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上次要股份是我不對，可是你自己主動提出要給我的，後麵也是你反悔……”
    “你跟我爸爸有什麽關係？”曉野立刻打斷她，“你老公沒本事，不能給你保證，憑什麽要來搶我爸爸的東西？
    我爸爸的錢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是要留給我的，憑什麽給你？”
    “別說什麽是朋友，我年紀小沒見過會開口要股份的朋友。”
    “曉野，你誤會阿姨了。是之前你爸爸說了要給阿姨，阿姨才……”
    曉野雙手捂耳朵，嘴裏念叨:“我不聽我不聽！”
    顧沉舟就這麽看著，不說話。
    以前每次她這樣哭，他多少都會有點心軟，這次，他居然毫無波動。
    “曉野，你怎麽能……”
    “蘇閔，”顧沉舟的聲音冷了下來，他伸手撥開蘇閔伸過來的手，往旁邊站了站，徹底把曉野護在身後，“禮物我不需要，你拿回去。”
    “沉舟！”蘇閔急了，眼淚掉得更凶，聲音也拔高了幾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會心疼我，會幫我，為什麽現在不行了？就因為她？”
    她伸手指著曉野，眼神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怨毒。
    “不準用手指我女兒！”
    顧沉舟周身氣壓驟降，“蘇閔，以後沒什麽事你還是別來我家了。
    你已婚，我未婚，我們之間該注意分寸。”
    蘇閔被他的眼神嚇到了，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不甘心。
    她看著顧沉舟冰冷的側臉，看著他身後那個一臉得意、像隻鬥勝的小公雞似的曉野，壓抑幾天的委屈憤怒徹底爆發。
    這幾天她處處不順，陸老爺子因為西郊地皮的事在家裏發了好幾次火。
    家裏每個人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陸時晏不在，她成了陸家其他人的發泄對象，特別是陸母，每天變戲法的折磨她。
    今天實在受不了，就跑了出來。
    本想開這個尋求下安慰，結果受了一肚子氣。
    她再也裝不下去那副溫婉柔弱的樣子，“顧沉舟，你真要為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和我斷交嗎！”
    “你閉嘴！”
    顧沉舟厲聲打斷她，“曉野是我顧沉舟親生女兒，不是什麽野種。
    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的氣勢太嚇人，蘇閔被嚇得渾身一哆嗦，眼眶裏的眼淚瞬間止住了，隻剩下濃濃的恐懼和不甘。
    她知道，今天她不僅沒拿到好處，還徹底把顧沉舟得罪死了。
    “你居然為她凶我？你是不是忘了，當年要不是我，你早被那群人打死了。”
    “是我，是我看你可憐才幫你報警叫救護車，你現在是要恩將仇報嗎？”
    顧沉舟渾身一震，臉上表情滯了滯。
    曉野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可她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爸爸會欠女主一個救命之恩？
    “我沒忘。”顧沉舟聲音沙啞，帶著幾分疲憊，“當年你幫我叫救護車這事我一直記得，也因此對於你的要求不管有理無理我都無條件支持。
    你要錢，我給，你要資源，我找。
    你在陸家受了委屈，我幫你出頭……樁樁件件也夠抵消救命之恩。”
    方麵陸家某些人不想他回去，出錢安排人教訓威脅他。
    當年的他年輕氣盛，不懂變通求饒，跟他們打起來。
    沒想到那些人帶了刀，惱羞成怒之下捅了他兩刀。
    剛好被下晚自習的蘇閔撞見，給他報了警，並叫了救護車。
    那些人也隻是地痞混混，看到他倒在地上滿身是血，怕出人命跑了。
    蘇閔高聲音反駁：“那是你該做的！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巷子裏了！
    可現在你為了這麽個小丫頭片子跟我斷交？”
    “她是我女兒。”
    顧沉舟一字一頓，“我欠你的，這些年怎麽也抵消了。”
    曉野從顧沉舟身後探出小腦袋，不讚同反駁，“爸爸才不欠你，你還罵我是野種，你壞！”
    “你閉嘴！”蘇閔狠狠瞪了曉野一眼，又看向顧沉舟，眼淚又湧了上來，“救命之恩他一輩子都還不清。”
    “顧沉舟，你今天要是敢趕我走，就是忘恩負義。”
    顧沉舟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決絕：“當年的恩，我認。
    你要是覺得還不夠，列個單子出來，我加倍還你。
    但從今往後，你別再踏我家，我們之後再無關係。”
    “你……”
    看著他陌生又冰冷的語調，突然意識到，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顧沉舟，是真的沒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顧沉半天說不出話，最後猛地把手裏的禮盒摔在地上，盒子裂開，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
    是對精致的袖口。
    “顧沉舟，你這種忘恩負義之人，活該沒人愛你，你別後悔，以後就算跪求著我我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她嘶吼著發泄怒意，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門“砰”地一聲關上，顧沉舟緊繃的肩膀才鬆了下來。
    “爸爸，你才不是沒人愛，你有我，我最愛爸爸了。”
    “嗯。”
    ………
    蘇閔跌跌撞撞跑出門，眼淚糊花了精致的妝容，睫毛上掛著淚珠，一副受盡欺辱的可憐模樣。
    她一定要讓顧沉舟後悔。
    “嗤——”
    輪胎摩擦地麵的尖銳聲響，嚇得她差點沒站穩。
    剛想破口大罵，看清是輛黑色邁巴赫停在她麵前。
    熟悉的車讓她背脊一寒。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又覆滿冰霜的臉。
    陸時晏的眼神陰鷙死死鎖在她身上，那股子壓抑的戾氣讓她不受控的後退幾步。
    想轉身就跑，可不行，一旦她轉身跑，等待她的將是無羞恥的折磨。
    “蘇閔。”
    陸時晏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疲憊，更多是瀕臨爆發的隱忍怒意，“我跟你說過什麽？”
    蘇閔渾身一僵，眼淚不受控落下，她太熟悉陸時晏這個語氣了，這是他即將失控的前兆。
    “時晏…你怎麽回來了？
    你不是要明天才到嗎？”
    “我不提前回來，怎麽知道你又跑到野男人家門口哭哭啼啼？”
    陸時晏推開車門下車，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逼近她。
    他剛從機場趕來，身上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你忘了你上次是怎麽保證的？
    自己說過的話轉頭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