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若這地要葬我,我便掀翻這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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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抑!窒息!死寂!
    枉死城別院的日子,如同一潭逐漸幹涸的死水,沉淪在無邊無際的絕望與等待之中。輪回盤的光芒在頭頂的天空中扭曲、搖曳,如同垂死巨獸的喘息,每一次黯淡都牽動著整個幽冥地府脆弱的神經。鬼門關方向的廝殺聲、能量爆鳴聲,已從遙遠的悶響變成了近在咫尺的、時常將別院守護陣法震得漣漪陣陣的轟鳴!供給日益匱乏,到最後,連最低限度的丹藥與魂晶也時斷時續。崔判官再未露麵,那兩名老鬼修音訊全無,連偶爾路過的鬼仆都行色倉惶,麵無人色鬼色?)。
    地府這台龐大的機器,正在從內部開始崩壞。秩序的外殼下,是瀕臨爆發的混亂與瘋狂。林曦林寒)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恐懼、絕望、暴戾與毀滅欲望的、令人作嘔的氣息。這不再是那個威嚴有序的幽冥地府,而是一個即將被引爆的火藥桶!
    星螢和豆子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魂體因缺乏滋養而顯得黯淡。他們不再說話,隻是緊緊依偎在一起,用沉默對抗著步步緊逼的死亡陰影。豆子偶爾會從夢中驚醒,哭喊著“怕!怕!”,星螢隻能用力抱住他,用自己微薄的魂力溫暖他,眼神卻空洞得嚇人。
    林曦不再打坐,不再嚐試溝通那死寂的星鑰與“奇點”。他終日站在院中,仰頭望著那輪越來越不穩定的、仿佛隨時會炸開的輪回盤虛影。體內那股被壓抑了太久、沉寂了太久的桀驁與不屈,如同地底奔湧的岩漿,終於衝破了麻木的冰殼,瘋狂地燃燒起來!
    那隻不甘被神佛安排、敢於向天地揮棒的猴子,其靈魂中燃燒的叛逆之火,此刻與林曦骨子裏那份穿越者的不屈與對不公命運的滔天怒火,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
    去他媽的宿命!去他媽的天意!去他媽的歸墟魔災!去他媽的幽冥地府!
    憑什麽?!憑什麽他要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被困在這該死的牢籠裏,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受苦,等待那不知何時落下的屠刀?!憑什麽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可以隨意擺布眾生的命運?!憑什麽這天地,要如此不公?!
    他受夠了!受夠了這無休止的逃亡、隱忍、權衡、妥協!受夠了這被他人、被局勢、被所謂“大局”推著走的憋屈!
    “我不是棋子!”林曦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雙拳緊握,魂體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周身散發出一種危險而不穩定的波動,“我不是等待拯救的可憐蟲!更不是等待毀滅的犧牲品!”
    “我是林曦!我是穿越了無數世界,從幽冥公司、聊齋界、蒼梧界、燼土、邦聯、白河鎮一路殺出來的林曦!我身懷‘奇點’,掌有星鑰!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毀滅性的力量,從他魂體深處蘇醒!那不是星鑰的力量,也不是“奇點”的力量,而是他自身意誌的具現化!是曆經磨難而不滅、百死無悔而不屈的、屬於他林曦本我的力量!
    轟——!!!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整個幽冥地府劇烈一震!仿佛天地傾覆!頭頂的輪回盤虛影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撕裂般的哀鳴,光芒瞬間黯淡到極點,無數裂紋在其表麵蔓延!與此同時,鬼門關方向傳來山崩地裂般的巨響,伴隨著無數淒厲到極點的慘嚎!一道濃鬱到化不開的、充滿毀滅與死寂氣息的暗紅色光柱,衝天而起,瞬間撕裂了地府灰暗的天穹!
    魔軍!攻破鬼門關了!
    “完了!地府完了!”遠處傳來鬼魂絕望的哭喊。
    恐怖的魔氣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所過之處,陰兵鬼差瞬間化為飛灰,建築崩塌,忘川河水倒流!無數被魔氣侵蝕的厲鬼、魔物,發出興奮的咆哮,開始在地府境內瘋狂肆虐!
    枉死城別院的守護陣法,在這股毀滅洪流的衝擊下,如同紙糊一般,瞬間破碎!
    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將林曦三人吞沒!
    “林大哥!”星螢發出淒厲的尖叫,將豆子死死護在身後。
    豆子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小臉煞白。
    然而,預想中的毀滅並未立刻降臨。林曦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緩緩抬起頭,眼中不再是迷茫與絕望,而是燃燒著近乎瘋狂的、璀璨奪目的金色火焰!
    “來得……正好!”他嘴角勾起一抹猙獰而決絕的笑意。
    他不再壓製體內那股沸騰的力量!他將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守護執念,全部灌注其中!
    “以我之魂!燃我之念!管你神佛魔怪,管你宿命輪回!今日,我林曦,便要在這幽冥地府,殺出一條血路!我要讓這天地看看,什麽叫……我!不!服!”
    他猛地張開雙臂,不再去引導什麽星鑰,不再去依賴什麽“奇點”!他將自己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個吞噬一切、毀滅一切、也要重塑一切的——混沌之源!
    轟隆隆——!!!
    以林曦為中心,一股無法形容的、混亂到了極致卻也純粹到了極致的能量風暴,悍然爆發!這風暴並非簡單的魂力衝擊,而是蘊含了他對無數世界規則的感悟、對自身存在意義的終極拷問、以及對不公命運的極致反抗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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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暴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法則崩亂!衝在最前麵的幾隻魔物,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這股蘊含著“否定”與“重生”意境的混沌風暴徹底湮滅!連那恐怖的魔氣,都被這股風暴強行攪亂、撕裂、吞噬!
    “這……這是什麽力量?!”遠處正在肆虐的魔將發出驚駭的怒吼。
    星螢和豆子被一股柔和卻堅韌的力量護住,震驚地看著如同神魔降世般的林曦。此刻的林曦,長發狂舞,衣袍獵獵,周身籠罩在混沌的光芒中,眼神睥睨,仿佛要將這天地都踩在腳下!
    “星螢!豆子!跟緊我!”林曦的聲音如同驚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我們殺出去!天若擋我,我便逆天!地若埋我,我便裂地!”
    他一步踏出,主動迎向那洶湧的魔潮!沒有章法,沒有技巧,隻有最純粹、最狂暴的力量宣泄!拳腳所向,魔物崩碎!目光所及,空間震蕩!他像一柄燒紅的尖刀,狠狠插入了魔軍的洪流之中!
    悟空,大鬧天宮,隻為自由。此刻的林曦,大鬧地府,隻為掙脫這該死的命運牢籠!他要打碎這一切!打碎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打碎這所謂的天意!
    “擋我者死!”
    林曦長嘯,聲震九幽!所向披靡!他不再考慮後果,不再權衡利弊!他隻要痛快!隻要自由!隻要守護身後的人!
    魔軍被這突如其來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恐怖存在打懵了!它們習慣了吞噬與毀滅,何曾見過這種連自身存在都仿佛要一並燃燒、一並否定的瘋狂意誌?!
    混亂!絕對的混亂!以林曦為圓心,整個枉死城區域,成了法則的真空地帶,成了瘋狂與反抗的舞台!
    然而,林曦的爆發,也引來了真正恐怖存在的注視。那道撕裂天穹的暗紅魔氣光柱中,一雙冰冷、殘忍、蘊含著無盡毀滅意誌的巨眼,緩緩睜開,鎖定了林曦!
    歸墟魔神!親自降臨了!
    “螻蟻……有趣……”冰冷的意念,如同億萬根冰針,刺向林曦的靈魂。
    但林曦毫無懼色,他仰天狂笑:“來啊!老怪物!看看是你這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骨頭硬,還是老子的拳頭硬!”
    他燃燒著,瘋狂著,也要在這最終的毀滅中,綻放出最絢爛、最不屈的光彩!
    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戰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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