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啟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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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黨羽趙管家、錢有財,助紂為虐,同罪並處!”
“邑丞陳實,恪盡職守,勤勉為公,深得民心,特擢升為長平邑司令,暫代縣令一職,欽此!”
內官合上聖旨,尖著嗓子喊道。
“陳實,領旨吧。”
陳實渾身一震,激動得熱淚盈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陸宸與洛晴雪亦跟著跪下。
“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翌日,長平縣東市的法場,人山人海。
趙德柱、趙管家和錢有財三人,被押上了斷頭台。
往日裏作威作福的三人,此刻麵如死灰,渾身抖如篩糠。
台下,是黑壓壓的人群,百姓們眼中噴著怒火,將早已準備好的爛菜葉、臭雞蛋,一股腦地朝著台上砸去。
“狗官!還我兒命來!”
“殺千刀的畜生!總算有今天!”
“活該!老天開眼啊!”
咒罵聲此起彼伏,積壓了多年的怨氣,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洛晴雪站在監斬台上,一身素衣,神情冷峻。
她看了一眼天色,從簽筒中抽出一支令簽,擲於地上。
“斬!”
劊子手們抓起一旁的酒碗,猛灌一口,而後將烈酒盡數噴灑在鬼頭刀的刀刃上。
寒光一閃。
手起,刀落。
三顆人頭應聲滾落在地,鮮血染紅了高台。
台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斬得好!”
“公主殿下英明!”
“駙馬爺威武!”
趙德柱伏法的次日,北山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
“出水了!”
一個負責挖井的民夫,連滾帶爬地從山上衝了下來,嗓子都喊啞了。
他滿身泥漿,臉上卻洋溢著狂喜。
“井裏出水了!”
這聲音如同天籟,瞬間傳遍了整個山麓。
原本還在勞作的百姓們先是一愣,隨即丟下手中的工具,瘋了一般朝著那口豎井湧去。
隻見清冽的地下水,正從井底源源不斷地向上冒著,很快便匯成了一汪清泉。
“有水了!真的有水了!”
“咱們有救了!長平縣有救了!”
不知是誰先跪了下來,緊接著,黑壓壓的人群跪倒了一片。
百姓們喜極而泣,朝著井口的方向,朝著縣城的方向,不停地磕頭。
那壓抑了太久的絕望,在這一刻盡數化為感激的淚水。
“公主殿下千歲!”
“駙馬爺恩德,我等永世不忘!”
呼喊聲響徹雲霄,震得山穀都仿佛在回響。
後續的收尾事宜,陸宸和洛晴雪都放心地交給了陳實。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陳實早已用能力證明了自己。
有他坐鎮長平,他們再放心不過。
旱情既解,朝廷的旨意也已下達,是時候起程回京了。
離開的那日,天剛破曉。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靜靜地停在別院門口。
可當馬車駛上長街,二人才發現,原本應該寂靜的街道,此刻竟是人山人海。
長平縣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少,都自發地站在街道兩旁,默默地為他們送行。
他們手裏提著籃子,裏麵裝著自家種的瓜果,或是剛煮好的雞蛋。
東西不貴重,卻是他們最質樸的心意。
洛晴雪掀開車簾,看著眼前這一幕,鼻尖沒來由的一酸,眼眶瞬間便熱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得到如此多百姓的愛戴。
這種被需要、被認可的感覺,比父皇任何的賞賜,都來得更讓她心潮澎湃。
她示意車夫停車,而後在小青的攙扶下,緩緩走了下來。
她對著自發前來送行的百姓,盈盈一福。
“諸位鄉親,快快請起。”
“本宮與駙馬,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當不得大家如此大禮。”
為首的一個老農,激動得滿臉通紅。
“殿下這話就折煞我們了!”
“若不是您和駙馬爺,我們長平縣幾十萬百姓,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您二位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
“是啊!殿下,駙馬爺,你們可要常回來看看啊!”
百姓們七嘴八舌地開口,言語間滿是不舍。
洛晴雪心中感動,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
她正想再說些什麽,卻被陸宸輕輕拉住了手。
他將她扶上馬車,溫聲對眾人道。
“諸位鄉親的心意,我們心領了。”
“長平縣有陳大人在,定會越來越好。”
說罷,他便放下車簾,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馬車緩緩啟動,百姓們卻並未散去,而是跟在馬車後麵,一直送了很遠很遠。
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官道的盡頭,他們才再次跪倒在地,朝著遠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另一輛馬車裏。
王媽透過車窗的縫隙,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怨毒。
憑什麽他們,能得到如此多泥腿子的擁戴?
她想起了趙德柱被斬首那日,血濺高台的慘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這個陸宸,手段太過狠辣,行事滴水不漏。
在長平縣這個地方,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王媽緩緩收回目光,攥緊了袖中的拳頭。
無妨。
等回了京城,回了公主府,這些時日所受的屈辱,她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與此同時,養心殿內。
禦案之上,來自南方的奏折堆積如山。
洛道成拿起一本,隻看了幾行,臉色便又陰沉了幾分。
又是請求開倉放糧,又是哭訴銀錢不足。
這些話,他這半個月來,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他已下令國庫撥銀,各地官倉也早已打開,可麵對如此大範圍的旱情,終究是杯水車薪。
更讓他心焦的是,奏折字裏行間,除了哭窮,竟看不到半點行之有效的對策。
他倏地將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胸中一股無名火再也壓抑不住。
“嘩啦——”
滿桌的奏折被他一把掃落在地,竹簡與紙張散落一地。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皇帝的怒吼聲,讓殿內侍立的內官們嚇得噤若寒蟬,齊刷刷跪了一地。
每日殫精竭慮,批閱奏折到深夜,換來的就是這些嗎?食君之俸,與君分憂,他們便是如此分憂的?除了伸手要錢要糧,便再無他法。長此以往,民心動蕩,國本動搖,這大炎的江山,難道要斷送在這些酒囊飯袋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