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試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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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葬了青玄真人,了卻一樁心願後,林星心中那份對力量的渴望變得前所未有的熾熱。他盤膝坐在那片焦土中央,那裏似乎還殘留著青玄真人坐化時散逸的些許純淨靈氣,讓他感覺心神格外寧靜。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摒棄腦海中紛雜的念頭——對父母的愧疚、對黑風林的恐懼、獲得傳承的激動……所有這些,都被他強行壓下。他回憶著《乙木青元訣》煉氣期第一層的法門,嚐試著去感應、引導周身空氣中那虛無縹緲的“靈氣”。
    按照功法所述,需“意守丹田,神合太虛,感天地之息,引氣入體脈”。他努力想象著丹田小腹下方)的位置,將全部精神集中於此,同時放空自我,試圖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去捕捉那冥冥中的“天地之息”。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除了雙腿因為長時間盤坐而變得麻木酸脹,以及精神高度集中帶來的疲憊之外,他什麽也沒有感覺到。沒有想象中暖流湧入的感覺,沒有看到任何奇異的光點,周遭依舊是一片寂靜的黑暗,仿佛所謂的“靈氣”根本不存在。
    第一天,就在這種毫無收獲的嚐試中結束了。夜幕降臨,穀地被黑霧籠罩,更顯幽深。林星啃了點從儲物袋裏找到的幹糧,喝了幾口清水,雖然身體疲憊,但眼神依舊堅定。
    “定是我還不夠專注,或是方法不對。”他如是想著,沒有氣餒。
    第二天,他天未亮便醒來,繼續嚐試。他調整呼吸的節奏,試圖更慢、更綿長,想象著自己是一棵古樹,在靜靜呼吸。然而,除了因為刻意控製呼吸而有些頭暈之外,依舊一無所獲。
    第三天,第四天……時間一天天流逝。
    林星如同一個最固執的匠人,日複一日地進行著看似徒勞的嚐試。他不斷微調著自己的姿勢,回憶著功法中每一個細節的描述,試圖找到那 難以捉摸的“氣感”。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第七日,傍晚。
    林星頹然地鬆開手印,睜開了眼睛。那雙原本明亮的眸子裏,布滿了血絲和難以掩飾的疲憊。整整七天!不眠不休般地感應、嚐試,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體內空空如也,沒有產生絲毫所謂的“靈力”。
    一種巨大的挫敗感如同冰水般澆遍全身。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沒有修仙的資質?那青玉道簡選擇自己,是不是一個誤會?那些玄妙的法術、煉丹煉器的手段,難道終將隻是鏡花水月?
    他看著自己因為挖坑和練習而磨破結痂又再次磨破的手掌,一股酸楚湧上鼻尖。他想起了林家村,想起了父母擔憂的臉龐。如果自己最終一事無成,甚至困死在這裏,那所有的冒險和堅持,又有什麽意義?
    絕望的陰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籠罩了他。
    他躺倒在冰冷的焦土上,望著被黑霧遮蔽的、看不到星辰的夜空,內心充滿了掙紮和迷茫。
    放棄嗎?
    像村裏的孩子一樣,回去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
    不!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狠狠地掐滅。他想起了那道劃破天際的青紫流光,想起了自己坐在老槐樹下日複一日眺望遠方的渴望,想起了《大荒風物誌》中描繪的瑰麗世界,更想起了青玄真人留下的傳承與期盼!
    “如果連這第一步都邁不出去,我還有什麽資格去談什麽山外世界,談什麽長生大道?”林星猛地坐起身,用力擦去眼角不爭氣的濕潤,眼神重新變得倔強而堅定。
    “別人能行,我林星,也一定能行!”
    他沒有再急於繼續嚐試引氣,而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回想著《乙木青元訣》的總綱:“萬物有靈,木主生機。納青華以養吾身……氣隨脈轉,意與道合。綿綿若存,生生不息……”
    “意與道合……綿綿若存……”他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
    之前,他太刻意了,太執著於“捕捉”靈氣,精神緊繃,反而落了下乘,與功法要求的“自然”、“合一”背道而馳。
    他想起了自己與生俱來的那種奇特感知力。那種能力,似乎更接近於一種被動的“感受”,而非主動的“索取”。
    “或許……我錯了。”林星若有所思。
    從第八天開始,他改變了策略。他不再強行意守丹田,也不再刻意去想象引導。他隻是簡單地盤坐著,努力讓自己進入那種曾經在老槐樹下有過的“空明”狀態。他放空思緒,不再去追求“感應”,而是如同一個旁觀者,去“傾聽”和“感受”周圍的一切。
    他感受著身下焦土傳來的微弱地氣,感受著空氣中流動的冰涼,感受著遠處黑霧翻滾帶來的壓抑,也感受著懷中青玉道簡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溫暖生機。
    一天,兩天……他像一塊頑石,沉默地坐在那裏,與周圍環境漸漸融為一體。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是一個月過去。
    這一天,正值午後。一縷極其微弱的、被穀地上空稀薄屏障過濾後的陽光,勉強穿透下來,恰好落在林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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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舊處於那種空明的狀態中。忽然,在那一片混沌的感知裏,他“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在那一縷陽光照耀的範圍內,空氣中,似乎浮現出了無數極其微小的、閃爍著淡綠色光芒的光點。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精靈,在光線中活潑地跳躍、飛舞。
    與此同時,他懷中青玉道簡似乎也受到了某種牽引,散發出的溫暖生機微微增強了一絲。
    那些淡綠色的光點,仿佛被這生機吸引,開始慢悠悠地、如同受到無形之力牽引般,朝著林星的身體飄蕩過來。
    一種微涼、卻又帶著奇異生命活力的感覺,透過他的皮膚,緩緩滲入體內。
    這種感覺極其微弱,若有若無,仿佛春風拂過水麵,不仔細體會幾乎無法察覺。
    但這一次,林星清晰地捕捉到了!
    不是想象!不是幻覺!
    是真實的靈氣!是天地間的青木靈氣!
    巨大的喜悅如同火山般在他心中爆發,但他立刻強行壓製住,生怕這情緒的波動會驚擾了這來之不易的感應。
    他保持著空明狀態,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絲微涼的氣息,按照《乙木青元訣》第一層的行氣路線,嚐試著在體內運轉。
    過程依舊生澀而艱難,那絲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掉。但他憑借著一股韌勁,以及靈魂深處某種對能量流轉的、仿佛與生俱來的微妙理解源自七世靈魂底蘊),一點點地推動著它,穿過一條條狹窄、滯澀的經脈。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隻是一個刹那,又仿佛是永恒。
    那絲微弱的青木靈氣,終於艱難地完成了一個極其緩慢、微小的周天循環,最終緩緩沉入了他那枯竭已久的丹田之中。
    “嗡……”
    一聲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來自身體內部的輕微鳴響。
    仿佛幹涸的土地迎來了第一滴甘霖,沉寂的丹田被瞬間激活!雖然那絲靈氣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但它真實不虛地存在於那裏,並且散發出微弱而持續的生機,開始溫養他疲憊的身軀。
    林星猛地睜開雙眼,眸子裏精光一閃而逝,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振奮!
    曆時整整一個月,曆經無數次失敗與絕望的考驗,憑借著一顆永不放棄的向道之心,他終於——
    引氣入體成功,正式踏入煉氣期第一層!
    從此,仙凡殊途,一條充滿無限可能與艱難險阻的修仙大道,真正在他腳下,鋪展開了第一塊基石。
    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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