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脊犀牛的蹄子懸在半空，巨狼伏在地上，雙眼緊盯著那道泛著藍光的裂縫。林羽沒有收回召喚獸，反而把手按在卡匣上，指尖微微發燙。他知道不能鬆懈，剛才的停頓隻是暫時的緩和，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裂縫中的氣息越來越強，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巨狼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身體一寸寸後退，機械爪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它不是害怕，而是警惕——那種來自本能的戒備，說明裏麵的東西比它更危險。
    “準備戰鬥。”林羽低聲說，目光掃過地上的三張召喚卡。烈焰犬和疾風豹還在恢複，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召喚。他隻能靠鐵脊犀牛撐住正麵，其他辦法得另想辦法。
    唐舞麟靠在岩壁邊，左臂的八蛛矛骨甲已經展開，一根根尖刺從手臂延伸而出，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我來牽製它的動作。”他說，“你找機會。”
    話音未落，地麵猛然震動。裂縫擴大，一道黑影從中躍出，落地時掀起一陣塵浪。那是一頭通體漆黑的魂獸，外形似豹非豹，四肢粗壯，背上長著三根倒刺，尾端如鞭，甩動時帶起破風聲。
    林羽瞳孔一縮。這頭魂獸的氣息遠超之前的巨狼，至少是千年級別，甚至接近萬年門檻。它出現的瞬間，整個洞窟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黑豹落地後沒有立刻進攻，而是繞著鐵脊犀牛轉了一圈，鼻子微動，像是在嗅探什麽。隨後它停下，看向林羽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紅光。
    “它認出你是召喚者了。”唐舞麟咬緊牙關，“這種級別的魂獸，靈智不低。”
    林羽沒說話，手指已經摸向最後一張召喚卡。但他知道現在用出來也不一定有用，對方的速度和力量都在鐵脊犀牛之上，硬拚隻會更快耗盡魂力。
    黑豹突然暴起，直撲鐵脊犀牛側腹。速度太快，連影子都沒看清。鐵脊犀牛隻來得及轉身，就被撞得踉蹌後退，獨角擦著岩壁劃出火星。
    林羽立即下令：“角頂！壓製它的活動空間！”
    鐵脊犀牛低吼一聲，用頭部發力將黑豹逼向角落。但黑豹靈活地一躍，跳上岩壁，借力翻身，尾巴狠狠抽在鐵脊犀牛臉上。那一擊讓鐵脊犀牛晃了晃，鼻孔滲出血絲。
    “不行，打不過。”唐舞麟臉色發白，“正麵扛不住。”
    林羽盯著戰場，腦中飛速運轉。他想起之前觀察到的細節——巨狼的機械爪有舊傷，影響平衡。眼前這頭黑豹雖然強，但它每次起跳都會避開右後腿，落地時也總是先用前肢支撐。
    “腿有問題。”他低聲說，“可能是封印時受的傷。”
    “你想幹什麽？”唐舞麟問。
    “製造破綻。”林羽抬手，召回鐵脊犀牛。黑豹見狀追擊，卻被一道骨刺攔住去路。唐舞麟衝了出去，八蛛矛骨甲完全展開，六根骨刺插入地麵，形成一道防線。
    “快點！”他大喊，“我擋不了多久！”
    黑豹猛地撲來，與唐舞麟正麵交鋒。骨甲與利爪碰撞，火花四濺。唐舞麟被震退兩步，嘴角溢血，但他死死守住位置，不讓對方突破。
    林羽趁機抽出一張新卡——百年魂獸·影貓。這種魂獸擅長隱匿和幹擾，正好用來打亂節奏。紅光一閃，一隻灰黑色的小貓出現在戰場邊緣，貼著地麵快速移動，眨眼間就消失在陰影裏。
    黑豹察覺不對，耳朵轉動，試圖鎖定影貓的位置。但它剛分神，影貓便從背後躍出，利爪劃過其右後腿。一道淺痕出現，黑豹吃痛，動作一頓。
    就是現在！
    林羽拍出第二張卡——疾風豹。這一次它沒有直接攻擊，而是繞到另一側，配合影貓形成夾擊之勢。兩隻魂獸不斷騷擾，逼得黑豹頻頻回防，無法集中火力。
    “該你了！”林羽對唐舞麟喊道。
    唐舞麟點頭，猛地收攏骨甲，整個人如同炮彈般衝出。他在空中旋轉，左臂骨刺全數彈開，直取黑豹咽喉。黑豹倉促格擋，卻被他強行壓下身形。
    林羽抓住時機，指揮鐵脊犀牛發動衝鋒。沉重的身軀撞上來，黑豹被牢牢頂在岩壁上，四肢掙紮卻難以脫身。
    “結束了。”林羽喘著氣，準備下達終結指令。
    可就在這時，黑豹張口發出一聲嘶吼，聲音帶著某種震蕩波，三人耳膜一震，頭腦發暈。影貓當場消散，疾風豹也萎靡倒地。
    鐵脊犀牛堅持了幾秒，最終被黑豹掙脫。它落地時搖晃了一下，右後腿傷口流出黑色液體，顯然中毒了。
    “它會音波攻擊！”唐舞麟抹掉嘴角的血，“而且毒不止一種！”
    林羽心頭一沉。這種組合戰法極難應付，既要有防禦手段，又要能快速打斷施法節奏。他現在隻剩一次召喚機會，不能再浪費。
    他看向一直蹲在角落的巨狼。對方仍守在通道口，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場戰鬥。
    “你也不想它破壞這裏的東西吧？”林羽對著巨狼說，“如果你還記著那個戴銀環的人，就該明白，我們不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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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狼耳朵動了動，卻沒有動。
    黑豹緩過氣來，再次逼近。這次它不再急攻，而是緩緩踱步，每走一步，地麵都浮現一圈黑色紋路，像是在布置某種陣法。
    林羽意識到不對。這種痕跡和山洞石壁上的符文很像，難道它也在借用這裏的規則？
    他迅速翻看卡匣，想找一張能幹擾魂力流動的魂獸卡。但翻到最後，隻有一張從未使用過的卡——千年魂獸·雷鳴鳥。這張卡是他在極北之地簽到時獲得的，據說能釋放高頻雷鳴，擾亂敵方感知。
    時間不多了。
    他咬牙抽出卡片，用力拍在地上。
    紅光炸開，一隻全身纏繞電光的大鳥騰空而起，雙翼展開幾乎占據半個洞頂。它發出一聲尖銳長鳴，音浪與黑豹的波動正麵相撞，空氣中響起劈啪爆響。
    黑豹的動作被打斷，陣法未成便已崩解。雷鳴鳥趁勢俯衝，利爪直抓其雙眼。黑豹閃避不及，額頭被抓出三道深痕，黑色血液順著皮毛流下。
    “有效！”唐舞麟抓住機會，再次衝上前，八蛛矛骨甲刺入地麵，將黑豹一條後腿釘住。
    林羽立刻指揮鐵脊犀牛發動踐踏。這一次，沉重的蹄子狠狠砸在黑豹背上，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黑豹哀嚎一聲，趴在地上無法起身。
    洞內安靜下來。
    雷鳴鳥盤旋一圈，逐漸消散。鐵脊犀牛也支撐不住，化作光芒返回卡匣。林羽單膝跪地，呼吸急促，魂力幾乎見底。
    唐舞麟拔出骨刺，擦了擦臉上的汗。“總算……搞定了。”
    林羽抬頭看向巨狼。對方慢慢走到黑豹身邊，低頭嗅了嗅，然後抬起頭，看向林羽。
    “它不是守護這裏的資源。”林羽忽然明白，“它是防止這些東西被人拿走，也防止外麵的東西進來。”
    唐舞麟皺眉。“你是說，這頭黑豹本來就被封印在裏麵？”
    “應該是。”林羽站起身，走向那道裂縫。藍光已經變弱，但還能感覺到微弱的能量殘留。他伸手探入，指尖觸到一塊冰涼的金屬片。
    他把它拿出來，是一塊殘破的銘牌，上麵刻著模糊的字跡：第七實驗體·抑製失敗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身後傳來巨狼的低吼。
    林羽回頭，發現黑豹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像是要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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