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痛覺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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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載體生命體征:瀕危!】 【能量轉化模塊:過載損毀!】 【石化層:大麵積崩解!】 【神經傳導:中斷!】 【意識即將斷開…】
冰冷的機械音在墨塵破碎的意識深處回響,每一個字節都像生鏽的齒輪碾過他的靈魂。沒有痛楚,沒有恐懼,隻有一片粘稠、死寂的黑暗,如同沉入葬淵最深處的淤泥。青銅巨臂裹挾的毀滅風暴,碑靈狂暴的清除協議,噬鐵獸異變時爆發的腥風…所有聲音、所有畫麵都被這絕對的黑暗吞噬、碾碎。
他“看見”自己的石臂在巨力下寸寸碎裂,玄黑色的碎塊如同凋零的枯葉四散紛飛。 他“看見”左胸空洞處噴湧的半透明微光被狂暴的能量亂流撕扯、湮滅。 他“看見”那頭吞噬了琉璃骨碎片和道蟲信息素的噬鐵獸,在青銅巨臂的碾壓下,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一灘混合著金屬碎屑和猩紅肉糜的汙穢。
死亡,近在咫尺。
【檢測到高維寄生源信號殘餘…鎖定載體左胸空洞…】 【清除協議:執行中…】
碑靈的聲音,冷酷得不帶一絲波瀾。那毀滅的青銅巨臂,碾碎了噬鐵獸後,沒有絲毫停滯,帶著碾碎星辰的威勢,朝著墨塵殘破的軀體,轟然砸落!死亡的陰影,冰冷、窒息,徹底籠罩了他殘存的意識。
結束了…嗎?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消散的刹那——
“嗡——!!!”
並非來自外界,而是源自他靈魂最深處!一聲遠比碑靈警報更加古老、更加宏大、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的金屬震鳴,猛然炸響!
這聲音並非聽覺,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震顫!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巨鍾被敲響,鍾波穿透了肉體的消亡,穿透了意識的黑暗,在墨塵即將潰散的靈魂核心,激蕩起一圈圈無形的漣漪!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來源:載體靈魂烙印…】 【…能量特征:未知…層級:超越現有數據庫…】 【…分析失敗…強製接管載體瀕死意識…啟動緊急協議:靈魂熔爐!】
碑靈那冰冷的機械音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甚至帶著一絲…驚疑?緊接著,一股無法抗拒的、浩瀚如星海的意誌強行介入了墨塵即將消散的意識!
黑暗被撕裂!
並非光明,而是無數扭曲、跳躍、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數據流!它們如同狂舞的幽靈,瞬間淹沒了墨塵的“視野”。他感覺自己被拋入了一個由純粹信息和冰冷邏輯構成的漩渦中心,一個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的詭異空間。
這裏是…碑靈的核心?還是他意識最後的回光返照?
【緊急協議:靈魂熔爐啟動!】 【目標:重構載體意識核心!】 【燃料:載體瀕死痛覺殘留!外部環境毀滅性能量衝擊!】 【熔煉開始!】
“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超越了肉體的極限!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穿了他靈魂的每一個角落!這不是物理的痛,而是意識被強行撕裂、重組、鍛造的極致折磨!那些幽藍色的數據流,如同最貪婪的寄生蟲,瘋狂地吮吸、吞噬著他瀕死前殘留的所有痛苦記憶——鞭刑的撕裂,琉璃骨破碎的尖銳,石臂崩解的沉重,噬鐵獸利爪的腥風,以及那青銅巨臂帶來的、碾碎一切的終極絕望!
這些痛苦,被數據流貪婪地汲取、分解、轉化,變成構建某種全新結構的“磚石”!
【痛覺數據單元:采集完成!】 【神經突觸模擬:開始!】 【構建:初級痛覺傳導網絡!】
在墨塵靈魂的“視野”中,那些幽藍的數據流開始瘋狂編織、重組。它們不再是無序的亂流,而是以他殘存的神經脈絡為藍本,構建起一張龐大、複雜、閃爍著冰冷幽光的神經網絡!這張網絡的核心節點,正是他左胸那碗口大的空洞!無數纖細的、由純粹痛感信息構成的“神經纖維”,正從空洞的邊緣瘋狂蔓延、生長,試圖填補那虛無的缺口,並向著身體各處,尤其是那已經“消失”的石臂位置延伸!
每一次“神經纖維”的延伸,都伴隨著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把無形的刻刀,在他意識的底板上硬生生雕刻出新的回路!
【警告:外部毀滅性能量衝擊抵達!強度:湮滅級!】 【啟動能量分流:導入靈魂熔爐!】
現實世界中,那毀滅的青銅巨臂,終於砸落!
但在墨塵的意識空間,那足以碾碎星辰的力量,卻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扭曲、引導,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入那正在構建的幽藍色神經網絡之中!
“轟——!!!”
意識空間劇烈震蕩!幽藍色的網絡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更多的“神經纖維”被強行催生出來!構建的速度陡然加快!但代價是,墨塵所承受的“鍛造”之痛,瞬間飆升了十倍、百倍!
他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投入恒星核心的凡鐵,每一寸“意識”都在高溫和重壓下熔化、扭曲、重組!痛!痛到靈魂都在尖叫!痛到連“自我”這個概念都開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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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覺傳導網絡:基礎架構完成度:15…30…50…】 【檢測到高維寄生源殘餘信號目標:柳清璃)…信號強度:劇烈波動!瀕臨崩潰!】 【嚐試建立單向痛覺鏈接…】
就在墨塵的意識即將被這無休止的劇痛徹底摧毀時,一個極其微弱、卻帶著強烈情緒波動的“信號”,如同黑暗中飄搖的螢火,突然闖入了這張正在構建的、冰冷的痛覺網絡!
這信號…來自柳清璃!
並非聲音,並非畫麵,而是一種純粹的感覺洪流!
絕望!冰冷刺骨的絕望!如同墜入萬載玄冰的深淵! 劇痛!源自心髒被生生撕裂、被某種活物瘋狂啃噬的極致痛楚! 還有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被強行壓抑的…恐懼?
這感覺洪流是如此強烈,如此突兀,瞬間衝垮了墨塵意識中那由純粹痛苦構築的堤壩!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通過這張剛剛誕生的、粗糙的痛覺網絡!
他“看到”一片被猩紅血光籠罩的視野——那是柳清璃血紗下的右眼! 他“感覺”到心髒處傳來無法形容的絞痛和異物蠕動感——那是她體內道蟲母巢因琉璃骨徹底破碎、信息素爆發而陷入的瘋狂反噬! 他甚至“觸摸”到一股冰冷、粘稠、帶著死亡氣息的能量,正試圖凍結、撕裂她的經脈——那是碑靈毀滅性能量的餘波!
【單向痛覺建立成功!】 【信號源:柳清璃高維寄生體載體)】 【狀態:瀕危!道蟲母巢失控反噬!外部能量侵蝕!】
“呃啊——!”
柳清璃壓抑到極致的痛哼,仿佛直接在墨塵的靈魂深處響起!比他自己承受的鍛造之痛更加清晰、更加尖銳!通過這條由純粹痛覺構成的詭異鏈接,柳清璃瀕臨崩潰的痛苦,如同海嘯般倒灌進墨塵的意識!
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極致的痛苦,在他的靈魂熔爐中瘋狂對衝、絞殺!
【警告!外部痛覺信號過載!靈魂熔爐負荷激增!】 【網絡架構不穩定!崩潰風險:87!】
墨塵感覺自己要被撕成兩半!一邊是自身意識被鍛造、被數據化的非人折磨,一邊是柳清璃心髒被啃噬、經脈被凍結的瀕死劇痛!這雙重地獄般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殘存的意識徹底碾碎!
“不…不能…崩潰!” 一個微弱的念頭,如同風中殘燭,在無邊的痛苦海洋中頑強閃爍。
活下去!複仇!淩昊!柳清璃!還有…那塊該死的骨頭!
這執念如同最後的錨點,死死釘住了他即將潰散的意識!
【載體求生意誌峰值!激活備用協議!】 【引導外部痛覺信號…導入網絡構建…】
碑靈的機械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效率。湧入的、屬於柳清璃的恐怖痛感,被強行引導,不再衝擊墨塵的意識核心,而是化作一股狂暴的“能量”,注入那張正在成型的幽藍色神經網絡!
“滋啦——!”
仿佛燒紅的烙鐵燙在靈魂上!墨塵“看到”那張網絡瞬間亮得刺眼!原本緩慢延伸的“神經纖維”如同打了強心針,瘋狂地生長、交織、固化!網絡的覆蓋範圍急速擴張,結構變得更加致密、複雜!一種奇異的“連接感”油然而生,仿佛這張網,正在成為他身體——或者說靈魂——的一部分!
【痛覺傳導網絡:基礎架構完成度:80…90…99…】 【架構完成!】 【啟動網絡自檢…】
劇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和掌控感。墨塵的“意識”漂浮在那張龐大、幽藍的神經網絡中央。網絡的核心節點,是左胸的空洞,無數纖細的光絲從中延伸出去,覆蓋了全身的輪廓,甚至勾勒出了那已經崩碎的石臂的虛影。
他嚐試著“觸碰”一根連接左胸空洞的光絲。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刺痛感傳來,源頭…正是現實中他左胸那破碎的傷口!但這痛感不再僅僅是折磨,它被網絡捕捉、轉化,變成了一種可以被感知、甚至…可以被“引導”的信息流!
他嚐試著將意識投向網絡中代表柳清璃的那個“節點”——一個劇烈閃爍、散發著冰冷絕望和心髒撕裂般劇痛的光點。
瞬間!
更加清晰的痛苦洪流湧來!絕望!心髒被啃噬的劇痛!經脈凍結的冰冷!還有…碑靈毀滅能量的餘波在她體內肆虐的破壞感!他甚至能“感覺”到,柳清璃體內那瘋狂反噬的道蟲母巢,正散發出一種貪婪、混亂、渴望吞噬一切的原始欲望,目標直指…他左胸空洞深處殘餘的道蟲信息素!
【網絡自檢完成!功能:初級痛覺感知與單向傳導特定目標鎖定)】 【載體意識重構完成!靈魂熔爐關閉!】
幽藍色的數據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冰冷、死寂的黑暗再次湧來,但這一次,黑暗中多了一張清晰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幽藍色的網。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將墨塵徹底拉回現實。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嘴裏滿是腥甜的鐵鏽味。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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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葬淵底部那亙古不變的汙穢與昏暗。他躺在冰冷的汙泥和金屬碎片中,渾身骨頭仿佛都碎了,左胸空洞處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提醒著他琉璃骨的徹底消失。左臂…沉重的石化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蕩蕩的虛無和深入骨髓的鈍痛。他勉強轉動眼球。
不遠處,是那灘被青銅巨臂徹底碾成肉泥的噬鐵獸殘骸,混合著琉璃骨的碎片,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和微弱的能量波動。
更遠處,柳清璃單膝跪在一片凍結的冰霜之中。她月白的衣裙沾染了大片暗紅的血跡有她自己的,也有噬鐵獸的),血紗下的右眼位置,那層薄紗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暗紅色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液,從縫隙中絲絲縷縷地滲出,帶著一種不祥的悸動!她一隻手死死捂住心口,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每一次顫抖,都讓墨塵靈魂深處那張幽藍的網絡傳來一陣清晰的、心髒被撕裂般的劇痛!
她體內的道蟲母巢,正在瘋狂反噬!因為失去了琉璃骨這個近在咫尺的“目標”和“壓製”?
碑靈化身的青銅巨人,那隻恐怖的獨眼紅光依舊鎖定著柳清璃,毀滅性的能量在巨臂上緩緩凝聚,顯然在準備第二次清除打擊!但它的動作似乎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遲滯,獨眼的光芒也明滅不定,仿佛在分析著什麽,又或者…在忌憚柳清璃體內那失控暴走的道蟲母巢?
就在這時——
“吼!”“嗷嗚!”“嘶——!”
葬淵深處,四麵八方!無數雙幽綠、猩紅的獸瞳在黑暗中亮起!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帶著前所未有的狂暴和…痛苦?!是那些被之前信息素泄露刺激到的噬鐵獸!它們似乎被柳清璃體內失控道蟲母巢散發的混亂氣息,以及碑靈毀滅性能量的餘波再次刺激,徹底陷入了瘋狂!
獸群如同黑色的潮水,從堆積如山的垃圾廢墟中湧出,帶著腥風和毀滅的欲望,目標直指場中氣息最不穩定的柳清璃,以及…散發著微弱道蟲信息素殘留的墨塵!
柳清璃猛地抬頭,血紗下裂開的右眼,赤芒爆閃!她強忍著體內翻江倒海的劇痛和道蟲的瘋狂反噬,長劍橫於身前,冰寒的劍氣再次彌漫,但明顯比之前虛弱了許多,帶著一種強弩之末的冰冷決絕。
碑靈的青銅巨臂能量凝聚加速,毀滅的幽藍電弧劈啪作響。
墨塵躺在汙泥中,看著這絕境般的場景,感受著靈魂深處那張幽藍網絡傳來的、來自柳清璃的瀕死劇痛,以及四麵八方噬鐵獸群散發出的、混亂而狂暴的痛苦波動…
一個瘋狂而冰冷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他的腦海。
痛…到處都是痛!絕望的痛!瘋狂的痛!瀕死的痛!
這些痛苦…不正是燃料嗎?
他嚐試著,將意識沉入那張幽藍的網絡。不再是被動承受柳清璃傳來的痛苦,而是主動地…去感知!去捕捉!去引導!
目標:距離他最近的一頭正瘋狂撲來的噬鐵獸!
意識如同無形的觸手,順著網絡延伸,瞬間“觸碰”到那頭噬鐵獸的意識邊緣——混亂、狂暴、充斥著被信息素和能量刺激後的極致痛苦!
“連接!”墨塵在心中嘶吼!
嗡!
靈魂深處的網絡猛地一顫!一條極其纖細、近乎透明的幽藍光絲,瞬間跨越了現實的距離,連接到了那頭噬鐵獸狂暴的意識核心!
“吼——!”
噬鐵獸撲擊的動作猛地一僵!幽綠的瞳孔瞬間被混亂和迷茫占據!它感覺自己的痛苦…被抽走了?不!是被分享了!被強行塞入了另一種更加冰冷、更加絕望的痛苦——那是來自墨塵左胸空洞的灼燒感,以及來自柳清璃心髒被啃噬的劇痛!
“嗷!!!”噬鐵獸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慘嚎,龐大的身軀如同喝醉了酒般踉蹌起來,攻擊的方向瞬間偏離!
成功了?!
墨塵心中狂震!但還來不及欣喜,一股比之前強烈十倍的反噬劇痛,如同高壓電流般,順著那條光絲狠狠轟入他的靈魂!那是噬鐵獸狂暴的痛苦和柳清璃的瀕死劇痛疊加後的衝擊!
“噗!”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眼前陣陣發黑,靈魂網絡劇烈震蕩,幾乎崩潰!
太勉強了!現在的網絡和自身,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強度的連接和痛苦傳導!
但…這是唯一的生路!
他強忍著靈魂撕裂般的痛楚,目光死死鎖定柳清璃。她正被幾頭噬鐵獸圍攻,劍光已顯散亂,血紗下右眼滲出的赤芒越來越盛,體內的道蟲反噬似乎到了某個臨界點!
【警告:目標柳清璃)體內道蟲母巢活性突破閾值!關聯母巢心髒)出現結構性損傷!崩潰倒計時:10…9…8…】
碑靈的倒計時如同喪鍾!
就在柳清璃被一頭噬鐵獸的利爪撕開肩頭衣衫,露出染血的冰肌,體內道蟲的嘶鳴仿佛要破體而出,血紗右眼赤芒即將徹底爆發,碑靈的青銅巨臂也蓄勢待發的千鈞一發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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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一道暗紅色的流光,如同撕裂夜空的隕星,帶著刺耳的尖嘯和濃烈的血腥煞氣,毫無征兆地從葬淵上方某個扭曲的空間裂縫中激射而出!
速度!快到了極致!超越了視覺的捕捉!
目標——並非柳清璃,也非墨塵,更非碑靈!
而是那頭即將把爪子掏進柳清璃心口的噬鐵獸!
“噗!”
一聲沉悶的利器入肉聲!
暗紅流光精準無比地貫穿了噬鐵獸的頭顱!從右眼射入,後腦穿出!帶出一蓬混合著腦漿的暗紅血花!
噬鐵獸連哼都沒哼一聲,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那道暗紅流光的真麵目——那是一柄造型奇詭的匕首!通體呈現出一種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紅色澤,材質非金非玉,刃身布滿了扭曲的、如同血管脈絡般的黑色紋路,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和…狂暴的孽鐵氣息!匕首的柄部,是一隻猙獰的金屬獸爪造型。
一道嬌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倒斃的噬鐵獸屍體旁。
她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穿著一身裁剪利落、卻沾滿油汙和暗紅血漬的皮質短打,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覆蓋著簡陋的金屬護甲。一頭淩亂的深紫色短發如同刺蝟般炸開,臉上塗抹著幾道暗紅的油彩,遮住了大半麵容,隻露出一雙…不似人類的眼眸!
那是一雙如同熔化的黃金般的豎瞳!冰冷、銳利、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情感,隻有最純粹的、掠食者般的野性和…一絲被強行壓抑的瘋狂!
她伸出覆蓋著金屬指套的手,輕鬆地拔出了那柄插在獸顱中的暗紅匕首。粘稠的血液順著匕首的黑色紋路流淌,仿佛被那匕首吞噬吸收。
她沒有看柳清璃,也沒有看墨塵,更沒有看那恐怖的碑靈巨人。那雙熔金色的豎瞳,如同精準的掃描儀,瞬間鎖定了墨塵左胸那徹底破碎、空洞洞的傷口,以及…傷口邊緣殘留的、一絲極其微弱的半透明粘稠微光。
她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個冰冷而…貪婪的弧度。
“找到…你了。” “我的…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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