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飼孽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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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你了。” “我的…養料。”
    冰冷、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齒輪在墨塵耳邊轉動。那雙熔金色的豎瞳,穿透彌漫的腥風血雨和能量亂流,精準地鎖定在他左胸空洞的傷口上,貪婪地捕捉著那縷微弱的、半透明的微光。
    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一絲猶豫。紫發少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下一瞬,她已出現在墨塵身前,覆蓋著金屬指套的手,五指成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掏他左胸空洞!
    快!狠!絕!
    墨塵瞳孔驟縮!瀕死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冰冷金屬擦過胸前皮膚的寒意!
    “嗡——!”
    一道凝練如冰的劍氣,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斬在少女抓向墨塵的手腕前!
    “鐺!”
    金鐵交鳴!火星四濺!
    柳清璃的身影擋在墨塵身前,月白長裙染血,血紗下右眼赤芒劇烈閃爍,裂開的縫隙中滲出的暗紅液體幾乎染紅了半邊臉頰。她強行壓下體內道蟲母巢的瘋狂反噬和碑靈毀滅能量的侵蝕,長劍橫擋,冰寒的劍氣死死抵住少女的手爪!
    “滾開!” 柳清璃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痛苦顫音,冰冷中透著一絲虛弱。
    紫發少女熔金色的豎瞳微微轉動,落在柳清璃身上,冰冷的目光掃過她染血的肩頭和右眼裂開的血紗,嘴角那抹貪婪的弧度沒有絲毫變化。
    “礙事。” 沙啞的聲音吐出兩個字。
    她手腕猛地一抖!一股狂暴、混亂、帶著濃烈血腥煞氣的暗紅能量瞬間爆發!纏繞在指套上的暗紅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哢嚓!”
    柳清璃的冰寒劍氣應聲而碎!狂暴的暗紅能量如同毒蛇般順著劍身反噬而上!
    “噗!” 柳清璃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踉蹌後退,長劍幾乎脫手!血紗下右眼的赤芒瞬間黯淡,裂開的縫隙中湧出的暗紅液體更多了!體內道蟲母巢的反噬如同被澆了滾油,瘋狂衝擊著她的心脈!
    【警告:目標柳清璃)道蟲母巢活性失控!關聯母巢心髒)結構損傷加劇!崩潰倒計時:3…2…1…】
    碑靈的倒計時如同最後的喪鍾!
    “吼——!!!”
    被暗紅匕首貫穿頭顱的噬鐵獸屍體旁,幾頭被血腥和混亂氣息徹底刺激瘋的噬鐵獸,赤紅著雙眼,無視了碑靈和紫發少女的恐怖氣息,如同失控的火車頭,帶著腥風,狠狠撞向氣息最不穩定的柳清璃!
    柳清璃強提最後一口靈力,長劍回旋,冰寒劍氣勉強蕩開一頭噬鐵獸的撲咬,卻被另一頭噬鐵獸的利爪狠狠撕在後背!
    “嗤啦!”
    衣衫破碎!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瞬間染紅了月白長裙!劇痛讓她眼前一黑,體內靈力徹底失控!道蟲母巢的嘶鳴仿佛要破體而出!血紗下右眼的赤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猛然暴漲!
    “死!”
    碑靈的青銅巨臂,毀滅性的幽藍電弧終於凝聚到頂點!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勢,朝著柳清璃和那幾頭噬鐵獸,悍然砸下!目標,正是柳清璃體內即將徹底爆發的道蟲母巢!
    三方絕殺!柳清璃陷入必死之局!
    墨塵躺在冰冷的汙泥中,渾身骨頭仿佛都碎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左胸空洞撕裂般的劇痛。但他靈魂深處那張幽藍色的痛覺網絡,卻前所未有的清晰!如同烙印在意識底層的星圖!
    柳清璃瀕死的劇痛、道蟲母巢瘋狂反噬的混亂欲望、噬鐵獸狂暴的殺戮本能、碑靈毀滅性能量的冰冷死寂、還有…那個紫發少女身上散發出的、如同黑洞般貪婪而冰冷的孽鐵氣息!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混亂!所有的毀滅欲望!都通過這張無形的網絡,如同狂暴的電流,瘋狂湧入他的意識核心!
    “呃啊——!” 墨塵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不是來自肉體的痛楚,而是靈魂被無數痛苦洪流衝刷、撕裂的極致折磨!但他的意識,卻在劇痛中前所未有的清醒!
    燃料!這些都是燃料!
    他猛地將意識沉入網絡核心!不再是被動承受,而是主動引導!目標:鎖定那頭即將撕碎柳清璃後背的噬鐵獸!
    “連接!” 靈魂深處無聲嘶吼!
    嗡!
    幽藍的網絡劇烈震顫!一條比之前更加凝實、帶著冰冷光澤的幽藍光絲,瞬間跨越空間,刺入那頭噬鐵獸狂暴的意識核心!
    “嗷——!” 噬鐵獸撲擊的動作猛地僵住!幽綠的瞳孔瞬間被迷茫和混亂占據!它感覺自己的痛苦和殺戮欲望被瞬間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絕望、帶著心髒被啃噬般劇痛的洪流——來自柳清璃!
    但這還不夠!
    墨塵強忍著靈魂撕裂般的反噬,意識瘋狂運轉!他“看”向柳清璃體內那個劇烈閃爍、瀕臨崩潰的“節點”!代表道蟲母巢的混亂痛苦!
    “引導!傳導!” 他如同一個瘋狂的引水工,強行將柳清璃體內道蟲母巢反噬的恐怖痛苦洪流,通過那條連接噬鐵獸的光絲,一股腦地灌入噬鐵獸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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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嗷嗷嗷——!!!”
    噬鐵獸發出一聲無法形容的、混合著極致痛苦和瘋狂的慘嚎!它的身體劇烈抽搐,幽綠的瞳孔瞬間被猩紅徹底吞噬!鱗甲縫隙間溢出刺目的紅光!一股遠超之前的狂暴、混亂、充滿毀滅氣息的能量波動,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從它體內轟然爆發!
    它徹底瘋了!不再攻擊柳清璃,而是猛地調轉方向,赤紅著雙眼,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狠狠撞向那當頭砸下的青銅巨臂!
    “轟——!!!”
    震耳欲聾的恐怖巨響!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呈環形炸開!
    噬鐵獸如同撞上鐵板的西瓜,瞬間爆裂!血肉橫飛!但它體內被強行灌注的、屬於柳清璃的道蟲反噬痛苦和自身狂暴能量混合而成的毀滅性力量,也狠狠衝擊在青銅巨臂之上!
    碑靈的巨臂,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遲滯!纏繞其上的幽藍電弧劇烈閃爍、明滅不定!巨臂下落的軌跡,被硬生生阻滯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
    “嗤——!”
    暗紅色的流光再次撕裂空氣!紫發少女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柳清璃身側!她手中的暗紅匕首,帶著濃烈的血腥煞氣,精準無比地刺向柳清璃的心口!目標——正是那即將破體而出的道蟲母巢!
    “噗!”
    匕首入肉!沒有鮮血噴濺!匕首刺入的瞬間,柳清璃心口位置爆發出刺目的暗紅光芒!匕首上那些扭曲的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瘋狂蠕動,貪婪地吮吸著什麽!
    “呃啊——!!!”
    柳清璃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身體如同觸電般劇烈顫抖!血紗下右眼的赤芒如同被掐滅的蠟燭,瞬間黯淡下去!裂開的縫隙中,不再是暗紅的液體,而是…一股粘稠的、散發著微光的半透明物質!如同活物般蠕動著!
    她體內的道蟲母巢,被那柄詭異的匕首強行壓製了!但代價是…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本源的劇痛,如同海嘯般席卷了她的意識!比之前任何一次反噬都要恐怖!那是母巢被強行抽取本源力量的痛苦!
    這股痛苦,通過痛覺網絡,毫無保留地轟入了墨塵的靈魂!
    “噗——!” 墨塵如遭雷擊,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眼前徹底被黑暗吞噬!靈魂網絡劇烈震蕩,幾乎崩潰!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丟進了絞肉機,每一寸意識都在被碾碎、重組!
    【警告!外部痛覺信號過載!靈魂熔爐強製啟動!】 【載體生命體征:瀕死!】 【啟動應急能源:載體生命本源!強製轉化!】
    冰冷的機械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墨塵感覺一股滾燙的、帶著生命氣息的力量,正從自己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被瘋狂抽取、壓榨!注入那張瀕臨崩潰的幽藍網絡!
    “呃…啊…” 他喉嚨裏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得灰敗、幹癟!仿佛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幹!
    “燃料…注入…100…過載!” 碑靈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嗡——!!!
    瀕臨崩潰的幽藍網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強行穩定下來!甚至變得更加凝實、複雜!一股冰冷、死寂、帶著毀滅氣息的力量,順著那條連接柳清璃的光絲,倒灌而去!
    “啊——!” 柳清璃再次慘叫!那股倒灌而來的冰冷力量,如同劇毒的冰錐,狠狠刺入她剛剛被壓製、虛弱不堪的道蟲母巢!母巢發出無聲的尖嘯,瘋狂掙紮!
    紫發少女熔金色的豎瞳猛地一縮!她感覺到匕首上傳來的吸力驟然減弱!柳清璃體內那股被壓製道蟲本源力量,竟然被一股外來的、冰冷死寂的力量強行截斷了!
    她猛地轉頭,熔金色的豎瞳死死鎖定墨塵!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冰冷的怒意和…一絲驚疑!
    “幹擾…清除!”
    她沙啞的聲音帶著殺意!另一隻覆蓋著金屬指套的手,五指成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掏墨塵的頭顱!速度更快!力量更狠!
    就在這時——
    “嗡——!!!”
    一道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宏大、更加沉悶、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金屬震鳴,從葬淵最深處炸響!這一次,是徹底的暴怒!
    整個葬淵如同十級地震般劇烈震顫!堆積如山的腐屍、殘骸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攪動,轟然倒塌、翻滾!
    緊接著,一道直徑超過二十丈、纏繞著毀滅性幽藍電弧的青銅巨柱,裹挾著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勢,撕裂層層疊疊的垃圾山,如同沉睡的巨龍徹底蘇醒,朝著紫發少女、墨塵、柳清璃所在的區域,狂暴地橫掃而來!
    所過之處,無論是堅硬的獸骨還是廢棄的法器,盡皆化為齏粉!能量風暴掀起的颶風,瞬間將紫發少女的攻勢吹偏!
    紫發少女臉色微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她毫不猶豫地放棄攻擊墨塵,身影急速後掠,暗紅匕首在身前舞動成一片密不透風的血色屏障!
    “轟隆——!!!”
    青銅巨柱狠狠砸在血色屏障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恐怖巨響!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呈環形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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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塵、柳清璃首當其衝!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狠狠掀飛出去!
    墨塵重重砸進一堆扭曲的金屬廢墟中,眼前徹底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在意識沉入黑暗的最後一瞬,他“感覺”到靈魂深處那張幽藍的網絡傳來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和…溫熱的液體流淌感——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柳清璃的右眼處,徹底破碎了。
    柳清璃則如同斷線的風箏,撞塌一堆腐朽的骸骨,月白的身影被汙穢徹底覆蓋,一動不動。她臉上覆蓋的血紗,被狂暴的能量撕扯得支離破碎,露出其下…一隻緊閉的、流淌著粘稠暗紅液體的右眼,以及另一隻空洞、失焦、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的左眼。
    紫發少女也被衝擊波震得倒飛出去,暗紅匕首在身前劃出一道道血色軌跡,勉強穩住身形。她熔金色的豎瞳掃過一片狼藉的戰場,最後落在墨塵砸落的廢墟方向,冰冷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看待實驗品被打斷的煩躁。
    她看了一眼那再次抬起、纏繞著更加恐怖毀滅能量的青銅巨臂,又瞥了一眼遠處如同死屍般的柳清璃和墨塵,沙啞的聲音低語:
    “麻煩…標記。” “下次…收割。”
    身影一晃,她如同融入陰影般,消失在堆積如山的垃圾廢墟之中。
    碑靈化身的青銅巨人,那隻閃爍著冰冷紅光的巨大獨眼,緩緩掃過戰場。最終,它鎖定了氣息微弱、如同死去的柳清璃,毀滅性的能量在巨臂上再次凝聚。
    【檢測到高維寄生源信號強度驟降…威脅等級:低…】 【清除協議:暫停…進入休眠監測模式…】
    凝聚的能量緩緩散去。青銅巨臂收回,龐大的金屬身軀緩緩沉入垃圾山深處,隻留下那隻冰冷的紅眼,如同墓碑般,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葬淵底部,隻剩下腐臭的微風,以及…兩具躺在汙穢泥濘中,仿佛失去所有生機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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