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宿舍門口，手指搭在門把手上停了幾秒。屋內沒有開燈，窗外的月光斜照進來，落在桌角的魂導燈上，映出一圈淡青色的光暈。他走進去，反手關門，動作很輕。
    他走到桌前坐下，右手小指上的銀環微微發燙。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環麵，閉上眼，意識沉入識海。
    古樸的簽到台浮現出來，石質底座刻著細密紋路，中央有一塊凹陷的掌印。界麵安靜了一瞬，忽然亮起紅光。一行字浮現在半空：【今日簽到地點：未知·古老遺跡危險等級：★★★★☆）】
    林羽睜開眼，眉頭皺緊。
    這不是史萊克學院常規區域。地圖上根本沒有這個標記。他調出係統提供的坐標，位置在北區外圍，靠近禁林邊緣，正是他們今晚計劃探查信號源的地方。
    巧合？還是指引？
    他正想著，虛空中泛起微光。一個少女的身影緩緩浮現，穿著帶齒輪裝飾的短裙，發間別著二十四枚金屬發卡。她雙手抱膝坐在半空，腳尖輕輕晃動。
    “這次不一樣。”係統之靈開口，聲音比平時低，“那個地方，不在正常時空序列裏。”
    林羽盯著她：“你以前從沒提醒過風險。”
    “以前的簽到點都在可預測範圍內。”她低頭看他，“那裏是‘斷層’，時間流速不穩定，空間結構脆弱。進去的人，不一定能按原路回來。”
    林羽沉默片刻：“獎勵呢？”
    “未解鎖。”她說，“但能量波動顯示，至少是神級門檻以上的資源。可能是魂技殘卷，也可能是失落的血脈契約。”
    林羽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一下。
    他知道現在不該冒險。身體還沒恢複，經脈裏還殘留著召喚反噬的灼感。治療師說過，三天內不能動用魂技。可如果真是神級機緣，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的差距。
    而且——
    那處遺跡的位置，和他們追蹤的信號源重合。敵人在那裏設下據點，未必不是為了同樣的東西。
    “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他問係統之靈。
    她歪頭看他：“我以為你會想知道。”
    “你一向隻報結果，不提過程。”
    她笑了下，沒說話。
    這笑容讓林羽更警覺。她很少笑，尤其是這種沒有溫度的笑。
    他合上係統界麵，起身走到床邊，打開暗格，取出一張折疊的紙。那是古月娜交給他的監控數據表，上麵記錄了北區三次能量波動的時間與頻率。他對照係統給出的坐標，發現每次波動都集中在同一片區域，像是某種周期性開啟的通道。
    他把紙折好放回內袋，站起身，抓起作戰服披上。腰間的卡匣檢查了一遍，三張召喚卡中，雷鱗蠍和風爪狐已恢複可用，第三張仍是灰暗狀態。
    他走向門口，手握住門把時頓了一下。
    “你要去？”係統之靈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還沒決定。”他說。
    “但你已經準備好了。”
    林羽沒否認。
    他知道一旦踏入那個區域，就等於同時麵對敵人、未知空間和係統的不確定性。可有些事，必須親自去看。
    他拉開門，夜風撲麵而來。走廊盡頭的燈光被風吹得搖晃，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他走出宿舍樓，腳步踩在石板路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鍾樓傳來九聲悶響。
    他沿著北區小路前行，避開巡邏路線。沿途的魂導路燈間隔很遠，一段亮一段暗。他穿過一片矮樹林，前方的地勢開始下沉，地麵出現裂痕，像是被什麽力量硬生生撕開過。
    空氣變得冷。
    他停下，從卡匣抽出一張卡，握在手中。雷鱗蠍的卡麵泛著暗紫色光澤。他不敢貿然召喚，怕驚動潛伏的敵人。
    前方五十米外，一道石牆橫在地上，半埋於土中。牆麵布滿裂紋，表麵有燒灼痕跡，像是經曆過一場大戰。牆角處，一塊黑色石碑斜插在地裏，上麵刻著模糊符號，看不出文字來源。
    這就是係統標注的入口。
    他走近石碑，伸手觸碰表麵。石頭冰涼，卻沒有灰塵堆積的感覺，像是經常有人清理。
    係統界麵再次浮現：【是否前往簽到地點？倒計時：5958……】
    倒計時開始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來路。學院的方向燈火隱約可見，操場上還有學員練習魂技的光閃。再往前，就是徹底的黑暗。
    他收回視線，抬腳跨過碎石堆，走向石牆缺口。
    就在他踏入的瞬間，空氣中傳來細微的震顫。地麵的裂痕突然亮起藍光，像是有電流在地下流動。他立刻後退半步，卡匣貼著手心發燙。
    係統之靈的聲音響起：“空間節點激活中。三秒內做出選擇，否則自動判定為放棄。”
    林羽盯著那道缺口。
    藍光越來越強，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仿佛有看不見的門正在打開。
    他邁出一步。
    身體穿過那道縫隙時，像是撞進一層水膜。耳邊的聲音瞬間消失，連風聲都沒了。他站在原地，四周漆黑，隻有腳下升起一圈符文陣，泛著幽藍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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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沒有天空。
    他抬頭，看到的是無數斷裂的石柱懸浮在空中，像被定格在墜落的瞬間。遠處有建築輪廓，殘破不堪，牆體傾斜，卻始終沒有倒塌。
    這裏的時間確實不對勁。
    他低頭看係統界麵：【簽到成功，獎勵生成中……】
    進度條緩慢推進，數字跳動不定。
    忽然，背後傳來腳步聲。
    他猛地轉身，卡匣已滑入掌心。
    一個人影站在十米外的廢墟邊緣。穿著深灰色長袍，身形瘦削，臉上戴著半透明麵具，看不清麵容。對方手裏拿著一根短杖，頂端鑲嵌著一塊晶體，正對著他。
    林羽沒動。
    那人也沒動。
    幾秒後，對方抬起手，指向他身後。
    林羽回頭。
    剛才的符文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門。黑色石門，高約五米，表麵浮現出一行字：【唯有簽到者可入，代價自擔】。
    他再回頭，那人已經不見。
    係統之靈的聲音響起：“第一次警告：此地存在第三方觀測者。你的行動已被記錄。”
    林羽握緊卡匣。
    他知道不能再等。
    他走向石門，手掌按在門麵上。
    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上來。
    門緩緩開啟，內部漆黑一片，像是通往地底深處。
    一股氣息湧出，帶著陳舊的味道，像是塵封多年的密室被打開。
    他邁步進去。
    門在他身後合攏，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黑暗中，係統界麵終於跳出新信息：【獲得獎勵：遠古魂技殘卷《天引歸元》殘缺），可提升魂力牽引效率，融合條件：需掌握三種以上元素類魂技】
    林羽剛看完，地麵忽然震動。
    前方出現光點，一盞接一盞亮起，像是有人在深處點燃了燈。
    他往前走，腳步踩在石階上，發出清晰的回響。
    走了約百米，通道變寬，前方是個圓形大廳。中央立著一座祭壇，上麵放著一塊水晶，內部有光影流轉。
    他走近。
    水晶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影像：一個身穿白袍的男人站在高台上，手中舉著一枚戒指，和他小指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影像中的男人開口說話，聲音斷斷續續：
    “如果有人看到這段記錄……說明係統已經重啟。不要相信它給的一切提示。那個‘靈’……不是引導者，是囚徒。而你，才是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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