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事了拂衣去,半道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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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的將領沉著臉,將信件遞給霍正鷹。
    霍正鷹伸手接過信件,望著上邊內容,臉色越來越難看,旋即長歎一聲,將信件折疊,塞進衣服裏,抬頭看向秦時,道:“小夥子,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從匈奴身上,拿到這封信的?”
    秦時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霍正鷹。
    聽完秦時的解釋,在場的將領,都目露驚愕地看向他。
    站在霍正鷹旁邊的將領,滿臉意外,笑道:“沒看出來啊,你這小子,還有此等能耐。有沒有興趣來當兵?你要是答應,先在我身邊當幾年親兵。你放心,我許怵從不虧待自己人。等你稍微積攢點資曆,我就讓你去當個校尉。”
    “許將軍,我無心從軍。”
    “可惜了!”
    許怵也沒有強求。
    霍正鷹目露沉思,再次認真地上下打量秦時,道,“秦時,你確實是個人才。不過,這世上的人才,猶如過江之鯽,若沒人扶持,隻會泯滅於世間。你不願意從軍,我也不勉強你。但,有功就要有獎,我霍正鷹賞罰分明……這個給你!”
    說著,霍正鷹解下係在腰間的一塊銅令,丟給秦時,道:“這是我的手令,以後若要是遇到什麽困難,可持這塊手令來找我。再者,我會將你的名字,記在玄玉關衝神軍的花名冊上,讓你吃上一份皇糧。”
    “就讓你當個衝神軍的糧草運輸官。”
    “多謝霍將軍!”秦時心中一喜,有了這一重身份,回到常州城後,能減少很多麻煩。
    “無需道謝,這是你應得的!”霍正鷹緩步上前,抬手拍了拍秦時的肩膀,道:“事態緊急,我也就不和你多言了。”
    說罷,霍正鷹身子一轉,走到戰馬旁,一個縱身,躍至馬背,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向官道旁走去的秦時,雙手一抱拳,道:“秦時,有緣再見!”
    秦時也抬起雙手,抱拳,“霍將軍,有緣再見。”
    “走!”
    霍正鷹抓起馬鞭,高高揚起,狠狠地抽打在馬臀上。
    一騎絕塵。
    許怵也跳上馬背,對著秦時揚了揚下巴,笑道:“小子,記住,若要當兵,記得來找我。”
    “秦時牢記!”
    “走了!”
    塵土飛揚。
    看著霍正鷹等人快速消失的身影,秦時長吐一口氣,總算把這事情搞定了。
    把玩著銅令,正麵刻著一個【霍】,背麵則是一個【衝】。
    秦時咧嘴一笑,旋即哼著小曲兒,向著來時方向走去。
    之前那匹戰馬,被他用匕首刺中臀部,現在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所以,他隻能徒步返回龍背村。
    一百多裏路程,起碼要走上兩三天。
    哼著小曲兒,秦時腳步輕快,不急不慢地趕著路。
    與此同時。
    追殺秦時的三位軍卒,皆臉色難看地向著玄玉關方向趕去,隻不過,速度不快。
    那匹臀部受傷的戰馬,他們倒是找到了。
    可至於秦時的身影,他們根本就沒有瞧見。
    “校尉,咱們現在回去,肯定會被責罰,要不,咱們再找找吧!”
    “再找找?怎麽找?”王曉沉著臉。
    “校尉,以咱們三個人,確實很難找到那人。但,咱們可以請人幫忙啊!”
    “請人幫忙?什麽意思?”王曉扭頭看向另一位同伴。
    那人咧嘴笑道,“校尉,很多村子,都臨近官道……咱們隻要拿出一些銀兩,就能夠請他們幫忙。那人身高出眾,特征明顯,隻要遇到,定然能夠認出……還有,那人沒了馬匹,單論腳力,怕是跑不遠……”
    “有道理!”王曉一聽,眼睛一亮,卻又挑了挑眉,道:“可我身上就幾兩碎銀。”
    “校尉,咱們可以先許下重利,若找到人,給不給銀子,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還是你腦子轉得快。走,找人幫忙去!”
    ……
    繞過玄玉關。
    秦時也沒有大咧咧地走在官道上,而是順著官道附近的林子,趕往龍背村。
    這一走,就是三十多裏。
    官道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一個個穿著破爛,有氣無力。
    陡然,秦時腳步一滯,眼皮一抬,看向擋在前邊的三人。
    三人光著膀子,身上布滿黝黑汙垢,手裏邊拿著棍棒,眼神冷冽凶戾。
    此刻的秦時,因為天氣太熱,也是光著膀子,腰間別著匕首,八塊腹肌暴露在外,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兒。
    “兄弟,留個過路錢吧!”
    站在中間,捏著木棍的青年,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秦時,有些忌憚地繼續說道,“我們不要多,些許碎銀就可以。”
    “抱歉,沒銀子!”秦時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沒銀子?那就把你腰間的匕首給我們!”另一人陰嗖嗖地開口道。
    嗬嗬!
    秦時輕笑一聲,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道:“哥幾個,我不想找事兒。所以,勞煩你們給個方便,讓我過去。”
    “王八蛋,敬酒不喝喝罰酒是吧,老子錘死你!”
    為首青年眼神森冷,湧動著滾滾凶戾,叱喝一聲,腳下步伐迅猛,掄起木棍,就向著秦時腦袋狠狠砸去。
    秦時有些無奈的心中一歎,腰杆稍稍彎曲,後腳跟抬起,腳尖狠狠地一蹬,整個人就如同離弦之箭,衝向為首青年。
    為首青年臉上浮現在獰笑,另一隻手也握住木棍,腰杆扭動,卯足勁地狠狠掄出木棍。
    另外兩人也興奮地嗷嗷怪叫,衝向秦時。
    秦時目光冷冽如刀,望著向自己腦袋掄來的木棍,腰杆就好似折斷,猛地後仰,右腳踹出,腳尖就如同毒蠍的尾刺,狠狠地踹在為首青年的下巴。
    “嘭!”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為首青年隻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快磕斷了,刺骨的疼痛,讓他慘叫著伸手去捂住下巴,手中的木棍也隨之掉落在地。
    趁著青年伸手去捂住下巴的刹那,秦時後仰著身子,單手一拍地麵,借力撲向為首青年,手中匕首,就好似死神鐮刀,劃過他的脖頸,鮮血噴灑而出,濺得他一臉都是。
    另外兩位青年臉上驟變。
    秦時眼神更冷,抓住又伸手去捂脖頸傷口的青年肩膀,騰空而起,對著左側青年就是一個飛踹。
    “嘭!”
    就好似千斤重錘,狠狠地砸在牛皮大鼓上。
    那青年就如同煮熟蝦米,弓著身子,被踹出去三四米。
    剩下那青年都來不及轉身逃跑,就感覺一抹寒光呼嘯而至。
    “噗!”
    匕首就如同離弦之箭,射入他脖頸。
    青年抬手捂著脖子,鮮血自指縫間汩汩外湧,身子直挺挺地向著後邊倒去,眼眸中浮現出絕望。
    秦時雙腳落地,向著那捂著脖頸,倒在地上的青年走去,拔出刺在他脖頸上的匕首,旋即腰杆彎曲,狠狠地甩出匕首。
    那被踹飛出去的青年,正手腳並用,向著遠處逃去。
    “嘭!!!”
    腳步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
    匕首刺在他的後心窩。
    前後不足五息。
    秦時抬手抹掉濺在臉上的血漬,快步走到麵朝地,背朝天的青年身旁,彎腰,伸手拔出刺在他後心窩的匕首。
    將匕首上的血漬擦在他褲腳上,秦時無奈一歎,道:“都說了,讓你們借個道,可你們非要跟我倔!”
    言罷。
    秦時手持匕首,繼續趕路。
    亂!
    之前秦時騎著戰馬趕路,還沒有什麽感覺。
    可現在,他真真實實感覺到了北境的亂。
    走上一兩裏路,秦時就會遇到攔路打劫的。
    有聰明的人,看到秦時身上的血漬,講兩句狠話,就讓他過去。
    遇到這種人,秦時也沒有為難。
    但是。
    更多的是,沒有腦子的人。
    或者說,他們對這世道,已經看透了,厭煩了。
    烈陽西下。
    僅僅二十多裏路,秦時居然走了三個多時辰。
    走在光線昏暗的林子裏。
    秦時感覺肚子都快餓扁了。
    扭頭向著百餘米外的官道看去,有火光閃爍。
    搖搖頭,秦時抓起旁邊的樹葉,塞進嘴巴裏,咀嚼了起來,繼續趕路。
    “站住!”
    忽然,一聲略帶虛弱的叱喝響起。
    秦時眼皮一抬,手中匕首斜握著。
    “嗯?”
    就在秦時準備以雷霆之勢,解決麻煩的時候,卻劍眉一挑,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前邊出現在數十道身影。
    大多數都是婦孺。
    為首的中年人,杵著拐杖,明顯腿部殘疾。
    “兄弟,你行行好,給我們一點碎銀吧,銅錢也行。”杵著拐杖的中年人,聲音哆嗦地開口。
    沒等秦時開口,中年人身邊的老弱婦孺,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也不說話,就這麽拚命地磕頭。
    草!
    秦時不怕對方攔路打劫,就怕這種‘道德綁架’。
    問題是,麵對這一群老弱婦孺,他不可能持刀將他們殺光。
    “老兄,我是真沒銀子。”秦時苦笑著開口道。
    “兄弟,你身上的血腥味,那麽濃……這一路走來,肯定殺了不少人。我、我不曉得你是幹啥的。但,你敢殺人,還能走到這裏,就證明你是個能人。我、我也不要什麽銀子了,隻求你,帶上幾個娃。不管你讓他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給他們一口吃的!”
    說著,中年人丟棄拐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秦時沉著臉,盯著齊刷刷給自己磕頭的數十人。
    說不心軟。
    那肯定是假的。
    可,秦時很清楚,自己沒能耐照顧那麽多老弱婦孺。
    “兄弟……”
    “叔,我、我可以給你當媳婦兒,求求你,帶我走吧!”
    一個看起來最多十二三歲,身子骨瘦弱無比的小女孩,雙膝跪地,向著秦時爬來,那張小臉蛋上布滿汙垢,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湧動著淚水。
    秦時到嘴邊的話,硬是被憋了回去。
    小女孩就這麽爬到秦時身邊,旋即拚命磕頭,一邊說道:“叔,我吃得不多,你就帶我走吧,要不然,我真的沒活路了!”
    哎!
    秦時心中一歎,望著雙膝跪地,不斷磕頭,右手卻藏在胸前的小女孩,柔聲道,“若有來世,希望你能夠投胎到我來時的世界!”
    小女孩根本聽不懂秦時的話,便感覺後脖頸一陣刺痛,視線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秦時會突然對小女孩出手。
    看著癱倒在地的小女孩,秦時伸出右腳,腳尖稍稍用力,將她踹翻。
    隻見小女孩藏在胸前的小手,緊握著一根削尖的木刺。
    那跪在地上的瘸腿中年人,麵容忽然猙獰了起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夠看透自己的計謀。
    用這種辦法,他已經坑害了很多‘能人’。
    “弄死啊!!!”
    瘸腿中年人抓起掉落在旁邊的拐杖,怒吼一聲。
    那群老弱婦孺尖叫著拿出藏在懷裏的‘武器’,就跟厲鬼似的,衝向秦時。
    秦時眼神冷漠如冰,卻也沒有迎上前,而是身子一轉,向著官道衝去。
    見秦時扭頭就跑,那群老弱婦孺根本就沒有放棄的意思,尖叫著繼續追趕。
    秦時自林子內衝出,跑到官道上,旋即緊握著匕首,悶頭就跑。
    跑了幾分鍾,那群老弱婦孺才放棄,一個個跺腳咒罵著。
    “草!”
    秦時朝著地麵吐了一口唾沫,臉色越加難看,恨不得扭頭跑回去,將那群老弱婦孺全都殺掉。
    官道兩邊林子裏,‘牛鬼蛇神’太多了。
    所以,秦時順著管道,快步趕路。
    十幾分鍾後。
    秦時腳步一滯,隻見前邊火光閃耀,一群流民正圍坐在火堆旁。
    秦時瞳孔猛地收縮,盯著被他們架在火堆上的‘食物’。
    一條大腿。
    人腿!
    秦時雙拳緊握著,這群畜生。
    但。
    秦時依然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從那群人的另一邊,快步前行。
    那群圍坐在火堆旁的流民,一個個眼冒綠光,就這麽幽幽地盯著從他們不遠處走過的秦時,同樣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這見鬼的世道!”
    秦時唾罵一句。
    那群流民確實是畜生,可,能怪他們嘛?
    北境戰亂,強征兵源。
    老百姓想要活下來,太難了,隻能以樹葉充饑……
    很難想象,在沒有旱災的情況下,有人會以人肉充饑……
    秦時埋頭趕路,距離龍背村隻剩下五十多裏外,天亮前應該能夠趕到。
    距離秦時兩裏多外。
    一群人聚在一起,有十來歲的小孩,也有青壯年跟老年人。
    這群人圍坐在官道左側的林子邊,也沒有生活,就好似幽暗中的亡魂。
    “那三位軍老爺說了,隻要咱們能夠找到人,就幫咱們弄到常州城的身籍。到時候,咱們就是常州城的老百姓,能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還能夠吃到肉。”一位老者有些喘不上氣,臉上卻露出對今後生活的向往,繼續道:
    “咱們就算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子子孫孫多想想,免得他們跟咱一樣,當個沒有身籍的流民。沒田沒地不說,就算去當兵,也隻能進‘死人營’。有了身份,咱們的子子孫孫,就能上學堂,就能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隨著老者的描述,眾人臉上都露出向往的表情。
    “三爺爺,可咱們去哪裏找那個人啊?還有,咱們都不知道那人長啥樣!”有人小聲開口。
    老者笑了笑,也沒惱怒對方打斷自己的話,道:“軍老爺說了,那人有五尺六高,身子骨健壯得很,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大衍的一尺,差不多三十二厘米。
    老者深吸一口氣,道:“按照軍老爺的說法,那人肯定不是尋常老百姓。可,那又如何?隻要有個奔頭,咱們就不能放棄啊。所以,等會兒,所有人都散開,去找那人。記住,真要找到人,別聲張,趕緊回來……”
    “三爺爺,那是不是咱們要找的人?”
    一瞬間。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順著一個小男孩抬手指去的方向。
    隻見官道上,一位光著膀子的青年,手裏邊緊握著匕首,正悶頭向著他們這邊經過。
    對方身高差不多五尺六,一身盤根錯節的肌肉,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
    就這麽匆匆看上一眼,就知道,對方肯定不是尋常老百姓,尤其是那皮膚,雖然呈現古銅色,卻是那種透露著健康的古銅色。
    “八九不離十!”老者眼睛一亮,旋即一抬手,“把人抓起來!”
    秦時快步走在官道上。
    視線卻一直落在不遠處,林子外的那群人。
    在看到那群人齊刷刷站起身來,拿著各種‘武器’向著自己跑來後,不由得低聲一歎。
    從腰間拿出兩塊碎銀。
    這些碎銀,還是他摸屍而來的‘戰利品’。
    “我就這點碎銀,借個道!”
    秦時將碎銀丟向最先跑來的漢子。
    那漢子看都沒看一眼掉落在地的碎銀,手裏邊緊握著柴刀,臉上帶著難以掩蓋的激動,“給老子蹲下!!!”
    “嗯?”
    瞧著漢子的態度,秦時眼神微變,不退反進,手中匕首劃出一抹寒芒。
    那漢子看著秦時持匕首而來,那張布滿猶如樹皮般的臉上,露出獰笑。
    “噗!”
    匕首刺入漢子心中。
    讓秦時錯愕的是,對方好似是在求死,臉上沒有痛苦、不甘,隻有那揮之不散的激動,展開雙臂,一把將秦時懷抱住,嘴巴裏淌著血,嚷嚷道,“快,快啊,我抓住他了!!!”
    草!
    這麽狠?
    秦時都驚呆了,穿越而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狠人。
    其他人沉默不語,手中動作卻不慢,其中一人緊握著手臂粗的棍子,狠狠地砸向秦時的天靈蓋。
    秦時猛的一個提膝,膝蓋狠狠地踹在漢子的襠部。
    即便漢子奔著必死之心,可身體的本能的,依然讓他渾身卸力,雙臂一軟,旋即捂住襠部。
    心髒中刀,必死無疑。
    秦時腰杆彎曲,輕鬆躲避砸向天靈蓋的木棍,猶如靈活的狸花貓,向著旁邊林子躥去。
    秦時是超級特種兵王沒錯,
    可,麵對一群手持‘武器’,又無懼死亡的流民,他也擋不住啊。
    但,他若能夠借助地形,可以輕鬆弄死這三十幾人。
    秦時身形有點兒狼狽,後背硬抗一棍,衝進林子。
    秦時眼中泛著冷冽的光芒,右手緊握著都快被鮮血浸紅的匕首,繞過一棵參天大樹,右手猛地抬起。
    那拚命衝上前的一位婦人,手裏邊緊握著削尖木錐,臉上帶著亢奮,‘噗’一聲,就這麽自己撞上突然從樹後刺出來的匕首。
    借著林子裏的樹木掩護,秦時化身為黑暗中的殺神。
    一聲聲充斥著痛苦的慘叫聲,不斷響起。
    站在官道另一邊林子外的老者,聽著遠處傳來的一陣陣慘叫聲,臉皮不斷抽動,嘴唇顫抖,“死了也好,死了就投個好胎,下輩子,希望能夠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
    慘叫聲漸漸的消失了。
    也沒人從對麵的林子裏走出來。
    他們怕死。
    也不怕死!
    甚至,他們希望被別人殺死。
    老者癱坐在地,嘴裏邊絮絮叨叨說著什麽。
    秦時站在林子內,眼睛裏邊布滿血絲,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煞氣,掃了一眼癱坐在官道對麵的老者,旋即扭頭繼續前行。
    在殺死最後那個婦人的時候,秦時從對方嘴裏問出緣由。
    有軍老爺,以幫他們弄到常州城身籍的代價,讓他們尋找自己。
    他們隻是第一批,不會是最後一批。
    距離龍背村短短四十多裏路,秦時卻知道,自己肯定會麵對很多人的追殺。
    秦時盡量隱藏行蹤。
    遇到人就繞道。
    期間,還觸碰到很多陷阱,影響著他的速度。
    大半個時辰後。
    秦時不得不走出官道。
    距離常州城越近,所逗留的流民,越年輕,身體素質越強,布置的陷阱也越隱秘。
    他肩膀上,就被劃傷了。
    “軍老爺!”
    就在秦時走上官道沒多久,忽然,旁邊林子裏響起一聲呼喊。
    秦時眯著眼睛,扭頭看去,隻見兩位穿著破爛衣裳的青年,賊頭賊腦地走出林子,對著秦時招招手。
    秦時並不認識兩人,更搞不懂,他們為什麽喊自己‘軍老爺’,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真走過去。
    迎上秦時冷冽的目光,配合他全身血漬,趙有田縮了縮脖子,感覺到一陣膽寒,硬著頭皮,向著秦時走去。
    在秦時的注視下,趙有田咽了咽喉嚨中的口水,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軍老爺,你跟我們走吧。我能夠帶你安全的趕到常州城!”
    “為什麽叫我‘軍老爺’?”秦時冷聲詢問。
    “軍老爺,昨日我們看到過你騎著戰馬,從官道經過!”趙有田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之前,有玄玉關的軍老爺,找到我們,要讓我們幫忙找你。還說,隻要找到你,就替我們弄個常州城的身籍。”
    “既然如此,那你剛才為什麽說,能夠帶我安全地趕到常州城?”秦時一瞬不瞬地盯著趙有田。
    “軍老爺,我們肯定是相信你的啊。”
    “你是常州城的軍老爺,他們是玄玉關的軍老爺。”
    “我們雖然不知道出了啥事情。”
    “但,我們很清楚,真要是能夠弄到常州城身籍,我們幫你,比幫他們的機會更大。”
    秦時差不多搞清楚對方的想法了,不由得心中一樂。
    現在追殺自己的人肯定不少,可這兩個哥們,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當真是有點兒腦子啊。
    “說說,你們要怎麽幫我安全回到常州城?”
    “軍老爺,這……你能不能先答應我們,隻要幫你安全回到常州城,你就替我們弄七個常州城的身籍?”趙有田小心翼翼地詢問,深怕秦時拒絕。
    秦時目露精光,直勾勾的盯著對方,隻要趙有田眼神閃爍,不自覺地低下頭,才慢悠悠的開口道,“可以,我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