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靜苑悟道·混沌初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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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池宮,“靜思苑”。名雖雅致,實為銅牆鐵壁。苑外黑冰台精銳十二時辰輪值,符文結界隔絕內外,更有嬴政親設的、與秦王璽氣運相連的禁神鎖隱於地脈,不僅禁錮肉身,更壓製神魂靈力,使其難以與外界天地溝通。
    成蟜蘇醒於一片絕對的寂靜之中。身體依舊虛弱,體內力量空空如也,係統能量雖在緩慢恢複,卻如同被無形蛛網纏繞,運行滯澀異常。他嚐試感應外界,神識如撞銅牆,唯有苑內一方小池、幾竿修竹、以及頭頂一小片被結界過濾後顯得灰蒙蒙的天空。
    嬴政的軟禁,比他預想的更加徹底。這並非簡單的猜忌,更像是一種恐懼下的絕對控製。他成了困於籠中的珍獸,亦或是……被暫時封存的危險武器。
    苑外,鹹陽朝堂因呂不韋的徹底倒台對外宣稱病故)而經曆著新一輪的洗牌與動蕩。嬴政以鐵腕手段迅速接管相權,提拔李斯、王綰等寒門士子,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然而,那場幾乎毀滅鹹陽的熵增之災帶來的陰影並未散去,民間暗流湧動,各國細作活動頻繁,皆在打探那日力挽狂瀾的“長安君”之下落。
    更有甚者,那日混沌初啼的波動,雖絕大部分被熵增力場和後續結界阻擋,但其一絲本源氣息依舊不可避免的泄露出少許。尋常修士難以察覺,但卻足以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鹹陽城內,偶爾有裝扮奇特的遊方術士或氣息晦澀的商旅出現,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蘭池宮方向。
    困局之中,成蟜反而徹底冷靜下來。外援已斷,係統半廢,一切隻能依靠自己。他沉下心神,不再試圖衝擊結界,而是將全部精力投入內視,仔細觀察那因禍得福、卻也變得陌生的混沌空間。
    空間之內,不再是簡單的灰霧,而是一片極其微縮、卻無時無刻不在劇烈演化的混沌海。地水火風肆虐,清濁之氣時而分離時而混合,偶爾有微型的星辰生滅,甚至有模糊的時空碎片閃爍。那核心處的“胎動”平穩而有力,每一次搏動,都讓這片微縮混沌海擴張一絲,結構也更複雜一分。
    而之前吞噬的龐大熵增之力,並未消失,而是被混沌海逐漸同化、吸收,化為了維持這片初生宇宙運轉的某種“燃料”與“規則基石”。熵增代表的“無序”與“終結”,在此地完美融入了混沌的“包容”與“原點”特性。
    成蟜福至心靈,開始嚐試不再用過去的“控製”、“解析”思維去對待它,而是以“觀察”、“理解”、“引導”的心態,去感悟這片屬於他自己的混沌。他回想起前世所學的宇宙大爆炸理論、熱力學定律、量子力學乃至哲學思辨,將這些知識與眼前真實的混沌景象相互印證。
    漸漸地,他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悟道狀態。他的意識仿佛融入了混沌海,隨著地水火風漂流,感受著星辰生滅,體悟著那從絕對無序中孕育秩序、又從秩序走向熱寂、最終重歸混沌的永恒循環。
    係統界麵那原本灰暗的數據流,開始重新閃爍,但不再是冰冷的數字,而是化為了無數蘊含道韻的法則符文,與他感悟的景象一一對應。
    【混沌法則領悟度提升:1.7...】
    【熵增轉化效率提升:3.2...】
    【微觀宇宙結構穩定性增加:...】
    他的力量並未瞬間恢複,但他對自身道途的理解,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飛猛進!
    成蟜在靜苑中的平靜並未持續太久。
    陰陽家秘殿,傷勢未愈的星魂通過一麵水鏡,死死盯著蘭池宮的方向。那日混沌初啼的氣息雖然微弱,卻如同毒癮般折磨著他。他能感覺到,成蟜並未沉寂,其體內的混沌本源非但沒有被壓製,反而在某種契機下,變得更加凝練、更加誘人!
    “不能再等了……那天道和老怪物恐怕也快按捺不住了……”星魂眼中閃過狠厲。他不敢再真身降臨,卻想到了另一個惡毒的辦法。
    他取出一枚殘破的、布滿裂紋的紫色星辰核心,眼中閃過一絲肉痛,隨即毫不猶豫地將其捏碎!
    “以紫微帝星殘核為引,勾連天道殺罰……降下‘紫霄雷眼’!目標——蘭池宮靜思苑!”他要以天道之力為刀,強行劈開結界,逼成蟜反抗,最好能重創甚至劈散那混沌本源,他再好趁機收取!
    哢嚓!
    鹹陽上空,萬裏無雲的晴空驟然陰暗!一枚巨大無比、冰冷無情的紫色眼眸憑空浮現,眼眸之中,是無盡的雷霆世界!煌煌天威籠罩而下,鎖定的正是蘭池宮!
    這是天罰之眼!雖非完整天道顯化,卻也是星魂以巨大代價引來的、蘊含著一絲天道殺伐意誌的恐怖力量!
    嬴政第一時間被驚動,衝出大殿,看著那紫色雷眼,臉色難看至極。他自然看出這不是衝著他來的,目標是成蟜!他既驚怒於星魂的膽大包天,更忌憚天道竟真的被引動!
    “啟動王都大陣!護持鹹陽!”他厲聲下令,卻並未下令全力保護靜思苑,反而暗中讓黑冰台加固了對靜思苑的封鎖。他要借這天罰之眼,看看成蟜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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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思苑內,成蟜猛然從悟道中驚醒,感受到那足以毀滅神魂的恐怖天威鎖定。
    避無可避,係統能量不足以對抗,外界結界反而成了困死他的牢籠。
    生死一線間,成蟜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非但沒有試圖防禦或躲閃,反而徹底放開了對體內混沌空間的控製,將全部心神沉入那微縮的混沌海中,引導著那初生的、懵懂的宇宙意誌,去“感受”外界的威脅,去“理解”那天道雷罰中蘊含的毀滅法則。
    “混沌無極,非外非內,芥子納寰宇,我身即道域!”他發出一聲低沉的道喝。
    就在那紫色雷眼積蓄力量,即將降下毀滅雷霆的刹那——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以成蟜為中心,靜思苑內的空間開始變得模糊、扭曲!那小池、修竹、甚至結界本身,都仿佛化為了虛幻的投影。而在成蟜的身後,一片微縮的、不斷生滅的、蘊含著地水火風、星辰時空的混沌虛影,驟然擴散開來,並非攻擊,而是如同一個氣泡,將成蟜自身包裹了進去!
    這個“氣泡”內部,仿佛是另一個獨立的小世界,規則與外界截然不同!
    轟哢——!
    紫色的毀滅雷霆終於落下,狠狠劈在那片混沌虛影之上!
    沒有爆炸,沒有衝擊。
    那足以湮滅山河的雷霆,在接觸到混沌虛影的瞬間,竟如同泥牛入海,直接被那不斷生滅演化的小世界吞噬、分解,化為了維持其運轉的養料之一!
    混沌虛影劇烈波動,仿佛吃撐了一般,顏色變得更加深邃,內部演化速度驟然加快,甚至隱約可見一絲微弱的紫色電光在其中一閃而逝。
    天罰之眼似乎愣了一下,冰冷眼眸中閃過一絲擬人化的“疑惑”。它再次凝聚雷霆,接連劈落,結果卻別無二致!
    最終,天罰之眼能量耗盡,緩緩消散。天空恢複晴朗。
    靜思苑內,一切恢複原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唯有成蟜盤坐原地,臉色更加蒼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強行顯化內景負擔極大),但他眼中卻閃爍著明悟與欣喜的光芒。
    他初步掌握了混沌空間的另一種用法——內景外顯,自成道域!雖範圍極小,且消耗恐怖,卻能在關鍵時刻,以自身道域法則,對抗甚至“消化”外界的攻擊!
    苑外,嬴政透過水鏡看到這一幕,沉默了許久,目光深邃無比。而成蟜未曾察覺的是,在他全力外顯混沌道域對抗天罰時,一絲微弱的、不同於此界天道的氣息,再次逸散而出,飄向了無盡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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