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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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撕開夜的帷幕,卻未能穿透新野上空的死寂陰霾——自城南地裂中湧出的黑霧,反倒在晨光裏顯露出更猙獰的輪廓。它絕非尋常煙塵,濃稠如熔化的墨錠,翻滾間似有無數無形觸手在伸展,貪婪吞噬著每一縷光線,將半個城池裹進一片泛著幽紫的詭異昏暗中。
    霧氣深處,聲響愈發刺耳:金鐵交擊的脆響裏,混著如同巨石拖拽的沉重腳步聲,更有低沉咆哮穿透霧層——那聲音絕非人類所能發出,像是野獸嘶吼與金屬摩擦的混合體,每一聲都敲在城外曹軍將士的神經上,讓寒意在骨髓裏蔓延。
    恐慌如瘟疫般在大營中擴散。即便是曾浴血官渡、見慣生死的百戰老兵,此刻握著兵器的手也忍不住發顫,手心的冷汗浸濕了槍杆。有人盯著黑霧的方向低聲祈禱,有人則下意識後退半步,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麵對這種超乎認知的詭異景象,再勇猛的膽氣也會被未知碾碎。
    中軍大帳內,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曹仁按在輿圖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泛白,目光死死鎖著被朱砂圈出的新野城南區域,臉色比帳外的霧氣還要沉。夏侯惇獨眼中燃著怒火,卻掩不住一絲驚疑——他征戰半生,從未見過能吞噬光線的霧;楊修則坐在角落,臉色蒼白如紙,昨日被關羽長刀逼喉的驚悸尚未消退,此刻指尖更是不受控地顫抖,連手中的茶盞都晃出了水痕。
    “諸位,此乃何物?莫非又是‘鬼工’的邪術?”曹仁的聲音打破死寂,目光最終落在林凡身上——自礦坑破傀儡、火場尋線索後,他早已將林凡視作應對“鬼工”詭事的關鍵。
    林凡上前一步,左手緊攥著那枚從礦坑火場得來的古怪鑰匙,右手貼著懷中微微發熱的黑色金屬牌。昨夜兩物靠近時那聲微弱的共鳴、此刻金屬牌持續傳來的溫熱觸感(熱度正精準指向新野方向),都在告訴他:城內的異變,與“鬼工”、與母親林晚,甚至與那神秘的“方舟”組織,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將軍,”林凡的聲音比平日更低沉,“此霧絕非自然形成,其氣息與昨日‘鬼工’傀儡同源,卻更陰森、更磅礴。霧中聲響雜亂,恐有比昨日更強的大型造物,或是……更詭異的存在。”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內眾人,“末將推測,這或許是‘鬼工’預留的後手,也可能是某種被意外激活的危機。關羽軍退入城內後緊閉城門,依末將看,他們未必能掌控局勢,甚至可能已被困在霧中,成了甕中之鱉。”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曹仁追問,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信任——連番事件證明,林凡對“鬼工”之事的判斷,遠比旁人精準。
    “末將以為,我軍當以靜製動,暫緩攻城。”林凡思路清晰,語速平穩卻擲地有聲,“其一,即刻下令全軍後退五裏下寨,避開黑霧可能蔓延的範圍,同時挖掘三道壕溝,布置弓箭手作為警戒線,防止霧中異物突襲;其二,增派十倍斥候,分批次遠遠監視黑霧動向,每半個時辰回報一次,但嚴禁任何斥候靠近霧邊半步——貿然深入隻會白白折損人手;其三,需先探明霧中虛實,盲目進攻隻會徒增傷亡,絕非上策。”
    話音落,他舉起手中的鑰匙與金屬牌,兩物靠近時,金屬牌的溫度又高了幾分:“此二物對黑霧似有感應,或許能作為探查的依憑。末將請命,願率一支精銳小隊,靠近黑霧邊緣偵查,務必弄清霧中真相!”
    曹仁沉吟片刻,目光轉向夏侯惇與楊修。夏侯惇雖急於為昨日折損的弟兄報仇,想率軍強攻,但看著林凡手中泛著微光的金屬牌,又想起昨日傀儡的詭異,終是壓下怒火,沉沉點頭;楊修本就無戰意,此刻更是連連附和。
    “準!”曹仁拍案起身,“林將軍,著你挑選五十名膽大心細、身手矯健之士,即刻出發!全軍依你之計,後撤立寨,嚴密戒備——若有異動,先鳴號示警,再伺機應對!”
    “得令!”
    林凡轉身快步出帳,並未從大軍中挑選人手——他直接點了自己麾下最核心的力量:十名經曆過礦坑反傀儡戰鬥的“鍵盤營”應急小隊成員(個個熟悉高頻哨、火油罐的用法),再加那名能感知能量波動的“暗影”負責人,以及五名擅長近身搏殺的親衛。這些人不僅忠誠可靠,更關鍵的是,他們親身領教過“鬼工”造物的詭異,對異常事件的接受度和應對能力,遠勝普通士兵。
    小隊在營外集結時,林凡將裝備逐一分發:每人腰間掛兩枚加強版火油罐(罐壁裹著麻布,遇火即燃)、背上纏一張特製厚重漁網(網絲中摻了細鐵絲,能纏住金屬關節),連最不信邪的親衛,也被他強塞了兩張護身符籙——“不管有用沒用,帶在身上,求個心安。”
    分發完裝備,林凡特意走到那名“暗影”隊員身邊:“你跟在我左側,一旦感知到能量波動,立刻示警。”隊員點頭,從懷中摸出一枚銅鈴——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輕搖為“有異動”,重晃為“遇危險”。
    一切準備就緒,一行人迎著後撤大軍的方向,如同逆流的魚群,腳步輕緩卻堅定地,朝著新野城南那片翻湧的黑霧靠近。
    越靠近黑霧,空氣中的壓抑感就越重,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原本明亮的晨光漸漸變暗,溫度也降了下來——明明是初夏,卻讓人覺得如墜深秋,寒意順著衣領往骨子裏鑽。更刺鼻的是空氣中的味道:除了泥土的腥氣,還混著腐朽的黴味與金屬的鏽味,吸一口都覺得喉嚨發緊。
    耳邊的異響也越來越清晰:沉重的腳步聲不再模糊,能聽出是某種巨大造物在行走,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震動;鎖鏈拖曳的“嘩啦”聲此起彼伏,像是有無數囚徒在霧中掙紮;還有那低沉的嘶吼,此刻聽來更真切——像是從九幽深處傳來,帶著蝕骨的惡意。
    “停!”在距離黑霧邊緣尚有百步之遙時,林凡突然抬手,小隊成員瞬間止步,動作整齊得如同一塊磐石。
    肉眼可見,黑霧正以極慢的速度向外彌漫,如同活物的呼吸。它所過之處,路邊的野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最後化為一撮灰燼;地麵則留下一層濕滑的粘稠液體,泛著詭異的幽光,踩上去能聽到“滋滋”的輕響。
    “感覺到了嗎?”林凡壓低聲音,問身邊的“暗影”隊員。
    隊員臉色發白,閉上眼,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貼在眉心——這是他們感知能量的方式。片刻後,他猛地睜開眼,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將軍……霧裏……有很多‘東西’!能量很亂,很暴戾,比昨日的傀儡強太多!而且……這霧本身也有問題,它在……在吞噬周圍的生機,剛才我差點被它吸走一絲精神力!”
    話音剛落,黑霧突然劇烈翻湧,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巨石!三道高大的黑影猛地衝破霧牆,帶著呼嘯的風聲,顯現在眾人麵前!
    那是何等猙獰的怪物!身高近丈,勉強維持著人形,卻渾身是扭曲的“血肉金屬”——暗紅的血肉裏嵌著鏽跡斑斑的鐵片,金屬關節處露著粗糙的齒輪,一些斷裂的刀劍還插在“軀體”裏,像是未愈合的傷口。它們沒有完整的頭顱,隻有一道橫貫“麵部”的縫隙,縫隙裏跳動著猩紅的光,如同獨眼,正死死盯著林凡小隊。
    更駭人的是它們的武器:有的握著磨得雪亮的巨大砍刀(刀身沾滿暗紅汙跡,不知是血還是別的東西),有的則扛著比人頭還大的鐵錘,錘頭布滿尖刺。
    它們沒有發出聲音,卻能讓人感受到無聲的咆哮——那咆哮似乎源於胸腔的金屬震動,震得人耳膜發麻。下一秒,三隻怪物同時邁動腳步,朝著小隊衝來!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震顫,碎石子在腳下滾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結陣!高頻哨!火油準備!”林凡厲聲下令,右手握住腰間的直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鎖定衝在最前麵的怪物——那怪物的砍刀正泛著冷光,距離小隊已不足三十步!
    “噓——!”刺耳的高頻哨音驟然響起,比昨日對付傀儡時更尖銳——這是“鍵盤營”特製的哨子,頻率能幹擾傀儡核心。然而,效果卻大打折扣:衝來的怪物隻是動作微微一滯,猩紅獨眼閃爍了一下,便再次加速,甚至比之前更快!
    “火油!擲!”林凡見哨音無效,立刻變招。
    五名隊員同時擲出火油罐,罐子砸在怪物身上,“嘩啦”一聲碎裂,黑色的火油瞬間淋滿怪物的“軀體”。緊接著,三支火箭破空而出,精準落在火油上——“轟!”火焰驟然燃起,橘紅色的火光映亮了黑霧邊緣,燒得怪物身上的血肉滋滋作響,冒出帶著焦臭味的黑煙。
    可怪物依舊沒有停頓!它們仿佛感受不到痛楚,揮舞著兵器繼續猛衝,甚至有一隻怪物伸手扯掉了身上燃燒的血肉,露出下麵更猙獰的金屬骨架!
    “攻擊關節!頭部紅光處!”林凡大吼一聲,身先士卒衝了上去——他知道,此刻退無可退,一旦被怪物衝破陣型,小隊必死無疑!
    直刀與怪物的砍刀***撞,“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股巨力順著刀身傳來,林凡虎口瞬間發麻,手臂不受控地顫抖,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他低頭一看,直刀的刀刃竟被崩出了一個小口——這怪物的力量,比昨日的傀儡強了至少三倍!
    身後的小隊成員也紛紛與怪物接戰:兩名親衛用漁網纏住一隻怪物的腿,試圖限製它的行動;“暗影”隊員則繞到怪物身後,用短刀猛刺它的關節處——“叮!”短刀被彈開,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局勢岌岌可危!怪物的防禦力和力量遠超預期,小隊雖依靠配合勉強抵擋,卻已有人受傷——一名隊員的手臂被怪物的鐵錘擦到,骨頭瞬間斷裂,慘叫著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林凡懷中的黑色金屬牌突然變得滾燙,像是揣了一塊烙鐵!與此同時,他左手緊握的古怪鑰匙,中心那塊暗紅色異金猛地亮起持續的紅光,還發出輕微的嗡鳴——那嗡鳴的頻率,竟與霧中金屬摩擦聲驚人地相似!
    嗡鳴聲響起的瞬間,衝在最前麵的兩隻怪物動作再次出現明顯的僵直,猩紅獨眼劇烈閃爍,甚至發出了如同漏氣般的嘶嘶聲!
    鑰匙有效!它能幹擾這些怪物!
    “跟著我!鑰匙能克製它們!”林凡精神一振,將鑰匙高高舉起,同時嚐試將自己微弱的精神力注入其中——他不知道這樣是否有用,但此刻隻能賭一把!
    精神力注入的瞬間,鑰匙的嗡鳴聲陡然加大,紅光更盛,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受到嗡鳴聲的影響,周圍的怪物徹底混亂:有的抱頭原地打轉,有的動作變得遲緩,甚至有一隻怪物揮刀砍向了身邊的同類,金屬碰撞聲再次響起!
    小隊的壓力驟減!林凡趁機喊道:“撤!向大營方向退!”他一邊維持著鑰匙的嗡鳴,一邊扶起受傷的隊員,帶領小隊緩緩後退——他不敢深入黑霧,此刻能逼退怪物,已是萬幸。
    就在他們即將脫離接觸時,林凡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將全部精神集中在鑰匙上,借助金屬牌傳來的溫熱,試圖將一股更強的意念通過鑰匙傳遞出去:停止、散去!
    鑰匙劇烈震顫起來,紅光爆閃,甚至有些燙手!下一秒,所有追擊的怪物齊齊頓住,猩紅獨眼瘋狂閃爍,像是在抗拒某種指令。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它們竟真的如同接收到錯誤指令的傀儡般,緩緩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退回了黑霧之中,消失在濃稠的霧氣裏。
    小隊成員們站在原地,個個目瞪口呆,臉上滿是死裏逃生的喜悅與難以置信——誰也沒想到,一枚小小的鑰匙,竟能逼退如此恐怖的怪物。
    然而,林凡還來不及喘息,手中的鑰匙突然黯淡下去,紅光迅速消失,嗡鳴聲也幾不可聞,像是耗盡了所有能量。更讓他心悸的是,在怪物退去、黑霧短暫平複的刹那,他下意識動用了【Tab】技能——極致的專注讓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濃稠的霧氣,瞥見了霧靄深處,新野城中央廣場上的驚悚一幕:
    那裏紮根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肉瘤,足有房屋大小,由無數血肉、金屬碎片和扭曲的骸骨纏繞而成,正如同心髒般緩緩搏動。無數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管道從肉瘤中延伸出來,有的連接著剛才退去的融合怪物,有的則深深插入地底,仿佛在汲取著什麽。而在肉瘤的頂端,隱約嵌著一個散發著幽藍光芒的棱柱形晶體——那晶體的形狀、光芒,竟與他夢中見過的、母親林晚實驗室裏的“方舟核心”,幾乎一模一樣!
    林凡的心髒猛地一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母親的研究,竟與“鬼工”的造物有關?
    林凡不敢再多看,立刻帶著小隊撤回新建的曹軍大營。帳內,曹仁、夏侯惇、楊修早已等候在輿圖前,見他回來,立刻圍了上來。
    林凡將霧中所見(隱去了母親林晚和“方舟核心”的細節,隻說是“與‘鬼工’核心相似的晶體”)盡數稟報:從黑霧吞噬生機的特性,到融合怪物的猙獰,再到鑰匙逼退怪物的過程,最後提到了中央廣場上那個搏動的巨大肉瘤。
    “竟有此等怪物?還有能搏動的肉瘤?”夏侯惇聽完,倒吸一口涼氣,獨眼瞪得溜圓,“新野……已非人間之城,乃魔窟也!”楊修則臉色更白,下意識往帳外看了一眼,仿佛那黑霧會順著門縫鑽進來。
    曹仁沉默良久,手指在輿圖上輕輕敲擊,目光銳利地看向林凡:“林將軍,依你之見,那鑰匙……還能再用嗎?”
    “鑰匙的能量似乎耗盡了,需要時間恢複。”林凡舉起那枚已然黯淡的鑰匙,遞到曹仁麵前,“但此物確是對抗霧中怪物的關鍵。末將需時間研究,看看能否找到為其充能,或是徹底掌控它的方法。”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軍醫激動的呼喊:“林將軍!奇事!天大的奇事啊!”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名一直看顧著重傷員小七的軍醫,滿臉通紅地跑進來,連行禮都忘了:“林將軍!小七他……他剛才突然渾身發熱,傷口處冒出淡淡的白光,那深入肺腑的箭傷,竟……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林凡心中猛地一動——小七是昨日與傀儡作戰時被箭射傷的,箭簇深入肺腑,軍醫當時說能活過昨夜已是萬幸,怎麽會突然愈合?他立刻起身,快步朝著傷兵營走去,曹仁等人也好奇地跟在後麵。
    傷兵營內,小七躺在病榻上,雖然依舊虛弱,臉色卻比昨日紅潤了許多,呼吸平穩,甚至能微微睜開眼。最駭人的是,他胸口那處原本猙獰的傷口(昨日還能看到白骨),此刻已然結痂,痂皮邊緣甚至開始長出粉嫩的新肉!而在小七的額頭,一個極其淡薄、若隱若現的印記正緩緩浮現——那印記的形狀,竟與林凡手中鑰匙中心那塊暗紅色異金一模一樣!
    林凡站在床前,目光死死盯著那個印記,又低頭摸了摸懷中的黑色金屬牌——不知何時,金屬牌再次微微發熱,而且熱度比之前更明顯。一個驚人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難道小七的痊愈,與自己之前動用鑰匙和金屬牌的力量有關?這鑰匙和金屬牌,不僅能克製怪物,還能激發人體內潛藏的力量?
    更讓他心驚的是另一個猜想:若鑰匙能同時影響怪物和人類,那所謂的“鬼工”之力,與母親追尋的“方舟”之力,會不會本質上是同源的?隻是“鬼工”將其用在了邪道,而母親則在探尋正道?
    他握著手中黯淡的鑰匙,又望向遠方那片籠罩新野的黑霧,心中波瀾起伏:鑰匙需要恢複能量,小七身上的異變需要探究,城內的巨大肉瘤和“方舟核心”更是懸在頭頂的利劍——每一件事,都透著詭異與危險。
    就在他心亂如麻之際,帳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次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一名負責監視黑霧的斥候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將……將軍!霧……霧裏好像有東西在說話!斷斷續續的……我聽不清太多,隻聽到在喊……在喊‘林晚’!還有一個詞……是‘鑰匙’!”
    “林晚”兩個字如同驚雷,炸在林凡耳邊!他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目光死死盯著斥候,聲音因激動而發顫:“你再說一遍!霧裏喊的是‘林晚’?”
    斥候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連點頭:“是……是‘林晚’!還有‘鑰匙’!小的聽得清清楚楚,絕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