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風蝕穀的石畫與“刻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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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筏在西北方向的海域航行了五日,第六日清晨,阿木指著前方的海岸線驚呼:“辰哥,那山怎麽長這樣?”
    林辰抬眼望去,隻見一片赭紅色的山穀橫亙在海岸邊,穀中的岩石被風雕琢成奇異的形狀:有的像展翅的鳥,有的像彎腰的人,還有的層層疊疊,像翻開的書頁。最奇特的是,岩石表麵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紋路,遠看竟像一幅幅流動的畫。
    “是風蝕穀,”林辰展開阿螢給的草圖,圖上用墨線勾勒著穀中最著名的“畫岩”,“阿螢說這裏的石頭會畫畫,大概就是這些紋路吧。”
    竹筏靠岸時,穀口的風裹挾著沙粒吹來,打在臉上微微發疼。一個穿赭色短打的漢子正蹲在岩石旁,用手指撫摸著石紋,見他們到來,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外來人?風蝕穀的石頭脾氣怪,亂摸會被風卷走的。”
    漢子自稱“石風”,是穀裏唯一的“刻風人”,祖輩靠記錄石畫為生。他指著穀中的畫岩說:“這些不是普通的紋路,是‘風筆’畫的——風帶著沙粒,年複一年在石頭上刻,就成了畫,畫裏藏著天氣的秘密。”
    林辰湊近一塊畫岩,發現石紋果然像幅畫:左側是波浪狀的曲線,右側是放射狀的直線,石風說:“這是‘風雨圖’,左邊的浪線代表要漲潮,右邊的射線代表會刮東風,漁民看了就知道該不該出海。”
    阿木摸著一塊像人臉的岩石,石麵上的紋路彎彎曲曲,像在笑:“這石頭在笑呢!”石風點頭:“這是‘晴日臉’,出現這種紋路,接下來三天都是晴天。”
    傍晚,他們跟著石風住在穀口的石屋裏。石屋是用風蝕岩砌的,牆壁上也布滿了石畫,石風說這是祖輩刻的“藥草圖”,畫著穀中能治病的草木。林辰看著一幅畫:畫中植物的葉片呈鋸齒狀,根部膨大,石風說這是“風根草”,能治關節疼,用風蝕穀的沙炒過藥效更好。
    第十七日:石畫裏的“藥草密碼”
    清晨,石風帶他們去穀深處的“畫藥崖”。崖壁上的石畫更密集,有的畫著人彎腰采藥,有的畫著草木泡水,甚至還有幅畫著用石針針灸的場景。
    “你看這幅,”石風指著一幅褪色的石畫,畫中紅色的果實掛在藤蔓上,旁邊畫著個口渴的人在喝水,“這是‘紅珠果’,果實的汁能解渴,比鎖水藤的汁還管用,就是性子烈,喝多了會上火。”
    林辰想起浮沙島的鎖水藤,摘了顆紅珠果嚐了嚐,果然酸甜多汁,咽下去後卻覺得喉嚨發燙。“得配著‘涼霧草’吃,”石風遞來一片灰綠色的葉子,“這草長在背風的石縫裏,嚼著發苦,卻能中和紅珠果的火氣。”
    兩人配合著采摘紅珠果和涼霧草,林辰發現石畫裏的草木都有“暗號”:畫中帶星芒的是有毒的,帶波浪線的能治濕熱,帶圓點的能止血。“祖輩怕後人認錯藥,就用這些暗號記在石畫上,”石風說,“風會磨掉字跡,卻磨不掉石頭的記憶。”
    午後,穀中刮起一陣旋風,畫藥崖的石畫突然變了樣——原本模糊的線條被風裏的沙粒重新勾勒,竟浮現出一幅新畫:畫中幾株植物纏繞在一起,旁邊畫著個咳嗽的人在喝湯。
    “是‘風畫新圖’!”石風驚喜道,“這是說,把紅珠果、涼霧草和‘旋覆花’一起煮,能治頑固咳嗽!”他指著崖壁新露出的紋路,“旋覆花就長在旋風常經過的地方,花瓣像小風車。”
    林辰按石畫的指引找到旋覆花,果然在旋風卷起的沙堆旁,花朵在風中旋轉,像無數小風車。他采了些花瓣,和紅珠果、涼霧草一起煮水,湯色呈淡金色,聞著有股清苦的香。
    第十八日:風蝕岩的“聲音”與“藥碾”
    石風說,風蝕岩不僅能畫畫,還能“唱歌”。在穀中央的“響石坪”,幾塊巨大的風蝕岩立在那裏,風穿過岩石的孔洞,會發出不同的音調,像天然的樂器。
    “這是‘風音石’,”石風用手拍打岩石,發出“咚咚”的悶響,“用它當藥碾,碾出來的藥粉帶著風的氣息,治風寒最好。”
    林辰試著用風音石碾星實粉,果然,粉末比用普通石碾更細膩,還帶著淡淡的礦物香。石風說:“風蝕岩裏含著‘磁石’,能安神,碾藥時磁石的氣混進藥粉,比通脈石還能穩心神。”
    他們用風音石碾了許多藥粉:紅珠果粉解渴)、涼霧草粉降火)、旋覆花粉止咳),石風教他們用風蝕穀的沙紙把藥粉按比例包好,“沙紙透氣,能讓藥粉跟著風‘呼吸’,藥效更久。”
    傍晚,石風帶他們看“風葬儀式”——這不是葬人,是葬枯萎的藥草。穀中有塊平整的風蝕岩,石畫著個張開的口袋,石風把曬幹的藥草枯枝放在岩石上,讓風卷著沙粒把枯枝磨成粉,“這是讓草木回歸風裏,明年它們的種子會跟著風回來,長出新的草。”
    林辰想起一路走來的草木:霧隱洲的安魂草、焰光島的熾陽花、落星灘的星實……它們生在不同的土地,卻都遵循著“枯榮循環”的道理,像風蝕穀的石畫,舊的被磨掉,新的又被刻上,永遠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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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日:“風盲”與“複明草”
    清晨,石風突然捂住眼睛,痛苦地呻吟:“風盲又犯了……”他的眼睛紅腫,布滿血絲,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是刻風人的老毛病,”石風喘著氣說,“常年看石畫,被風裏的沙粒傷了眼,每年這個時候就會失明幾天。”他指著畫藥崖的方向,“那裏有種‘複明草’,葉子上的露水能治,但草長在‘旋風口’,被旋風圍著,靠近會被卷走。”
    林辰想起阿螢給的回音花粉,混著星實粉塗在石風眼上,暫時緩解了疼痛。“我去采複明草,”他係緊腰間的繩子,一頭讓阿木和石風拉住,“你們拽緊了,別讓風把我卷走。”
    旋風口的風像無數隻手在拉扯,林辰低著頭,順著風蝕岩的紋路往前挪,終於在一塊凹陷的岩石後看到了複明草——葉片呈心形,葉尖掛著晶瑩的露水,在風中微微顫抖。
    他小心地摘下葉片,用嘴含著手要抓著繩子),慢慢退回。石風接過複明草,把露水擠進眼睛裏,片刻後,紅腫漸漸消退,他眨了眨眼,驚喜道:“看見了!比往年好得快!”
    複明草的露水混著回音花粉和星實粉,效果竟比單獨用草露好。林辰恍然大悟:“不同地方的藥草配伍,能治更難治的病!”他用小瓶收集了複明草露,打算回去和通脈石粉配在一起,說不定能治更重的眼疾。
    第二十日:離穀的“風禮”
    林辰幫石風在響石坪搭了個擋風的石牆,用風蝕岩和火山灰混合砌築,風再也吹不散石畫的紋路。“這牆能讓石畫多存幾十年,”石風摸著牆,“以後來的人,還能看懂風的話。”
    作為謝禮,石風送了他一塊風音石做的藥碾,還有一袋複明草種子:“這草要種在有風的地方,越吹長得越旺,你們中原的山口應該適合。”他還送了幅“風蝕圖”——是用風蝕岩的粉末畫的,能隨著濕度變化顯示天氣,“出海時帶著,比看雲靠譜。”
    阿木在風蝕岩上刻了個小風車,說:“讓風帶著它轉,就像我們還在這兒。”刻完後,風一吹,石屑飛揚,竟真像風車在轉。
    離開風蝕穀時,石風站在響石坪上,用風音石敲出“送風調”,音調隨著風傳得很遠,像在說:“風會帶著你們的故事,傳到更遠的地方。”
    竹筏駛離海岸,林辰回頭望去,風蝕穀的赭紅色岩石在陽光下泛著光,石畫的紋路被風拉得很長,像無數隻手在揮手。阿木把風音石藥碾掛在桅杆上,風一吹,藥碾發出“嗡嗡”的響,和回音花的餘音、影貝哨的調子混在一起,像支奇特的送別曲。
    “下一站去哪?”阿木擺弄著石風送的風蝕圖,圖上的紋路正微微發潮,“這圖說要下雨了?”
    林辰望著西北方的雲層,那裏的雲像被揉皺的紙,邊緣泛著灰黑色。“石風說,風蝕穀的西北方有‘冰焰湖’,”他收起風蝕圖,“湖裏的水一半冰一半熱,長著能治怪病的‘冰火草’,去看看就知道了。”
    竹筏破開漸起的風浪,風音石的嗡鳴在風中回蕩,像在應和著風蝕穀的石畫,把一路的草木故事、石語風聲,都裝進這流動的旅程裏,向著未知的遠方,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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