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破妄歸真·星艦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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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景道人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毒蛇,鑽入心神。整個太虛幻境隨著他的意誌徹底活化,仙家福地瞬間化為森羅鬼域!奇花異草化作淬毒藤蔓纏繞絞殺,潺潺溪流騰起腐蝕性酸霧,祥雲瑞靄凝聚成億萬根無形魂針刺向識海!而那徹底瘋狂的八爪神將,更是燃燒起暗紅色的混亂神火,觸手狂舞,如同崩塌的山脈,朝著成蟜三人碾壓而下!
    內外交攻,虛實難辨!這不僅僅是力量層麵的攻擊,更是對認知與意誌的終極考驗。一旦心神失守,認同了此地的“真實”,便會被幻境法則同化,肉身消融,神魂永錮!
    “緊守本心!眼前一切皆為虛妄!”成蟜暴喝,聲如混沌驚雷,震蕩四方。頭頂混沌鍾碎片銀光大盛,垂下的混沌之氣不再僅僅防禦,而是如同沸騰的開水般劇烈翻滾、擴張!鍾壁上,那些模糊的先天神魔圖案仿佛活了過來,發出無聲的咆哮,一股“定鼎乾坤、破滅萬法”的古老意誌轟然爆發!
    “鐺——!”
    混沌鍾鳴再響!這一次,鍾聲不再悠揚,而是帶著一種撕裂虛假、還複本真的決絕力量!聲波所過之處,那些纏繞而來的毒藤、腐蝕酸霧、無形魂針,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紛紛瓦解消散!連那瘋狂撲來的八爪神將,動作也猛地一滯,眼中混亂的火焰劇烈搖曳,仿佛受到了某種本源的衝擊!
    “混沌之力,果然玄妙,竟能直接撼動法則根基。”玉景道人立於虛幻的蟠桃樹下,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隨即化為更濃的興趣,“可惜,你終究未能真正掌控它。這太虛幻境,乃貧道采擷萬千生靈夢境與寂滅前殘留的‘信息餘燼’編織而成,虛實相生,無窮無盡。你能破得一重,可能破得千重、萬重?”
    他拂塵輕揮,整個幻境再次變幻!仙島崩塌,化為無邊血海;血海翻騰,又凝聚成燃燒的星辰;星辰破碎,衍生出無數扭曲蠕動的怪異蟲巢…景象光怪陸離,攻擊方式層出不窮,每一種都直指人心弱點,蘊含著精神汙染與法則扭曲!
    玄誠子與瑤池仙子雖得成蟜庇護,依舊被這無窮變幻衝擊得臉色煞白,道心搖曳,隻能拚命運轉功法,固守靈台一點清明。
    成蟜身處風暴中心,眼神卻愈發冷靜。熵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不再僅僅解析能量結構與法則軌跡,而是深入那變幻景象的背後,追溯其構成的最本源“信息單元”。
    他看到,那血海是由無數恐懼與怨恨的念頭凝聚;那燃燒的星辰是絕望與毀滅的象征;那扭曲蟲巢代表著墮落與異化…所有這些攻擊,其核心都是一種高度凝練的、承載著極端負麵情緒的“信息毒素”!
    玉景道人,竟是以玩弄、放大、組合眾生負麵情緒與記憶碎片為手段,構建了這看似無窮的殺局!
    “玩弄人心,扭曲認知,便是你的超脫之道?可笑!”成蟜聲音冰冷,帶著一絲不屑。他不再試圖以混沌之力強行破滅所有幻象,那正中對方下懷,隻會徒耗力量。
    他閉上了眼睛,將心神沉入那枚代表著人族文明與希望的薪火本源烙印之中。
    這一次,他引動的並非其中磅礴的氣運之力,而是那縷自鑽木取火以來,便深藏於人族血脈深處,麵對任何絕境都永不屈服的自強不息之心火!這心火,代表著理智、勇氣、希望與對“真實”的執著追求!
    “心火如燈,照破萬虛!”
    成蟜猛然睜眼,雙眸之中,兩點微弱卻無比堅韌的金色火苗驟然亮起!他以自身意誌為燈油,以薪火烙印為燈芯,將這縷“心火”的光芒,混合著混沌之力,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
    心火之光所過之處,景象並未立刻崩碎,但其“毒性”卻被大幅削弱!血海不再令人恐懼,反而顯得虛假;燃燒的星辰不再帶來絕望,隻覺其虛幻;扭曲的蟲巢不再引發墮落,隻剩厭惡…這光芒,仿佛為陷入迷途的靈魂點亮了一座燈塔,驅散了蒙蔽認知的迷霧!
    “嗯?竟能以心念之力,中和‘信息毒素’?”玉景道人臉上的從容終於消失,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你對心靈力量的運用,超出了貧道的預估。”
    而就在成蟜以心火之光穩定局麵的同時,那被混沌鍾鳴與心火雙重衝擊的八爪神將,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它那瘋狂的眼眸中,混亂的火焰劇烈掙紮,時而暴虐,時而閃過一絲極其痛苦與掙紮的清明!它那覆蓋著廟宇甲殼的頭部,那些模糊的圖騰雕刻竟微微亮起,散發出微弱卻純正的香火願力!
    “禺…禺虢大神…救…救我…”斷斷續續的、充滿痛苦的神念波動,自八爪神將核心處傳出!
    它並未完全被汙染控製!屬於昔日巡海神將的殘存意誌,正在與那扭曲混亂的力量激烈抗爭!
    成蟜心中一動,熵瞳瞬間鎖定八爪神將核心處那一點掙紮的清明,以及其與這太虛幻境之間那絲詭異的聯係!
    “我明白了!這八爪神將,不僅是攻擊我們的工具,更是維持這太虛幻境運轉的一個重要能量節點與‘真實坐標’!”成蟜瞬間明悟,“玉景以它的神軀和殘存神性為基,混合寂滅力量,才構築出如此逼真且穩固的幻境!它的掙紮,就是這幻境最大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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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姬,助我!”成蟜對身旁勉強支撐的焰靈姬傳音,同時,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分出一縷精純的混沌本源,並非攻擊,而是包含著安撫與淨化的意念,如同溫柔的手,探向八爪神將核心那點清明!
    “守護東海…庇佑生靈…方為…神職…”成蟜以神念傳遞著古老的信念。
    那縷混沌本源融入八爪神將核心的瞬間,那點清明的光芒猛地暴漲!屬於正神的尊嚴與職責,暫時壓過了混亂與瘋狂!
    “吼——!”
    八爪神將發出了一聲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充滿了痛苦與解脫意味的咆哮!它龐大的身軀猛地蜷縮,然後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並非攻擊成蟜,而是狠狠撞向了這片太虛幻境的某個無形壁壘!
    “哢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整個光怪陸離的太虛幻境劇烈扭曲、閃爍,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最終轟然崩塌、消散!
    幻境破碎,眾人重新回到了那片死寂的黑色海域上空。陽光透過鉛灰色的雲層,吝嗇地灑下些許光芒。那八爪神將在撞破幻境後,龐大的身軀如同燃盡的灰燼,緩緩沉入海底,隻在海麵上留下幾圈漣漪,以及一絲釋然的餘韻。
    玉景道人的身影在遠處空中浮現,臉色有些陰沉,他看了一眼八爪神將沉沒的方向,冷哼一聲:“廢物!連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都失去了。”隨即,他又看向成蟜,眼神變得更加深邃難測:“很好,成蟜道友。你又一次讓貧道感到了驚喜。我們…還會再見的。”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便如同泡影般消散在空氣中,再無蹤跡。
    強敵暫退,三人卻無絲毫喜悅。玄誠子與瑤池仙子心有餘悸,方才幻境中的經曆讓他們神魂損耗不小。
    成蟜懸浮空中,熵瞳掃視著空蕩蕩的海麵,眉頭緊鎖。按照燭龍指引,蓬萊線索應在此片海域,可如今幻境已破,為何依舊毫無蹤跡?難道連燭龍的指引也被幹擾了?
    他再次仔細感應,終於,在之前八爪神將撞破幻境壁壘的那個空間節點處,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與洪荒仙道體係截然不同的能量殘留!那是一種更加冰冷、更加秩序、帶著金屬與星辰質感的氣息。
    他運轉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將那處空間節點再次撕開一道微小的縫隙。
    透過縫隙,看到的並非預想中的仙山樓閣,而是一片…支離破碎的金屬大陸?不,更像是一艘巨大到難以想象的星艦殘骸,靜靜地懸浮在另一個重疊的空間夾層之中!殘骸表麵覆蓋著奇異的符文與管線,風格與洪荒乃至彼界回響中見過的任何文明都迥然不同,散發著古老與破敗的氣息。
    而在那星艦殘骸的某個斷裂口處,一點微弱的、與三皇火雲洞同源的人道氣息,正隱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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