳殘片,輕輕放在地宮巨鼎旁。瞬間,殘片與巨鼎發出共鳴,空中仿佛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湧動,九鼎懸浮的幻象緩緩浮現,令人震撼不已。
“三日前,當臣婦踏入函穀關,此殘片突然與陛下地宮的鼎魂呼應!”巴清繼續說道,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嬴政,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嬴政的目光第一次從地圖上移開,落在了巴清的臉上。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你如何得知?”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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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清解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饕餮紋刺青。那刺青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醒目,與鼎身的紋路遙相呼應。“此紋傳自先祖,與鼎身紋路同源。”她解釋道,“三日前,當臣婦踏入函穀關,此紋便開始發燙,直至進入地宮,竟灼出了血痕。”
眾人聞言望去,隻見巴清鎖骨下方的皮膚紅腫潰爛,露出的血肉竟泛著銀汞光澤。更詭異的是,那些血珠竟凝結成細小的鼎形,在地麵上排成了“受命於天”的甲骨文。這一幕令人震驚不已,仿佛預示著某種重大的變革即將到來。
李斯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想起密檔中記載的“汞血之術”——那是殷商巫祝用來溝通鬼神的禁術,需以活人血與汞毒共煉。難道巴清已經掌握了這種禁術?他心中暗自驚疑不定。
就在這時,鼎鳴突然變調,化作一陣急促的破竹聲。巴清閉上眼睛,仔細聆聽其中的韻律。那是《連山易》中的“鼎革卦”,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翻天覆地的變革。幻象中,九鼎依次炸裂,最後一尊鼎內竟浮現出巴清的麵容。她手持丹砂劍,斬斷了大秦的龍脈,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之顫抖。
嬴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超越生死的希望就在眼前,手指不自覺地撫上了腰間的長生鏡。那是他用盡手段尋求長生的象征,也是他心中最深的執念。
“朕給你三個月時間。”嬴政猛地扯下腰間的丹砂玉佩,擲向巴清,“若不能讓巴蜀江河在地宮流淌,便用你的血來祭鼎!”他的聲音冷冽如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
巴清接住玉佩,觸手溫潤,竟與活人肌膚無異。她低頭看去,隻見玉佩內側刻著“政”字,字體周圍環繞著一圈細小的汞珠。每顆珠子裏都倒映著嬴政的臉,那是用殷商“攝魂術”煉製的秘寶。珠子裏的帝王影像正用口型說著:“助朕長生,許你封王。”
巴清心中五味雜陳。她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個命令,更是一個交易——她助嬴政長生,嬴政許她封王。這是一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道路,但她別無選擇。
“臣婦領旨。”她叩首在地,聲音堅定而有力。在餘光中,她瞥見了李斯袖中滑落的竹簡。上麵用朱砂寫著“巴蜀巫脈,可煉長生”,落款處蓋著少府監的印信。原來,李斯早已覬覦巴蜀的丹砂秘術,企圖繞過她直接掌控地脈。巴清心中暗自冷笑,這場權力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4玄汞迷局?暗湧初現】
離開地宮時,巴清被引入一間偏殿。牆上掛著的,是她獻給始皇帝的夜明珠 —— 珠內楚文 "羋" 字在汞霧中若隱若現,那是她刻意留下的引子,用來標記嬴政對楚係勢力的複雜情感。阿蘅從暗處閃出,附耳低語:"墨家傳來消息,李斯的船隊三日前駛入巫峽,船上載著三百名童男童女,船帆上繡著少府監的暗紋。"
巴清握緊嬴政賞賜的玉佩,汞珠在掌心碎裂,化作細小的銀線鑽入皮膚。她想起鼎鳴時看見的幻象:嬴政躺在巨大的汞池中,周身纏繞著巴蜀地脈的銀汞,而她站在一旁,手中握著《水銀江河坤輿圖》,圖中巴蜀空白處湧出的汞液,正將始皇帝托向永恒的深淵。不同的是,這次幻象中,李斯站在汞池邊,手中捧著裝滿童男童女的血盆。
"備船回巴蜀," 她低聲下令,"通知赤霄衛,啟動 " 九鼎驚蟄 " 計劃。另外,派人盯住驪山的青銅鼎,尤其是每月十五子時的鼎鳴時刻 —— 那時地脈最薄弱,李斯定會趁機偷煉長生藥。"
阿蘅欲言又止,最終遞上一卷帛書:"這是礦洞新出土的《歸藏易》殘頁,上麵提到 " 鼎裂清出,天下歸一 "。夫人,難道我們真的要借始皇帝的手..."
"沒有選擇," 巴清撫摸著發燙的巫紋,感受著體內湧動的汞毒力量,"始皇帝要的是長生,而我們要的是生存。巴蜀的空白,終將成為改變天下的關鍵 —— 你看這玉佩。" 她展示掌心,銀線已在皮膚上繪出巴蜀礦脈圖,"嬴政給我的不是威脅,而是鑰匙。"
走出地宮時,天空飄起細雨。巴清抬頭,看見驪山的輪廓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她知道,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博弈,才剛剛開始。而她手中的地圖,既是獻給帝王的祭品,也是顛覆帝國的鑰匙 —— 當巴蜀的汞河在地宮流淌之日,便是殷商巫脈重臨天下之時。
偏殿的陰影中,一雙眼睛注視著她的背影。嬴政輕撫著案頭的《水銀江河坤輿圖》,指尖停在巴蜀空白處,那裏不知何時已滲出血珠,凝成 "清" 字。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對身後的黑影說道:"通知蒙恬,巴蜀駐軍即日起歸巴清調遣。另外,準備三百童男童女,隨她入蜀 —— 朕要看看,這寡婦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
黑影退下後,嬴政取出一枚青銅鏡,鏡中映出巴清的巫紋刺青。他喃喃自語:"貞潔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血能否煉出朕要的長生藥..." 鏡麵上突然浮現出殷商甲骨文,內容與巴清礦洞的 "亡秦者清" 完全一致,隻是多了一行小字:"清者,鼎之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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