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石鳶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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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驪山破碎的岩窟內,混沌星輝如風暴般席卷。懸浮的碎石與青銅殘片在無形力場中發出刺耳的金屬呻吟,分子結構被混沌法則強行撕裂、重排。左瞳星璿冰冷地調控著每一處應力節點:
    【分子鍵斷裂重組率:98.7...】
    【晶體缺陷修複:完成...】
    【載具形態重構:仿生風神翼龍骨架青銅脊梁)+玄武岩甲胄花崗岩熔融)...】
    星輝漸斂。一架翼展三丈、通體青黑、形如遠古巨鳥的石鳶懸停空中。它沒有羽毛,隻有層層疊壓的玄武岩甲片,關節處是青銅鑄造的精密齒輪與軸承。頭部兩顆拳頭大小的混沌晶石為目,閃爍著冰冷的星芒。尾部並非鳥羽,而是一截粗短的青銅噴口,此刻正有幽藍的混沌星焰無聲吞吐。
    幼龍立於石鳶背部預留的凹槽內,體表星輝與石鳶甲胄紋路完美嵌合。眉心灰色道標在混沌晶石映照下,如同嵌入額間的第三隻豎瞳。
    “熵增加速臨界點。”左瞳數據流劃過。距離穿越歸墟風暴的預計能量消耗閾值,隻剩最後0.3的緩衝空間。
    驪山外圍,新築的“鎮煞”營地。三萬刑徒在皮鞭與嗬斥下,如螻蟻般搬運著巨大條石。營地中央,一座由蒙恬親自督造、形如九層祭壇的粗糙石台拔地而起。石台並非傳統樣式,其表麵溝壑縱橫,竟是以青銅澆鑄出與幼龍熵能導流圖分毫不差的能量脈絡!這些脈絡最終匯聚於頂端一個深陷的凹槽。
    蒙恬甲胄未解,立於石台頂端,手持一卷由幼龍左瞳掃描後轉繪的複雜陣圖。他目光掃過下方如蟻群般勞作的刑徒,又望向驪山深處那隔絕的玄冰甬道方向,虎目之中是壓抑的決絕。
    “將軍!時辰到了!”副將低聲稟報,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蒙恬沉默點頭。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毫不猶豫地劃開自己左臂!滾燙的鮮血瞬間湧出,被他精準地導入凹槽之中!
    嗡——!
    鮮血注入凹槽的刹那,整個石台表麵縱橫交錯的青銅脈絡驟然亮起!並非紅光,而是一種粘稠的、如同地脈流動的暗黃色光芒!這光芒順著脈絡急速蔓延,瞬間覆蓋了整座石台,更如同活物般,沿著地脈的延伸,朝著驪山深處幼龍熵能導流的三處節點瘋狂湧去!
    【檢測到高強度生命能量蒙恬·人族武將·含微量祖龍氣息)注入...】
    【地脈節點過載率下降至75...】
    【熵能導流效率提升18...】
    【軀殼崩潰倒計時修正:二十六時辰...】
    幼龍意識中閃過數據。代價是石台頂端,蒙恬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身形搖晃,全靠佩劍支撐才未倒下。他以自身精血為引,強行加固了那岌岌可危的地脈堤壩,為石鳶升空爭取了寶貴時間。
    石鳶尾部噴口的幽藍星焰猛地一盛!
    鹹陽,相府密室。青銅燈樹映照著呂不韋陰沉的臉色。他麵前跪著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氣息陰冷如蛇。
    “驪山封閉,蒙恬以血肉祭陣...嬴政小兒,這是要斷老夫所有後手!”呂不韋指尖撚著一枚漆黑毒針,針尖暗金汙血在燈火下泛著妖異光澤,“‘蝕心’計劃受阻,那魔巢...怕是廢了。”
    “相國勿憂。”黑袍人聲音嘶啞,如同毒蛇吐信,“驪山雖封,然‘種子’已隨那日地脈震蕩散入八方。假以時日,自有新芽破土。眼下真正的變數...”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東方,“是那隻即將東去的‘石鳥’。”
    呂不韋眼中寒光一閃:“通天庇護,如何動得?”
    “非是動它。”黑袍人低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滿扭曲蟲豸紋路的令牌,“此乃‘巫蠱令’,以當日驪山魔蜥殘血與蝕心蠱母煉成。無需靠近,隻需在它必經之‘路’上,尋一至陰至穢的節點埋下...此令自會引動那石鳥體內殘留的魔蜥汙血與天道道標共鳴!屆時熵增失控,道標反噬...便是通天,也救之不及!”
    呂不韋盯著那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令牌,眼神閃爍:“何處是必經之路?”
    “歸墟風暴眼。”黑袍人斬釘截鐵,“東海之極,萬流歸墟之地!空間扭曲,法則混亂,乃天道監察薄弱之處,亦是那石鳥飛向金鼇的唯一通道!更是...引爆道標與汙血的最佳熔爐!”
    呂不韋沉默片刻,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狠厲取代:“此事若成,許你‘陰陽家左護法’之位!若敗...”他未說完,但殺意已凝如實質。
    黑袍人深深一躬,接過令牌,身形如鬼魅般融入陰影消失。
    驪山之巔,狂風獵獵。石鳶懸浮於斷崖邊緣,幽藍尾焰將空氣灼燒出扭曲的波紋。幼龍立於鳶背,右瞳薪火倒映著下方營地石台上強撐不倒的蒙恬,左瞳星璿鎖定著東方天際那常人無法感知的、空間曲率異常點——歸墟風暴眼。
    沒有告別,沒有遲疑。
    “熵能引擎,全功率啟動。”冰冷的指令在意識下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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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石鳶尾部噴口幽藍星焰驟然轉為刺目的熾白!狂暴的推力瞬間爆發!堅硬的玄武岩甲胄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青銅骨架在巨力下彎曲震顫!整架石鳶如同離弦之箭,撕裂空氣,朝著東方化作一道青白流光!
    速度遠超凡俗認知!驪山在下方急劇縮小,雲層被蠻橫撞碎!巨大的音爆雲環在身後層層炸開!幼龍體表星輝形成護罩,抵禦著恐怖的空氣摩擦與高速帶來的空間撕扯力。眉心灰色道標在高速移動與能量劇烈消耗下,如同燒紅的烙鐵,熵增速率瘋狂飆升!
    【混沌本源消耗:3.1...3.5...4.0...】
    【道標熵增速率:1.7時辰持續上升)...】
    【軀殼崩潰倒計時:二十二時辰加速縮短)...】
    石鳶以近乎自殺的速度,在不到半個時辰內便已掠過廣袤的秦地,浩瀚東海已現於前方!
    歸墟風暴眼,到了!
    那並非肉眼可見的風暴。前方的天空呈現一種詭異的、如同被打碎的鏡麵般的扭曲景象。無數道透明的空間裂縫如同黑色的閃電,在虛空中生滅不定。狂暴的空間亂流無聲肆虐,撕扯著一切闖入者。更深處,一個巨大的、緩慢旋轉的黑暗漩渦如同巨獸之口,散發著吞噬萬物的引力——那是真正的空間歸墟點!
    石鳶速度絲毫不減,一頭紮入這片法則混亂的死域!
    嗡——!!!
    如同撞入粘稠的膠水。恐怖的空間壓力瞬間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石鳶表麵的玄武岩甲片發出密集的爆裂聲,青銅骨架咯吱作響!無數道細小的空間裂縫如同貪婪的水蛭,吸附在石鳶表麵,瘋狂啃噬、剝離著構成它的物質!
    幼龍左瞳星璿急轉,混沌力場全力張開,艱難地偏轉著最致命的空間撕裂。右瞳薪火則化作探測波,掃描著混亂的路徑。他必須找到一條能最快穿越、消耗最小的“相對安全通道”。
    突然!
    右瞳薪火猛地一跳!預警信號刺入意識!
    【檢測到高共鳴汙染源!方位:坤位巽三空間坐標:風暴眼次級渦流核心)!】
    【特征:魔蜥汙血本源波動...蝕心蠱母精神烙印...】
    【觸發機製:與目標體內殘留汙血及道標熵能產生超距共鳴!】
    【共鳴反應:道標熵增速率激增500!體內魔蜥汙血活性化!軀殼崩潰風險:99.99!】
    幼龍猛地低頭!隻見眉心那灰色道標此刻已化為赤紅!無數道細微的血色裂紋自道標蔓延而出,如同蛛網爬滿他白皙的額頭!更恐怖的是,他胸口處,一點暗金色的汙血印記憑空浮現,如同活物般蠕動、擴散,散發出與石鳶下方那處汙染源同頻的邪惡波動!內外夾擊,道標與汙血在空間亂流的催化下,即將引發毀滅性的連鎖崩解!
    石鳶在恐怖的空間壓力與內部爆發的毀滅性能量衝擊下劇烈顫抖,尾部熾白的星焰忽明忽滅,速度驟降,眼看就要被狂暴的空間亂流徹底撕碎、吞噬!
    生死一線!
    幼龍眼中沒有恐懼,隻有冰冷的計算。左瞳星璿瞬間鎖定體內那暴走的暗金汙血與瘋狂熵增的道標,右瞳薪火則穿透混亂的空間風暴,死死鎖定下方渦流核心那枚散發著不祥波動的巫蠱令!
    【唯一可行方案:同步熵噬!】
    【目標1:體內魔蜥汙血熵噬需消耗本源8)...】
    【目標2:體外巫蠱令熵噬需消耗本源9)...】
    【剩餘本源:4.1...不足!】
    【強製方案:剝離右瞳薪火本源盤古殿烙印關聯)作為額外能源...風險:永久性法則創傷...關聯者焰靈姬)同步反噬...】
    沒有時間權衡!
    幼龍右瞳之中,那橘金色的薪火猛地爆燃!一縷凝練到極致、蘊含著守護意誌與盤古殿烙印氣息的本源火種,被強行剝離出來!
    “焚!”冰冷稚嫩的喝聲穿透空間亂流的嘶吼!
    剝離的薪火本源一分為二!
    第一縷化作橘金色的淨化之火,由內而外,狠狠撞向胸口擴散的暗金汙血!如同熔岩澆上寒冰,汙血發出淒厲的無聲尖嘯,在淨化之火下劇烈蒸發、湮滅!
    第二縷則化作一道橘金流光,無視空間亂流的阻隔,如同穿越虛空的箭矢,精準無比地射入下方渦流核心——那枚正在引動共鳴的巫蠱令!
    轟——!!!
    巫蠱令被橘金流光擊中的刹那,爆發出刺目的汙穢血光!無數扭曲的蟲豸虛影尖叫著浮現,試圖抵抗。但蘊含盤古殿守護意誌的淨化之火,正是這等至陰至穢之物的克星!血光與蟲影如同積雪遇沸湯,飛速消融瓦解!
    內外夾擊的毀滅共鳴,被強行打斷!
    代價是幼龍右瞳中的薪火瞬間黯淡下去,色澤變得灰敗,如同燃盡的餘燼。石穴深處,昏迷的焰靈姬猛地抽搐一下,心口剛剛修複的盤古殿烙印瞬間崩開數道細微裂痕,溢出絲絲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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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蜥汙血熵噬完成...消耗本源8...】
    【巫蠱令熵噬完成...消耗本源9+薪火本源永久損耗15)...】
    【剩餘混沌本源:4.1...】
    【道標熵增速率回落至2.1時辰...】
    【軀殼崩潰倒計時:十八時辰...】
    危機暫解,但代價慘重!石鳶尾部星焰重新穩定,頂著恐怖的空間壓力,繼續衝向風暴眼深處那旋轉的歸墟黑洞!穿過那裏,便是金鼇!
    就在石鳶即將沒入黑洞的刹那——
    幼龍左瞳星璿猛地捕捉到一絲異常!那被熵噬湮滅的巫蠱令核心處,一點細微到極致的灰色塵埃未被徹底淨化,竟在空間亂流裹挾下,如同跗骨之蛆,吸附在了石鳶尾部噴口的混沌晶石表麵!
    【檢測到未知高維惰性汙染殘留...特征:天道孢子...】
    【當前狀態:休眠空間躍遷後蘇醒概率:97.4)...】
    警告閃過,石鳶已徹底沒入歸墟黑洞的黑暗之中!
    驪山營地石台頂端,蒙恬拄劍半跪,精血流失的眩暈感讓他視野模糊。就在意識即將沉入黑暗時,他心口處那點源自祖龍真靈歸寂時散逸的無主精粹,因石鳶穿越風暴眼引發的空間震蕩,竟微微跳動了一下!一絲微弱卻精純的龍氣順著他與地脈祭壇的連接,逆流反哺而入!
    蒙恬渾身一震,如同枯木逢春,灰敗的臉色竟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消耗過度的筋骨發出細微的劈啪聲!他猛地抬頭,望向東方那扭曲的天空,虎目之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金芒。
    東海盡頭,歸墟黑洞緩緩平複。一架殘破的石鳶如同浴血的鷂鷹,衝破翻滾的雲海。鳶背上,幼龍眉心道標如血,右瞳薪火黯淡。前方,霞光萬道中,一座巨鼇馱負的仙島輪廓若隱若現。島上山巒如劍,宮闕巍峨,無數道淩厲的青色劍意如同活物般在雲霧間遊弋穿梭,將整座島嶼籠罩在森然的劍域之中。
    碧遊宮,金鼇島!
    然而,在幼龍左瞳那冰冷的星璿視野裏,籠罩仙島的並非祥雲仙霧,而是無數道縱橫交錯、由純粹的“截天”劍意構成的法則羅網!每一道劍意都如同冰冷的鍘刀,懸於他這“混沌變數”的頭頂。
    更深處,一道比紫霄意誌更加純粹、更加決絕的截天劍意,如同沉眠的太古凶劍,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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