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在身後合攏的瞬間，林羽的手還貼在冰冷的表麵。他沒有回頭，身體已經本能地側移半步，卡匣滑入掌心，三張召喚卡中雷鱗蠍的卡片被抽到最上方。
    大廳裏亮起的光點一盞接一盞，從深處蔓延過來，像是某種啟動機製被觸發。祭壇上的水晶仍在閃爍，但影像已經消失。他盯著那塊水晶，腳步緩緩前移。
    地麵突然震動。
    一道龐大的黑影從穹頂砸下，帶起的風壓掀得他衣角翻飛。林羽就地翻滾，肩膀擦過地麵，右手一揚，雷鱗蠍的召喚卡拍出。
    紫色光芒炸開，一隻通體覆蓋雷紋甲殼的蠍形魂獸出現在身側。它尾針高揚，電弧劈啪作響。
    落下的黑影是頭地龍，體型接近八米，背部布滿骨刺，鱗片呈暗褐色，像是一塊塊熔岩冷卻後凝結而成。它落地時整個大廳都在搖晃，尾巴橫掃而出，直接將剛成型的雷鱗蠍抽飛出去。
    林羽躍起閃避，左手按地借力，翻身落在一根斷裂的石柱後。他聽到雷鱗蠍撞上牆壁的聲音，緊接著是甲殼碎裂的脆響。那隻百年魂獸掙紮著想要站起，但前肢已經扭曲變形。
    地龍低吼一聲，四肢抓地，猛然衝來。速度遠超外表所見。它一頭撞碎石柱，林羽騰空而起，腰間卡匣再動，第二張卡甩出。
    風爪狐現身，雙爪泛起青色氣流，在空中劃出兩道弧線。它撲向地龍眼睛，試圖幹擾視線。地龍閉眼瞬間，林羽抽出第三張卡，準備發動連招。
    可就在下一刻，地龍鼻孔噴出一股白霧。風爪狐動作一滯，像是被凍住，從半空跌落。地龍睜開眼，瞳孔泛黃，目光鎖定林羽。
    林羽落地翻滾，避開撲擊。他喘了口氣，額頭滲出汗珠。這魂獸不隻是力量強，還有控場能力。剛才那股白霧帶有寒性侵蝕，風爪狐現在還在地上抽搐。
    他收起兩張受損的召喚卡，隻留雷鱗蠍在場。雖然受傷，但還能牽製一下。他繞著大廳邊緣移動，地龍緊追不舍，每一次踏地都讓地麵裂開細縫。
    祭壇還在發光。水晶內部的光影比之前更活躍。林羽一邊跑一邊觀察，發現地龍行動雖猛，但轉彎時會有短暫遲滯。它的右後腿似乎受過傷，每次發力都會輕微拖地。
    他開始調整節奏，不再一味躲避。等下次衝鋒時，他故意放慢腳步，引誘對方加速。地龍果然上當，全速撞向一根完整的立柱。
    轟的一聲，石柱斷裂，灰塵彌漫。林羽趁機躍上殘垣，居高臨下查看局勢。雷鱗蠍趁機從側麵逼近，尾針紮向地龍腿部關節。
    地龍怒吼，尾巴一甩，將雷鱗蠍再次擊飛。這次它沒再給機會，轉身麵向林羽，張口噴出一圈震蕩波。
    空氣像是被壓縮後猛然釋放，林羽胸口一悶，整個人被掀飛出去。他在空中強行扭身，背撞牆壁才沒摔得太重。喉嚨發甜，但他忍住沒咳出來。
    他知道不能再這樣耗下去。普通召喚獸打不破防禦，正麵硬拚隻會被逐個擊潰。他摸了摸小指上的銀環，係統界麵一閃而過，《天引歸元》殘卷的信息還在，但他還沒時間消化。
    必須找突破口。
    他盯著地龍的眼睛。剛才幾次攻擊，它都會優先保護麵部。尤其是左眼，始終微微眯著，不像右眼那樣完全睜開。而且每次噴吐白霧或震蕩波，都是從右口角先發力。
    弱點可能在左眼。
    他慢慢退向祭壇方向。地龍步步緊逼，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深深的爪痕。林羽腳尖碰到一塊凸起的石板，差點絆倒。他低頭一看，那是祭壇邊緣的一塊符文磚，和其他地方的顏色略有不同。
    他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把位置記下。
    然後他忽然轉身，朝著祭壇中央衝去。地龍立刻加速追趕，大地震顫。就在它即將撲到時，林羽猛地蹬地躍起，不是向前，而是斜向左側的斷牆。
    地龍刹不住勢，直衝祭壇。它的前爪踩上了那塊凸起的符文磚。
    嗡——
    整座祭壇驟然亮起藍光。一圈環形陣法在地麵展開，數道鎖鏈虛影從地下竄出，纏住地龍四肢。它掙紮怒吼，但動作明顯受限。
    林羽落在斷牆上，迅速取出雷鱗蠍的卡牌。這隻魂獸已經半跪在地上，甲殼多處破裂。但他還是將卡牌貼在額前，低聲念出指令。
    “融合。”
    魂獸化作紫光融入體內。林羽感到一股電流在經脈中奔湧，右臂皮膚浮現雷紋。他深吸一口氣，跳下斷牆，直撲被困住的地龍。
    地龍察覺危險，拚命甩頭，右眼死死盯著他。林羽左手撐地翻轉，繞到它側臉，右手凝聚雷光，直插左眼。
    地龍猛然偏頭，林羽隻來得及劃過眼皮。一道血痕出現，黑色液體流出。地龍發出淒厲嘶吼，震蕩波再次爆發。
    林羽被震飛，撞上牆壁滑落。他趴在地上，手臂發麻，雷紋正在消退。但他知道那一擊有效。黑色液體不是血，更像是封印物質被破壞後的溢出物。
    他撐著站起來，重新調動魂力。卡匣裏隻剩一張未激活的召喚卡，目前無法使用。他隻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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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壇的束縛正在減弱。地龍已經開始掙脫鎖鏈。林羽看向那塊符文磚，又看了看自己的位置。
    他需要再觸發一次陣法。
    他撿起一塊碎石，瞄準符文磚邊緣投擲過去。石頭落下，卻沒有反應。他皺眉，意識到必須由魂獸或活體踩踏才能激活。
    那就隻能賭一次精準走位。
    他活動了下手腕，壓低重心，朝著祭壇另一側繞行。地龍已經掙開一條前腿，正轉向他所在的方向。林羽屏住呼吸，等待它邁出下一步。
    地龍抬爪，踏向右側。
    林羽同時啟動，全速衝向符文磚所在區域。他算準時機，在地龍落爪前一秒跳開，讓它的腳掌重重踩在陣法核心。
    藍光暴漲。
    鎖鏈全部激活，這一次纏得更緊。地龍仰頭咆哮，震蕩波範圍更大，但林羽早有準備，翻滾躲進祭壇底座的凹槽裏。
    他蜷縮在狹小空間內，聽著外麵的撞擊聲。幾秒後，動靜稍緩。他探頭看去，地龍仍在掙紮，但左眼的傷口正在擴大，黑色液體不斷滴落。
    就是現在。
    他衝出藏身處，不再保留。魂力全部集中到右拳，雷紋再度浮現，比之前更加明亮。他躍上祭壇邊緣，借助高度俯衝而下，拳頭直擊地龍左眼。
    地龍試圖閉眼，但被鎖鏈牽製，動作遲緩。林羽的拳頭狠狠砸進眼球。
    噗的一聲，液體四濺。
    地龍發出最後一聲長鳴，身體劇烈抽搐。鎖鏈光芒大盛，順著傷口蔓延進去。它的吼叫漸漸變成低沉的嗚咽，最終癱倒在地，不再動彈。
    林羽喘著粗氣，單膝跪地。右手已經麻木，拳頭上沾滿黑色黏液。他慢慢抬起頭，看向祭壇中央的水晶。
    水晶的光變得柔和。裏麵不再有影像，而是緩緩浮現出一行字：【守護者已認主，遺跡權限開放】
    他剛想站起，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你打了它多久？”
    林羽猛地回頭。
    一個身影站在大廳入口處。不是人類形態，而是一團半透明的光影，輪廓隱約能看出是條盤踞的龍形。
    “五萬年，它守在這裏五萬年。”那聲音繼續說，“你說你是簽到者，那你簽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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