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手還搭在三眼金猊的前爪上，掌心殘留著剛才傳過去的魂力波動。三眼金猊的身體仍在輕微發抖，鼻尖滲出一絲血跡，順著下巴滴落在枯葉上。
    唐舞麟蹲下身，手指按在地麵，低聲問：“還能撐住嗎？”
    三眼金猊沒抬頭，耳朵動了動，聲音有些啞：“我看到了……但看不全。那條黑河底下有東西在動，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
    林羽鬆開手，從腰間卡匣取出一個小玉瓶。瓶身泛著淡青光，他拔掉塞子，將一滴透明液體喂進三眼金猊嘴裏。
    “這是簽到得來的魂源凝露，能穩住你的精神。”他說，“再試一次，我們三個一起。”
    三眼金猊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
    林羽站起身，右手握緊銀指環。係統界麵瞬間彈出，一道提示浮現：
    【臨時增幅模式開啟】
    【消耗魂力：每秒10點】
    【持續時間：五分鍾】
    他沒有猶豫，直接確認。一股溫潤的力量從指環湧入體內，隨即被他引導至與三眼金猊的契約通道中。
    唐舞麟也動了。他咬住發帶，左臂骨甲重新浮現，指尖泛起暗紅光澤。他將手掌貼在三眼金猊背部脊椎處，八蛛矛的紋路順著皮膚蔓延，與三眼金猊體表的火焰紋短暫重合。
    三眼金猊深吸一口氣，額頭豎瞳緩緩睜開。
    這一次，光芒不再是琥珀色，而是變成深邃的黑色，如同夜空裂開了一道縫隙。
    它的呼吸變得沉重，四肢微微顫抖，但沒有停下。魂力順著三人連接的通道不斷注入，支撐著它強行推開命運的簾幕。
    眼前景象開始扭曲。
    地麵不再是泥土和落葉，而是一片灰白的空間。天空沒有日月，隻有一層厚重的霧氣壓在頭頂。遠處，一條寬廣的河流靜靜流淌，河水漆黑如墨，表麵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這就是……地底的黑河。”林羽低聲說。
    畫麵移動，像是有人在行走。他們看到河岸兩側立著數十根石柱，每根都刻著那個熟悉的蛇形符號。石柱之間拉扯著黑色絲線，連接著埋入地下的藤蔓狀物體。
    那些藤蔓正在搏動，像血管一樣收縮舒張，將某種能量從森林各處抽來，匯入黑河之中。
    “它們不是標記。”唐舞麟皺眉，“是導管。整片森林都被接上了這些東西。”
    畫麵繼續推進，靠近河心位置時，場景突然變化。
    一群身影站在河麵上。
    它們沒有固定形態，身體由層層疊疊的暗影構成，輪廓模糊，卻能感知到強烈的惡意。每一個都麵朝中央，似乎在等待什麽。
    河中央浮著一塊巨大的石碑，表麵布滿裂痕。石碑上方懸浮著一團旋轉的紫黑色霧氣，形狀不斷變幻，有時像人臉，有時又像獸首。
    “那是……深淵的氣息。”林羽瞳孔一縮。
    下一瞬，石碑裂開一道口子，一道銀光從中射出，直衝天際。
    就在銀光出現的刹那，所有暗影同時跪伏下去。那團紫霧劇烈翻滾，分裂出一部分，順著銀光追了上去。
    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
    三眼金猊猛地吐出一口血，整個身體向前撲倒。林羽立刻扶住它，感受到它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
    “看到了什麽？”他急聲問。
    三眼金猊喘著氣，聲音斷續：“銀光……是從我這裏出去的。它們在追那道光，想把它拽回來。”
    林羽愣住。
    唐舞麟也變了臉色：“你是說，你之前釋放的命運之力，已經被它們盯上了？”
    三眼金猊點頭，勉強抬起爪子指向北方：“主節點就在那邊。它們在那裏建了封印陣，用黑河困住出口。隻要那道光再出現一次，它們就能順著軌跡殺進來。”
    林羽沉默片刻，轉頭看向唐舞麟：“你信嗎？”
    唐舞麟冷笑一聲：“我都親眼看見了，還有什麽不信的。問題是，我們現在怎麽辦？直接衝過去炸了它？”
    “不行。”林羽搖頭，“那座石碑是活的，它在吸收能量維持封印。如果我們強行破壞，反噬會沿著契約通道燒回來，三眼金猊撐不住。”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瓶，裏麵隻剩一點殘液。
    係統提示還在閃爍：【增幅剩餘時間：1分37秒】
    他知道不能再等。
    “我們需要一個替身。”他說，“能模擬命運之光的東西，引開它們的注意力。”
    唐舞麟皺眉：“拿什麽模擬？那種級別的能量波動，隨便找個魂導器可騙不了它們。”
    林羽沒說話，而是伸手摸向腰間的召喚卡匣。
    他翻過一張又一張卡片，最終停在一張泛著微光的卡牌上。卡麵圖案是一隻展翅的金色鳳凰，邊緣刻著古老符文。
    “這是我上次在星鬥祭壇簽到得到的‘偽神召喚卡’。”他說，“隻能用一次，召喚出來的存在擁有接近神級的氣息，但隻有十秒。”
    “十秒夠了。”三眼金猊忽然開口，“隻要它出現在南方，那些守在河邊的家夥一定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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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舞麟看了看它，又看向林羽：“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林羽收起卡片，握緊銀指環：“等我重新規劃路徑。剛才回溯的畫麵裏，我記住了那些石柱的位置。我們繞開正麵，從側翼接近主節點。”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劃出幾道線。
    兩條斜線從外圍切入，避開中間密集區域，最終交匯於一點。
    “走這條路。”他說，“不會驚動守在河岸的那些東西。”
    三眼金猊掙紮著站起來，四肢仍有些軟，但眼神已經恢複清明。
    “我能帶路。”它說，“豎瞳還能再開一次，雖然撐不了太久。”
    林羽點頭，將最後一滴魂源凝露抹在它額頭上。
    唐舞麟活動了下手腕，骨甲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那就別廢話了，趕緊出發。”
    三人重新啟程。
    林羽走在最前，右手始終貼在卡匣旁。係統提示的倒計時還在跳動：【增幅剩餘時間：42秒】
    他沒有關閉。
    進入密林深處後，空氣變得更沉。腳下的土地不再鬆軟，踩上去有種硬質的回彈感，像是踩在某種外殼上。
    走了約莫十分鍾，前方出現一道低矮的岩壁。岩縫間纏繞著黑色藤蔓，正緩慢搏動。
    三眼金猊停下腳步，豎瞳微亮：“過了這道牆，就是核心區。再往前，每一步都有可能觸發警報。”
    林羽抬手示意安靜。
    他從卡匣抽出那張偽神召喚卡，捏在指尖。
    “準備好了？”他問。
    唐舞麟繃緊肩膀：“隨時可以。”
    三眼金猊閉上眼，額頭再次泛起黑光。
    就在這時，地麵傳來一陣震動。
    很輕，但持續不斷。
    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從地下深處爬上來。
    林羽低頭看去，發現腳邊的一根藤蔓突然停止了搏動，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裂紋中滲出黑色液體，落地即燃，火焰呈幽藍色，無聲無息地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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