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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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宸低下頭,尋到那片肖想已久的溫軟,狠狠吻了上去。
    輾轉,廝磨,帶著一絲失控的掠奪,將她所有的驚呼與喘息,盡數吞入腹中。
    殿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衣衫褪盡,肌膚相親。
    就在他準備更進一步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砰!砰!砰!
    “殿下!駙馬爺!”
    是小青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宮裏來人了!李公公親自來的,說陛下有旨,召駙馬爺即刻入宮!”
    砰砰的敲門聲,將一室旖旎敲得粉碎。
    滿腔的欲火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陸宸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洛晴雪也愣住了,眼中的迷離與羞怯瞬間褪去,隻剩下愕然。
    該死。
    陸宸暗罵一聲,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火氣,從洛晴雪身上翻身下來,隨手抓過一旁的衣衫。
    洛晴雪也回過神,連忙拉過錦被裹住自己,看著他利落穿衣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陸宸穿好外袍,回過身,正對上她那雙帶著些許委屈的眸子。
    他心中一軟,走回床邊坐下,抬手理了理她散亂的鬢發。
    他俯身,在她的額間輕輕落下一吻。
    “等我回來。”
    溫熱的觸感,讓洛晴雪的心安定了些許。
    她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
    “嗯。”
    陸宸不再耽擱,轉身出了寢殿。
    房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殿內的暖香。
    李德全早已在門外候著,見他出來,連忙躬身行禮。
    “駙馬爺,請吧,陛下還在等著呢。”
    陸宸頷首,跟著李德全快步穿過庭院。
    府門外,兩匹快馬早已備好。
    二人翻身上馬,一夾馬腹,便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風呼嘯,將陸宸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養心殿內,燈火通明,氣氛卻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陸宸邁步而入,一眼便看到了龍案後臉色鐵青的洛道成,以及垂首立在一旁的周錚和孫茂中。
    他上前幾步,躬身行禮。
    “臣婿陸宸,參見陛下。”
    洛道成抬了抬眼皮,聲音聽不出喜怒。
    “平身。”
    “可知朕深夜召你前來,所為何事?”
    陸宸站直了身子,目光在瑟瑟發抖的孫茂中和神情複雜的周錚臉上一掃而過。
    他微微垂眸,語氣恭敬。
    “陛下憂心國事,深夜不寐。”
    “召臣婿前來,想必是為了南方旱情?”
    洛道成冷哼一聲,將一本奏折狠狠摔在了他腳下。
    “你自己看!”
    奏折攤開,上麵正是工部尚書孫茂中關於京郊試行坎兒井失敗,以致民怨漸起的陳情。
    洛道成盯著他,語氣帶著壓抑的不滿。
    “你既能在長平縣成功掘井引水,為何到了工部手裏,就處處碰壁?”
    “陸宸,你莫不是有什麽關鍵之處,藏著掖著,不肯授予朝廷?”
    帝王的質問,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壓得人喘不過氣。
    孫茂中聞言,嚇得雙腿一軟,立刻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陛下明鑒!臣等絕無懈怠啊!”
    陸宸卻是不慌不忙,彎腰撿起地上的奏折,撣了撣上麵的灰塵。
    他將奏折恭敬地放回案上,這才抬起頭,一臉的誠懇。
    “陛下此言,臣婿實不敢當。”
    “坎兒井之法,能解我大炎燃眉之急,惠及天下黎民,臣婿願傾囊相授,絕無半分私藏。”
    聽到這話,洛道成的臉色稍緩。
    可陸宸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隻是……”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首輔周錚。
    “臣婿不過一介駙馬,此前在朝堂之上多言幾句,已是惹得諸位大人不滿。”
    “長平縣之事,乃因那是公主封地,臣婿才鬥膽一試。”
    “回京之後,臣婿亦是日夜惶恐,生怕有朝一日,會被禦史彈劾,問一個外戚幹政之罪。”
    “如今這坎兒井挖掘之法,涉及工部實務,其中細節繁複,非三言兩語能說清。”
    “臣婿若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怕……隻怕又會惹來非議。”
    “說臣婿手伸得太長,有幹政之嫌。”
    說到最後,他臉上已滿是不安。
    “臣婿,實在惶恐。”
    這番話說的,真是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自己並非有意藏私,又將自己置於一個兩難的境地。
    他這是在告訴皇帝,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敢說。
    我的身份太敏感,一旦插手工部實務,必然會招致滿朝文武的攻擊。
    到時候,倒黴的還是我這個無權無勢的駙馬。
    洛道成眼皮狠狠一跳。
    又是這套說辭!
    又是拿祖宗規矩當擋箭牌!
    他瞬間就想起了上次在朝堂之上,陸宸也是這般,用祖製堵得他和滿朝文武啞口無言。
    當時是因為群臣攔下了他的賞賜,這小子心生不滿,借機賭氣。
    如今舊事重提,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一股熟悉的憋悶感湧上洛道成的心頭,偏偏他還發作不得。
    周錚站在一旁,心中卻跟明鏡似的。
    這駙馬,是在借機跟陛下討價還價呢。
    句句不提賞賜,卻又句句都在提醒陛下,上次那筆賞賜,還懸著呢。
    洛道成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現在是他有求於人。
    他壓下心頭的火氣,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陸宸麵前。
    “陸愛卿多慮了。”
    洛道成的語氣放緩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抹安撫的意味。
    “如今旱情嚴重,事關國計民生,乃非常之時。”
    “朕今日便給你一句準話,此事乃朕特許,但講無妨,暢所欲言。”
    “若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拿外戚幹政說事,朕第一個不饒他!”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至於上次朕許諾的賞賜,是朕疏忽了。”
    “明日一早,朕便命內務府將千金、百絹、良田地契,悉數送到公主府上去。”
    陸宸聞言,連忙躬身,連連擺手。
    “陛下,萬萬不可!”
    他的臉上滿是惶恐,仿佛受了天大的驚嚇。
    “如今國庫空虛,賑災尚且吃緊,臣婿怎敢再耗費國帑?”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將這些錢糧,用在更要緊的地方啊!”