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喝飲匈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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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秦時答應,趙有田大喜,連忙伸手去拉他的手腕,卻差點被突然劃出的匕首刺到,嚇得他本能地抬手躲避。
瞧著趙有田滿臉驚駭地抬手後退,秦時淡淡地說道,“我不習慣跟陌生人接觸!”
“明白明白!”趙有田幹笑一聲,道:“軍老爺,我叫趙有田,你可以叫我老田。那你現在跟我走?”
“嗯!”
秦時點頭答應。
趙有田抬手揉了揉鼻子,旋即快步向著官道左側的林子走去。
秦時緊隨其後。
林子外,那等候著的青年,在看到趙有田帶著秦時走過來,連忙搓了搓手,道:“軍老爺,我叫趙二愣,鄉親們都叫我二愣子,你也可以這麽喊我。”
秦時默不作聲。
二愣子也不尷尬,憨憨一笑,旋即率先鑽進林子。
林子裏,還有五位青年候著。
“軍老爺,你先把這一身衣裳換掉。”趙有田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破爛衣裳,雙手捧著,遞向秦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軍老爺,衣裳髒了一些。”
秦時伸手接過破爛肮髒的衣裳,也不嫌棄,脫掉都快被鮮血浸透的褲子。
待秦時換上肮髒破爛的衣裳,趙有田抬手指著秦時的長發,道:“軍老爺,我要在你頭發上弄點髒東西,您老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秦時挑了挑眉,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趙有田長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到秦時身前,抬起雙手。
那雙沾滿油膩的雙手,不斷搓揉秦時的長發,又彎腰抓起地上的泥土跟樹葉,使勁搓揉,然後繼續在秦時的腦袋上抓揉。
“軍老爺,您老弄點泥巴,塗抹在臉上!”
“好!”
秦時彎下腰,抓起地上泥土,使勁地在臉上搓揉。
見秦時這麽配合,在場七人都放鬆了許多。
“軍老爺,等會兒,您老就跟著我們,去常州城。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您老都別吭聲。我們能夠應付!”趙有田叮囑道。
“沒問題!”
“那,咱們就走吧!”
言罷。
趙有田撿起旁邊的木棍,走在前邊。
二愣子憨笑著走在秦時身邊。
一行八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上官道。
走了十幾分鍾。
秦時就看到一群人蹲坐在官道旁。
在看到趙有田等人後,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更有一人光著膀子,雙手搓揉著身上的汙垢,嘿笑著迎上前來,一邊說道:“有田老弟,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呀?”
“我去哪兒,關你屁事!怎麽?要跟我們兄弟幾個掰扯掰扯?”趙有田梗著脖子,將手裏邊的木棍扛在肩膀上,滿臉挑釁地盯著對方。
那流裏流氣的青年嘿笑一聲,抬起手,兩根手指搓揉著,放在鼻尖,道:“嘿嘿,你們是要去常州城吧?怎麽?昨兒個宰到肥羊了?鄉裏鄉親的,你們真要是弄到銀子,也給賞點給我們花花呀!”
“有田哥,弄他!”
站在秦時身邊的二愣子,揚起手中的半截槍杆,指著對方。
“別介別介!”青年嗬嗬冷笑著,抬手擺了擺,並且緩步後退,道:“都是鄉裏鄉親,玩什麽命呀?我就隨口問問,你們怎麽還較真了呢!”
言罷,青年慢慢地後退。
趙有田輕哼一聲,肩膀扛著木棍,大步邁出。
秦時一聲不吭地跟著。
如果隻有秦時一個人,一路走來,肯定會遇到很多麻煩。
可在趙有田他們的配合下,最多算是有驚無險。
一個多時辰後,天蒙蒙亮。
秦時本來是準備先去龍背村報個平安,可因為趙有田他們跟著,他肯定不能暴露龍背村……畢竟,龍背村整個村都是婦人,一旦趙有田他們起了什麽歹心,會很麻煩。
隨著初陽升起。
官道的險惡,好似被衝刷了。
那些靠著在官道附近‘打家劫舍’的流民,也選擇躲在林子裏的陰涼處睡覺休息。更多的流民,則前往常州城,以求謀個活,賺點吃食。
所以。
越靠近常州城,人越多。
糞便尿液,混合著這些流民身上的汗臭味,別提多嗆鼻了。
等秦時等人趕到常州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軍老爺,到常州城了!”
趙有田那張油膩且沾滿灰塵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扭頭看向走在人群中的秦時。
望著百多米外的城門,秦時抬起雙手,對著趙有田一抱拳,道:“多謝。你們放心,我不會食言,身籍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可不敢、可不敢!”趙有田連忙躲避,有些慌張地說道,“軍老爺,你是官,我們是賤民,可受不了你的拜拳!”
瞧著趙有田慌張的模樣,秦時笑了笑,道:“走,跟我進城!”
“軍老爺,我們進不了城。要不,我們在城門口等你的好消息?”趙有田苦笑道:“我們沒有身籍,不能入城,除非交銀子。”
“沒事,跟著我就行!”
“那、那行吧!”
既然軍老爺都開口了,趙有田自然不敢再拒絕,有些局促地走到秦時身後。
秦時大步向著城門口走去。
在秦時等人靠近城門三四米的時候,候在城門口的其中一位軍卒,橫起手中長槍,攔住他們去路,撇撇嘴,道:“你們都有身籍沒?要是沒有,那就每人三十枚銅板。”
秦時眼神一閃,忽然一腳踹出,狠狠地踹在軍卒肚子上,將其踹翻在地。
一瞬間。
聚集在城門口的老百姓、流民們,皆目露驚駭,齊刷刷地看向慢慢收回腳的秦時。
就連趙有田他們,都嚇得快步後退,眼眸中的驚悚,都快要溢出來了。
“你找死!!!”
那被秦時踹翻在地的軍卒,滿臉痛苦地單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伸出,撿起掉落在地長槍。
另外三位軍卒也迎上前來。
秦時眼神森冷,拿出那塊銅令,對著那目露凶戾的軍卒,叱喝道,“睜開你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麽?”
“這、這是?”
那軍卒在同僚的攙扶下,緩步上前,看著被秦時捏在手裏的銅令,有點兒懵。
他不識字!
“大人,都怪小人眼拙,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
雖然不認識銅令上的字。
但,作為常州城看守城門的軍卒,自然是心思靈活之輩,先認錯再說。
銅令這玩意,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持有的。
“滾一邊去!”秦時冷聲道。
“是是是!”
四位軍卒連忙退至一旁。
秦時扭頭看向趙有田等人,道:“跟上!”
趙有田沒想到軍老爺的能耐這麽大,連忙昂首挺胸地跟上,其他同鄉也是如此,雄赳赳氣昂昂,就好似打了勝仗的大公雞。
看著秦時等人離去的背影,那被踹的軍卒,朝著地麵吐了一口濃痰,旋即揚起手中長槍,對著圍在城門口的老百姓、流民,怒罵道,“看什麽看?滾一邊去,今兒個,你們都別想進城了!”
那些老百姓、流民,麵麵相覷,卻也不敢反駁,乖乖地遠離城門口。
秦時帶著趙有田等人,趕往黃府。
“去去去,滾開點,別擋在門口!”
黃府門童,在看到秦時等人大步走來後,抬手捂著鼻子,滿臉厭惡地叱喝。
秦時腳步不停,走到黃府外石階前,看著準備喊護院的門童,道:“我是秦時,前天來過,勞煩你去通報一聲。”
門童不知道秦時是誰,但,一聽他說昨天來過,不由得臉色微變,旋即細細打量秦時那塗抹著泥巴的麵容。
幾息後,門童臉色微變,一掃剛剛的厭惡,露出諂媚笑容,道:“公子,原來是你呀。你稍等我片刻,我馬上給你通報去。”
言罷,門童急忙忙向著府內跑去。
沒一會兒,黃天明在管家的陪同下,快步走到門口,在看到秦時如此模樣,嘴角微微一抽,對著身旁管家說道,“趕緊去給賢侄準備洗澡水,還有幹淨的衣裳。”
“是,老爺!”
“等等,給那幾位,也準備換洗衣裳!”
“是,老爺!”管家答應一聲,便轉身,向著府內小跑去。
黃天明看著走上石階的秦時,緩步迎上前去,苦笑道,“賢侄,你、你怎麽弄成如此模樣啊。快快進府,我已讓管家去準備洗澡水跟衣裳了。”
“黃叔,麻煩你了!”
“你都喊我一聲‘叔’了,又何須如此客氣!”
黃天明笑著將秦時迎進黃府。
趙有田等人則畏畏縮縮地跟在後邊。
有時候,不管在怎麽裝扮,隻要看上一眼,就能夠很清楚誰是流民,誰是普通老百姓,誰是世家子弟。
趙有田他們,一個個瘦得就好似幹柴,尤其是那‘低人幾等’的氣質,簡直可以用‘撲麵而來’形容。
而秦時,就算穿著破爛肮髒的衣裳,臉上塗抹泥巴,那也是腰杆筆挺,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等秦時跟著黃天明走到內院的時候,管家都已經安排妥當。
黃天明讓秦時先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再詳談。
秦時自然不會拒絕。
一刻鍾後。
秦時穿著藏青色的長袍,腳上是千層底的布鞋,緩步走進客廳。
坐在主位上,正在喝茶的黃天明,笑著起身相迎,拉著他的手,道:“賢侄,你之前跟我說的白霜,我已經弄了八百餘斤,不知道夠不夠?”
“足夠了!”秦時笑著點點頭。
與此同時。
趙有田等人,跟著管家走進客廳,一個個都穿著灰褐色長袍,臉上帶著局促不安。
“賢侄,他們是?”黃天明小聲詢問。
“黃叔,他們對我有恩。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黃叔不要責怪!”
“賢侄,你怎麽又那麽客氣了。說吧,要我幫你什麽忙?”
“黃叔,你能不能給他們弄個常州城的身籍?再給他們安排一份活兒?”
“就這?”黃天明笑了笑,看向管家,道:“老趙,這事情,你去安排!”
“是,老爺!”
“撲通~!”
下一瞬。
趙有田等人,全都跪倒在地,臉上布滿激動與感激,對著黃天明跟秦時‘砰砰砰’磕頭。
“兩位老爺,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永世不忘。以後,我們給你們當牛做馬,任勞任怨,絕無二話!”趙有田聲音顫抖的說道。
黃天明笑了笑,道:“你們要謝,就謝我的賢侄。行了,你們跟管家下去吧,他會幫你們安排妥當的!”
“砰砰砰!!!”
趙有田等人又磕了幾個響頭,才麵帶感激地跟著管家,走出客廳。
“賢侄,那匹戰馬呢?”黃天明笑著小聲詢問。
戰馬。
那都是登記在冊的。
少一匹,就要有人被追責。
說句難聽話,一匹戰馬,抵得上一隊小兵。
秦時麵露歉意,解釋道,“黃叔,路上出了意外,那匹戰馬丟失了!”
黃天明挑了挑眉,戰馬丟失,這事情,可大可小,若沒人追責,賠點錢也就了事了。
可要是有人追責,護城軍的趙世傑或許會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護城軍總兵王範永就要去京城述職,很多人都盯上代總兵這個職位。
就在黃天明皺眉思索的時候,秦時拿出銅令,笑道,“黃叔,雖說我丟了戰馬,卻也不是沒有收獲。這是玄玉關衝神軍主將霍正鷹霍將軍的手令。他還允了個我一個衝神軍運輸官的職位。”
嗯?
黃天明臉色微變,愣愣地盯著被秦時捏在手裏的銅令,心中的震驚,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懷疑秦時是在說謊。
可。這事情,隻要稍稍一查,就能夠查清楚。
衝神軍運輸官,沒有是不入品的。
問題是,運輸一軍糧草的運輸官,即便官職不入品,那權力卻非常之大。
是能夠在衝神軍花名冊上查到,並且,他的名字,還要送到常州城府衙備案,方便他運送糧草。
“黃叔,到時候護城軍那邊問起來,你就說戰馬被衝神軍臨時征用了!”秦時微笑著開口道。
“哈哈哈,賢侄,我是萬萬沒想到,你居然還有此等機緣。既然你現在是衝神軍的糧草運輸官,那丟失區區一匹戰馬,就不算事了。”
“黃叔,戰馬是被衝神軍臨時征用了,不是丟失!”
“對對對,是老夫失言了!”
黃天明臉上笑容燦爛,可腦海裏卻掠過數個念頭。
他本想弄到秦時製造神仙粉的手段,然後將其一腳踹開,或者給點小恩小惠。
可現在,秦時巴結上了霍正鷹……
那,該給他的利益,就一分不能少。
這就讓黃天明非常難受了。
不過,黃天明能把生意做得那麽大,自然不是尋常人,很快就調節心態。
細細一想,這也是好事。
秦時現在的衝神軍的糧草運輸官,那就是他黃天明的靠山之一。
有道是民不與官鬥。
他黃天明再有錢,那也是命。
秦時這糧草運輸官即便不入品,那也是個官。
想通這一點,黃天明對待秦時的態度,更加熱切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秦時率先提出,去製造神仙粉。
鉀硝的製作,真的非常簡單。
黃天明也沒想到,那能夠夏日成冰的神仙粉,製作起來會如此簡單。
搞清楚神仙粉怎麽製作,黃天明就喊來管家,讓他安排人手,開始製作神仙粉。
黃天明也不怕製造神仙粉的手段暴露。
管家安排的人,都是家養奴,世世代代,都是黃家奴仆,若是敢背叛,官府先饒不了這些家養奴。
當然,每個步驟,也會分別進行,避免沒必要的麻煩。
黃天明已經想象到,神仙粉暢享大衍的畫麵,笑得合不攏嘴,更是提出,帶秦時去見一見,他另一個靠山,常州城副總兵,趙世傑。
常州城護城軍,號稱八千精兵。
事實上,也就四五千小兵,剩下的…自然是常州城各個衙門在吃空餉。
護城軍由總兵統領,其下是六位副總兵。
秦時跟著黃天明坐上馬車,前往常州城最大酒樓,另有人去邀請趙世傑。
坐在馬車內,秦時感覺非常難受,實在是這時代的馬車,沒有避震、更沒有橡膠輪胎,路麵稍有小坑,就顛簸得不行。
半個多小時候後,馬車停在天香樓外。
秦時率先跳出馬車,揉了揉屁股,旋即看向跳下馬車,神清氣爽,笑容滿麵的黃天明。
“賢侄,咱們先上樓!”
“黃叔先請!”
“一起一起!”
……
常州城外,流民數以萬計,以草葉充饑,更有百姓為了繳稅,而傾家蕩產,變得一貧如洗。
可。
這並影響,城內富商們花天酒地。
當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就在黃天明給秦時介紹天香樓招牌鹵鴨的時候,包廂門被人敲響。
黃天明笑著看向秦時,道:“肯定是世傑來了,我去給他開門!”
言罷,黃天明起身向著門口處走去。
“嘎吱!”
房門被黃天明打開。
“世傑老弟,你可算來了!”
黃天明笑著將趙世傑迎進屋,稍稍一抬手,指向已經站起身來的秦時,道:“世傑老弟,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秦時。秦賢侄現在可是玄玉關衝神軍的糧草運輸官,你們都是軍人,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
趙世傑目露驚訝,看著站在酒桌前的秦時。
對方看起來最多二十來歲,麵容俊朗,猶如刀削,劍眉星眸,鼻梁高挺,就是嘴唇略顯單薄。
“秦賢侄,這位就是咱們常州城護城軍的副總兵趙世傑!”
“趙總兵,久仰大名!”秦時笑著開口。
“秦老弟,我就是個副總兵!”趙世傑哈哈一笑,虛抬著一旁黃天明手肘,道:“黃老哥,咱們坐下邊喝邊聊!”
“對對對!!!”
三人落座。
有黃天明在,氣氛就不會冷下來。
初次見麵,趙世傑很有分寸,沒有說什麽事情,隻是在閑聊。
“嘭!!!”
就在三人喝了兩三斤醇釀的時候,包廂門忽然被人撞開。
趙世傑都懵了。
常州城還有如此囂張之人?
背對著包廂門的趙世傑,挑眉扭頭,隻見自己的親兵,氣喘籲籲地衝進包廂,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顫抖,“大人,出大事了!”
趙世傑豁然起身,目露凝重,他很清楚自己親兵的性子,若不是真有大事發生,他定然不會如此魯莽地闖進來。
“出了什麽事兒?”
“總、總兵被人殺了!”
“什麽?”
趙世傑倏然瞪大眼睛,其中翻滾著驚駭,旋即大怒,“誰?是誰殺害了總兵大人?”
“匈奴,是匈奴!”
“你再說一遍?”趙世傑快步衝上前,一把抓住親兵的衣領,麵容猙獰,“總兵大人一直都在常州城,怎麽可能會被匈奴所殺?”
“大人,總兵真是被匈奴所殺!”
“走,回大營!”
趙世傑都沒跟黃天明告別,便向著包廂外跑去。
親兵緊隨其後。
黃天明呆呆地看著敞開的包廂門,身子都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護城軍總兵被殺。
這可是天大的禍事兒。
其中牽扯到的事情,太大,太大了。
接下來,常州城肯定要人頭滾滾。
秦時臉色沉重,邁步走到窗邊,看向街上策馬離去的趙世傑。
“壯士饑餐胡虜,笑談喝飲匈奴血!”
秦時嘴唇開合,眼眸中流竄著森冷殺意。
對大衍皇朝,秦時沒有一丁點好感。
但。
他更是從骨子裏厭惡匈奴。
吐出一口長氣,秦時轉身,看向已經坐到椅子上,拿起酒杯,一口猛灌的黃天明,道:“黃叔,你要早做準備!”
黃天明臉色略顯蒼白,抬頭看向秦時,道:“賢侄,你這話,是何意?”
“匈奴如何進常州城的?又如何能夠接近總兵大人?這其中涉及到的人或事……大衍朝堂必定震怒。所以,這事情,需要很多人來平息朝廷袞袞諸公的怒火。而平息他們怒火的最有效辦法……在我看來,就是‘喂飽’他們。”
“那麽,這些錢財從何而來?”
黃天明根本沒想得那麽深,現在聽秦時這麽一說,隻感覺渾身冰涼,嘴唇哆嗦,道:“我、我跟趙世傑情同手足!”
“趙副總兵,怕是自身難保!”
“這、這……”
黃天明差點從椅子上跌落,死死地抓住酒桌邊緣,才穩住身形艱難地咽了咽喉嚨中口水,死死地盯著秦時,就好似溺水時候,看到了救命稻草,道:“賢侄,你、你可有法子救我?”
“神仙粉!”
“神仙粉?”
迎上黃天明錯愕的目光,秦時微不可查地點點頭,道:“其中利益,深如海。若黃叔以神仙粉為‘敲門磚’,或許能夠在保住黃家的前提下,更進一步。就看黃叔,你舍不舍得!”
黃天明知道神仙粉涉及的利益很大。
但!
他萬萬沒想到,神仙粉的利益,會有如此恐怖。
“賢侄,教我!”
“黃叔,你現在馬上去郡城,將神仙粉獻給郡守。其他事情,你不用管,郡守自然會替你安排妥當!”
“啊?”
“黃叔,我不會害你!”
“那、那我現在就去?”
“對,就是現在!”
“好!”黃天明一咬牙,站起身來,忽然抬手,對著秦時抱拳,彎腰,道:“賢侄,若我黃家能夠度過這一劫,定然不會忘記你的恩惠!”
“黃叔,嚴重了!”
秦時快步上前,伸手攙扶黃天明雙臂,“黃叔,事不宜遲,盡快起程吧!”
黃天明重重一點頭,旋即解開係在腰帶上的錢囊,塞進秦時手中,道:“賢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黃府就拜托你了。”
秦時張張嘴,想要拒絕,可最終還是點點頭。
“賢侄,下次,我再與你不醉不歸!”
言罷。
黃天明便轉身向著包廂外跑去。
看著黃天明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秦時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他並沒有恐嚇黃天明。
一城總兵,尤其是臨近邊境的總兵,被匈奴所殺,此事,真是石破驚天的禍事。
常州城護城軍的六位副總兵,府衙的府主……他們都會跟著受牽連。
為了避免事態不斷擴大,他們隻能拿銀子,去‘喂飽’朝廷上的袞袞諸公。
而且,他們可以用‘合法’名義,去收集銀兩。
一個與私通匈奴的罪名,就能夠讓他們‘名正言順’地去抄家滅門。
拿起酒桌上的酒杯,將其中烈酒一飲而盡,秦時便大步向著包廂外走去。
黃天明剛剛急匆匆離開,卻也沒有忘記付錢。
酒樓外。
有仆從等候著秦時,在看到他走出酒樓,便拉著馬車,走上前來,道:“秦少爺,老爺讓我送你回府!”
“嗯!”秦時點點頭,踩著小板凳,鑽進車廂內。
與此同時。
常州城四方城門被關上。
護城軍貫穿著大街小巷,一個個手持斬馬刀,表情肅穆,叱喝著讓街上老百姓趕緊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