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把手機塞進衣兜，呼吸沉了一瞬。那條音頻還在耳邊回蕩，“你終於來了”像一根釘子紮進腦子裏。他沒有猶豫，抓起外套就出了門。
    夜風撲在臉上，帶著城市邊緣特有的鐵鏽和潮濕味。他一路疾行，穿過學院外圍的警戒區，翻過廢棄的圍牆。唐舞麟的消息在他剛出校門時到了，隻有一句：“你要去哪，帶上我。”
    他沒回複，但知道唐舞麟會跟來。
    天鬥城舊工業區越來越近，高聳的煙囪像斷裂的骨刺插在夜空裏。工廠的大門歪斜地敞著，鐵皮牆被風吹得晃動，發出低啞的響聲。林羽停下腳步，右手摸向腰間的召喚卡匣。
    就在他踏入廠區的瞬間，地麵微微震動。
    三道黑影從不同方向撲出，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動作。林羽側身翻滾，一道光刃擦著肩膀劃過，在牆上留下焦痕。他立刻抬手，魂力湧出，簽到台在意識中浮現。
    【地點：天鬥城廢棄工廠】
    【是否簽到？】
    他咬牙：“簽到！”
    係統提示音響起的刹那，卡匣震動，一張召喚卡自動彈出。他捏住卡片，魂力注入——
    “出來吧，烈焰豹！”
    紅光炸開，一隻通體赤紅的魂獸落地，利爪一揮，擋住左側襲來的攻擊者。另一側，唐舞麟的身影也衝了進來，八蛛矛骨甲覆蓋手臂，直接撞飛一人。
    “我就知道你不會一個人硬上。”唐舞麟站到他身邊，喘了口氣。
    林羽點頭：“守衛不止這幾個，剛才那一擊是配合型魂技，不是普通巡防。”
    話音未落，四周燈光驟亮。破損的頂棚下，十幾名身穿灰黑色製服的人圍成半圓，手持魂導器，陣型嚴密。他們臉上戴著金屬麵具，雙眼位置嵌著紅色晶片，像是某種監測裝置。
    “目標已進入區域，執行清除程序。”其中一人開口，聲音經過處理，冰冷無波。
    林羽盯著他們，低聲對唐舞麟說：“這些人不對勁，動作太整齊，不像活人。”
    “管他是人是鬼，打就是了。”唐舞麟活動手腕，骨甲發出哢哢聲響。
    林羽不再多言，手指快速滑過卡匣，又抽出兩張召喚卡。
    “冰鱗蛇，出！”
    “鐵脊狼，現！”
    兩道光芒落下，冰藍色長蛇盤繞而起，寒氣彌漫；灰狼四足生風，直接撲向右側缺口。四隻魂獸呈扇形展開，與唐舞麟形成夾擊之勢。
    戰鬥瞬間爆發。
    烈焰豹與鐵脊狼主攻正麵，利爪撕裂空氣，逼得兩名守衛後退。冰鱗蛇纏住一人，尾巴猛甩將其砸向牆壁。唐舞麟趁機突進，八蛛矛橫掃，將另一人擊倒在地。
    但倒下的守衛沒有掙紮，而是迅速爬起，動作依舊精準。他們的傷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種暗灰色的液體，在接觸到空氣後迅速凝固。
    “不是人類。”林羽瞳孔一縮，“是傀儡，或者改造體。”
    “難怪打得這麽死板。”唐舞麟冷笑，“那就全拆了！”
    他猛然躍起，八蛛矛交叉劈下，正中一名守衛胸口。金屬外殼崩裂，內部露出複雜的機械結構和跳動的能量核心。
    林羽抓住機會，再次激活係統。
    【使用魂獸共鳴技能，融合烈焰豹部分能力】
    【獲得短暫火焰附魔效果】
    他的右拳燃起赤紅火焰，一擊轟向最近的敵人。拳頭砸在對方肩甲上，整條手臂炸成碎片。剩餘的守衛開始後撤，但並未潰散，反而迅速重組陣型，三人一組，手中魂導器對準中心。
    “小心，他們在充能！”林羽大喊。
    唐舞麟剛要閃避，地麵突然裂開，數根金屬觸手從地下竄出，纏住他的腳踝。他用力掙紮，卻被越勒越緊。
    林羽來不及多想，召喚卡再次亮起。
    “岩甲龜，防禦！”
    巨龜現身，厚重背甲擋在唐舞麟前方。下一秒，三道光束同時射出，撞擊在龜殼上，發出刺耳的爆鳴。岩甲龜低吼一聲，背甲出現裂痕，但成功擋下了致命一擊。
    “謝了！”唐舞麟掙脫束縛，翻身而起。
    林羽喘著氣，額頭滲出汗珠。連續召喚消耗極大，但他不能停。這些守衛的目標顯然是阻止他們深入，越往裏走，危險越大。
    他望向工廠深處，一座低矮的建築半埋在廢墟中，外牆布滿符文刻痕。那些線條泛著微弱的藍光，像是某種能量回路正在運行。
    “那裏就是核心艙室的位置。”他說。
    唐舞麟抹了把臉：“守衛這麽多，硬闖不行。”
    “不用硬闖。”林羽從懷裏掏出芯片卡，“我有李承誌留下的坐標數據，隻要接入控製終端，就能幹擾他們的通訊頻率。”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從情報處出來就開始想了。他們等我來，說明這個據點還沒完成轉移。隻要切斷信號，這些傀儡就會失去協調。”
    唐舞麟咧嘴一笑：“幹得漂亮。那還等什麽？”
    兩人交換眼神，同時行動。
    林羽讓冰鱗蛇和鐵脊狼佯攻左側，吸引守衛注意力。唐舞麟則借著煙塵掩護，貼牆潛行，繞到建築後方。林羽緊隨其後，手中握緊芯片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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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衛果然被牽製，陣型移動緩慢。他們似乎無法脫離預設路線，一旦偏離就會短暫僵直。
    林羽趁機衝到門前，發現入口是一扇合金閘門，中央有個數據接口。他立刻插入芯片卡。
    屏幕亮起，跳出一行字：
    【身份驗證中……】
    【匹配失敗，權限不足】
    “該死！”林羽低罵。
    這時，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剩下的守衛已經調轉方向，正快速逼近。
    “沒時間了！”唐舞麟壓低身子，“能不能強行破解？”
    林羽盯著屏幕，忽然想到什麽。他取出那塊金屬片，翻到背麵，輸入0419。
    係統閃爍幾下，彈出新提示：
    【臨時密鑰確認】
    【是否接入主控網絡？】
    “接！”他按下確認。
    整個工廠突然一震，所有燈光熄滅，隨即又亮起紅光。警報聲響起，守衛的動作集體一頓，像是失去了指令來源。
    “成了！”唐舞麟大笑。
    林羽卻皺起眉。他感覺到腳下傳來震動，不是來自地麵，而是更深處。那座建築的底部，有什麽東西正在啟動。
    閘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通道。冷風從裏麵吹出，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像是腐爛的金屬，又像燒焦的肉。
    “生命維持係統還在運行。”林羽喃喃道。
    兩人對視一眼，邁步走入。
    通道狹窄，牆壁上布滿管線，不時有液體滴落。走了約百米，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出現在下方，四周環繞著透明容器，裏麵漂浮著各種生物組織。
    有的像人類胚胎，有的則是扭曲的獸形軀體，全都連接著粗大的導管。中央是一個懸浮的艙體，表麵流動著藍色光紋，內部隱約可見一個人影。
    “那是……”唐舞麟聲音發緊。
    林羽沒說話。他的目光落在艙體旁的一塊銘牌上，上麵刻著幾個字：
    x4 實驗體·母體原型
    就在這時，艙體內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純白如霧。
    它看著林羽，嘴角一點點向上揚起。
    林羽的手按在召喚卡匣上，全身肌肉繃緊。
    唐舞麟低聲問：“這東西……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林羽剛要回答，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一道機械臂從地下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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