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盯著顧小野，麵色陰鬱，“誰允許你亂說話的？”
    顧曉野雙手叉腰，不服氣反駁，
    “我這是在幫你，你不是喜歡她喜歡的要死嗎？”
    沒等她再說，顧沉舟已經抽出花瓶裏插著當裝飾品的樹枝。
    曉野雙眼瞪圓，腦中不自覺浮現出父皇拿棍子追著她打的畫麵，撒腿就跑。
    “啊，你怎麽能動手。”
    “不打你一頓，你就不知道錯。”
    “有話好說啊！”
    顧曉媛一邊躲一邊討價還價，“我下次不說了行嗎？
    我幫你追她行不行！”
    “管家爺爺救命啊！謀殺親女啦！”
    “還敢胡說八道！”
    “等等等！爸，親爸爸！我錯了！”
    “再也不欺負你心…”
    話沒說完，她屁股就挨了一條子。
    “啊！殺人啦！
    顧沉舟你這大逆不道，王八羔子，你敢打我！”
    曉野蹦起來，往管家身後躲。
    原本打了一下有點後悔的顧沉舟聽到這話，臉更黑了。
    擼起袖子勢必要狠狠揍一頓。
    管家趕緊攔住顧沉舟，心疼得直皺眉，“先生！小姐還小，有話慢慢說，怎麽能真動手？
    你看她小臉都嚇白了！”
    “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打！”
    顧沉舟氣得手都抖了，可看著小丫頭躲在管家身後，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又下不去手。
    氣悶的丟下樹枝。
    曉野見他停了，立刻順著管家的話哭，“嗚嗚，壞爸爸，臭爸爸，我隻是想幫你，你還打我！”
    顧沉舟被氣笑了。
    可不知怎麽的，剛才那股子因為蘇閔而起的煩躁，倒散了不少。
    “劉媽帶她上去睡覺，別忘了放國法典給她聽。”
    “……”
    顧沉舟吩咐完便轉身回了書房。
    處理了兩份文件，停下筆，揉揉眉心不知為何，總忍不住想起小丫頭哭唧唧的模樣。
    明知道她是裝的，還是忍不住心軟。
    半小時後，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輕手輕腳地往她房間走去。
    門沒關嚴實，國法典朗讀聲透過門縫傳出來。
    讓她聽這麽枯燥的東西，居然這麽安靜？
    一點也沒鬧？
    推開門，暖黃的夜燈勾勒出小小的身影，曉野蜷縮在被子裏，小臉蛋紅撲撲的，嘴角還微微翹著，像是做了什麽美夢。
    國法典的音頻還在低低播放，她絲毫不受影響，睡得格外香甜。
    “……”
    顧沉舟站在床邊，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壞心眼的想把人弄醒。
    最後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蹙眉，一點都不軟，太瘦了。
    也不知道在外吃了多少苦。
    ……
    曉野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下樓，客廳裏隻剩阿姨在收拾餐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毯上，暖融融的。
    “阿姨，我爸爸呢？”
    張媽笑著遞過一杯溫牛奶，“小姐。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特意吩咐讓我給你做了愛吃的草莓鬆餅。”
    曉野接過牛奶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看向一旁的管家。
    “管家爺爺，今天是幾月幾號？”
    “十月二十四怎麽了？”
    十月二十四？
    這不就蠢爸準備把公司股份轉給女主的日子？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阻止！
    蠢爸的錢是她的！
    “管家爺爺，我要找爸爸，你幫我打電話好不好？”
    管家被她拽得一個踉蹌，連忙安撫：“小姐，先生在開高層會議，不能打擾。”
    曉野黑眸一轉，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唔，好痛，我肚子好痛！”
    管家見她這樣瞬間慌了神，“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唔，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見她疼得冷汗，眼淚都出來了，管家哪裏還顧得其他，趕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起，“什麽事？”
    “先生不好了！小姐突然肚子疼，看樣子很嚴重。”
    “怎麽回事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叫家庭醫生了嗎？”
    “先生你要不回來一趟？小姐看起來不太好。
    疼得直哭。”
    管家看著心都跟著揪起來。
    曉野捂著肚子趴在地上，聽見這話趕緊配合著抽噎幾聲，小手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眼淚直飆。
    顧沉舟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模糊的吩咐聲，顯然是中斷了會議。
    電話剛掛，曉野就覺得肚子真的疼了起來，像有無數根細針在狠狠紮著，疼得她渾身痙攣。
    “唔…好痛…真的好痛……”
    “痛死了！”
    她蜷縮成一團，小手死死按住肚子，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小臉白得像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明亮狡黠的黑眸，此刻隻剩下驚恐和痛苦。
    管家和一眾傭人嚇得魂都快沒了，連忙把她抱起來。
    “小姐撐住，先生馬上就回來，醫生也在路上了！”
    管家急得團團轉，又不敢隨便動她，隻能用毛巾小心地幫她擦汗。
    顧沉舟與家庭醫生幾乎是同時趕到的。
    顧沉舟鞋子都來不及換，直接大步走向沙發。
    一開始還以為是小丫頭跟管家合夥騙他的。
    這一看，心不受控的揪痛起來。
    從管家懷裏接過孩子，入手的重量輕得驚人，小家夥在他懷裏疼得蜷縮著，連抬頭看他的力氣都沒有。
    “爸爸…疼…”
    曉野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小手無意識地抓住他的衣服。
    顧沉舟低頭看著懷裏虛弱不堪的小人兒，有點手足無措。
    “不怕不怕，爸爸在，醫生來了，你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
    家庭醫生準備調整好設備，給曉野做了初步檢查，又抽了血化驗，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顧沉舟站在一旁，見她疼得昏睡過去，臉色極差。
    “她到底怎麽了？”
    醫生歎了口氣，把檢查報告遞給他：“顧先生，小姐這不是突發疾病，是長期營養不良、飲食不規律導致的。
    看她的腸胃狀況，之前應該經常挨餓，甚至吃了不少不幹淨的東西。”
    “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就…就是垃圾或者變質食物，腸胃黏膜早就受損了。
    這幾天突然吃了太多油膩滋補的食物，腸胃一下子承受不住，就引發了急性痙攣。”
    “長期挨餓？吃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