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指尖剛觸到影魔豹召喚卡，一股寒流猛地從脊椎竄上後腦。身體僵住，魂力在經脈裏凝滯，像被無形的冰針釘死在原地。
    銀戒發燙，可係統界麵一片灰白，簽到台的投影碎成光點，眨眼間消散。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聲音又來了。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顱骨內震蕩，每一個字都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
    林羽咬破舌尖，血腥味衝進鼻腔。他強行收束魂力，右手一翻，掌心多出一張符紙——魂力鎖鏈解除符。這是剛才簽到得來的道具，還沒來得及研究用法。
    符紙貼上胸口，瞬間化作一道金線鑽入皮膚。體內僵死的魂力像是被剪斷了束縛，嘩地回流。
    他踉蹌一步，膝蓋砸在石台上，手撐地麵才沒倒下。
    【係統響應延遲……正在重啟簽到協議】
    意識深處，係統之靈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信號不良的通訊器。
    林羽喘了口氣，抬手抹掉嘴角血絲。剛才那一瞬，對方幾乎要拽走他的神識。不是攻擊，更像是……掃描。
    他盯著石台中央。金光再次浮現，比之前更凝實，緩緩勾勒出一個圓形輪廓，像是某種祭壇的投影。
    “想看我？”林羽冷笑，反手抽出雷鱗蟒卡，魂力灌入，“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電光炸起，雷鱗蟒在半空扭動，紫色雷弧劈啪作響，直撲金光。
    可蟒身撞上光圈的瞬間，竟像陷入泥沼，動作慢得詭異。金光紋絲不動，反而順著雷弧反向蔓延，眨眼逼近林羽手腕。
    他猛地甩手，召喚卡脫手飛出，雷鱗蟒在半空炸成電光。
    金光微微晃動，聲音再度響起：
    “不必抗拒。我能幫你找到回去的路。”
    林羽瞳孔一縮。
    回去？回哪裏？他父母消失的時空裂隙？還是他原本的世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低聲道，手指悄悄滑向卡匣第三格——那裏插著剛得的影魔豹卡。
    “你在說謊。”聲音平靜，“你的魂力頻率不屬於這個位麵，每一次運轉都在撕裂規則。你能感知到，對吧？那些細微的錯位感，像是齒輪咬合時的雜音。”
    林羽沒答。他確實感覺到了。從覺醒係統開始，每次使用魂技，體內都會傳來一絲難以察覺的撕裂感，仿佛身體在排斥某種外來力量。
    “你不是第一個穿越者。”聲音繼續，“但你是唯一能激活‘塔心共鳴’的人。因為你帶著‘簽到之源’。”
    簽到之源？係統之靈從未提過這個詞。
    林羽心頭一緊，下意識摸了摸銀戒。戒指表麵浮現出細密裂紋，像是承受了巨大壓力。
    【警告：外部意識入侵強度達到臨界值。簽到台核心協議正在被解析】
    係統之靈的聲音終於恢複，帶著罕見的急促。
    “切斷連接。”林羽在意識裏下令，“強製刷新簽到台！”
    銀戒猛然爆亮，一圈波紋掃過全身。金光劇烈波動，祭壇輪廓開始扭曲。
    可就在這瞬間，林羽的視野黑了。
    不是昏厥，而是意識被硬生生抽離身體。他“看”到自己跪在石台上，身體一動不動，而他的“視線”正被拽向塔頂。
    穿過層層符文，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
    洞底，是一座懸浮的祭壇。
    四根石柱環繞中央高台，每根柱子上刻著一道圖騰：銀龍盤繞、冰鳳展翼、三眼金猊仰天長嘯，最後一根柱子空著，表麵隻有一道模糊的掌印。
    祭壇地麵流轉著複雜紋路，和他卡匣上的符文極其相似。
    “這是……簽到係統的根源？”林羽的意識在虛空中顫抖。
    “不。”那個聲音說，“這是‘容器’的模具。你體內的係統，隻是殘片。”
    林羽猛地回頭，卻看不到任何人。隻有祭壇中央緩緩升起一道虛影——沒有五官，通體由流動的光構成，輪廓隱約是個女人。
    “四大本源已現其三，隻差最後一個。”虛影抬起手，指向那根空柱，“而你，是鑰匙。”
    “我不需要鑰匙。”林羽咬牙，“我隻想活下去。”
    “活下去？”虛影輕笑，“你以為你現在的狀態是‘活著’？你的靈魂正在被係統同化。再過七次共鳴簽到，你就不再是人，而是簽到機製的載體。”
    林羽渾身一僵。
    係統之靈從未告訴過他這些。
    “別信它。”係統之靈的聲音突然炸響，“宿主，立即脫離！它在篡改認知！”
    “我給你選擇。”虛影無視係統警告，“繼續被係統奴役，或者……接受指引，掌握真正的力量。”
    林羽的意識開始模糊，像是被兩股力量撕扯。
    他猛地想起什麽，低吼：“你說我能回去……怎麽回？”
    虛影停頓了一瞬。
    “找到四枚本源印記，激活祭壇。那時，時空之門會為你打開。”
    “代價是什麽？”
    “你現在的身份，必須留下。”
    林羽沉默。
    成為這個世界的“林羽”，是他拚命抓住的錨點。父母的遺言、唐舞麟的信任、古月娜偶爾投來的那一眼……這些都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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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丟掉這些。
    “我不信你。”他一字一句道，“你連臉都不敢露。”
    虛影微微晃動，像是在笑。
    “你會信的。因為下一次共鳴簽到，你會看到‘她’。”
    “誰？”
    “那個本該死去，卻出現在你記憶最深處的女人。”
    林羽心頭劇震。
    記憶最深處？他穿越前最後的畫麵，是母親被亂流卷走前，回頭看了他一眼。
    可那一眼裏，似乎還有別的什麽……
    意識猛然一沉，他“摔”回身體。
    睜開眼，冷汗浸透後背。石台上的金光消失了，雷鱗蟒的焦痕還在地麵。
    他撐著站起來，雙腿發軟。
    【係統重啟完成。簽到台恢複運行。警告：檢測到高位格意識殘留，建議立即撤離】
    林羽沒動。
    三眼金猊說過，這塔“記得他”。
    現在他知道為什麽了。
    不是記得“林羽”，而是記得“簽到之源”。
    他緩緩抬起右手，銀戒上的裂紋正在愈合，但觸感變了——不再冰冷，而是像有生命般微微搏動。
    卡匣裏，影魔豹卡無聲震動。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從進入修煉塔開始，係統就沒再發布過任務。而剛才的“共鳴簽到”，是他主動發起的。
    不是係統給的選項，是他自己下的指令。
    “所以……我什麽時候開始，不再隻是個使用者了？”他喃喃。
    【檢測到宿主思維波動異常，是否開啟‘深層協議’解鎖？】
    係統之靈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遲疑。
    林羽沒回答。他走到石台邊緣，伸手按在刻有冰晶巨龍的柱子上。
    指尖傳來一絲極細微的震顫，像是回應。
    同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極北之地，一座被冰雪覆蓋的祭壇，雪帝背對著他，手中權杖插入地麵，天空裂開一道紫黑色縫隙。
    “還沒到時候。”他收回手，“但快了。”
    他轉身走向出口，腳步比來時穩得多。
    石門開啟的刹那，他回頭看了眼石台。
    地麵裂痕深處，一點金光一閃而沒。
    他右手小指勾了勾銀戒，低聲問：“你說，如果我真的找到了回去的路，你怎麽辦？”
    係統沉默。
    他笑了笑，跨出門外。
    階梯上，古月娜的銀發影子斜斜投在牆邊，卻不是從上方照下來的。
    而是從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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