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通天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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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紫星棱撕裂天幕,尖端寂滅奇點旋轉如深淵之瞳。凝固的空間中,荀子佝僂的身軀如風中殘燭,懷中二女生機如絲。成蟜胸前玉清玄鎖青光暴閃,89的鎖體在星棱威壓下發出瀕臨破碎的呻吟。更致命的是懷中《麟書》殘卷的劇震——內部顯化的青金碑牢表麵,一道紫黑裂紋正瘋狂蔓延!被封印的歸墟核心,借由星棱的寂滅波動,裏應外合衝擊著麟心封印!
“夫子!穩住封印!”成蟜嘶吼,混沌骨身強行對抗鎖定力場,暗金裂紋在骨甲上蔓延。他試圖調動熵增之力幹擾星棱,但玉清玄鎖的應力尖嘯警告他:任何力量輸出都可能導致鎖體徹底崩解!
荀子渾濁的雙眼卻望向廢墟深處——那片曾封印星髓的焦坑。坑底,一點與星棱奇點同頻的微弱寂滅波動,正如蘇醒的毒蛇昂首!他幹裂的嘴唇翕動,聲音微弱卻穿透星棱的嗡鳴:“星髓殘骸…被星棱引動了…內外交攻…封印必破…歸墟…將借殼重生…”
仿佛印證他的話語。《麟書》殘卷“哢嚓”一聲,一道貫穿的裂痕炸開!青金碑牢虛影劇烈扭曲,那道紫黑裂紋瞬間擴張!一隻由汙穢死氣構成的鬼爪,猛地從裂縫中探出,抓向近在咫尺的羋青蘿心口!而焦坑深處,一截粘稠的紫黑色星髓殘肢,如同腐爛的觸手,破土而出,貪婪地吸吮著星棱散逸的寂滅能量!
絕境!真正的十死無生!
“心齋…非避世…”荀子忽然閉上雙眼。空蕩識海中,那幅人間煙火畫卷再次展開。隻是這一次,畫卷不再溫潤,而是燃起了透明的火焰!那是無數蒙童求知的渴望、農夫對豐收的祈盼、士子求索真理的執著…匯聚成的心火!他佝僂的身軀挺直了一瞬,如同燃盡的蠟燭爆發出最後的燭花!
“吾心…即燈!浩然…焚邪!”
荀子雙臂猛地張開!那顆懸浮於殘卷之上、遍布裂痕的文心,連同他識海中燃燒的整幅心火畫卷,化作一道純粹到極致、不含任何能量屬性、唯有“守護生民”之念的無垢心焰,狠狠撞入《麟書》殘卷!
轟!
無垢心焰注入,《麟書》殘卷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赤金與清光交融的烈焰!殘存的竹簡在烈焰中寸寸化為飛灰,而那道即將破封而出的汙穢鬼爪,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寒冰,發出淒厲尖嘯,瞬間汽化!蔓延的紫黑裂紋被心焰強行燒熔、彌合!瀕臨崩潰的青金碑牢,在無垢心焰的煆燒下,非但沒有破碎,反而褪去石質,化作一座流淌著赤金火紋的琉璃碑牢!歸墟核心被死死封鎮其中,再難撼動!
然而,代價是荀子的身軀如同失去所有支撐,軟軟倒下。鬢發盡白,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道基徹底枯竭,唯有一絲心火餘燼護住識海不散。
外部的致命危機絲毫未減!星棱貫界之矛,已至頭頂百丈!凝固的空間開始寸寸碎裂!焦坑中那截星髓殘肢吸飽了寂滅能量,膨脹蠕動,尖端裂開一張布滿利齒的巨口,朝著最近的焰靈姬噬咬而去!
“玉清玄鎖…給我…撐住!”成蟜雙目赤金!荀子以心火封內患,為他爭得了唯一的機會!他不再壓製玉清玄鎖的應力,反而將混沌視界與千機匣損毀前最後的數據模型催動到極致!目標:星棱尖端那瘋狂旋轉的寂滅奇點!以及奇點核心處,幾個因能量輸出過載而短暫形成的法則冗餘褶皺!
他雙手猛地插入自己胸前崩裂的傷口!暗金混沌之血與蔚藍共工之力混著劇痛被強行抽出!血液並非繪符,而是在空中急速勾勒、組合——赫然是千機匣核心探測羅盤的法則結構微縮模型!模型中央,那滴暗藍的共工精血與斷裂骨片懸浮,散發出狂暴的水元波動!
“熵增…非序!逆流…葬星!”成蟜染血的指骨狠狠點向微縮羅盤模型的核心!玉清玄鎖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悲鳴,鎖體上那道新生的裂痕驟然擴大!一股遠比之前精純、卻帶著毀滅性不穩定波動的混沌之力,混合著初步解析的“熵增”法則,如同決堤的洪流,注入模型!
嗡——!
微縮羅盤模型爆發出刺目的灰白光芒!模型瘋狂旋轉、放大,瞬間化作一道覆蓋眾人頭頂的、不斷扭曲折射光線的熵增棱鏡!棱鏡的折射角度,在混沌視界超算下,精準地對準了星棱尖端奇點核心那幾個轉瞬即逝的法則冗餘褶皺!
嗤啦——!
毀天滅地的幽紫光矛狠狠貫入熵增棱鏡!沒有爆炸!光矛中蘊含的恐怖寂滅能量,在棱鏡內部無序、衰亡的熵增力場作用下,被詭異地偏折、分流!絕大部分能量如同撞上棱鏡的日光,被散射向四麵八方,將稷下廢墟犁出無數深溝!而核心最致命的一束,卻被棱鏡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精準偏折,狠狠射向焦坑中那張口噬咬的星髓殘肢巨口!
噗——!
歸墟星髓殘肢的巨口被自己的寂滅光矛狠狠貫入!粘稠的紫黑漿液混合著破碎的星骸碎片四濺!殘肢發出驚天動地的痛苦嘶嚎,瘋狂扭動,噬咬之勢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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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熵增棱鏡也達到了極限!承受寂滅光矛的衝擊,棱鏡表麵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維持棱鏡的成蟜如遭重錘,胸前骨甲徹底崩碎,暗金血液狂噴!玉清玄鎖的悲鳴達到頂點,鎖體上那道裂痕已蔓延至小半,89的完整度岌岌可危!星棱雖被偏折重創目標,但其本體依舊帶著殘餘的毀滅力量,緩緩壓落!
就在這生死一瞬!
“哼!”
一聲仿佛自九天之外傳來、又似在每個人心底響起的冷哼,驟然炸響!這聲音不高,卻帶著斬斷萬法、截取一線生機的無上鋒芒,瞬間壓過了星棱的嗡鳴與歸墟的嘶嚎!
稷下廢墟上空,一截古樸無華、卻蘊含著斬天裂地之意的青色劍尖虛影,毫無征兆地刺破空間,憑空顯現!劍尖隻是隨意地對著那緩緩壓落的星棱本體,輕輕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碰撞。
如同熱刀劃過凝固的牛油。
那足以貫穿世界的星棱,連同尖端瘋狂旋轉的寂滅奇點,被這輕描淡寫的一劍,無聲無息地從中剖開!斷口光滑如鏡!被剖開的星棱斷麵,狂暴的寂滅能量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瘋狂泄露、湮滅,卻無法越過那青色劍尖分毫!
“天庭的玩具…也敢擾本座清修?”一個疏狂淡漠的聲音隨之響起。空間如同簾幕般向兩側分開,一道身著青袍、背負長劍、長發隨意披散的身影,腳踏虛空,緩步而出。其目光掃過下方,如同掠過微塵,最終落在胸前染血、玄鎖瀕臨破碎的成蟜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訝異與…興趣。
通天教主!一縷神念降臨!
通天目光掃過狼藉的戰場,在荀子燃盡心火的道軀、成蟜胸前瀕臨破碎的玉清玄鎖、以及琉璃碑牢中躁動的歸墟核心上略作停留。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成蟜指尖尚未散去的熵增棱鏡微光,以及那滴懸浮的暗藍共工精血上。
“以混沌之基,衍熵增亂序…以凡俗之器,算天道殺機…”通天教主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有趣的小蟲子。你體內那枚種子…更是不凡。”他指尖隨意一點,一道細微卻凝練到極致的青色劍氣射出,並非攻擊,而是精準地點在琉璃碑牢之上!
嗡!
碑牢輕顫,表麵流轉的赤金火紋瞬間被染上一層無堅不摧的截天劍意!內部躁動的歸墟核心如同被億萬無形劍氣穿刺,發出一聲淒厲到變形的尖嘯,徹底沉寂下去!劍意如同最堅固的牢籠,將麟心封印加固得牢不可破!
通天目光轉向那截仍在扭動的星髓殘肢,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歸墟的腐肉…也配竊據星骸之位?”他並指如劍,對著焦坑方向虛虛一劃!
一道細若發絲、卻仿佛能切開時空的青色劍絲,無視空間,瞬間纏繞上星髓殘肢!劍絲輕顫,殘肢如同被投入碎紙機的朽木,無聲無息地化為最細微的塵埃紫霧,徹底湮滅!
做完這一切,通天教主的目光再次落回成蟜身上,那疏狂淡漠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蟲子,本座且問你…”
“你這一身駁雜的混沌根基,逆亂天機的熵增手段,還有那枚連本座都看不透的種子…”
“從何而來?所求…又為何?”
通天教主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劍鋒,穿透血肉,直抵成蟜神魂深處。那聲“從何而來?所求為何?”的聖問,更帶著拷問道心的無上威壓,比星棱鎖定更恐怖百倍!成蟜胸前瀕臨破碎的玉清玄鎖在聖人威壓下發出刺耳的應力尖嘯,鎖體裂痕邊緣青光瘋狂閃爍,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解體!
廢墟死寂。荀子氣若遊絲,二女昏迷不醒。星棱殘骸的湮滅能量在廢墟上空形成扭曲的紫黑色漩渦。焦坑中,星髓殘肢湮滅的塵埃尚未散盡,一縷極其稀薄、幾乎與空間同化的紫黑色氣息,如同狡猾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滲入大地深處,消失無蹤。
琉璃碑牢在截天劍意的加固下穩如磐石,但成蟜識海中,那枚得自王翦戰魂的兵道殺勢烙印,卻在聖人威壓下劇烈震顫,無數戰場殺伐的畫麵與金鐵交擊的幻聽衝擊著他的意識,幾乎與通天的聖問形成內外交攻之勢!
成蟜喉頭腥甜,強壓翻騰的氣血與神魂劇震。混沌元胎奇點超負荷運轉,秩序星膜上“熵增”法則烙印明滅不定,艱難抵禦著聖威。他染血的指骨死死摳入焦土,骨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如何回答?言重生?道係統?必將被視為奪舍邪魔!言求存?在通天這等存在麵前,太過蒼白!
就在這思維電轉、壓力窒息的刹那。
“咳…咳咳…” 荀子微弱如遊絲的咳嗽聲打破了死寂。他艱難地抬起眼皮,渾濁的目光望向通天教主那模糊卻威壓萬古的身影,幹裂的嘴唇翕動,氣若遊絲卻字字清晰:
“聖…聖人…明鑒…”
“此子…非邪…其誌…在截…一線…生機…”
“吾…以…心齋…為證…”
話音未落,他識海中那縷護持最後清明的心火餘燼,竟主動剝離,化作一點微弱卻無比純淨的心證微光,緩緩飄向通天教主。微光之中,映照出成蟜鹹陽解九連環的縝密、濰水破陰魂的智算、血榕祭壇奪逆鱗的決絕、乃至古戰場以熵葬血、護持人族的片片光影!這是荀子燃盡文心道基後,以最後心火凝聚的“無垢見證”,比任何誓言都真實!
通天教主的目光落在那點心證微光上,疏狂淡漠的臉上,眉頭幾不可察地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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