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四相堂,堂主之爭!薑清婉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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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池內的魔氣翻湧了一夜。
    楚年浸泡在池水中,動也不敢動,耳根到脖頸早已通紅。
    隔著魔氣屏障,壓抑的碎響與水波攪動的聲音不斷傳來,在他腦中勾勒出畫麵,讓他氣血上湧。
    這既是煎熬,也是一種刺激。
    他隻能閉上眼,運轉魔功,平複體內幾乎要衝頂的躁動。
    時間在折磨中被拉長。
    終於,當天光從殿頂透入,化作光柱驅散昏暗。
    橫亙在楚年麵前的魔氣開始變淡、消散。
    起初,霧氣稀薄,能看到對麵的人影輪廓。
    而後,魔氣散去。
    玉池之內,春色狼藉。
    沈流兒蜷縮在池邊,濕透的衣物遮著大半身子,隻露出肩膀和一小片後背。
    她皮膚上殘留著潮紅。
    楚年隔著數丈,看到她臉上交織的疲憊與羞憤。
    她眼中的狡黠不見了,隻剩下一層單薄的水汽,我見猶憐。
    這副模樣更是讓楚年心神一震,小腹立即升起一股邪火。
    似乎是察覺到了楚年的目光,沈流兒身體一顫,猛地回頭,嬌喝一聲:
    “看什麽看!”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嗔意。
    “再看,信不信我把你丟進我的藥鼎裏煉成人丹?”
    她白了楚年一眼,臉頰更紅了,話語聽著倒不像是威脅。
    楚年聞言,立刻收回了目光,眼觀鼻,鼻觀心。
    而另一邊,池水嘩啦作響。
    薑清婉從水中站起。
    她寸縷未著。
    池水順著她的身體緩緩滑落,勾勒出精妙絕倫的曲線。
    一切都展現在楚年的麵前。
    她神情慵懶,修長玉腿一勾,便將池邊的衣衫勾了過來。
    而後,她就當著楚年的麵,一步步款款走出玉池,任由清晨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一件件將衣衫套在白皙嬌軀上。
    轟!
    楚年隻覺得腦海中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昨夜隔著魔氣屏障想象的畫麵,與眼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瞬間重合。
    一股灼熱的氣流直衝腦門。
    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兩道溫熱的液體便從鼻腔中奔湧而出。
    鼻血!
    他竟看得流了鼻血!
    楚年心中一驚,連忙收斂心神,緊守靈台清明,瘋狂運轉體內的魔功,強行壓製那幾乎要暴走的原始衝動。
    這個薑清婉!
    她未免也太豪邁了!
    不過,強壓下體內的躁動後,楚年心中,卻是不受控製地泛起一股濃濃的期待。
    薑清婉的這個舉動,看似隨意,實則是一種信號。
    她對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麽排斥。
    難不成,未來自己還有機會和薑清婉一同合修一番?
    一念及此,楚年的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那不是因為情欲,而是因為對力量的渴望!
    金丹期修士!
    那可是金丹期的強者!
    若是能與這樣一尊存在長期合修,借助她體內精純的陰元與龐大的能量,自己的修為,必然會迎來一次井噴式的爆發!
    要不了多久,或許就能真正媲美各峰那些高高在上的聖子、聖女!
    到那時,他才算是在這吃人的魔宗,有了真正的立足之本!
    正當楚年心潮澎湃,暢想著未來的通天大道時,一道聲音悠悠傳來。
    “你這個老雜役,火氣還蠻旺的嘛。”
    薑清婉已經穿戴整齊,正斜睨了他一眼。
    “出來吧。”
    “本門主還有些事,要與你交代。”
    楚年抬頭看去,又是一愣。
    此刻的薑清婉,已然再度穿好了那威嚴的執法服,整個人恢複了那股金丹大能的氣魄,頗有威壓感。
    “好大的反差……”
    楚年怔怔地看著,一時間有些晃神。
    前一刻,還在做著情事,深深淪陷,如今便徹底恢複了威嚴模樣。
    一時間,令楚年都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一麵,才是真正的薑清婉了。
    就在楚年心裏嘀咕時,薑清婉心中也不平靜。
    她對自己此刻的反應亦是感到不解。
    她不像沈妙音那般將天下男子視若無物,但眼光也極高。
    尋常男子,在她眼中與螻蟻無異。
    若有人敢用那種目光看她,她會直接出手,碾碎對方,毫不猶豫將其絞殺。
    殺之而後快,是她的準則。
    但……
    麵對楚年這個雜役,她竟感到頗為放鬆。
    她甚至可以容忍他火熱中帶著一絲侵略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遊走,心中並無不悅。
    這種變化,她說不清楚。
    但薑清婉不抗拒這種感覺。
    身為魔門修士,隨心所欲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
    她自然不會想到,受楚年那陰陽魔功的影響,尋常女子,見了楚年,都可能平白誕生好感。至於和他發生關係的女子,受著魔功影響,便更加大了。
    眼下,薑清婉對楚年的態度,一方麵是受了魔功的些許影響,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因為,楚年是她第一個男人。
    即便是魔門女子,也不可能坦然將自己第一個男人,看做陌生人的,總會心有觸動。
    沈妙音如此,薑清婉,也是如此。
    玉池的水汽尚未散盡,空氣中彌漫著香氣,鑽入鼻腔,勾動著剛平息的躁動。
    楚年穿好衣物,從屏風後走出,目光落在薑清婉身上。
    她換了副神情。
    方才的慵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威嚴與肅殺。
    她坐在那,散發著壓迫感。
    “好了,與你說些正事。”
    薑清婉的聲音沒了溫度,每個字都砸在人心上。
    楚年心頭一凜,在她麵前的軟榻坐下,挺直身板,準備聆聽。
    經過這一番波折,他心頭,已然徹底冷靜下來了,既然沈妙音已經離去,自己何必還主動去找不痛快?
    幹脆就徹底留在這執法門,好好辦事兒,總比回去當狗強!
    說不定,自己便借此機會,一飛衝天了呢?
    他神情嚴肅,靜靜看著薑清婉,等待她的示下。
    “本門主,要在執法門內,成立四相堂!”
    薑清婉的指尖在玉桌上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下,叩擊著楚年的心髒。
    “四相堂,分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堂。”
    她的聲音充斥威嚴。
    “執法門從前鬆散,摻雜了太多其他峰的人手。如今我修為大進,阻力大減,自然便要改革,將執法門徹底掌控在手中。”
    薑清婉簡短說著,目帶深意,盯著楚年。
    這些年,她修為有所瓶頸,以至於這執法門內,摻雜了太多其他峰的勢力,她對執法門的掌控都有所降低了。
    眼下,終於有了時間與實力,她自然要以淩厲手段,整合這執法門上上下下,將這一份權力,盡數掌握在手中。
    她,倒是不介意給楚年一個機會。
    或許楚年實力尚且不足以勝任她接下來的安排,但畢竟,楚年當眾表態,狠狠幫她打了沈妙音那瘋女人的臉,她對此頗為滿意。
    她平靜打量著楚年。
    楚年此刻,正低頭聽著,若有所思,心頭立即蒙上了一層濃重的壓力。
    他感覺到了話語中的權力,以及一場風暴。
    薑清婉想集權,將執法門變成她的武器。
    這不難理解。
    但和自己一個雜役說這些,是何意?
    念頭剛起,薑清婉的話讓楚年心髒一縮。
    “四相堂堂主之上,另設一總堂主。”
    她停頓一下,鳳眸直視楚年的雙眼,淡笑道:
    “我要你來當這個總堂主。”
    轟!
    楚年大腦一片空白。
    他僵住了,懷疑自己聽錯。
    “我?”
    他反問,聲音幹澀,覺得這事太過荒唐。
    總堂主?
    自己?一個掃了一百多年地的老雜役?
    去當執法門的總堂主?
    這個地位,在執法門內,僅在薑清婉這個金丹後期的門主之下。
    楚年感覺自己像在夢裏,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
    他在這葬仙宗底層掙紮百年,見過的最大的人物,不過是路過的築基期管事。
    他對宗門高層的權力架構,那些門道,幾乎一無所知。
    視野,早已被百年的雜役生涯禁錮。
    然而,百年的求生本能,讓他壓下心中的波瀾,他沒有絲毫遲疑,當即表態,頭搖成了撥浪鼓。
    “門主,老夫沒這個能力,老夫隻想安安穩穩當一個執法門的普通弟子。”
    他聲音說的飛快,毫無猶疑。
    總堂主,統領整個執法門?
    聽起來不錯,但執法門錯綜複雜,暗中的阻力,能輕易便將自己壓垮。
    自己連築基境界都沒有!難不成去送死?
    剛剛從沈妙音那魔女手中逃脫,又給自己挖了另一個火坑?
    他又不傻,怎麽可能跳進去。
    “門主手下眾多,還是另擇人選吧……”楚年拱手一禮,神情恭敬,卻是大有脖子一橫,任君處置之意。
    你薑清婉不滿意就不滿意吧,這位置,老夫就是不擔當不起!
    見楚年這幅模樣,薑清婉眉頭微皺,心頭當即湧起一抹不悅來,這可是天大的機緣,若是其他弟子得到自己這般任命,恐怕倒頭便會拜謝了。
    楚年竟然還這般激烈地拒絕?
    聽著楚年的話。
    薑清婉卻是心思急轉。
    她,突然提出這般要求,並非心血來潮,其實很早之前,她便在思索了。
    隻是,這個最終的人選,她卻遲遲找不到。
    她放眼望去,執法門內,隻有她一尊金丹大能,至於築基期修士,有三位,都是她的親信,但這三位,各有各的缺點,做些基礎的工作還可,也能成為她的心腹,令她信賴。
    但隻是信賴,是遠遠不夠的。
    她需要的,是真正有實力,有潛力,有能力的天才,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執法內,自然是有這樣的天才存在,那些天才,幾乎都是煉氣期的天之驕子,但他們……大多都是各峰聖子、聖女,乃至長老安插到執法門的。
    也怪執法門,並沒有那個在新弟子入宗時,率先挑選天才的資格,也就導致,執法門根本沒有自身培養起來的天才!
    說來匪夷所思,但偌大執法門,薑清婉竟無人可用!
    執法門說來氣派,傳出去,令門內諸多弟子聞風喪膽。
    但薑清婉自己清楚,執法門在自己手中,已經在逐漸衰落了,那般威名,是自己的師父帶來的餘韻罷了。
    再這麽下去,師父定會認為自己無能,將自己執法門門主的位置取消。
    她,急需改變!
    而在她最為需要人手之際……
    楚年,就這麽闖入了她眼簾。
    從沈流兒那裏,她完全了解到,楚年的體質,並非萬中無一的純陽靈體,而是更進一步,千萬中無一的,偽純陽聖體,這般體質,比之純陽靈體,稀有太多太多,潛力也是大上太多太多。
    而楚年,據她了解,數日前,還隻是煉氣一層的廢人,現在,卻已經是煉氣七層了。
    這一切恐怖的提升,毫無疑問,定是來自於偽聖體!
    按照楚年的成長速度,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能築基,他就是個潛力極為強大的老東西!
    而且,楚年出身雜役,如今又和沈妙音鬧掰,薑清婉根本不必擔心他的出身。
    楚年潛力驚人!
    至於能力?
    薑清婉摸不清,但也正因這份極大的潛力和清白的出身,薑清婉給出了這個機會。
    在她看來,楚年是最合適的棋子。
    她扭過頭,認真審視著楚年,語調沉了些許,更為嚴肅,淡淡道:“楚年,本門主再給你個機會,你需考慮清楚,多想想你如今的處境,多考慮考慮未來。若是仍舊不想接任這個位置,本門主便不再為難你。”
    “隻是……你已經當了百餘年的雜役,好不容易脫身,繼續當普通執法門弟子,你甘心嗎?”
    楚年微微動容,正要說些什麽,卻見薑清婉擺了擺手。
    “本門主看你,已然壽命無多了吧?”
    薑清婉看著他,手腕一番,便取出三枚三品“生元丹”,隨手丟給楚年,示意他吞下。
    楚年沒有遲疑,心頭微動,便接過來,一口吞下,畢竟,薑清婉剛剛當著那麽多人麵,許諾自己那些好處,沒道理坑害自己。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暖流,飛快融入自己體內,霎時間,體內細胞、骨骼、氣血,都在爆發出震蕩,好似頗為歡快,它們瘋狂吸收著藥力。
    楚年能感知到,三枚丹藥藥力,在體內飛快融化,令自己的稀薄的壽元,都有所提升,自己的精氣神,也隨之提升了些許。
    他新生歡喜,連連向著薑清婉恭敬見禮:“多謝門主賞賜……”
    同時,他若有所思,心中漸漸明白薑清婉的意思,一股難明的情緒,漸漸在心頭升起。
    “楚年,你天賦異稟,潛力驚人,總不會想要一輩子停留在煉氣期吧?”薑清婉聲音淡淡。“沒有資源,你拿什麽修行?”
    “你且看看執法門的尋常弟子,有幾個能出頭的?”
    說到此處,薑清婉話鋒陡然一轉,一股冰冷之意,透露而出:“還有,本門主護著你,是為了打臉沈妙音,你眼下,隻能帶給本門主這點價值……”
    “但這點價值,不值得本門主一直護著你,你可明白?”
    “不提升地位,不搶奪資源,你難道,要就這麽等死嗎?”
    “修行者,與天爭,與地鬥,與人搏命,為的是什麽?”
    薑清婉目光如炬,俯瞰楚年,那犀利言語,卻是如利劍,刺入楚年心頭。
    這一般言語,卻是如一記重錘,徹底將楚年砸醒。
    他無比清楚,薑清婉並不是在恐嚇自己。反而都是事實,甚至沒有絲毫的誇大。
    是自己,以前當了百餘年雜役,眼界太低,受限於此,根本看不到往後的境況。
    是了。
    這是魔門!
    沒有地位,沒有價值,誰會一直護著自己?
    等薑清婉對自己徹底失望,到那時,恐怕……隨意一個尋常弟子,都可輕易捏死自己。
    他從前想的,仗著仙骨,仗著偽聖體苟活著,歲月靜好一般靜悄悄,慢慢提升實力,還是太過天真了!
    這魔門,是吃人的世界!
    對尋常弟子來說,或許還有望苟活一陣,但自己,因身為沈妙音的貼身雜役,已經進入了諸多弟子的視野,自己沒有安穩苟活修行的資格。
    薑清婉上一秒不再理會自己,下一秒,便會有無數想要討好沈妙音,乃至其他各峰聖子聖女的人,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霎時間。
    楚年,聳然一驚,他霍然明白,自己如今根本不是脫離了虎穴,隻是堪堪爬到了虎穴邊緣,勉強讓那些猛虎傷不到自己,但猛虎,卻仍舊對自己虎視眈眈。
    念頭閃爍,楚年心頭一沉,麵色鄭重,朝著薑清婉拱手一禮:“多謝門主提點,老夫,明白了!”
    說罷,在薑清婉略帶欣慰的目光下,他沉聲問道:
    “老夫,還需要問幾個問題。”
    “當總堂主,有什麽好處?”
    “需要什麽條件?”
    “為什麽是老夫?老夫會遇到什麽樣的風險?”
    沒有再推辭,沒卻也沒有立即表態,隻有利益權衡。
    聽到這三個問題,薑清婉嘴角勾起,眼神流露出欣賞:
    “你這老家夥,頭腦靈光,倒是不蠢。”
    接著,薑清婉不再賣關子,開始為楚年剖析葬仙宗的權力格局。
    她的聲音不高,開始解釋。
    簡單來說。
    葬仙宗,執法門的職權,在宗規上擁有監督權。
    理論上,從宗主到雜役都在監管範疇內。
    但理論隻是理論。
    事實比條文複雜。
    執法,看的是拳頭、背景和勢力。
    薑清婉背後有她的依仗,隻是那些東西,離現在的楚年太遠。
    按照薑清婉的說法,她修為到金丹後期後,執法門已落入她的掌控。
    宗門內數量最多的,是數萬煉氣期弟子。
    他們被稱為記名弟子,也是外門弟子。
    是宗門基石。
    若能突破至築基期,便有機會被各峰長老看中,收為親傳,身份地位便會大變。
    而想晉升為內門弟子,則更困難。
    要麽完成九死一生的任務,要麽為宗門做出大貢獻。
    內門弟子的門檻,往往都是金丹修士,地位高,數量稀少。
    再往上,便是各峰的執事、長老,以及更高層麵的存在。
    “我們執法門目前能管的,是外門弟子。”
    薑清婉的語氣帶著野心。
    “至於內門弟子,你暫時接觸不到,不必理會。日後遇到麻煩,我會出麵為你擺平。”
    說到這裏,薑清婉神情一正,身體前傾,曲線在楚年眼前晃動。
    她的聲音也沉了下來。
    “接下來,回答你的問題。”
    “風險,是結仇,遭人記恨。”
    “你坐上這個位置,動的是別人的利益,斷的是別人的財路。想讓你死的人,會從執法門排到山門外。”
    她的話語殘酷,沒有美化。
    楚年靜靜聽著,麵無表情,但心髒在跳動。
    “好處……”
    薑清婉話鋒一轉,嘴角笑意玩味。
    “好處,你應該能猜到。”
    “是權力!”
    “作為四相堂總堂主,在執法門內,你是我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所有外門弟子都需向你低頭。他們的資源、任務、甚至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誘惑。
    “你甚至可以……為所欲為。”
    “執法門不隻執法。這其中,有諸多收益。”
    聽著薑清婉的話,楚年消化著這些信息,一個他未曾設想過的世界在他麵前展開。
    風險?
    他爛命一條,不怕風險,也不怕結仇。
    這一百年,他受盡欺辱,已沒什麽可失去。
    而好處……
    執法門四相堂總堂主。
    這是整個葬仙宗,在外門弟子中,權力最高的職位。
    全宗數萬外門弟子,都歸自己監管。
    隻要操作得當,修行資源就會過來。
    有了資源,他的修為就能提升。
    楚年感覺血液流動加快,一股野心在他心底滋生。
    就在他心緒起伏時,薑清婉帶笑的聲音響起。
    “隻要你願意,執法門內所得……”
    “我八你二。”
    這四個字砸在楚年的心上。
    他的呼吸停了一瞬。
    心髒在胸膛裏跳動,震得他耳膜響。
    八二分成!
    執法門所得,他占兩成!
    這不是收益,這是將一座金山推到他麵前。
    楚年活了一百多年,沒想過富貴會以這種方式到來。
    二成,聽起來少,但自己也隻是煉氣期的小嘍嘍罷了。
    等日後,自己修為高了,自然會有和薑清婉談條件的籌碼……
    更別說,隻是二成收益,也已經是極為豐厚的油水了,這般利益,足夠引得金丹修士動心。
    將楚年徹底動心,薑清婉淡淡道:“至於為什麽是你,這你不必知曉,本門主隻問你,可否願意?”
    楚年喉結不自覺滾動,強行壓製心頭的震撼,開口時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什麽要求?”
    薑清婉紅唇微掀。
    她對楚年這副克製又渴望的模樣,感到滿意。
    “沒什麽要求。”她身子向後微靠,語氣拔高,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本門主親封,誰敢反對?”
    話音落下,房間內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楚年錯愕。
    他僵了一下,腦子有些空白。
    沒什麽要求?
    就這麽簡單?
    反應過來後,他對著薑清婉豎起了大拇指,臉上擠出欽佩。
    “門主,威武!”
    然而,下一刻,薑清婉的氣勢散去。
    她身形前傾,壓低了聲音,臉上浮現出一絲煩躁。
    “不過,也還是有一點麻煩的。”
    這轉折,讓楚年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他的眉頭輕輕一挑。
    “什麽?”
    薑清婉黛眉微蹙,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執法門內,如今有三位築基期修士,是我的心腹,他們三人,可一人占據一個堂主之位。”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剩下一個堂主之位,你可以自行決定,是收入麾下,還是另選他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有不小背景的家夥,煉氣圓滿的修為。”
    薑清婉的聲音更低了一些,帶著不耐。
    “那家夥,若是有所異議,最好是你自己來解決。”
    楚年心中一動,捕捉到了關鍵。
    能讓金丹後期的薑清婉都感到棘手,讓他“自己解決”,這背後牽扯的東西不簡單。
    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誰?”
    薑清婉沉默了。
    她在斟酌,是否應該告訴楚年這個名字。
    片刻之後,她眼中的猶豫化為決斷,如實說道:
    “聖魔峰聖子,血浮屠,安排進來的一個弟子。”
    “名叫炎骨!”
    聖魔峰!
    聖子!
    血浮屠!
    這幾個字鑽入楚年耳中,讓他瞳孔收縮。
    聖魔峰在葬仙宗地位特殊,在九峰之中,都足以穩居前三。
    “聖子”二字,代表著一峰的未來,地位極高。
    血浮屠這個名號,楚年也聽說過。那是宗門內,凶名在外的年輕天驕,據說手段酷烈。
    炎骨……
    一個被這種人物安插進執法門的人,其目的很清楚。
    這不是麻煩。
    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這家夥,實力不俗。”
    薑清婉的聲音將楚年的思緒拉回。
    她看著楚年凝重的臉色,輕笑一聲,話語裏帶著安撫。
    “你放心,若他當真刁難你,自有我護著你。”
    “憑你的逆天體質,要不了多久,修為便可超越他。到時候,他也奈何不得你了。”
    聽完這番話。
    楚年的心緒平複下來。
    風險,他看到了。
    但薑清婉的保證,以及自己的“偽聖體”,就是他的依仗。
    富貴險中求。
    這個職位的好處,足以讓他去冒險。
    楚年將“炎骨”這個名字記在心底,而後抬起頭,目光再無猶疑。
    他對著薑清婉,鄭重點頭。
    “好。”
    “這事兒,我接了。”
    沒有豪言壯語,隻有一個承諾。
    看到楚年如此幹脆地應下,薑清婉的眼底,流露出歡喜。
    她看著眼前的老雜役,暗暗點頭。
    有膽魄,又謹慎,懂取舍。
    很好。
    給楚年這樣的地位,值得。
    這家夥,身懷偽聖體,隻要資源跟得上,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現在對他投資,是他最弱小、也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未來能收獲的回報,難以想象。
    她如今,給楚年一個機會,成了,自己可能會得到十倍、百倍的龐大收獲,若是失敗了……
    自己也沒什麽損失。
    薑清婉念頭通達,臉上的笑意更真切了。
    “待你準備好,隨時可來尋本門主。”
    “到時,我便宣告執法門上下,迎你做總堂主。”
    楚年連連點頭,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他思忖了片刻,臉上綻開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薑清婉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出現。
    果然。
    “門主……”
    楚年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此番我可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你看……之前藥峰,還有其他勢力那些家夥,暗中送來買我性命的那些資源,是不是可以拿出來……彌補老夫一點點心靈上的創傷?”
    他一邊說,一邊搓著手,姿態放得極低。
    “再說,老夫如今是身無分文,半點資源也無,這修行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薑清婉徹底愣住。
    她看著楚年那張擠出褶子的老臉,一時間竟是哭笑不得。
    她伸出玉指,點了點楚年,狠狠瞪他一眼。
    “你這老東西!”
    “一點兒都不將本門主的威嚴放在眼裏啊!”
    一個雜役,管她這個金丹後期的執法門門主,明目張膽地……要補償?
    這要是傳出去,整個葬仙宗的弟子,恐怕都要驚掉下巴,隻覺得楚年這雜役是瘋了,不知死活。
    但楚年,卻像是吃定了她一般。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薑清婉對自己,並沒有真正擺出高高在上的門主姿態。
    也唯有麵對她時,他才敢稍稍自在一些,不必時刻擔心丟了性命。
    明明兩人相識不過短短兩三日,但一種詭異的默契,卻已然深嵌二人心中。
    “也罷。”
    薑清婉無奈地歎了口氣,楚年的壓力,確實不小,給他些幫助又何妨?
    “本門主就幫你一把。”
    說罷。
    她素手一揮。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方繡著精致雲紋的儲物袋,憑空出現,懸浮在空中。
    她屈指一彈,儲物袋便輕飄飄地飛向楚年。
    “這裏麵,有一千塊靈石,一株天魔草,一枚極品築基丹。”
    薑清婉的聲音恢複了那種淡淡的威嚴,但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寵溺般的無奈。
    “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