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縫隙中的紫光越來越亮，像是有液體在內部流動。林羽下意識後退半步，右手已經按在卡匣上。唐舞麟也抬起了左臂，八蛛矛骨甲的裂紋正在蔓延，發出細微的哢響。
    “別靠太近。”林羽低聲說。
    話音未落，石門猛地一震，縫隙擴大，一股帶著腐味的氣流衝了出來。地麵開始輕微震動，通道兩側的岩壁滲出紫色黏液，順著石縫往下滴。係統之靈的投影出現在林羽身側，她指尖快速劃動，數據流在空中閃現。
    “檢測到高濃度腐蝕性魂力，來源為地底深處。”她的聲音沒有起伏，“建議立即召喚防禦型魂獸。”
    林羽沒猶豫，抽出一張灰藍色的卡片。魂力注入瞬間，卡片化作光點灑落。地麵隆起，一隻背生硬殼、四肢粗壯的魂獸浮現出來，外殼上布滿螺旋紋路。
    “玄武岩龜，張盾。”
    魂獸低吼一聲，背部殼甲翻開，一道土黃色光幕向前展開，剛好擋在石門前。幾乎同時，一團黑影從門內噴出，撞在光幕上發出刺耳摩擦聲。那是一隻形似蜥蜴的生物，全身覆蓋著潰爛的皮膚，口中噴出綠色霧氣。
    霧氣碰到光幕，迅速腐蝕出一個小洞。
    “撐不住。”唐舞麟盯著光幕上的痕跡，“這東西能溶斷魂力屏障。”
    林羽點頭，又抽出兩張卡。他將卡片並列貼在掌心，雙手合攏再分開。兩道魂力波擴散出去。
    “赤毒蟾，鐵棘蠍，協同作戰。”
    地麵輕顫，赤毒蟾率先跳出，張口噴出一團黏稠液體，精準蓋住那隻蜥蜴魂獸的頭部。蜥蜴掙紮幾下，動作變慢。鐵棘蠍緊隨其後，尾鉤高高揚起，狠狠刺入對方脊背。一聲悶響，蜥蜴抽搐兩下，癱倒在地。
    但石門內的動靜沒有停止。
    更多身影從黑暗中湧出。有的像蛇，有的像鼠，全都肢體扭曲，皮膚剝落。它們成群結隊撲來，數量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波魂獸。玄武岩龜的光幕被接連撞擊，表麵出現裂痕。
    “這些不是普通魂獸。”係統之靈突然開口，“它們體內有殘缺芯片，和銀液成分一致。屬於被改造過的戰鬥單位。”
    林羽眼神一沉：“有人拿魂獸做實驗。”
    唐舞麟咬住發帶，左臂骨甲完全展開。他衝上前一步，八蛛矛刺穿一隻撲來的鼠形魂獸，反手甩向另一隻。但他能感覺到，每一次攻擊都讓骨甲的裂紋加深一分。
    “我撐不了太久。”他說。
    “不需要你撐。”林羽拉開卡匣最底層的一格，取出一張暗金色卡片。卡片邊緣刻著古老符文，入手溫熱。
    這是他保留的最後一張高階召喚卡，隻能使用一次。
    “金紋地龍，破障。”
    卡片碎裂，地麵劇烈震動。一條長達十米的巨龍從地下鑽出，鱗片呈金屬光澤，頭頂有一道豎裂。它張口咆哮，聲波掃過前方，所有靠近的魂獸都被震退數步。
    金紋地龍前爪猛拍地麵，裂縫蔓延至石門下方。整扇門晃動起來，紫光閃爍不定。
    “它在破壞結構。”係統之靈提醒，“如果主控節點暴露，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
    “我知道。”林羽盯著那道不斷擴大的縫隙，“但我們沒得選。”
    唐舞麟喘了口氣，靠在岩壁上。他的額角滲出血絲，顯然是魂力透支的表現。“你說過……要活著回去。”
    “我也說過，必須弄清楚是誰在背後動手。”林羽走到他身邊，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唐舞麟笑了下，搖頭：“你覺得我會扔下你？”
    林羽沒再說話。他看向金紋地龍，下達指令：“繼續挖，目標是節點核心。”
    巨龍再次發力，爪子撕開石門底部。碎石飛濺中，一個圓形空間顯露出來。裏麵漂浮著一塊菱形晶體，通體泛紫，表麵不斷跳動著數據般的光點。
    係統之靈的投影迅速靠近：“確認為主控裝置，正在進行周期性信號發射。最近一次激活將在三十秒後啟動。”
    林羽眯起眼：“那就是我們的窗口期。”
    他正要邁步，地麵突然塌陷。一隻巨大的爪子從下方伸出，直抓他的胸口。林羽翻身後撤，但衣襟還是被撕開一道口子。唐舞麟揮動八蛛矛格擋，卻被一股力量震退，撞在牆上。
    裂縫中爬出一頭龐然大物。體型接近二十米，外形像熊，但四肢細長，關節反曲。它的頭顱沒有眼睛，隻有一張布滿利齒的大口。身上插著斷裂的金屬管，還在滴著紫液。
    “這不是自然誕生的魂獸。”係統之靈語氣罕見地凝重，“它是被強行拚接的生命體，融合了至少七種不同魂獸的基因。”
    金紋地龍低吼一聲，迎上前去。兩者碰撞，巨力讓整個地下空間都在搖晃。岩石不斷掉落，通道入口已經開始坍塌。
    林羽抓住機會，對唐舞麟說：“你掩護我，我要拿到那塊晶體。”
    “你瘋了？”唐舞麟一把拉住他，“這東西明顯是陷阱！”
    “可它也是證據。”林羽甩開他的手，“隻要毀掉核心，森林裏的異常就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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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舞麟盯著他看了兩秒，最終鬆開手：“三分鍾。我隻能幫你爭取三分鍾。”
    他衝向戰場，八蛛矛與鐵棘蠍配合，纏住拚接獸的一條腿。赤毒蟾噴出黏液限製其行動。玄武岩龜重新張開光幕，擋住飛濺的碎石。
    林羽趁機躍入圓形空間。主控晶體懸浮在半空，離地約兩米。他試著用魂力牽引，卻發現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係統之靈出現在他耳邊：“需要輸入終止代碼才能解除鎖定。否則觸碰會觸發自毀程序。”
    “代碼在哪？”
    “未知。但根據能量流向分析，可能隱藏在剛才那棵樹的根係中。”
    林羽心頭一沉。那棵樹距離這裏至少五百米，來回根本來不及。
    拚接獸發出嘶吼，掙脫了束縛。金紋地龍被一爪拍飛，撞在牆上，身形開始虛化——召喚時間即將結束。
    唐舞麟被餘波掀翻，滾到林羽腳邊。他抬頭看了眼晶體，忽然伸手扯下左臂的一塊骨甲。
    “拿著。”他把骨甲塞進林羽手裏，“這是八蛛矛的本源碎片，能短暫幹擾魂導設備。”
    林羽愣住：“你會失去部分能力。”
    “總比死在這強。”唐舞麟抹了把嘴角的血，“快動手。”
    林羽握緊骨甲，站起身。他將魂力注入其中，骨甲化作一道黑光射向晶體。接觸瞬間，紫光驟然熄滅。
    整個空間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晶體裂開一道縫，一道紅色數字浮現：倒計時0059。
    “不是終止，是引爆。”係統之靈的聲音變得急促，“立刻撤離！”
    林羽轉身去拉唐舞麟，卻發現他的腿被掉落的石塊壓住。他用力拖拽，石頭紋絲不動。
    拚接獸緩緩走來，口中滴落的紫液腐蝕著地麵。
    林羽抽出最後一張召喚卡，拍在地上。
    地麵沒有反應。
    卡匣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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