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男子見周川拒絕的態度十分堅決，略作猶豫，說道：“那我加一點，三十！”
    “三十塊錢的價格已經非常高了，上山挖藥材的人一天都不見得能賺這麽多錢。”
    如果是之前的性格，周川早就開口罵人了，但此時他卻忍了下來：“一口價，四百一斤，這裏我稱過，一共七斤三兩，就算七斤，一共兩千八，要的話這個價拿走。”
    “至於你這幾十塊錢的價格就別再說了。”
    周川的話一出口就讓周圍的人大吃一驚。
    “一塊木頭賣兩千多？這是千年人參啊？”
    “什麽木頭，人家都說了，這東西叫沉香。”
    “不管他什麽香，就這麽一小塊要賣兩千多塊錢，什麽藥材能這麽貴啊？”
    “上好的鐵皮石斛啊！”
    “那不一樣，再說了，鐵皮石斛也沒四百一斤啊。”
    現在鐵皮石斛國營藥材公司收購價格是七塊到二十塊錢一斤，但私下交易是二十到一百每斤。
    私下交易的鐵皮石斛其實都賣到粵省那邊去了，香江的藥材商倒騰回去，普通鮮條能賣到兩百四五到四百出頭每斤，頂級的血斛，能賣到九千每斤。
    在本地采到鐵皮石斛還是比較困難的，好采的地方，這些年都被采完了，運氣好還能碰到一點。
    那種大規模生長的鐵皮石斛，要麽在深山老林，要麽在懸崖峭壁。
    禿頂男子聽到這價格也有點意外，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不快的神色：“小夥子，你這價格也出的太高了。”
    周川說道：“不是我價格出的高，而是我的沉香好。”
    “我這沉香可是沉水料，四百一斤已經是很便宜的了。”
    實際上周川還真不知道現在沉香是什麽價格。
    這倒不能怪周川，任何人都不知道幾十年前，自己不熟悉物品的價格。
    這一片幾乎都沒有收購沉香的價格，就算是藥店也很少。
    沉香並不是很常用的中草藥，它大多是用在文玩、養生和宗教上，文玩和養生那是有錢人才玩的，宗教基本也不怎麽缺錢，也就導致沉香的價格居高不下。
    不過，上一世收購的人就出了兩百的收購價，按照周川對藥材收購商的了解來看，就算遇到有良心的，估計也要賺三分之一到一半。
    所以，周川推斷，這些沉香的零售價應該是八百左右一斤，甚至更高。
    藥材販子從自己這四百收，他們肯定還是有利潤的，隻是利潤會少一點。
    但四百不是周川的底價，他心裏的底價是二百五左右。
    隻是這個藥材販子出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周川才故意說了一個高價。
    禿頂男子皺了皺眉，說道：“小夥子，且不說這個到底是不是沉香，值不值這麽多錢。你在這裏擺了這麽久，連一個問價格的人都沒有，你再這樣賣下去，最後一毛錢都賺不著。”
    “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錢進了自己的口袋，那才叫錢。”
    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是呀！小夥子，我要是你就賣了，怎麽說也幾十塊錢呢。”
    “就算你這真是沉香，至少也要拿到大城市才出得了手，人家也要成本的，還有風險。”
    “見好就收吧！”
    雖然大多數人都在勸周川賣掉，但也有少部分人幫著周川說話：“東西是這小夥子的，賣不賣小夥子自己說了算。”
    立刻就有人反駁：“我們是看他年輕，給他點建議，有錢賺總比沒錢賺好啊。”
    不管這些人是怕周川賺了錢，還是真的好心相勸，周川也懶得理會。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人群中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盯著周川麵前的沉香看了半晌，心中若有所思，擠開人群匆匆離開。
    禿頂男子此時雖然還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沉香，但周川的態度，讓他已經有些傾向這就是沉香的判斷。
    他是做藥材批發的，主要是在下麵縣城收藥材，對接跑鄉村的那些販子，然後拉到市裏去賣，他的利潤其實也不高，淨利潤能做到15%左右。
    這個淨利潤其實已經非常恐怖了，後來藥材販子的利潤隻有2%左右，基本都是依靠走量。
    因為經常去市區，所以他隱約知道沉香的價格，整塊的零售價，肯定是上了三位數的。
    禿頂男子見大家都幫他說話，臉上也有了些許笑容：“小夥子，要不這樣。”
    “我承認，沉香的價格確實不低。”
    “但我的貨也是賣給其他的大批發商，他們還要轉手，中間可能還有兩三道手要轉，每個人都要賺一點錢，最終零售價肯定就高了。”
    “所以，我們這個價格不能按照零售價來比。”
    “你怕自己吃虧，不願意給低價，我也怕虧錢，給不了高價。”
    “要不我們兩個各退一步，價格我給高一點，這一塊給你八十。”
    “如果這不是沉香，這八十我當虧了，不用你還。”
    “如果真是沉香，不管最終賣了多少錢，去掉成本，利潤我分你一半，怎麽樣？”
    “我在這這個圈子裏，還算有些名頭，不能說每個人都認識我，但大多數見了我都眼熟，至少六成的人能叫出我的名字，你完全不用擔心我跑了。”
    “我還不至於為了這點錢毀了自己名聲。”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說道：“這條街還沒有的時候，高老板就已經在收藥材了，我們都認識。”
    “我還是高老板帶入行的呢。”
    “小夥子，高老板已經很夠意思了，差不多就行了。”
    周川不能確定這個高老板會不會對象承諾，賣了以後真會分自己一半。
    現在的人，開始的時候跟你說的好好的，事後翻臉不認人很正常。
    而且，周川的目的是找一個可靠的收購人，能直接把自己那些沉香全部收走的，這個高老板明顯還沒有這身家：“高老板，多謝好意，我隻接受一口價。”
    “你給我錢，我把東西給你，我們錢貨兩清。”
    高老板見周川根本不吃軟的，臉色一沉，準備動硬的：“小夥子，不要給臉不要臉，做人還是識相一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